蘇忘塵出手的時候，顯然已經遲了。
只因這一幕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
而即便是蘇忘塵察覺到並對冰魂天女發出攻擊的時候，那血眼也已經鎖定了蘇離的天魂。
這一道血光猛的顯化，其出現便很快要落到蘇離的天魂的頭頂上。
“嗡——”
這時候，蘇忘塵身上忽然綻放出一縷淺藍色的輝光。
輝光後發先至，竟是瞬間屈指一彈，打出一道藍光，猛的殺向了那只血眼。
“嗤嗤——”
血眼卻在那一擊殺出之後，根本就沒有在意結果，忽然之間就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僅僅只是兩個血色的氣泡。
“噗嗤——”
兩個血色的氣泡在這瞬息之間便已經被擊中，直接炸碎。
但是那血眼的痕跡卻早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現場，僅僅有一縷縷淡淡的時間風化一般的痕跡呈現了出來。
這樣的一幕，讓人不由很是動容。
特別是這般情況下，蘇離的天魂竟是差點兒當著諸多大佬的面被抹殺，這簡直就是打臉。
關鍵是這樣的一幕那些大佬們竟是沒有能發現，而且還沒有能出手阻止。
總之，這一幕反而透出一絲詭異的色彩。
蘇忘塵的一擊攻擊向了冰魂天女，但是毫無疑問直接落空了。
因為其擊打在了空氣上。
因而，蘇忘塵的臉色此時是相當的難看了起來。
對於蘇忘塵而言，這就是赤果果的打臉——如果不是不朽淺藍的話，那麼蘇離的天魂已經沒了。
換句話說，如果那血眼的殺機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的話，那麼他蘇忘塵同樣也已經沒有了。
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無敵？
所謂的當下的第一人？
看樣子也同樣不見得——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而已。
即便沒有什麼修行者會這麼想，但是在這樣的無敵的環境下，結果出了這個事情，自是很打臉的一件事。
不僅蘇忘塵被打臉，諸葛九鳳、冰魂天女代表的那些上層，同樣也無比的丟臉。
“該死！”
蘇忘塵臉色都有些陰沉，扭曲，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的肩膀都有些哆嗦。
不過他也沒有做什麼，因為交易並沒有完成。
這時候，不朽淺藍還沒有離開，而是看了虛空一眼，忽然抬手朝著遠方的虛空一拍。
“轟——”
那血眼所在之地的一片虛空之中，所有的時間規則彷彿發生了時間迴流一般的變化。
這一幕，使得全場都並不再次的譁然。
這是時間迴流之法？
還是《時光溯源之道》？
顯然這並不是《時光溯源之道》，《時光溯源之道》並不可能這麼的厲害。
兩者有著非常明顯的區別。
時光溯源之道只能作用在物體上，而不能讓一些時間真正的倒流。
可是這不朽淺藍的這一擊，就是讓那一片區域裡的所有一切都時間迴流。
很明顯，不朽淺藍似乎是生氣了，要找那血眼的麻煩。
“嗡——”
隨著那一片區域的時間和一切全部迴流，其中的血眼似乎又要重新的凝聚出來。
只是那血眼漸漸形成的時候，卻形成了一幅畫！
那一幅畫本身沒什麼問題，問題是那一幅畫之中畫的人物，正是冥皓。
冥皓無比痛苦的跪在畫裡，彷彿被地獄酷刑毒打了一般無比痛苦的嘶嚎著。
而那一隻血眼，似乎也正是冥皓的雙眼。
可等不朽淺藍將這一幅畫呈現出來的時候，那一幅畫卻忽然之間炸了，化作一道毀滅極光猛的刺向了不朽淺藍。
“咻——”
那一擊，所有人都看不清是什麼樣的一擊。
但是那一擊出現之後，已經跨越了一切的因果時間輪迴與命運，直接一舉刺中了不朽淺藍的眉心。
“嗡——”
不朽淺藍眉心的淺藍色輝光一閃，隨即，那一擊似乎被平息了。
但是不朽淺藍淺藍色的虛影一震，隨後竟是莫名的消失了。
“噗——”
忽然，蘇忘塵臉色蒼白了幾分，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他神色有些驚疑不定，然後像是在搜尋什麼一樣，朝著四周到處看了看。
但是無論是血眼還是那一幅畫抑或者是不朽淺藍的身影，都消失了。
現場再次一片死寂。
而像是之前的三皇大戰的壁畫什麼的還能拿出來賣壁畫世界進行歷練。
但是自從不朽淺藍、歸墟黑影和這血眼出現之後，這樣的一幕別說是拿去賣錢了，連烙印都沒有什麼人敢烙印了。
三皇大戰的所有經過，到了那蘇葉的歸墟黑影和不朽淺藍那一戰之前之後，就沒有了。
算是一次終結。
至於後面的……
已經沒有什麼存在去找那種不自在的做這種事情了。
幽冥海忘塵寰更是也沒有再進行任何相關的烙印——之前的那些烙印已經夠他們吃得缽滿盆滿了。
“呼——”
這時候，虛空之中重新出現了一人，這個人名為蘇太清。
諸葛九鳳沒了之後，他被派了出來。
至於諸葛九鳳的那一筆資源，那是存在於一縷類似於天機魂石之類的東西裡面的，會自行的收回。
所以東西並沒有丟。
如今，蘇太清走了過來，他也沒有多說。
而蘇忘塵心情也有些不是太好，也就同樣沒有再叫囂什麼。
這時候還叫囂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可以說，到這一步，其實包括蘇忘塵，似乎都沒落得什麼好處。
別看他拿到手的資源多，但是《八九玄功》被削了一百零五道，已經差不多快削廢了。
再加上大量的仙魂底蘊的使用和損耗，諸多法寶全部都打裂開了。
還有諸多血脈之力都差不多使用得快枯竭了……
這些損失也並不少。
或許那諸多的通天道痕可以彌補，或許……
終究還是彌補不了。
就像是普通人的世界，錢或許是萬能的，但是有些東西可能真的就買不到。
蘇忘塵抬手抓出蘇離的天魂，冷冷的看了一眼——裡面的蘇離的天魂已經想像是一隻被削了所有一切的行屍走肉，什麼思想都沒有。
或者說，從被削的那一刻，蘇離就已經死了。
這樣的一幕也非常的令人唏噓，但是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蘇忘塵將這九龍鎖魂的囚籠直接扔給了蘇太清。
蘇太清這一次穩穩的接過，然後他屈指一彈，將那天機魂石彈給了蘇忘塵。
蘇忘塵毫不猶豫的將這東西開啟，並將其中的資源全部的收入系統空間之中。
表面上看起來，這些資源全部被他收入記憶禁區之中了，實際上，這些資源進了系統空間之中。
進了系統空間之中，有些事情也就更加的穩妥了幾分。
“呼——”
蘇忘塵默默的撥出一口濁氣，隨即淡淡的看了蘇太清一眼，道：“好了，你們離開吧，我要去天帝寶庫看看了——另外，這天帝寶庫其實也並不歡迎外人前來，也不歡迎窺視。
那些還在窺視的，也可以都撤走了。
現在不撤走的話，別說一會兒走不了了。”
蘇忘塵冷冷的開口。
蘇太清抱拳行了一禮，接著身影很快的離去。
而隨著蘇太清的離去，頓時，顯化整個投影也隨之黑暗了下來。
同時，蘇忘塵也默默的進入了天帝寶庫之中。
天帝寶庫之中還是那些光影一般的環境。
不過蘇忘塵卻極速的穿行其中，在其中一點點的尋找著。
可惜一番尋找，他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東西——比如說山河社稷圖，比如說山河扇之類的東西。
沒有結果，蘇忘塵便直接出了天帝寶庫，並從月冥古城的月冥古廟壁畫之中飛了出來。
與此同時，月冥古廟的那一幅壁畫，也很快的化作了飛灰。
……
虛空上層。
無上天之外。
九層雲上。
一群神秘的灰袍身影靜靜的匯聚在了一起。
“怎麼看？”
“和對冥皓動手的那人的手法相似，但是無法確定是此人。”
“什麼來歷無法查詢嗎？”
“無法查詢，而且沒有任何的痕跡，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時間風化’，所以被其擊中之後的存在，全部都像是被時間之力風化掉了一樣，非常可怕。”
“這是腐蝕之法，還是時間法則？”
“不可能是時間法則。”
“八鳳呢？有本源和一縷造化存在嗎？”
“沒了，便是回到過去，八鳳都已經不存在了。”
“冰魂天女呢？”
“冰魂天女也不存在了，形式差不多。像是被時間腐蝕了，從過去到現在都抹除了，往後，只等世人不再記得八鳳和冰魂天女，兩人便如從來沒有存在一般。”
“姜鸞，蘇夢和魅兒呢？”
“他們的情況也是已經死穿了，不過在過去或許還能找尋到活動痕跡，但是未來卻已經沒有了。”
“過去的一切也定義不了現在……看樣子，是沒了。”
“忘塵寰樞紐之地那邊的印記如何？”
“那邊也沒了，甚至連大輪迴術的氣息也都查詢不到。那蘇忘塵似乎嘗試過去找姜鸞，卻發現也沒了。”
“他找姜鸞做什麼？莫非是想鞭打一番？”
“多半是如此，他一般開心或者是不開心的時候，都會將姜鸞操練一番，只不過具體過程無法窺視就是了，但是應該是這樣。”
“怎麼你還想窺視那般下作的過程？不過就是個合道罷了，多大點兒的事。”
“不是，就是覺得，或許可以嘗試著想辦法找尋弱點，控制這蘇忘塵。”
“難，而且暫時不適合出手，那不朽淺藍毫無疑問這一次應該是吃虧了，因為包括我們都沒有想到冰魂天女和諸葛九鳳會忽然出手掙扎。
這是因為蘇忘塵的那一系列舉動嗎？
他這一系列舉動是否太過了？
是否有些不合理？”
“沒什麼不合理的，不用多心，那種情況下，得到了蘇離的正統傳承和所有的底蘊，然後還有三千大道兩份入門級機緣在身，自然是狂喜。
自然是得志便猖狂。
同時他這般就是想讓我們麾下的棋子對我們寒心——畢竟我們能拋棄冰魂天女以及諸葛九鳳，也能拋棄他們不是嗎？
這就是一種誅心的手段，也是用來噁心我們的。
不過呢？
他覺得我們可能會噁心，其實不然，給我們當狗的修行者不計其數，一些存在不願意，總會有更多的存在蹦出來願意當的。
反正這世間從來不缺會舔的。”
“不錯，至少跟著我們，可以混成真正的絕顛，但是跟著別的或者是自己掙扎，能不能活著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所以這其實沒什麼，他越是這麼表現，越是顯得狹隘，這樣越是證明其實他也就這麼點兒能耐罷了。
實際上，拿掉三千大道的那兩份入門級的機緣和一些法寶，以及他那點兒仙家傳承，他也沒剩下點兒什麼了。
和那些普通的天驕其實也差不多。
按照智力層次劃分，這個也就十三層……哦，十四層了，十四層的智力罷了。
十四層需要忌憚嗎？
其實是不需要的。
其實那蘇離存在，相互制約權衡，反而成長得快。
而沒有了那蘇離，那天皇子無敵——那麼我們繼續慣養就可以了。
每隔一段時間，打造一個通天塔排名特別靠前的去送。”
“好！這種方法雖然很簡單，但是卻很實在。只要他聽到了各種稱讚，遇到了各種尊敬，所有的大佬都在他面前裝孫子——”
“你會不會說話？！！！”
“不是，我是說，所有的造化神王級強者也得對他畢恭畢敬，而不是說我們這種半步不朽級的。”
“嗯，確實如此，這樣時間長了，他便會覺得他行了。
一個敵人最可怕的不是其有多厲害，而是他不再成長，是他已經不再以自己為目標。
只要不以自己為目標，那麼我們給他定的目標就會越來越差。
名氣如日中天這種……姜家似乎有不少？”
“別提我們家族那些，那些的確是徒有其名。”
“嗯，那就再培養一點兒這樣的，更浮誇一點的就好，最好還桀驁腦殘一點兒的。”
“……以蘇忘塵的能力，有能力掀翻我姜家的祖墳吧？我們這群老東西又不好下去出手。通天塔大位面世界那邊還未必壓得住。”
“無礙，他應該——應該不至於。”
“還是先穩一穩，這一次不朽淺藍吃了點兒暗虧，雖然影響不大，但是多半會誤會是我們這邊出的手，不然那冥皓被鎮壓虐待的場景，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這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確實有些噁心了。”
“沒法洗，除了我們誰有這能力？”
“不會是不朽淺藍自導自演？或者是那歸墟黑影？”
“不太可能，不朽淺藍很少佈局算計，而且也不會管這些事情，這早就測試了出來。
至於那歸墟黑影，他也就守護蘇葉，一般也不參與什麼，這些似乎都是隱藏勢力的中立派，只求獨善其身。
不朽淺藍也只是完成她自己的守護任務。”
“確實，而且雙方的道痕氣息以及手段等完全不同，不朽乃是專精，所有大道歸一，選一種衍化不朽，怎麼可能還出現多種道？顯然是不對的。”
“所以這事情我們還真得認了，是以老實一點兒好了。
最近這事情也鬧得大，三十六億，加上那麼多法寶……瑪德這是吐血到傾家蕩產了。”
“誰不是呢？現在我褲兜裡比我臉還乾淨。”
“你這大黑臉你說你臉乾淨？”
“……”
……
上層的討論，沒有人知道。
而這樣的因果，也隨著這樣的討論而漸漸消散。
而此時，蘇離在哪裡呢？
他真的死了嗎？
他其實也想死一下試試，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跳出去。
但是奈何，十大天魂不願意啊！
畢竟，他不是畫了九幅畫嗎？而且多的那一道天魂就藏在本體被削出來的那一道天魂之中呢。
所以足足十道天魂存在，怎麼可能死呢？
但是此時這個計劃還沒有徹底的完成，所以他還需要完成一些因果。
而且，隨著本體的‘殞寂’，壁畫世界裡的所有一切就像是同步了一樣。
當然同步的不是世界的發展——而是其中的一個內容的同步。
那就是，他蘇離歷經鎮魂秘境的因果之後，差點兒死去，然後掉落到了幽冥海里，被闕辛延所救。
壁畫世界裡，全部的發展到了這個因果的點上。
就是在壁畫世界裡，他蘇離也是被救了的而不是死了。
更荒誕離奇的時候，蘇離此時無法在現實顯示出來。
具體說是——現實裡他還不能出現，因為他的肉身被摧毀了。
但他可以奪舍或者是做什麼。
可這樣一來，是很不方便的。
那麼怎麼樣才能有一具軀體呢？
那就只能從玩家裡來拿。
可是玩家難道自己不需要用到嗎？
所以只能凝聚一個一模一樣的肉身——淺藍小精靈曾經提及過的蘇言，或許就出來了。
但是蘇離暫時不想這麼做。
肉身對於他而言其實沒多大的難度，因為他的骨頭其實就在天帝寶庫裡。
隨時都可以拿出來。
因為他手中有天帝寶庫。
但是那些已經有了烙印等一切。
而那所謂的煉虛合道的境界，如今累積起來反而已經不難。
畢竟四大三千大道差不多都到手了，這樣一來，其餘方面也就不存在什麼難度了。
更重要的是——蘇忘塵有一點的判斷其實是沒有錯的，那就是——大宏願術差不多要出現了。
再就是，這其中牽扯到很多的因果。
包括魅兒、雲青萱等人的情況，也確實是需要處理一番。
甚至包括九鳳和冰魂天女。
這些都已經有了安排。
換句話說——以結果定因果，那麼試想，一個能擁有大輪迴術大時間術大命運術和大因果術的人回到了兩萬年前，在明知道這樣的結果的情況下會不會有一手準備？
毫無疑問！
所以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
但是就像是他蘇離和蘇忘塵的生死大戰一樣，有些東西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因為演始終就是演，而真正的發生，就是真正的發生。
現實是劇烈變化的，鎖定結果的方式只會導致無比可怕的結果——之前蘇忘塵在提及不要貪心的時候，蘇離就想到了這個情況，就其實已經在佈置了。
所以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天魂被鎮壓就行了，其餘所有都不要！
他相信，一旦有了結果之後，無論失敗還是成功，只有回到了過去，就會想辦法處理這件事！
回到了過去，就代表了有兩萬年的因果可以去處理！
那麼，回到了過去的情況下，對於壁畫世界裡的那個蘇離而言！
那九幅畫裡的過去，同樣也是過去！
蘇離的天魂在壁畫世界裡，類似於蘇離在於現實裡。
天魂跑過去裡去改變一些情況，然後將現實裡的兩萬年的某些因果覆蓋掉。
那麼，過去的痕跡就可以抹除！
這世間還能比天道更牛逼的不是沒有，那就是三千大道。
以三千大道的大輪迴術抹除輪迴因果！
以三千大道的大命運術抹除命運的痕跡！
以三千大道的大時間術抹除時間的痕跡！
那麼請問，怎麼查？！！！
怎麼查都不可能查出來！
那麼迄今為止，有一個地方，蘇離從來沒有暴露過，包括魅兒和蘇夢也都沒有暴露過。
那個地方是哪裡？
青帝宮！
東泰山神域出現之後，其中就有泰山，泰山上就有青帝宮！
而且，青帝宮中魅兒一直在畫畫，畫的什麼畫？
畫的就是蘇離畫的那九幅畫。
所以……
有些因果被這一殺，殺通了。
所以這一次冒險是值得的。
而將這一切殺通的，就人皇給予的伏羲琴。
之前蘇忘塵不是說那是影片嗎？不是說還有背景音嗎？
那麼最初蘇離聽到背景音的時候是什麼？
是神秘的驚雷，以及‘譁譁譁’的翻書聲。
很明顯，那就是被因果覆蓋，被天書覆蓋的聲音。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聲音，這說明這裡有些覆蓋的點。
人生檔案系統為什麼是人生檔案系統？
其有一個功能大概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真正的呈現出來過——那就是讀檔和存檔功能。
只不過這東西不顯示，也不能亂用。
其實已經用過一次了。
而且還能不能用，能用的話能用幾次，蘇離心中也已經有數——還能用，但是只能用一次了。
用的那一次，就是重開的那一次，也就是月光寶盒將他送回現代的三年前的那一次。
不過這些，蘇離也不會再去考慮。
因為他此時的存在也很特殊。
他醒來的地方是隨機的一幅壁畫世界裡。
而且他很確定，隨機的這一幅壁畫世界，和他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的經歷一模一樣！
是的，這個世界也可以看成是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
但是他卻已經不是他了。
蘇離清醒的地方是花月谷。
在這裡侍奉他的還是那個自稱蘇荷其實是綠漪的小丫頭。
而且這個世界裡的綠漪和蘇荷也都很有趣，奶兇奶兇的那種。
當時他恨得牙根癢癢，如今卻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可愛。
這個壁畫世界，蘇離不會重啟，也不會去干涉他的發展。
他只是暫時存在於這裡而已。
等天人之魂復甦了之後，他就會離開。
而這裡，蘇荷是他的姐姐——對，蘇荷要當姐姐了。
然後蘇葉還是那個傲嬌的蘇葉。
諸葛青塵是那個雙魂同存的諸葛青塵，還是那個是喜歡作死的諸葛青塵，只不過這是個畫出來的人兒。
這裡的存在，只有蘇荷、穆清顏、穆清雅、沐雨兮，穆清妃這五人是真的。
甚至，接下來會不會出現蘇忘塵，蘇離都不是很確定。
不過他暫時不需要去想這些。
蘇離沒有看系統，這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在另外一邊。
當然另外一個他也是他，這一點其實在大戰之後就已經定義了。
不過這一手棋下得還是可以的。
至於說那血眼出手，和淺藍演了一把，蘇離也知道，那必定就是胡辰和不朽淺藍演的。
只是，胡辰如此之強，倒是也出乎蘇離的預料。
在花月谷中醒來之後，蘇離沒有立刻清醒，而是念頭一動，凝聚了一道意志分身便進了東泰山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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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蘇離見到了華紫嫣，華紫嫣拿著一骨灰罈子的忘魂湯，喝了一口之後，呆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思索著又喝了一口。
然後又呆了一下，然後又走了一步又喝了一口。
那一骨灰罈子的忘魂湯，已經喝了一半了。
“你在做什麼？不用試了，效果很好。”
蘇離忽然開口說道。
華紫嫣見到蘇離，一點兒都不奇怪，道：“人皇大人怎麼知道的呢？”
蘇離道：“因為你一直在喝，如果效果不好，你就只會喝一口然後去研究了。而效果好的結果就是你會一直喝，然後覺得很奇怪——怎麼明明是一罈子的分量，結果就濃縮了，變成這點兒？
其實不是濃縮了，是因為你喝了之後就忘記你喝了，所以你一直擱這兒狂喝呢……”
華紫嫣：“……”
好一會兒之後，華紫嫣敲了敲腦袋，道：“好吧，看樣子效果確實是極好的。可惜了，人皇大人你早點兒出現不就好了，浪費了這麼多。”
蘇離道：“方法有了，以後是不會缺的。”
華紫嫣道：“皇主這會兒的情況剛好合適，來不來斬一道輪迴印下來，喝一口出去之後，馬上紫嫣就可以幫人皇大人接生，然後送入壁畫，下一刻出來就又是一尊化神九變的強者了。
底蘊就都回來了。”
蘇離黑著臉道：“我還去修行化神九變，還嫌死得不夠慘嗎？”
華紫嫣：“……”
華紫嫣道：“那時候再喝一罈子忘魂湯，丟入十八層地獄洗一洗，多半就回來了嘛。”
蘇離道：“你就逮著我一個人做實驗是吧？別急，很快就有蘇葉啊，孫成峰之類的給你試驗了！哦，還有鏡，還有那南宮古墨，叫什麼古墨，就叫華雲墨……算了那個不算是我的弟子，就南宮古墨吧，好好練練，什麼實驗逮著勁兒做就行了。放心，打一道輪迴印，弄死了放地獄裡洗一洗。”
華紫嫣：“鏡仙子不是已經成名了嗎？”
蘇離道：“那是曼德拉效應，經不起仔細的推敲的，但是現在可以沉澱這樣的因果了。”
華紫嫣道：“這是否是以結果定因果？”
蘇離道：“蘇忘塵有提醒，你不用多說，我已經看明白了，這次的事情兇險之極，但是也讓我真明白了許多。
接下來我也不會走輪迴，而是直接住在青帝宮，其實吧，我早就已經是人皇了。
現在女媧也出來了。
不過我們目前的意見有那麼一點兒分歧。
而且，女媧早就看重了九鳳，給了九鳳涅槃的機會，曾經就提醒過。
至於冰魂，你有安排嗎？”
華紫嫣道：“離暮雪唄，早就算出來了，不過這樣安排的話，怕是還有有些因果上面的問題。”
蘇離道：“暫時也不必出世，那就無所謂的了，更遑論，無論是否因果上面有問題，終究是個殘破的世界，規則漏洞多的是，到時候用大因果術來填補因果就好了。
放心，目前來說都還在掌控之中，現在就等兩萬年前的因果開啟，我就可以正常的住進青帝宮，真正的成為人皇了。
而且，這樣一鬧的話，我在華夏祖地的呼聲沸騰，無論那邊是否截留了因果，開始的時候，人心已經立下了。
人皇當立，這呼喚聲我聽到了，不枉費我一直在扮演廢物。”
華紫嫣幽幽道：“人皇大人，您真的是在扮演嗎？”
蘇離黑著臉道：“好好說話，不然我就不當影子豬了。”
華紫嫣道：“好吧，人皇大人辛苦了，扮演了這麼久的廢物真的很辛苦呢。而且每一次還扮演那種被毒打得很慘的那種……”
蘇離道：“好了。我們還是談談忘魂湯的問題吧。”
華紫嫣幽幽道：“可是人皇大人說忘魂湯已經沒有了問題呀。”
蘇離表情一僵，隨即幽幽道：“其實吧，還有個比較麻煩的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冥河秘境的許可權問題。
這個許可權，是有可能暴露我的真實身份的，但是直接給了蘇忘塵也是會暴露的。
因為蘇忘塵現在是實打實的我自己了。
這麼一殺之後，所有一切迴歸了，經不起查啊！
大因果術還沒有沉澱出來，無法從根源上削斷這樣的因果。
大輪迴術和大命運術只能暫時施展一下，壓下這份因果的牽扯，畢竟這份因果累積的太巨大了。”
華紫嫣嘆道：“是啊，只是我也勸不了你，能做的就是希望你能覺悟。
而且，這樣的情況下唯有放手一搏才有機會，不然一直被動就一直不會再有機會了。
沒有機會，那麼後續敵人更是不會給予我們任何機會了。
我也算過，這一次機率還是很高的。”
蘇離道：“是啊，不僅是你算過，知曉我的底蘊的存在，其實也算過。包括蘇忘塵也一樣。
只是，如這般事情發生，終究還是有些難受。”
蘇離想到了這其中的犧牲。
死是解脫，也的確是跳出去，但是未必也不是一種痛苦。
更遑論，當局者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死了會跳出去的。
若是知道了，那就不可能會死，也不可能成功了。
這一局別說是別人，就是蘇離和不朽淺藍恐怕都不會提前知道。
知道有這樣的一局，但是在局勢到來的時候所有因果都削掉了。
就像是閉著眼睛過獨木橋，調整好了方向和前行的步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要麼走過去，要麼走到一半掉下去。
這不僅是一個人在博弈，更是在真正的玩命！
這樣的因果玩崩潰了之後，結果就是大因果術的嚴重反噬，甚至包括其餘的三千大道的狂暴。
以及徹底的底蘊的洩露。
蘇忘塵會被真正的削死，他蘇離或許透過暗藏的天魂脫離致死一劫，但是不可能再有什麼機會重新降臨這個世界了。
所有一切都會被封死。
那麼那時候，只有唯一的重開的結局。
不過這一世已經將可以做到的一切都做好了，再重來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甚至有些因果，蘇離並不覺得重來可以做得更好了——是的，到如今他沒有自信在重來一次之後比現在更好。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此時，回想起來依然內心有些顫慄。
同時也有種後怕的錯覺——作出決定的時候，做的時候都不曾忌憚和畏懼。
可事情完成之後，反而心悸不已，惶惶不安。
“是的，她們的情況我也都看到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不過……其實能跳出來真的是一種幸福。蘇忘塵的那一系列舉動本身就是讓她們好好看一看的，就是壓迫她們反抗。
這是最後的機會，再不反抗不跳出來就跳不出來了。”
華紫嫣輕聲道。
蘇離道：“是啊，說到跳出來，你倒是一直很果斷，曾經真是孝死你爹了。”
華紫嫣笑了笑，道：“是啊，但是並不可笑。因為這樣我爹也死了，也跳出去了不是嗎？萬漓聖地就是一個大因果輪迴的糞坑，不跳出來在裡面，等到九十九號鎮魂碑降臨下來，那才是真有的樂子了。”
蘇離：“……”
華紫嫣道：“而且，作為一個普通的父親，其實為子女付出是幸福的，我該做的不是糾結，而是主動提出，這樣他反而會對我失望或者是難過，這樣所有的一切會更真實一些。
當然，當時我確實沒那麼多想法，就是想活下去。
而一旦我活不下去，我知道我父親也絕不會活下去。
這就是理智。
在萬漓聖地的每一個人骨子裡都有理智，雲青萱，雲青鴻，我，甚至冷雲裳那群人都是。”
蘇離道：“是啊，不過，萬漓聖地第九十九塊鎮魂碑降臨的因果，終究卻還是沒有出現，至少我們沒有看到過。”
華紫嫣道：“最好不要看到，那一塊鎮魂碑，我在輪迴的道痕之色查閱過——你知道，執掌輪迴擁有查閱望鄉臺的能力。此次，你人皇立道算是真正的成功了，而且我們的底蘊一下子充足了很多，蘇忘塵敲詐的那一筆，只能說是幹得漂亮。
所以現在底蘊很足，但是依然遠遠不夠。
而我在查閱的時候，那九十九塊鎮魂碑，匯聚了一到九十八號鎮魂碑的所有精髓。
其中，都是以天魂為鎮壓——那一份因果，牽扯的就是整個萬漓聖地的所有人，包括你我，包括魅兒雲青萱，包括闕辛延和馮芊芊孫成峰……等等，一個人都逃不掉。
所以我不希望其降落下來。
再者，這次我們看似贏了，但是局面沒有定下來，你顯然也沒有拿到大因果術。
所以還依然有變數。暫時且就在這裡按兵不動吧。你在外面在壁畫世界裡復甦了，但還是自我封禁算了。
暫時不要顯化任何異常的情況。
另外哪怕是壁畫裡，對映的也是現實的一切，一旦有異常可能會像是黑夜裡的燈塔一樣惹眼。
若是沒有異常，或許這壁畫世界打撈不到。
可有了異常就不一樣了。
另外，靈荷秘境，萬千之心，包括你平時的那些法寶都暫時不要觸碰。
至於許可權的問題，我可以暫時壓制一下，不過出手也需要留心。”
華紫嫣提醒道。
蘇離道：“我明白，這件事我也會注意的，不過你若是出手也不可洩露痕跡。”
華紫嫣道：“那是自然。
不過如這般事情，闕德應該是會出面回收許可權的，而以蘇忘塵的心性而言，是會賣的，只要價給得好。
而歷經過之前的天價事件之後，蘇忘塵應該不會漫天要價了。
所以蘇忘塵是什麼性格� ��不能以你蘇離的心性去衡量，他是一個‘獨立’的存在。
不行的話就迷惑內心好了，任由其這幾天自由發展。
或許，甚至不用幾天，也就一兩天，差不多就能沉澱因果了。”
華紫嫣想了想，說道。
蘇離道：“我明白了，好，那便如此。
我原本是打算看看蘇荷他們，看看鏡仙子之類的，現在那就不觸碰了。
你說得對，我現在應該是死了，但是觸碰萬千之心，確實不方便。
即便是我沒有將那幾幅畫存在於萬千之心裡，卻也依然差不多會有共鳴，會被鴻蒙研究基地那邊察覺。”
華紫嫣道：“嗯，另外說一件事你要留心，我在檢視望鄉臺的時候，察覺到有被入侵的痕跡，而且差不多已經攻破到望鄉臺這邊的許可權了。
不過好在我這邊是被不朽淺藍的大人敕封的地位，能力很強，將這樣的痕跡不動聲色的抹除了，同時幻化了一片淺藍色的輝光，將其全部驚退了。
但你要留心。
這些入侵的痕跡，我有從望鄉臺中回看發現，其就是鴻蒙研究基地那邊，也就是華夏祖地那邊。
那邊是什麼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這背後捅刀子的存在委實厲害，如果繼續這樣，我恐怕不是對手。
這事情你得想辦法解決才行。
雖然之前我服用了一顆丹藥，效果極好，但是依然擋不住的。”
蘇離沉吟了片刻，道：“是鬽那一群，還是什麼？”
華紫嫣道：“除了鬽那一批，還有名為‘燼’、‘燃’、‘超’的那一批。”
蘇離訝然，道：“你說火焰的那一批，我多半能猜測到是哪一批，但是那什麼‘超’是什麼鬼？這不是一個命名體系的啊！”
華紫嫣淡淡道：“為什麼不可以是？因為人家是領袖，根本不屑於以體系命名，就像是零也並不是鬽那種命名的方式，不是嗎？而且，曜、鏡其實也不是那種命名的方式，而是獨立命名的方式沒有發現嗎？”
蘇離沉吟道：“好，這件事我想想辦法。”
華紫嫣道：“不能超過十天，不然扛不住的。”
蘇離道：“這中入侵是怎麼入侵之法？”
華紫嫣道：“虛幻入侵，因為我們沒實際道場，所以入侵的是我的記憶禁區，但是即便是將我殺了或者是封鎖也沒有用。”
蘇離道：“那麼你進入青帝宮有用嗎？”
華紫嫣道：“同樣，無論在哪裡都無用，因為記憶禁區具體說並不完全存在於我們的大腦之中，我們大腦之中只是擁有一扇前往的通道之門而已。”
蘇離道：“我知道，所以修行者死後，大多記憶禁區就封鎖並形成了獨立的小世界。所以才形成了很多諸天小世界和類似於平行世界的世界。”
華紫嫣道：“你明白這個就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多危險——好在這忘魂湯還是有點兒效果的，能把記憶禁區抹了。但我的情況你知道，咱們抹除該記起的還是會記起，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治標不治本。”
蘇離道：“行，那你先扛一扛，我現在也無法——果然，闕德那邊找來了，找到蘇忘塵了。”
華紫嫣道：“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用過去的，讓那神體的本能去處理。”
蘇離：“……”
蘇離思索了一番，立刻意識到，華紫嫣的這一手看似普通，實際上卻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手段。
正常情況下，蘇離死了，等同於沒有了蘇離，那麼本體所有的一切就會呈現在蘇忘塵身上，因而蘇忘塵會比較像是蘇離。
而蘇離本體的意識也是一定會降臨的——只要蘇離沒有死透的話，無論是蘇忘塵還是蘇離，總有一個會表現得很明顯。
同時需要一個融合的過程。
這樣判斷，蘇離的本我意識過去沒任何問題。
但是——蘇忘塵就是蘇忘塵。
如果是蘇忘塵，不會選擇融合那種屬於蘇離的性格等東西，會直接斬斷，然後變得更加的冷酷霸氣。
但是這東西，蘇離自己不能斬——所以他不過去還好，過去了還是需要明面上去斬，自損不說，還有可能出些紕漏。
所以，過去還不如不過去——但是過去這是自我時時刻刻的一種本能。
蘇離和蘇忘塵本是兩種獨立存在，現在斬了一個，另外一個肯定會回來啊。
但是恰恰華紫嫣把他這裡的本我意識兜住，那麼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那麼蘇忘塵的本性呈現，自然反而會更加的自然，更加的正常。
之前蘇忘塵的表現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正常，那可以用狂妄，愚蠢甚至是格局太小來判定。
可如今，冷靜下來了，蘇忘塵就不能再是那樣的蘇忘塵了。
是以，有些事情就應該正常一些。
“多謝了，我怎麼覺得，我似乎又變得愚蠢了。”
蘇離苦笑道。
確實，他這時候，可能是沒有天脈諦聽開啟，也沒有四大三千大道加持的原因，思維遲鈍了很多。
華紫嫣道：“你本身並無問題，一方面是底蘊損耗太大，現在的情況很差勁。
另外一方面，你之前你也斬了心眼，其實相當於智力有所掉落。
再者，我服用過忘魂湯，還喝了不少，再加上之前的潛龍丹，你算算，這些相當於多少分量的九耀問心茶？
所以還是我變得更聰明了一些，相比之下，人皇大人就會顯得有些不行了。”
蘇離：“……”
蘇離苦笑道：“別再說不行了，換個詞吧，我已經有陰影了。”
華紫嫣聞言，也不由一笑，道：“你呢，現在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呆著吧，那小世界花月谷，也別去了。
順便呢，先喝點兒忘魂湯，然後再去地獄十八層練習一下……“
蘇離：“合著你的目的從來都沒有變過，就是拉壯丁唄？到頭來還是逃不了？”
華紫嫣道：“目前我沒別的實驗物件了，就你了。或者你來當孟婆，我去當試驗品？哪個皇主立道之初那不是親力親為的？”
蘇離道：“行，行，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蘇離說著，也是無奈的拿起那骨灰罈子，喝了一口孟婆湯。
然後，又在華紫嫣的一些手段之中，參與各種試驗……
隱約間，蘇離彷彿靈魂出竅，看到了在曾經的某個位面，他是一個大少爺，而有一個名為‘雲青濯’的女瘋子，三天兩天就喜歡找他做一些喜歡做的事情——做實驗，各種奇奇怪怪的試驗……
莫名其妙的記憶片段閃過，蘇離又很快的恢復了正常。
不過很快，他便無奈的嘆了一聲，然後順從了。
既然華紫嫣想做，那就做吧。
她畢竟也已經辛苦了這麼多年，就順從了她吧。
……
蘇忘塵從月冥古城的古廟壁畫裡出來之後，心中開始還略微有些記掛天魂的安危。
可剎那之後，他就不記掛了。
正常情況下，本體意識是會復甦的，但是因為華紫嫣的原因，這會兒沒有復甦，反而蘇忘塵‘圓滿’了不少。
“呵呵，簡直就是諷刺，我竟是還會擔心那天魂的死活？良心發現？或者說是今天還是太開心了？”
蘇忘塵喃喃自語，也沒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吐露心聲。
然後，他自嘲的笑了笑。
隨後，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雕像，抬手匯聚無盡的紫電雷霆之力，轟的一聲，將這些雕像全部摧毀。
“一群卑賤的東西，還敢在這裡窺視？都是一些什麼勢力的，明天前往鎮魂殿跪著道歉！明天我也會前往鎮魂殿，這次一群廢物東西偷襲老子，老子會讓他們好看！”
蘇忘塵冷聲開口，語氣兇殘之極。
說著，他還將拍碎的三十多坐雕像的模樣回憶了一次，算是真正的記住了。
現場那些被拍死的神靈神祇念，頓時也是欲哭無淚——瑪德，我們一直在這裡好好的，你跑過來找天帝寶庫搞事。
搞完事之後，反而把我們拍死了，真就鵲巢鳩佔唄？
這就不說了，還要我們跪著去道歉？
一群神靈們心態也是炸了。
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神靈而不是守護者啊，被這樣的對待？
唉，算了，誰讓人家牛啤，跪著道歉比被削死好。
沒見到任何和那蘇離蘇人皇、蘇葉守護者打鬥的時候，那戰力能削造化神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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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是神靈，連神王都不是，就不招惹這癟犢子了。
一群神靈的神祇念被打死了，此時還找理由說服自己，稍後來給蘇忘塵道歉。
“滾出來！”
這時候，蘇忘塵忽然冷聲開口道。
然後，闕德瘸著腿，扭著大肥PP，一張大黑臉笑成了向日葵。
他臉上的那如老鼠般的鬍鬚一抽一抽的，無比的滑稽。
“天皇子大人，可喜可賀。”
闕德一見蘇忘塵，那親熱的就像是見到了親爹似的。
或者說，見到親爹都沒得這麼熱情的。
蘇忘塵呼吸一滯，道：“老梆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闕德立刻恭敬的道：“是是是，老梆子這就放，不是，這就說。”
闕德說著，立刻道：“天皇子，您看這個——”
說著，闕德拿出來一張金色的書頁。
蘇忘塵瞥了一眼，道：“冥河秘境的打造成本記錄？”
闕德立刻道：“嗯，是的呢，這個——”
蘇忘塵一腳踢在了闕德的區域性，踢得他齜牙咧嘴，差點兒摔了個狗啃屎。
但是他還是立刻拍了拍區域性，齜牙咧嘴的帶著笑，再次的跑過來。
“你踏馬再發S我砍死你。”
闕德立刻諂媚道：“這個，不是害怕天皇子您生氣，所以這……這才語氣溫柔點兒嘛……溫柔點兒，這個是學……學的我道侶喬蓮兒的，她每次……我生氣，她都是這麼撒嬌……我就想著……”
蘇忘塵差點兒又是一腳，闕德本能的捂住區域性，一臉驚恐的看著蘇忘塵。
蘇忘塵道：“我踏馬問你這個了？我問你你這成本給我看，是要拿我的許可權？”
闕德立刻點頭道：“這個，這次我們出……出五倍，五倍成本來贖回您，您手中的冥河秘境的許可權。”
蘇忘塵雙眼微微眯了眯，道：“這許可權不在我手裡啊，那蘇離的天魂沒死呢，還在他手裡。”
闕德道：“天皇子大人，您就大人有大量吧，那蘇離……記憶禁區都讓您老人家奪了，這許可權實打實的到了您頭上了，您同意的話，就沒問題了。
這段時間獲取這樣一筆收益……五倍收益，其實真的……真的已經是……“
闕德沒敢說血賺，和這資源比起來，蘇忘塵之前連上層的大佬都給敲詐了，他還能和蘇忘塵叫板不成？
萬一這蘇忘塵開口一萬倍，那他也可以去死了。
蘇忘塵道：“算了，這破事我也不想管，反正也算是撿來的，五倍就五倍吧！
其實說實話，如果之前那八鳳開口就是三十億，我也不會多說什麼，直接就同意了。
結果給我開五千萬？
我特麼是那種會為了五千萬通天道痕將自己賣了的人嗎？！
看不起我啊這是！”
蘇忘塵說著，道：“好了，交易。”
闕德松了口氣——其實他真的很害怕這天皇子會忽然有什麼惡趣味而對他的區域性有興趣，那就是真的騎虎難下了。
那樣一來，他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因為他沒有拒絕的權利啊！
好在，好在沒有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可怕——現在闕德確實是覺得，這天皇子是一等一的難纏人物，喜怒無常，說下死手就下死手！
關鍵是這人沒弱點，沒有牽掛能羈絆他，而且實力奇高，所以很難對付。
“是是，天皇子您說的對，無論如何，那面子是必須得給的！天皇子大氣，天皇子敞亮，天皇子六六六。”
闕德開始吹捧了起來。
蘇忘塵冷笑一聲，心道：“我的確吧是為了五千萬通天道痕將自己賣了的人，因為曾經我一千萬就將自己賣了。而且還是普通的貨幣的那種。”
不過這話他也沒說。
接下來的一切也就很妥當很順利了。
很快，這交易就在闕德帶來的一道輪迴魂石的烙印下完成。
這樣一來，冥河秘境拿回了完整的‘地府’許可權。
同樣的，蘇忘塵也甩掉了這樣的一個燙手山芋。
地府立下之後，其實蘇忘塵抑或者說是蘇離就知道，當他們不晶瑩冥河秘境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但是那冥河秘境之中的誅仙陣圖和誅仙四劍，天誅劍氣可能是真的嗎？
顯然不可能的。
只不過，那些也確實並不是沒有效果。
只能說，效果有，但是很有限。
而且，那就是一處屠殺之地。
不過也並不會被懷疑——因為一旦真能透過，那的確是會有極大的好處的。
只是這所謂的透過是如何透過，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能透過這個，試煉這冥河秘境的意義也沒多大的意義。
當然，對於幽冥海忘塵寰而言，試煉多半並不是他們的目的。
他們的目的從來都是打造地府。
所以這冥河秘境到了他們的手中，他們才會更進一步的打造了。
這時候，他們也一定會對孟婆因果出手。
所以，接下來華紫嫣只會更加的危險。
不僅華紫嫣危險，擁有六道輪迴命格的所有人，包括天生6點全屬性點分配之人，全部都異常的危險。
這樣的人有嗎？
顯然是有的，這個人就是李娟。
目前李娟的確是蟄伏了起來，但是具體如何蟄伏，是否蟄伏得安全，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
溧河村中。
老柳頭提著一袋子旱菸走了兩步。
然後默默的將天空中那一場戰鬥看完了。
好一會兒之後，他吸了兩口旱菸，忽然走進了那個院子裡。
院子裡，老嫗餵養的雞這會兒死了兩隻，腦袋都沒了，看起來很慘。
“唉，好不容易餵養大，又死了。”
老嫗嘆道。
老柳頭抽了一把旱菸，淡淡道：“那就都殺了吧，反正是要死的了。”
老嫗聞言，抓著爛穀子的枯瘦乾涸的手，不由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