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塵聞言，雙眼微微一眯，道：“你不值。”
蘇葉聞言，有些狐疑，道：“我回看過往，當初師尊的分身出現之時，實力其實並不是特別強。我現在以生命換他出世，不求存在多久，相見一場也好。”
蘇忘塵道：“你所謂的不是特別強，是因為你的回憶、以及當時你所在的環境僅僅只能承受那種狀態的分身，而不是你師尊他的分身本身不強。這個道理莫非你還想不明白？”
蘇葉沉思，道：“皇族如今不是退迴歸墟了嗎？而且沒有大因果降臨，為何還是會出現如此情況？”
蘇忘塵道：“你師尊地位很高，而你目前只是稍微窺視到了神性，連神魂都沒有凝結，你如何和你師尊相比？這就是螢火與皓月的差距。犧牲螢火就想讓皓月發光？你覺得可能嗎？”
蘇葉聞言，無言以對。
好一會兒，他才無奈道：“你這傢伙，說話從來都沒一句好聽的，蘇太清那老梆子完全就是你這套。”
蘇忘塵道：“這老梆子和蘇幕生一樣，以後苦日子多了。”
蘇葉道：“雖苦，卻總算是找尋到了真我，便如我，卻還在茫然，茫然著我是誰，誰又是我。”
蘇忘塵道：“看樣子，你這可憐的娃又是被誰牽引到溝裡了。”
蘇葉聳聳肩道：“我師尊啊，他讓我平時沒事的時候多想想這個問題，然後想多了就開始懷疑一切，懷疑所有存在的世界都不真實，懷疑自我存在的意義，以及自我死去是否還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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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忘塵道：“有什麼收穫？”
蘇葉道：“的確有——比如是，我們修行者體內的血脈之中，有許許多多的小型星球，小型星球之中又有億萬萬億的生命。這應該就是體內宇宙。
而在星空之中，有很多大型星球，大型星球之中也有著類似於我們這樣的億萬萬億的生命，這應該就是體外宇宙。
就像是分身、本體、本源、造化、離魂、天樞和皇極一樣，你會發現，分身分多了，自己都已經完全不是自己了一樣。”
蘇忘塵道：“體內的億萬萬億生命，那是細胞，細菌。”
蘇葉道：“對於我們而言，我們體內的生命是細胞，細菌——那麼對於宇宙而言，我們是宇宙的細胞細菌嗎？那宇宙本身形成的又是什麼層次的生命呢？
所謂的不朽，是否就是以宇宙形成的生命？
另外，在我們的體內的細胞之內，是否又還有一層又一層的內宇宙？
定義我們體內內宇宙的規則又是什麼？
……”
蘇葉開始化身十萬個為什麼的探索者。
蘇忘塵無言以對。
他忽然發現，這蘇葉已經走向了瘋魔的邊緣。
蘇忘塵拍了下蘇葉的肩膀，道：“你還是繼續守護好淺藍星吧，接下來還有諸多因果變化出現。另外，你之前雖避開了好幾場劫難，但是危機並沒有消散，你好自為之。”
蘇葉道：“我對這些，一向不甚在意。更遑論，我的記憶禁區靈魂領域，天池血河蛻變變強了，原本喪失的規則有重新恢復了。
一切，彷彿恢復了幾個月前的那般天地環境。
這固然是好事，但同樣的，歸墟浩劫的氣息更濃郁了。”
蘇忘塵道：“是啊，歸墟浩劫的氣息更濃郁了，不過黑暗魔淵四散的虛空魂毒也消失了，挺好的。”
蘇忘塵說著，便中斷了傳訊，同時回到了忘塵寰之中，開始經營忘塵寰的交易。
另外一邊，如天魔宮、鎮魂殿、天機閣和紫微宮，也開始透過類似於幽冥真虛的手段，回看之前那一番經歷。
紫薇帝君將之前交易的那一份因果以道痕的方式記錄了下來。
一方面打算好好研究蘇忘塵和忘塵寰，一方面也很想利用記錄，好好觀摩一下蘇離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這樣一份道痕記錄，也同樣的被貪狼星君、闕致殤等人記錄了下來。
是以，這些存在均在時候開啟了類似於幽冥真虛的回看。
……
時間彷彿重新流逝回到了忘塵寰中。
蘇忘塵正在和蘇離進行交易，這時候，天地間似乎出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兇魂詭譎。
觀看‘幽冥真虛’的紫薇帝君、夏心寧、闕致殤甚至闕德等人，都全部陷入一種恐怖的神魂衝擊之中！
在接下來的回看的環境裡，整個世界彷彿被詭異入侵了一般，變得十分兇險恐怖。
更恐怖的是，在其中進行回看的紫薇帝君、夏心寧、闕致殤以及闕德等人，全部的被拉進了類似於鬼域的領域裡！
而在這樣的領域裡，他們竟是全部都無法動用他們自身的力量。
“噗噗噗噗——”
這時候，蘇忘塵的身影飛了出來，一身黑袍，手持雙鐮。
“還來回看窺視我忘塵寰？”
“特意留了一手給你們。”
“送上來讓我宰割，抱歉，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忘塵一字一句，一鐮刀殺出，四顆人頭滾滾飛落。
闕德的人頭飛出，炸裂於虛空之後，化作了海量的天機造化本源命氣。
夏心寧的情況也差不多。
而跟隨著回看的闕致殤，直接再次被削掉了五成的上限——因為出身於幽冥海輪回之地，再加上是回看過去，所以哪怕是從虛幻殺入現實，也無法真正的殺穿。
原本，闕致殤被削掉了五成上限底蘊，如今再次被削掉五成，他一身天賦以及生命底蘊層次，等於被毀掉了四分之三！(50%+50%*50%)
就這種損失還是事小——關鍵是，偷偷摸摸的窺視過去，結果被當場逮住又被削了一頓，還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這簡直是最大的恥辱！
像是紫薇帝君，同樣被一招解決，丟失了大量的天道道痕、道韻，可謂是損失慘重。
而蘇忘塵此時則舒心愜意，覺得又大賺了一筆——如這般手段，他時時刻刻都開啟著。
誰回看他誰就要做好被狠狠削一頓的準備。
當然，別人被削了，也只能啞巴吃黃連，畢竟你不自己湊上去，這過去了的事情還能主動招惹你不成？
至於說拿過去的事情跑到現實裡來教訓他？
那更不可能了。
當然，即便真跑來，蘇忘塵也歡迎至極——跑來的話，再殺一次。
這種環境，包括了闕德等人、紫薇帝君等人的天道加持效果，以及無限分身的規則模式，讓蘇忘塵也無法在對方的地盤裡將對方徹底殺死。
但沒關係，殺穿上限，摧毀底蘊可比單純的殺了他們好處要更多，更令人舒適。
“唉，早這樣不就好了，終於又回到了曾經的安逸模式。”
蘇忘塵撥出一口濁氣，隨即調出時空鎖魂塔朝著裡面看了看。
時空鎖魂塔中，一雙黝黑、綻放出如雪花般花瓣眼瞳的深邃眼睛凝聚了出來，直接鎖定了蘇忘塵的雙眼。
蘇忘塵臉上的笑容一僵。
“別急，快了！”
片刻後，蘇忘塵松了口氣，立刻輕聲道。
聽到蘇忘塵的話，那雙奇詭的眼睛又漸漸的黯淡了下來，最終徹底消失。
這場，蘇忘塵直接開啟了時空鎖魂塔，同時又調出了天帝寶庫，在其中極速的翻找著。
百餘個呼吸之後，蘇忘塵找到了一張泛黃的古老人皮面具。
他的臉上，顯出了幾分凝重的神色。
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戴上這張人皮面具，但卻還是咬牙忍住了。
隨後，他反覆踱步之後，才將這一切收了起來。
接著，他重新回到了忘塵寰中心區域最裡層，並開啟了那一條禁忌之路——忘塵之路。
忘塵之路是一條充滿了七彩玄光的光明之路。
這條路，一直通往了一個神秘的區域。
這條路很漫長，而其穿行的區域，溝通了無數的因果與輪迴的通道。
其中，可見空中四方全部都是壁畫、全部都是投影，全部都是各種諸天世界的小世界烙印，全部都是各種神秘的浮雕。
只是，蘇忘塵經過這條路的時候，對四方的一切全不放在眼中。
很快，他便來到了幽冥殿的最深層禁忌區域——是的，忘塵寰最核心區域的路，和幽冥殿最深層次禁忌區域的路，是同一條。
而這同一條，形成了一個弧形的曲線，就像是兩片花瓣的花邊一樣。
而在這中心的交匯點，又有另外一層虛空禁制。
蘇忘塵開啟禁制之後，如同在這個世界開了一個超維度的入口。
那一刻，入口之類，有無比巨大的古樹，有飛行著的蘊含著神秘莽荒血脈氣息的翼龍，有被雷擊之後還在燃燒著火焰、冒著青黑色煙霧的森林，也有著一望無垠、浩瀚無邊而又晶瑩剔透的大湖……
“山海世界，冰山一角。”
“忘塵世界，滄海一粟。”
“何年何月？”
蘇忘塵看了一眼之後，想了想，拿出膝上型電腦，在這光門之處再次敲擊了起來。
“譁譁譁——”
神秘的聲音響起。
很快，遠方的山海世界中，天空忽然飛落下一張金色的皇榜般的絹帛。
那絹帛上呈現出了四個無比神秘、充滿了神性道韻氣息和不朽天脈氣息靈性的古篆字——天機神算。
蘇忘塵收了膝上型電腦，接著伸手一抓，將那金色的皇榜般的絹帛抓了過來，接著他毫不猶豫的關閉了皇榜絹帛。
隨後，他臉上顯出了喜悅之色，接著他不由轉身，就要回忘塵寰。
可這時候，在他一轉身的瞬間，他整個人亡魂大冒，雙眼則死死的盯著身前的一道白衣儒衫身影。
這白衣身影身材修長，黑髮如瀑披灑，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灑脫不羈，同時渾身帶著一點兒劍道通神的劍意韻意，以及一種源自於神靈般的高貴底蘊氣息。
“你這都是在忙什麼呢？那是你所創造的山海世界？想要命名為‘忘塵世界’？你還打算在其中繁衍什麼？穆清雅他們就是活在那個世界嗎？”
白衣身影一字一句詢問，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
“蘇離！”
蘇忘塵深吸一口氣，臉色沉冷了下來，他咬牙說出這兩個字。
白衣身影，正是蘇離。
回看因果的，並不僅僅只有蘇忘塵，也還有蘇離。
只不過蘇離不是真正的回看，而是他在和蘇忘塵交易的時候，同樣留下了一些暗手。
而且手段其實和蘇忘塵差不多，但是又有些不同。
也就是說，蘇離也在過去的底蘊裡，留下了類似於時間斷層點的殺機。
這種殺機怎麼留？
就是在思考的時候回憶當下發生了什麼，每隔一會兒就回憶一次。
這樣一來，當有未知的兇險發生——比如說他人回看記憶的時候，處於回憶之中的‘蘇離’或者‘蘇忘塵’就可以根據‘回看成真’的規則凝聚道身，以類似於分身的方式出現，並進行一系列的操作。
這一點，放在前世的科學上來說，那就是量子糾纏。
也就是說，如果對一件事情期盼、渴望已久，那麼那件事就會逐漸的成功。
這種理論，被蘇忘塵運用到了表裡世界、現實世界這種‘三世規則’之中。
而蘇離此時也在這麼用。
這麼用的結果就是，在帶了系統的情況下，結合天脈神隱能力，在過去窺視蘇忘塵，蘇忘塵完全沒能力發現。
或者說，蘇忘塵也有可能依然是在下套。
但沒關係，蘇離不在意。
因為蘇離也需要掌握更多的資訊，瞭解更多的因果。
“你這是做什麼？天機神算？”
蘇離見到蘇忘塵手中拿的那東西，那不是大街上那些遊方道士拿著的玩意嗎？不就是個行騙的招牌嗎？
蘇忘塵沉冷的臉色漸漸恢復了正常。
他淡淡的瞥了蘇離一眼，道：“都看到了？”
蘇離道：“不錯。先前，穆清雅她們都活在那山海世界裡吧？如此看來，這次你把人皇女媧退居幕後，也是在裡面？”
蘇忘塵道：“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為好。”
蘇離道：“可我已經看到了。”
蘇忘塵道：“和我做一筆交易，我幫你抹掉這些記憶。”
蘇離道：“別說這些沒用的。”
蘇忘塵道：“山海世界是失敗的。倩女世界進行不下去，雷峰塔世界僅僅留下一幅畫。而你和我都避而不談的《殭屍約會》、《寂靜嶺》之類的世界，更是不能輕易觸碰。”
蘇離道：“你拿這牌子想做什麼？繼續頂我的因果？我斬了記憶禁區，斷了皇族根基，本就是想當個天機神算收穫一些天機造化本源命氣，結果你是又來？”
蘇忘塵道：“不，我打算送你個牌子，喏，就這個，擺上之後效果不錯。”
蘇離看了那金黃絹帛以及上面的‘天機神算’四字，道：“蘇星河的？”
蘇忘塵沉默片刻後，道：“嗯，他獨立了出來之後，這東西可以撐起他的命格。
另外，他獨立出來並復甦之後，恐怕蘇家不會善罷甘休。
這段因果，大概類似於張無忌吧……反正差不多就是了。
蘇家有幾個人其實還行，像是蘇幕生蘇太清，蘇葉以及蘇星河都還行。”
蘇離道：“這可不像你。”
蘇忘塵道：“人性的複雜你還不夠瞭解。”
蘇離道：“我們腳下這條路，當時雲青萱凝聚出來過，這你的手筆？”
蘇忘塵道：“不，只是我帶過小時候的她來玩過而已。”
蘇離道：“你和兩萬年前的她接觸過？你就是兩萬年前那個……你是蘇葉的師尊？”
蘇忘塵道：“不是，這件事非常離奇。”
蘇忘塵說著，有肅然道：“山海世界的事情，不要輕易觸碰，不然會萬劫不復！我知道你的頭鐵，也不會當回事，但還是留心為好。另外，我不知道你在用什麼手段了窺視我的因果，不過我的因果每一份都會種下無數囚籠！
目前為止我想與你內戰，所以你不要再將目光盯在我身上。”
蘇離道：“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這只是我的一道執念所化，只是一份源自於過去交易過程之中產生的執念而已。”
蘇離說完，身影直接破碎，消散了。
就像是蘇忘塵以‘幽冥真虛’種下囚籠屠殺闕德一行人一樣。
蘇離動用的同樣是類似的手段，不過不是為了屠殺，而是想要探尋對應的因果。
結果，於嘗試之中，這般手段取得的效果，遠遠超乎想象。
……
蘇離收回天脈·懷光天賦，這時候他才明白，他的天脈·懷光天賦結合了天脈神隱功法後，變得有多麼的逆天。
蘇離心念一動，繼續化作執念，引動過去交易場景之中的因果，並再次凝聚一道執念。
接下來，他又重新盯了蘇忘塵兩次，蘇忘塵都並未有所察覺。
蘇離沒有再盯，而是自行放棄。
同時，蘇離開啟系統面板，詢問淺藍小精靈道：“淺藍，如何看？”
淺藍小精靈道：“主人，可以優先蛻變系統。稍後，淺藍再幫主人逐一分析此番之中隱藏的陰謀與逆天因果。”
蘇離看著系統面板上面那海量的天機值和因果值，頓時道：“淺藍，以最優之法自行升級升星系統。”
【主人，是否進行天機值和因果值恆定預留？”
“可以，預留恆定天機值和因果值備用，同時給系統升級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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