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現實不談，李娟這一次的收穫在她看來，的確是很大。
這種收穫，在明面上她反而虧損巨大，但是她自認為和別人最大的不同在於，她看的是長遠以及將來，而絕不是眼前的蠅頭小利。
是以，她儘管受創不輕，甚至還丟失了很多的好處，暴露了一些資訊，她的心情卻也相當的不錯。
“只等那胡辰崛起，就是真正的收割之時。”
“以特殊的心眼之法，觀萬法，立道統，統御世界，同時借雞生蛋，借刀殺人。”
“各方面，自然是可以利用到極致的。”
“這其中的各種細節的把握，大抵上這世界也只有兩個人可以做到了。”
“一個人自然是我李娟，而另外一個人，同樣也是我李娟。”
李娟的心中，很是自鳴得意。
原本的憤滿以及受損之後的不甘，也漸漸潰散——只因那截獲出的‘模擬器’對應的能力，讓她格外的激動。
因為她很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不就是最開始剝離掉的她的某種‘歸零’本源嗎？
這東西，結合了某些人工智慧以及天地法則之後進行進化，已經可以達到這樣的地步，這簡直是莫大的驚喜。
對於李娟而言，她甚至有種莫名的慶幸，以及“感激”！
能不感激嗎？
若是她自己分裂出一縷歸零本源，她斷然是沒有能力將這樣的一縷本源培養到如此強大逆天的地步。
可，對方出手之後，她就可以無損的任由對方掌控，讓對方將她把本源培養壯大，甚至達到一種極為逆天的地步，到時候她直接摘取果實就足夠了。
這一點，倒是也和她一向的手段很是契合，這也是她很是滿意的原因之一。
此次，有了這樣的“答桉”，李娟也就不再關注這一份異常的因果，反而將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對於華秋道的“動刑”上。
對於華秋道，從華秋道出手拯救姜鸞開始，李娟就已經盯上了他。
只是可惜之前一直沒有好的機會。
但是胡辰牽引了一波因果，以至於她把握到了這個機會。
李娟面帶微笑，凝聚一具虛擬分身影子，身影穿行於虛空之後，出現在了九劫鎖魂法則虛空之中。
在這裡，一道同樣的人影被無比複雜的秩序鎖鏈枷鎖著。
鎖鏈的四周，全部都是神秘的紫紅色火焰。
火焰熊熊燃燒著，秩序鎖鏈不時逸散出青紫色的流光。
流光鋥亮，青紫色的弧光不時有些森冷刺眼。
李娟的影子出現在這裡之後，靜立於秩序法則之上，以一種睥睨而俯視的姿態看著被鎖鏈鎖住的華秋道，眼神之中毫無掩飾的呈現出了玩味之色。
“怎麼，考慮得怎麼樣了？”
李娟的聲音帶著一股沙啞、陰冷而又朦朧神秘的氣息。
此時，她是以一種影子的狀態而存在。
這影子的模樣，完全就是套用的“不朽淺藍”的模樣。
只不過，不朽淺藍一向是一身白衣紗裙或者是一身淺藍色的紗裙，而她，則是穿了一身黑色的紗裙。
看起來更加的神秘，也更加的充滿了誘惑力。
只不過這些對於華秋道而言，且不說她的存在有些虛幻，便是真實，華秋道顯然也是不可能動心的。
華秋道只是澹澹的看了李娟一眼，依然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
而李娟則不以為意，反而很是自鳴得意的開口了。
“華秋道，其實我們之間完全是可以合作的，對於這一點，我從來不否認——只要我們合作，那就是完美的開端，也會是完美的結局。
你知道我掌握著什麼，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身份與存在的意義。”
李娟開口。
當然，她的這一個分身，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人知曉這種存在到底是什麼。
但是，華秋道顯然知道——畢竟被困在這裡這麼久，又接觸了這麼久，華秋道怎麼可能不知道？
“用整個全人類的生命去出賣，換來了魂族的身份，而你想要成為大地之母……
甚至借用類似於蟲族的繁衍模式來生存，讓自己不朽不滅。
所謂的帝魂母蟲，不過就是信了你的一系列手段，被你反向抄底了而已。
所以，你這個身份，不就是魂母麼？
而所謂的魂母，實際上其腹中的空間，就是魂墓，鎮魂墓。
大帝之墓，大地之母。
這些，你還需要玩什麼手段呢？
其實是沒什麼必要的。
不知道的存在，也不會知道也沒有興趣去知道。
而知道的，如我這樣的，要麼被你鎮壓收割，要麼被你徹底同化。”
華秋道還是開口了，只是語氣很是自然隨意，完全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李娟聞言，忍不住鼓掌道：“不錯不錯，你的覺悟依然還是最高的——可惜，其餘那些人的骨頭沒有你這麼硬，不然倒是也很有意思。
當然，那個雲詩音也的確是腦生反骨，不過也與我無關。
你們根本不明白——那所有一切不過是我虛晃一槍的手段罷了。
若不如此，如何吸引那些高層的目光放在那裡？
真正的根源，其實我早已經種下了，甚至已經快有結果了。
我現在找你，也是詢問你最後一次，給予你最後一次選擇。
這一次，機會你若無法把握住，就絕不會再有機會了。
你應該明白——機會真的很難得！
我既然可以培養出這麼多的因果來，再培養一個一模一樣卻聽話的你，其實也不是太難——我的確只是不想弄得太複雜而已，畢竟這無盡歲月以來，我也的確是累了，困了，倦了。”
華秋道澹澹看了李娟一眼，道：“若真如你說的那麼簡單和輕鬆，你大可以再培養一個，而不必一直鎖著我華秋道。
另外，你的確是很厲害，但是卻絕不是最厲害的。
你也的確是掌握了很多時空的本源，甚至是明悟了時間軸的某些意義——但是，卻也依然都只是虛有其表罷了。
換句話說，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這種情況，你難成大事。”
李娟聞言，秀眉深深的蹙起，沉聲道：“你大概是想嘗試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華秋道不以為然，道：“這世間種種痛苦，皆不過是六識之苦罷了，超脫了六識，你能讓我華秋道嘗試到什麼滋味？
滋味本身，便已經不是滋味，是名‘滋味’罷了。
我既然超脫六識，豈會在意你的一系列刑罰？
你打可一試，看看到底是你的手段厲害，還是我華秋道的骨頭更硬一些。”
李娟聞言，目光死死的盯著華秋道。
許久之後，她還是漸漸收回了威脅的目光。
秩序鎖鏈可以鎖住華秋道的人，甚至是鎖住華秋道的魂，卻鎖不住他的心。
心是什麼？
心並不是心臟，也不是頭腦，而是一種狀態，一種特殊的超脫境界。
哪怕是心靈，也僅僅只是心的一種描述，一種體現。
心是什麼？
當你用心投入了，心就出現了。
而不用心，沒有良知，就不會有心。
華秋道在這方面的認知，遠遠超越了李娟。
是以，李娟鎖不住華秋道的心，就如同一個離心離德之人抓不住失去的至愛的心一樣。
“華秋道，你真的是太令人失望，太冥頑不靈了。你要知道，你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著你華夏祖地的無盡元魂的現在與將來。”
李娟退而求其次，拿出了華夏祖地族人們的三魂七魄進行威脅。
華秋道聞言，只是輕哼一聲，言語輕蔑：“那不是無盡元魂，而是無盡冤魂。你既然知曉這些，就該明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善惡到頭終有報。”
李娟聞言，嘖嘖了兩聲，道：“你華秋道所見，也只是眼前那一點兒蠅頭小利罷了，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大宏願術，也並不明白，什麼才是……
算了，這麼說，你也不會懂。
你只會覺得，那所謂的活在當下，把握眼前的蠅頭小利，才是真正的至道。
另外，什麼善惡到頭終有報——那只是無能之人的無能狂吠罷了。
我只聽過兩句話——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以及，‘鱔，餓到頭終有——鮑。”
“你若是想嚐嚐，我倒是也可以讓你嚐嚐海鮮的滋味。”
李娟說著，還賣弄的調笑了兩聲。
華秋道呼吸微微急促了一點點——不是給激動的，而是給氣的。
對於他這種人而言，說一些辱罵之類的話，算不上什麼羞辱。
可是若拿這種花月之事來調笑，那絕對是如同對著和尚罵禿驢一樣，令人憤怒。
不過華秋道的心態還是很穩，僅僅只是有點兒破防，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李娟嗤笑一聲，道：“假正經的東西，我就不抨擊你這種心態了。”
“我希望你出手，希望與你合作，說到底，看中的還是你對於天機、對於《易經》的理解。”
李娟說著，隨即嘆了一聲，神色倒是恢復了正常，也不再那麼輕佻浮躁。
“這無盡歲月，我也有研究過《易經》。”
“自伏羲皇研究出八卦之後，周文王進行過解讀，研發出六十四卦。”
“而現代人們，自科技手段之中研究出了DNA的雙螺旋結構。”
“這些，我也都有從上至下、從簡單到複雜又到簡單的仔細研究過。”
“很多因果，其實早已經鐫刻到了我們的基因之中，而那些基因之中的細節——你可知道是什麼？”
李娟語氣平靜，詢問華秋道的時候，也不再在意華秋道是否回應。
李娟接著回應道：“古人提及過——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可衍生萬物！”
“那麼，這四象和四個鹼基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如果用四象來表示密碼子會是什麼樣呢？於是，我便將RNA的UCAG四個鹼基，分別對應太陰、少陰、少陽和太陽這四象。
結果你猜怎麼著，六十四個密碼子和易經六十四卦完全可以一一對應！”
“從這一點來看的話，很明顯——要想讀懂那部深奧莫測的天書‘DNA’，就首先要讀懂那部看似極為簡單的天書《易經》，這或許是個捷徑，正如一位很特別的存在所說，將《易經》作為手中的鑰匙，去開啟DNA的生命之門！”
“而且，經過我無盡歲月的研究發現，用《易經》六十四卦推演出來的遺傳密碼，不僅整齊有序，還發現了原密碼表示的缺陷，以及對高等生物密碼變異的情況，也都可以解釋出來！
所以我個人認為，《易經》六十四卦和遺傳密碼的兩個符號系統具有的一致性可以帶來一種合理的假設，即存在一種透過物質和非物質的資訊表現出來的密碼體系，宇宙中的所有生命都可以透過這個體系的六十四個符號表示出來，在東方古老文化中，這個密碼體系是《易經》，而在西方現代科學中，這個密碼體系是DNA遺傳密碼！”
“我構造的一切規則，就是基於這六十四個密碼來構造的，所以我才可以掌控很多輪迴本源。
而你——華秋道，你會是這樣一把鑰匙，但是我也可以不用你這把鑰匙，而是去另外配一把。”
李娟一字一句道。
華秋道道：“你配一把？不夠，多配幾把或許能有點兒出路。”
李娟道：“我以為你會說我配個姬魃。”
華秋道道：“我是正面的意思，你提及的卦象和基因密碼，實際上早已經有人研究過，而且早就已經得出了結論，只不過得出結論的同時，這個研究者就已經沒了。”
李娟道：“你的意思是，我正在走一條將自己‘沒了’的路咯？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華秋道嗤笑道：“最初的研究者，是蘇衍。”
李娟聞言，吃了一驚，道：“怎麼可能？他不過是煉虛還真出來的因果產物罷了！”
華秋道不以為然：“我華秋道說了一輩子的話，卻沒說過什麼假話，你心中既然已經信了，口頭上又為何還要反駁？這於你我而言，實在是毫無意義。”
李娟陷入了沉默之中。
華秋道沉聲道：“基因密碼，或者說易經卦象組合的深層次疊加密碼，說到底就是一種枷鎖——連同罪域的因果，你其實也遠遠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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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如今我看到了一點點，冰山一角都算是誇張了。
但只是一點點，我就覺得……”
覺得如何？
華秋道卻沉默了。
李娟很急，很想知道，但是她卻又做好了隨時中斷資訊的準備——因為她同樣忌憚和擔心，擔心這是真相囚籠，一旦曝光這個恐怖的易經密碼因果，她會被立刻牽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