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滑。”溫塵一本正經地開口。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他狗爺，幾時受過這等屈辱！
小狼狗氣得在心頭咒罵溫塵。
“這修為，是我一點一點自行修煉而來。我不過天賦高了一點，修煉得快了一點，到了你這兒，就變成不思進取了？”顧折挑眉。
這貨咬了他的寶貝疙瘩，咬斷他一身經脈，他明明應該生氣的。
可是在看到小狼狗的一瞬間，顧折莫名就消了氣。
是挺莫名其妙的，看到這氣人的狗崽子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一個人一樣。
那個人是誰呢。
想不起來。
小狼狗不信顧折的說辭，在他眼裡，這廝素來滑頭。
它祭出一道法陣推演一番，發覺顧折說的是真的，不由尷尬起來。
額，氣他不爭氣半天，結果是弄了一個烏龍？
就……就挺突然的。
“咳，那啥，小爺也會有犯糊塗的時候。”小狼狗咳嗽一聲。
“那麼，我的修為？”顧折眯起眼睛。
這貨想要賴賬了。
“修為什麼的……”小狼狗又咳嗽一聲，“嗐，你不是有徒弟麼，你不是還有小師侄麼。他們保護你呢，你怕什麼。”
顧折：“……”果然賴賬了，這狗崽子。
溫塵忽然開口：“今天想開個葷腥。”
“我也想打個牙祭，師傅怎麼看？”顧燁微微一笑。
“妖肉大補，可提升修為。至於何處有妖——”姜尚垂眸，瞥了一眼小狼狗。
小狼狗一陣哆嗦。
這都什麼什麼魔鬼秀兒啊，這眼神這麼直勾勾的，就差沒說要把它宰掉了。
心頭一邊罵著，小狼狗一邊咧嘴諂笑：“那啥，這位英俊帥氣的小公子，我實話和您說了吧。”
“說。”顧折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個——”小狼狗看了一眼溫塵，見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頓時又哆嗦了一下。
老爹啊，救他啊！這裡的這只妖怪怎麼比洪荒妖怪還恐怖啊！
這眼神都能凍死它了。
“溫塵。”顧折曉得小狼狗這是怕了，便示意溫塵收劍。
溫塵冷哼一聲，收了長劍。
“其實這道封印，是我家主人交給我的。他告訴我說，叫我見到你，想起你的時候，便佈下封印。所以，這道封印我解不開，只有主人曉得。”可惜主人早就身死道消了。
小狼狗沒了威脅，緩緩松了口氣，望著顧折，逐漸正色起來，
“主人並不希望你修煉得太快。他臨去前，一再交代我要轉告你，一定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朝上修煉，不要貪圖捷徑，不要依賴外力。”
現在看來，這貨確實比當年有進步，至少不耍滑頭，願意勤勤懇懇修煉，而不是一昧貪圖走捷徑帶來的樂趣了。
顧折聽著，腦海莫名想起那白色戰鎧的公子哥兒。
“你家主子，可是一位將軍？”他忽然問。
“你……”怎知道，狗子一驚，還沒出口便話鋒一轉，冷笑一聲，“與你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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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折噎了噎。
是與他無關，就好奇著多嘴問了一句。
“走吧，去打獵去。”不再管小狼狗，顧折乾脆朝西而去。
姜尚和顧燁立刻跟了上去。
溫塵則是化為靈光，隱入顧折的神識海，修煉去了。
小狼狗見就剩自己了，不由也跟了上來。
“誒你這人，小爺在這兒呢，走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嘿狗爺和你說話呢，你無視誰呢。”
“你的修為一定要勤勤懇懇修煉上去啊，主人說若是曉得你偷懶，必定不饒你。”
“你倒是回個話啊，咋就啞巴了？”
“……”“……”
聽著小狼狗的嘰嘰喳喳，顧折沒有覺得煩，只是蹙眉。
像是離家之子，在聽老母親不停唸叨一樣的那種心酸。
他忽然停下腳步，一下子蹲下來，將小狼狗提起。
“喂喂，放開狗爺！”小狼狗立刻嚷嚷起來。
顧折沒說話，伸手撫摸上小狼狗的眉心。
察覺到他的神識在自己體內遊行來去自如，小狼狗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你想幹啥？！”想要廢了他修為嗎？
“二十一世紀，地球，西遊記，穿越。”顧折忽然傳音入密。
小狼狗一驚。
這些詞彙……
莫非……
“我看到的。你也是倒黴，從人穿成一隻狗，到現在都還是只是一隻狗崽子。這天賦，真的是差到沒邊了。”顧折嘖嘖一嘆。
“我靠你說誰天賦差到家了！狗爺天賦是頂好的，若非主人離去，我才不會用這種體態在無盡擂臺沉眠！”小狼狗聽到顧折傳音過來的嘲諷，立刻四蹄亂蹬。
“嗯。告訴我，你主人是誰。”
“……狗爺記性不好，忘了。”
“真忘了？”
“忘了！”
“……”
姜尚和顧燁就這麼看著，顧折和小狼狗，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有點……想笑。
顧折幹瞪了一會小狼狗，忽然將它扔到了地上。
“嗷嗷嗷！”天殺的你要謀害狗爺啊，臭小子！
小狼狗痛得原地大叫。
“哮天犬是你後輩吧。”顧折忽然問。
“你想幹什麼？”小狼狗頓時收斂叫聲，一臉警惕地盯著顧折。
“緊張幹什麼？我又不吃它，它可是楊戩的好寶貝。”顧折翻了一個白眼。
心頭卻是若有所思。
既然曉得是哮天犬的老祖宗，那麼這廝主人的身份，便有跡可循了。
可是日後，無論顧折和姜尚，甚至加上顧燁怎麼推演，也推演不出關於小狼狗主人的一切。
哪怕絲絲縷縷的蹤影，也沒有一分。
就彷彿這世間有這麼一號人物，而這人物卻憑空蒸發了一樣。
也是多年以後，顧折才曉得這號人物，憑空蒸發的原因。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顧折不再過問小狼狗，繼續朝西而去。
小狼狗跟上，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聽得姜尚和顧燁都忍不住閉了聽覺。
“狗崽子，你是想跟著我嗎？”
“狗爺才不稀罕跟你，狗也是要監督你，怕你偷懶。能讓狗爺心甘情願追隨的，除了主人，世間再無一者。”
小狼狗說著，自豪地昂起了頭。
顧折撇嘴。
好像他稀罕一樣，跟個老媽子似的，也不曉得這貨主人怎麼受得了的。
就這樣，顧折受著一路小狼狗的絮絮叨叨，來到一處沼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