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炎之所以這麼“痛苦”還是有其他原因,比如玉符雖然能送到分身手上,但這又是“三天”的時間支出,可以說蘇炎恢復了這大半月,非但沒有獲得多少信力,反倒欠了很多,讓他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此時在黑水岸邊,文殊普賢赤腳走在沙石地上,身上佛光內斂,看起來就像是兩位凡人高僧。
然而這兩位“凡人高僧”,帶來的壓迫感,卻是非同一般。
敖蘭早已經手握著寶劍,做好了戰鬥準備,只不過她微微顫抖的手,也表現出她內心的不安。
文殊,普賢兩位大菩薩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也是別有用心。
他們倆若是以大菩薩真身出現,那佛光萬丈,天花亂墜的模樣,影響太大。
本來就是來解決唐僧問題的,若是搞得人盡皆知的話,也不好。
唐僧在看到他倆出現之時,臉色也是變了數變,異常的難看。
事情還要從前幾天晚上說起,不知為何,他入睡之後,就總是做一個重複不斷的噩夢。
在睡夢當中,唐僧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當年醉心佛法,沉醉佛門經典的時候。
一篇篇一面面經典,唐僧以前都能背的滾瓜爛熟,爛熟於心,但不知從何時開始。
似乎這些東西,讓他覺得厭煩了,就像是毫無去處的象牙塔,將他死死鎖在裡面,看不到外界半點景色。
隨後,在唐僧面前,就會出現一位神光護體,佛光萬丈的金人,他一遍遍的誦唱經典,詠唱經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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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想要將唐僧心底若有若無,逐漸已經沉寂的佛心喚醒。
但似乎是過猶不及,這金人想要喚醒唐僧,卻不曾想過他為何會自願“沉寂”。
越是如此強硬的做派,唐僧反而提不起半點精神,那顆佛心,雖然有所震動,但遠遠不及當年的萬分之一。
直到昨天晚上,唐僧終於沒有再夢到那個噩夢,但很可惜,文殊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雖然沒有再夢到佛塔,經文,但卻是看到,那位小金人來到他的身旁,以冰冷,平靜的聲音說道:
“唐僧,你可知罪?身為佛子,許下以凡人之軀,萬里取經之宏願,我佛因此賜下,寶杖,禪衣等物,又派專人負責你的安全,怎能欺上瞞下,背信棄義,擅學神通法術?!”
“你可知,這是死罪?!除非你能自願放棄神通,尚且有半分活命機會…”
“死罪…”
“弟子…弟子…”
唐僧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多年的佛子生活,讓他語言詞彙中,根本就沒有“髒話”。
雖然跟蘇炎待了這麼久,但是他也沒有學這些東西。
更何況,文殊也不會給他還嘴的機會,一直在不斷重複,
“欺上瞞下,背信棄義…死罪…除非…”
等等話語,讓唐僧深受其亂,睡覺根本睡不好,凡人最大的兩件事,吃飯,睡覺。
孫悟空,玉龍上天,敖蘭作為妖族與凡人口味相差太大,他就吃的不怎麼樣,結果這幾天天天做噩夢,睡也睡不好。
那結果可想而知,唐僧這幾天臉色能好才是怪事,肉眼看著都瘦了很多。
所以敖蘭的擔心不是沒有原因的,任誰看到唐僧這個樣子,恐怕都會多想。
此時唐僧看到文殊普賢兩人,在普賢身上,他只是匆匆掃過,隨後眼神忍不住一直死死留在文殊身上。
不知為何,他能感覺到文殊似乎與自己前幾天睡覺,夢到的金人有些相似。
而文殊普賢兩人,也像是普通的和尚一般,沒有展露多少變化,走到他們面前施禮道:
“道友,有禮了,不知你們在此作甚?”
文殊對唐僧行了一禮,看起來彬彬有禮,實際上,眼神一直不停的打量著敖蘭。
因為敖蘭在,他們才會更保守一點,不然早就衝到唐僧身邊,要他做選擇了。
而敖蘭因為他們的靠近,身體也跟著緊張起來,她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附上了金鐵模樣的鱗甲,看起來隨時就能出手。
此時敖蘭也趕緊在唐僧耳邊輕聲說道:
“玄奘,你要小心,那兩人不好對付…”
敖蘭倒是不敢直說兩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文殊,普賢大菩薩。
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修為,稍稍一下聲音,在他們耳朵裡面都是炸雷般驚響。
直呼他們遵命,當面被他們聽到,就是找死的行為。
然而讓敖蘭沒想到的是,之前許久都不說話的唐僧,現在居然破天荒的回了,她一句:
“貧僧知道,尤其是左邊那人…”
敖蘭聞言十分驚訝,但她馬上也感覺到了不對,唐僧的聲音太過虛弱,就像是八十歲老人一般,精力流失太多,有氣無力。
敖蘭兩人的“竊竊私語”,文殊普賢自然也聽得到。
普賢轉頭看了一眼文殊,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是看著唐僧那虛弱的模樣。
他有些擔心的傳音問道:
“文殊,你可別做過頭了,若是金蟬子小命沒了,你怕是也要跟著陪葬!這可不是我聳人聽聞…”
“普賢兄,你就放心吧,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只是託了幾個夢而已,再說我做事相來有分寸,難道我會以自己小命開玩笑麼?”
文殊當然矢口否認,他一臉笑意的回答,也讓普賢皺著眉頭,但無話可說。
不過文殊剛剛問了一句,唐僧半天沒有回話,他便追問了一句:
“道友?你可是耳聾嘴啞了?那可真是不妙,聽不得我佛天音,妙道,也聽不得前人勸諫,直撞南牆…”
唐僧聞言心臟一抽,他本來就覺得眼前這,笑意盈盈的僧人眼熟,現在聽到這話,總感覺意有所指,難免震驚不已。
“你…你是…是那個…”
唐僧太過於驚訝,身體虛弱,居然連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嗯?道友難道以前見過我?也對,前世今生後世,都在長河中漫遊,看似永遠平行,但總有相交之時…”
文殊看著唐僧語塞的模樣,他回了一句看似有理的禪語。
唐僧聞言皺起眉頭,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休想傷害玄奘!”
敖蘭看著唐僧被文殊三言兩語牽著鼻子走,心中大感不妙,一時衝動,居然將武器亮了出來,並厲聲質問他們。
“哦?都忘了還有你在了,小小龍女,這裡沒你說話的資格!”
“著!”
普賢似乎不想再與他倆墨跡了,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突然對敖蘭出手。
在敖蘭毫無反應的情況,把她當場抓進另一處空間之內。
“叮噹!”
敖蘭哪怕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但以普賢的實力收拾她,就像是大象與螞蟻,反手可滅之。
只看到她瞬間被壓制住,四肢狠狠的砸到地上,寶劍都被壓成了碎片。
“要不是你父王與我們還有幾分交情,今天恐怕就要他來收屍了…”
“咔吱…”
敖蘭作為龍族,自有一種天生的傲氣,被普賢這般壓制在地面,她很想挺立起自己的脊樑。
哪怕身體的骨頭被壓制的嘎吱嘎吱亂叫,敖蘭也沒有放棄站起身子。
但…現實很殘酷,以敖蘭的力量,哪怕是運轉全身的法力,也只能被普賢死死壓制。
僅僅只是空間之力的運用,就將敖蘭玩弄於鼓掌之中,毫無招架之力。
然而這一切,完全沒有影響到唐僧,普賢對空間的把控,控制到了一人之間。
“你…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放開她!”
看到敖蘭因為自己成了這般模樣,唐僧又急又氣,不免怒吼一聲。
若是以前的唐僧,像這般發怒,那是萬萬不可。
文殊普賢看著唐僧那憤怒咆哮的模樣,各自相視而笑,他們卻是沒有生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欣喜。
文殊和顏悅色的走上前去,笑著回道:
“聖僧放心,她不會有事,也不會受半點傷害,相信你也明白了,我們也不與你繞彎子,只要你放棄學會的天足通,我們不但會當場賠禮道歉,還會親自送你們過河,渡過這一劫數,如何?”
文殊說話之時,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似乎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
然而這讓唐僧非常不舒服,他總算是明白了兩人為何而來。
蘇炎當初讓唐僧學會的保命手段,也多次幫他死裡逃生,不說遠的,就是這幾天,也救了他多條小命。
唐僧又怎麼能說忘就忘,說放棄就放棄呢?
再說,這手段還是蘇炎教給他的,他怎麼也不想忘恩負義,就此放棄。
看著唐僧那糾結的模樣,文殊始終笑臉的好心情,似乎就此消失了,他不明白幾天幾夜的入夢。
甚至昨晚上的專門“教導”,到底是因為什麼,讓唐僧這般固執?
看到文殊吃癟,普賢臉上也掛起了笑容,這讓他有些怒意,於是便回道:
“聖僧怕是不知道吧,當年你發下的宏願,與天地交感,說的以凡人之軀,求取真經,若是沒能完成,不但你會遭天打雷劈而死,甚至周圍的人也會受牽連,厄運連連,比如這小女子,比如妙姍菩薩…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