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領著民安,乘坐著飛舟,一路在高空之上飛行。
過了大半日功夫,才出了這燕國之地。
讓人感觸較深的,大概就是這個國家之中,充斥著的,那難以言狀的低沉氛圍了。
當生民失去了希望之時,它終究是會走向破敗的。
往南走,去大周?
那動輒萬里的路程,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而且,他們也未必知道,大周具體是什麼樣子的。
飛離了燕國三千餘裡。
周遊和民安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荒野之地。
這裡左不靠海,右不臨山,資源相對貴乏。
除了是那大名鼎鼎的邪修縱橫之地外,也是真正的貧瘠之地,從千餘年前,此處便被稱為荒地。
“前面正好有個村落,咱們去看看。”
師徒倆下落,收起飛舟,步行往前方的小村落走去。
“老師,這村子裡有沒有邪修?”民安手持長槍,十分警惕的問道。
自從進入了荒地之後,周司官的這位弟子,可就一直期待著見到邪修的畫面呢!
“邪修倒是沒發現,已經有人來迎接我們了。”周遊看著已經站到了村口處幾個人,不由得笑了笑。
“此處乃是血魔老祖的領地,外人速速離去!”村口站著的這些人,手上並沒有拿著什麼武器,見到了兩人慢慢靠近,也只是在大聲呼喊而已。
“老師,這血魔老祖是?”民安對元嬰修士瞭解的並不少,但他可從來沒聽說過,哪位有著血魔的稱號。
“十個邪修裡面,最少有六七個叫血魔的,這種名字比張偉還要爛大街。”周遊說著話,腳步沒有停下,還在笑吟吟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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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民安思索了一下,怎麼也沒能想起,國都之中都有誰叫張偉。
周遊看著眼前人拿出了一塊玉簡準備捏碎,開口說道:“放心吧,不是邪修,不吃人。”
對面那中年漢子,根本就不相信這話,直接就要用力捏碎玉簡。
但他身旁的一位老者,卻是伸手攔住了他的動作,“二子,別著急。”
“大伯?”那名叫二子的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
他口中的血魔老祖,乃是一位百年前從這村裡走出去的修士。
這麼久以來,每次都是依靠著對方出手,才能化解危難。
在過去,每年要繳多少血食,可都是有規矩的。
而近幾十年,依靠著對方,村裡卻是不用如此,日子稍微有了些喘息的機會。
現在老村長攔著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萬一對方是壞銀可怎麼辦!
老者看著對方,不由得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血魔老祖回來,確實是不殺人的,但他選妃啊!
沒看村裡這些大小夥子,都憋成什麼樣子了!
剩的那幾個年歲差不多的女娃娃,都不夠分的了,眼下輕易也不能召對方回來。
而且七八年前見到那位,只感覺是越來越瘋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
眼前這兩個年輕人,看著和和氣氣的,不像是吃人的主,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不知兩位來此,所為何事?”老村長上前一步,朝著周遊師徒倆出言問道。
在荒地可沒有不問來歷,就先把客人迎進村的說法。
“第一次來荒地,帶我這小徒弟到處逛逛。”
周遊笑著說了一句,一揮手,一旁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大堆的肉食。
都是這些天積攢下來的妖獸肉,由於一直扔在冰寒陣法之中,這些肉塊,凍得就跟鐵塊差不多,並沒有出現絲毫腐壞的跡象。
中年漢子看著那些肉食,雙眼放光。
在這貧瘠之地,村裡殺頭羊,宰只豬都能稱得上是頭等大事了,眼前的這一座小肉山!
!
“這,您這是要給我們的?”村長口中的二子,咽了咽口水問道。
“給你們的,一會找人收起來吧。”周遊點點頭,臉上始終掛著和善的笑容。
一旁邊的老村長,見到了這些血肉,倒是安下了心。
對方若是邪修,會不會這麼好聲好氣的說話先不提。
一眼看去,便能知道,這些大塊的肉食,都是妖獸肉。
它們若是被邪修斬殺的,那一身的血肉絕對會乾枯到沒法看,不會是這個狀態。
“兩位請隨我進村吧。”老者說了一聲,便轉過頭,拄著柺杖,帶著周遊二人往村中行去。
“這村子在此,也有個二三百年了,過去那些年,咱們祖輩就一直靠著多生娃娃過活。”
老者看著兩旁邊的院門中,伸出來的一個個腦袋,搖頭嘆息了一聲。
民安疑惑的看了一眼周遊。
“多生些娃娃,他們才能活下來。”周遊沉聲說道。
這些娃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相當於是保護費。
千百年來,這些村子都是這麼過活的。
民安聞言,沉默不語,老老實實的跟在兩人身後。
“若是有哪家,生了個好看的女娃娃,沒準也能換上幾年的安寧時光,近幾十年,村裡出了一位血魔老祖,人丁倒是漸漸的又興旺起來了。”
老村長說著,帶著二人走進了自家的院子。
“大壯,給燒壺水,然後去村口,幫忙搬肉!”他朝著正洗衣服的大孫子喊了一聲。
自家這孩子都十七八了,還沒找媳婦呢!
這兩年,若是那位血魔老祖不回來,倒是有兩個模樣不錯的到歲數了,能去說和說和。
大壯應了一聲,沒有多問,站起身,跑到了廚房。
“您二位有茶葉沒有,要是沒有,就只能對付喝口熱水了。”老爺子笑了笑問道。
“給。”周遊一翻手,取出了一隻看著極為精美的茶葉罐,扔給了對方。
老村長擦了擦手,開啟了罐口。
香!
打他出生,也從沒聞過這麼香的茶葉!
“我去找找家裡那茶具!”他說著,將茶葉罐小心的放在了桌上,轉過身進屋,翻箱倒櫃的開始找那套祖傳的茶具。
“老師,這地方……”民安環顧四周,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在大周,哪怕是最貧苦的人家,院裡多少也會有些東西的。
反觀這村長的院子呢?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不為過。
牆角放著的那幾種農具,上面也是鏽跡斑斑,不知道是堅持了多少年,傳了幾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