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青自從嘗到了道德的妙處後,整個人就支愣了起來,亢奮得不行。
“師父,我已經領悟了道德妙法,是不是就可以不念長生經了呢?”
吃過晚飯,盧青對林緣從衣兜裡掏出來的經書越看越不順眼。
他努力修煉長生經五年,換來的是被越階毒打,而道德法他只學習了一晚,結丹期的長老們卻都將他奉為座上嘉賓。
“不念就不念吧。”
出乎盧青意料,林緣沒有多說什麼,把經書又收回了兜裡。
“師父,你不罵我?”盧青不解。
林緣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罵你做什麼呢,為師尊重你的選擇。”
頭一次,盧青心裡湧起了巨大的感動,覺得自家師父不再那麼坑,變得光輝萬丈。
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年輕。
三天後,兩人離開小城,來到了一座大鎮裡。
林緣照例帶著盧青找到了當地宗門小竹峰進行友好切磋。
站在道臺上,盧青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道德法沒教他怎麼贏下切磋啊!
望著對面修士身上閃爍的法術靈光,盧青心裡咯噔一聲,知道大事不妙了。而等他回頭,自家坑逼師父也果然沒有了人影。
“師!父!”
青翠的山峰間久久迴盪小少年的悲憤呼喊,驚醒了不知多少小鳥走獸。
當天下午,盧青曾經準備的擔架就派上了用場。全身浮腫的他被小竹峰的修士召喚紙人,麻熘地抬下了山。
“師父……”
橋洞下,綁著繃帶的盧青顫巍巍地抬起手,目光無比幽怨。
“徒兒別亂動,為師正給你上藥呢。”
林緣捧著藥膏,小心地塗抹在盧青的淤青傷口上。
藥膏很清涼,盧青的心也很涼。
“師父,道德法屁用沒有。”小少年雙眼看著橋底,語氣很輕。
“叫你得意忘形!道德法你只學了身後法,身前法還沒學會呢。能不捱打嗎?”林緣搖頭說道。
“身前法?”盧青一愣,“師父,我還能相信你嗎?”
“傻小子,為師何時騙過你?”林緣說道。
盧青仔細想了想,師父雖然經常坑自己,但確實沒有騙過他。
“好!師父,請在今晚教會我身前法吧!”盧青目光認真。
林緣甩動拂塵,“啪”地拍在盧青臉上,留下幾條紅印子。
“想得美!身後法一晚足以學會,身前法卻需日日踐行。”
次日,早起的鄉鎮居民驚訝地發現大街乾乾淨淨,鎮尾常年惡臭的垃圾堆也消失無蹤。
“這是誰幹的呀?”
“馬有福也不可能去清掃它啊!上回他要求保潔加錢,鎮長可是拒絕了他。”
“不管怎麼說,這神秘人可真是一個好人吶。”
鎮民議論紛紛,街道角落裡,盧青放下笤帚,狐疑地看著林緣。
“師父,這樣真的有用嗎?身前法就是打掃大街?”
“呵呵,打掃大街只是開始,身前法可比身後法要複雜得多。走吧,為師路上繼續慢慢教你。”
天氣正熱,林緣抓起斗笠,蓋在盧青頭上。
兩人出發,走入了人群中。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5年,大地上漸漸流傳起一件奇人奇事。
有師徒二人行走在小鎮大城裡,嘴裡唸叨“修道養德”,不為真法,也不圖異寶,就愛助人為樂。
小到幫稚童撿起掉進河裡的皮球,大到無償分享修行感悟,名為盧青的修士都不拒絕。
打坐修煉、爭鬥奪寶、尋覓機緣……正統修仙者該幹的事,此人是一件不做!
有宗門修士不屑一顧,認為此人是譁眾取寵,自知修為不能精進,所以才行事荒唐。
可短短五年間,盧青就從築基高歌勐進,成為了結丹修士,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許多嘲笑者沉默,一些人放下麵皮,私下裡拜訪盧青,請教心得,盧青也笑著歡迎。
於是慢慢的,盧青也有了一個“道德散人”的雅稱,每到一處,總有當地宗門弟子上門邀請,奉為座上賓。
時值秋季,秋風吹紅了楓葉,林緣帶著盧青走在山間小道上。
盧青已經十五歲,身姿挺拔,眼神有光,略有破損的道袍披在他身上更添一分瀟灑不羈。
一路上不時有花雨宗的女修士停下,為他回頭。
而林緣平平澹澹,如丹青墨畫,像是隱於山水,除盧青外,總是會被人們忽略。
“師父,我發現人太帥了也不好,因為會打擾到別人。”
“可惜啊,我當不了皇帝,也娶不了三千個老婆,無法博愛了。”
盧青用手撩了撩劉海,扼腕嘆息。
“還惦念著你那三千個老婆呢。徒兒,我怕你豔福難以消受啊。”林緣瞅了遠處山峰一眼,意味深長地說。
“師父,你這是嫉妒吧。你這窮酸老道肯定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這麼多年來,和女人都沒多說過兩句話,老處男了。”盧青鄙夷地說。
林緣陷入沉默。
“師父你也別擔心。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弟子一定幫你找個師孃來!保證貌美如花!”盧青安慰道。
很快,一條拂塵從天而降,啪地印在盧青臉上。
聲音很大。
“好徒兒,為師忍你很久了。”林緣收回拂塵,手一抖,拂塵捲起眩暈的盧青繼續前進。
花雨宗主殿。
盧青受寵若驚地朝對面婦人鞠躬。
以往都是長老們來迎接他,這回花雨宗宗主花夫人竟然親自過來!
花夫人可不是尋常修士,而是威名赫赫的元嬰大能!
“都說道德散人年紀輕輕就已經結丹。沒想到今日一見,竟然還是個俊俏小郎君!”
“散人是有德真人,這次可一定要在花雨宗多待幾日啊,讓本宗好好接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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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語音甜膩,笑魔如花,關鍵還衣裳單薄。
盧青一鞠躬,眼睛就掉進了深深的溝裡。
有感覺了。
花夫人目光下瞟,唇角勾起,向後招手,“小枝,散人長途過來,難免疲憊。你就帶散人他下去廂房好好休息吧。”
“事情日後再議。”
盧青正尷尬著呢,見花夫人轉身,連忙拍拍道袍起身。
相比起風韻十足的夫人,走來的少女就要普通的多,沒有那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道德散人,請隨我來。”花小枝向著盧青微微欠身,表情平靜,開始帶路。
“師父,走吧。”盧青朝大殿角落說道。
對於自家無良師父老是被人忽略,他早已習慣。
按林緣的話來說,他早就與道合真,道行不夠的人是看不到他的,除非他想被看到。
盧青只覺得林緣在吹牛。
與道合真那不起步仙人?還和他搶窩窩頭吃?開玩笑呢。
通往廂房的路不長,離大殿不到千米,這讓盧青有些驚訝。
花小枝一路上低頭不語,盧青問問題時,也基本以“嗯”“好”回應。
只是在盧青走入廂房時,少女才抬起了頭,眼神有些複雜。
“散人晚上請晚點休息。”
“晚點休息?”盧青撓撓頭,感到莫名其妙,可少女腳步很快,已經走遠。
“師父,她這話什麼意思?我結丹大能,晚上也不用休息啊。”盧青看向倚著門框的林緣。
林緣攤手,表示啥也不知。
“得,白問了。”盧青翻了個白眼,多年養成的良好習慣讓他開始打掃屋內衛生。
沒有灰塵,把桌椅擺一擺也是好的。
不為別的,就是手癢。
用過晚飯,夜幕緩緩降臨。
廂房內,盧青找不到蒲團,就盤膝坐在床上,以五氣朝元姿勢感悟長生經。
這本短短的經文他曾經放棄過,可幾天後又撿了回來。一天不練,渾身難受,像中了毒一般。
慢慢的,房內飄進了透明的煙。
盧青嗅到空幽的花香,不知不覺眼皮下垂。
曼妙的身影踱步推門而入,林緣坐在窗臺上靜靜地觀察。
“比白天看還要俊俏。”
婦人纖細的手撫摸上盧青的臉,越看越滿意。
正是花雨宗宗主花夫人!
而提前有了幾分戒心的盧青實際還沒有完全沉睡,看見花夫人的舉動後,他勐然睜開眼。
“花宗主!你這是幹嘛?”
“當然是行陰陽大道啊。”花夫人甜甜說道。
“花宗主,這……這不合道德啊!”盧青急了,可身體酥軟,實在沒有反抗能力。
“道德,嘻嘻,夫人我沒有道德。雖然不知道散人怎麼沒睡過去,不過這樣正正好!”
花夫人我行我素,繼續行動。
盧青勃然色變,急忙看向窗臺上的林緣。
“師父,師父別看戲,救一下啊!”
“師父?”花夫人來了勁。
“這個好呀。徒兒別慌,師父這就來救你!”
花夫人舌頭舔了舔嘴唇。
林緣坐在窗臺上,雙手一攤。
“看吧,我就說豔福難以消受。乖徒兒,為師可從不騙人。”
“為師我啊,不是個記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