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可沉默地跟在蘇凝雪身後,保持著十米的距離,腳步虛浮,她知道,自己不管再怎麼隱藏蘇凝雪也會知道自己還跟著她,而她也沒有隱藏的心思,她只想跟著蘇凝雪,只求對方不會強行將自己驅回璇女派。
但好在,蘇凝雪看樣子的確沒有這麼做,她只是沉默地走著,頭也不會,就好像沒有發現松可一般。
很快,蘇凝雪便回到了半山腰的小平房中,緩緩地開啟了門,走了進去......
松可看了看眼前這間熟悉的小房子,面露苦笑。
這間房子明明是她的,如今能不能待在裡面卻還要看蘇凝雪的臉色。
松可走到門檻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房間內是一片的寂靜,而那原本堆積成山的垃圾也早就在蘇凝雪和松可兩人的努力下被清掃得一乾二淨,就連原本那惡臭狹小的房間,如今也開始瀰漫著一縷清香。
但這股清香在松可聞來卻是那麼的沉悶,和百年前別無二致。
松可扭動著沉重的脖子,僵硬地環顧四周,最終還是在床上找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蘇凝雪原本身材就比較嬌小,如今在被子的掩蓋之中,同時還縮在床邊靠牆的地方,更是極難被觀察到。
松可轉而看向窗外,卻只看到了一片的漆黑,烏雲遮天,絲毫空隙也不留,竟是連月光都無法透射半分。
松可頓時愣了兩秒,這才想起來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自己這次一次性睡到了下午,在發生了這些事後,更是完全沒心情注意時間的流逝,竟是不知不覺就到了該睡覺的時候。
以往這時候,自己應該是早就在床上睡著了吧?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時候卻是毫無睡意。
是因為幾個時辰前剛睡過覺的緣故嗎?
松可看著蘇凝雪這一副在床邊蜷成一團,陷入沉睡的樣子,足足駐足了有五分鐘有餘,最終還是讀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松可想了想,腳步輕輕地走到了床邊,緩緩地坐下......
雖然松可身材嬌小,但這床也並不是很大,她這般坐下的動作最終還是讓床出現了小幅度的震動。
松可身體頓時僵住,屁股都不敢完全放下,僵硬地轉頭,看向了床邊的蘇凝雪.......
蘇凝雪一動不動,似乎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松可的動作,或許是真的睡著了。
但松可卻是完全不敢放鬆,緩緩扭動身子,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上......
蘇凝雪還是一動不動......
雜亂的卷發夾到了自己的衣服裡,這令松可非常難受,但她卻完全不敢去打理,緩緩地轉頭,看向蘇凝雪身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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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松可和蘇凝雪都是蓋一條被子的,那麼如今.......
松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拿過被子的一角,只是僵硬地躺在床邊,一動不動。
松可從來沒有覺得躺在床上這種事是那麼的難熬,以往的她,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躺在鬆軟的床上,舒舒服服的。
松可很想儘快入睡,結束掉這糟糕的一天,她多麼希望這一天發生的事情都是夢啊!
但可惜,身體上的淤青所傳來的若有若無的疼痛卻是在不斷地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的。
但自己現在卻是精神飽滿,哪還有平常那種一躺到床上就發睏的意思呢?
在數到一百只羊後,松可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看向了頭頂的天花板。
該說不虧是建立在山中的小房子,雖然前不久松可和蘇凝雪剛清理過,但居然這麼快就有昆蟲入侵了。
松可看著天花板上那正在佈置蛛網的蜘蛛,觀察著那細長靈活,不斷擺動的節肢,漸漸地愣神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清冷的聲音突兀的在房間內響起:"松可,門派法規你應該還記得吧,抄一百遍,三天內交給我,回到門派之後,你一人去把靈田峰的荒田全部開闢了。"
她......叫我的名字了......就猶如百年前剛認識一樣......
松可不由得感到一絲鑽心的疼痛,點頭道:"是!"
松可對於這般處置,並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相反她甚至還要感謝蘇凝雪。
她知道,蘇凝雪最終還是心軟了,並沒有直接將自己驅回璇女派。
而罰抄門派法規,這只是弟子們犯錯後最為常見的處罰。
至於開闢靈田峰,那本就是她的職責,就算蘇凝雪不說,她也會去盡力地完成,只是現在沒有能夠在靈田峰上種植的耐寒植物,而恆溫法陣需要的靈石又太多,她一時間沒事幹罷了。
而想必,小雪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帶我出來的吧?
但我卻非但沒能幫到小雪,反而拖了她的後退......
松可腦海中不禁浮現起自己這半年來和蘇凝雪相處的景象,內心的愧疚之意愈發加深,緩緩地從床上起來,走到客廳之中.......
客廳上的桌子實在是有點高,松可索性搬來了一個椅子,直接蹲在椅子前,將紙筆擺放在椅子上便開始抄了起來......
每一位璇女派的弟子都熟背門派法規,松可完全可以完全的將法規默寫出來,只是為了防止錯漏,她還是擺出了記載門派法規的書卷,老老實實地邊看邊抄。
咕咕咕......
貓頭鷹的叫聲混雜著知了的叫聲,傳入松可的耳中.......
松可第一次發覺,夜晚是這麼的漫長,夜間的生物活動又是這麼的頻繁,聽著房外那些飛禽走獸的叫聲,松可不禁打了個哈欠。
好像有點困了呢......
松可下意識地就想趴在椅子上睡過去,但一想到自己還要抄法規便死命地搖著頭,強撐著抄了下去。
但睡意這種東西不來則已,一來就是勢不可擋,特別是對於松可來說。
松可眼前的景象是一片的模糊,只覺得腦袋裡全是漿糊,連寫得字都是歪歪扭扭的。
最終,松可還是腦袋一歪倒在了椅子上......
但還沒過兩分鍾松可便猛然跳了起來,椅子紙筆掀翻在地,眼中包含著無盡的驚恐之意。
她有預感,自己這一睡,絕對會做夢,而且夢到的事絕對會變成現實!
這種感覺,很強烈,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