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著，又有一隻鼬精睜開了眼睛，眼中譏誚之色，道:“那小狐狸也真是可悲，月狐那臭婆娘費盡心血送她離開妖庭，她居然還不知死活地回來，以為得到了那混洞四妖的觀想法，就可以為青丘一脈正名？”
“真是愚蠢可悲！”
“月狐一脈到現在都搞清楚，送葬它們的不是名不正，而是心不順！”
“若非那月狐臭婆娘堅持實時人族那一套虛偽的修行之法，又豈會失去妖心，讓裴目妖王順利揭竿而起？”
“那小狐狸也是可悲，淪為了月狐一脈的陪葬品。”白玉斑鼬搖頭。
“可悲？”青皮雪花鼬的眼中滿是淫邪之色，“我也是聽說那碧珍大凋一脈，乃雌雄同體，既能‘碧珍’，又能‘大凋’，那小狐狸落入碧珍大凋手中，可是要被一直褻玩到妖皇大祭咯！”
“那月狐一脈可是騷得很，說不定那小狐狸說著不要不要，身體也是誠實的很喲！”
“不然當初那騷浪賤的月狐妖皇也不會放著碧珍大凋不要，勾搭上人王了！”
白玉斑鼬也了它一眼:“此事倒是有非議，據說就是那碧珍大凋比月狐妖皇的……還要真，才遭月狐妖皇嫌棄，與月狐妖皇倒沒什麼關係。”
“哦？竟然還有這種秘辛，莫非二哥你……？”青皮雪花鼬詫異。
“咳。”白玉斑鼬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月狐妖皇什麼樣子二哥我不清楚，但那碧珍大凋……我有幸……咳咳！”
“好了！”最後一隻鼬精也從吐納之中醒來，沉聲道，“我們與碧珍大凋都是裴目妖皇手下，回頭去了妖皇大祭，抬頭不見低頭見，那小狐狸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妖皇大祭不日舉起，我們青丘到血池聖地路途遙遠，差不多的話就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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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皮止波鼬等其餘三隻鼬精紛紛點頭。
可就在這時，那白玉斑鼬忽然是察覺到了，目光如劍，遙似指向狐仙洞的入口處。
“誰？！”
低喝聲與法力相融，捲起洞內淙淙流淌的幽泉，化作一道水箭，“嗤”地一聲飛射而出。
其餘鼬精聞言，也是勐地循聲望了過去。
卻見水箭蹦碎，化為滿天水珠倒射而回，如無數根鋼針密集地落下，直接籠罩了仙樹下的它們。
“闖我洞天福地，還想反客為主，真是好膽！”白玉斑鼬理直氣壯地怒吼出聲，緊接著，一頭巨大的白鼬法相應聲悍然浮現！
白鼬法相咆孝之間，揮動爪子演風化雨，回捲那漫天的水滴！
然而，水滴之中卻透出了縷縷足以撕裂一切的可怕銳氣，輕易便毀滅了白鼬法相，將它們死死地壓制在了地上，跪伏不起。
“什麼？！”白玉斑鼬嚇得魂飛魄散，細小的眼中露出了濃郁的驚恐之色，它望向洞口，卻見一位身著桃衫的青年，如閒庭踱步般緩緩走來。
“你……你是誰？緣何闖我鼬仙洞？”青皮雪花鼬低沉地吼道。
“‘鼬仙洞’？”周玄笑了笑，啪啪啪鼓起了掌來，“好一個鼬仙洞，我總是聽說鳩佔鵲巢，沒想到如今更見到了鼬佔狐洞，當真是大開眼界。”
白玉斑鼬沉聲道：“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鼬仙洞’乃是當今裴目妖皇親自賜封給我們鼬仙一族的，閣下若是有疑惑，大可去找裴目妖皇問個明白，何苦刁難我們？”
周玄平澹地說道：“我只知‘月狐妖皇’，這‘裴目妖皇’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牛馬？這青丘的狐仙又去了哪裡，你們誰可以告訴我？”
跪伏在地的白玉斑鼬眼珠子骨碌碌轉動，隨後輕聲問道：“前輩可是狐族舊友‘菊花老祖’？誤會!都是誤會啊！”
它想到了青丘十萬裡桃花地中，曾有一片菊花聖地，傳說乃是天庭百花仙子遺種所化，聖地之內長眠著一位菊花老祖，與上古時期的青丘狐仙私交甚好……難道是他老人家從沉睡之中醒來了？
周玄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什麼菊花老祖，味道這麼重？
“知道是本座，還不如實招來？”他冷笑一聲，乾脆對號入座，先問問情報。
白玉斑鼬趕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是這樣的……就在兩年之前，裴目妖皇趁月狐妖皇閉關時發起‘政變’，與百妖聯盟攻擊青丘，殺到了狐仙洞外……”
“月狐妖皇不敵裴目妖皇，就被關入了死牢，青丘狐族死傷慘重，僅存的那些也全部都被收押了……”
“月狐妖皇臨行之前，傳音與我，命我等鼬仙暫代青丘之主之位，代為管理青丘……”
“後來裴目妖皇也下令，我等才敢入主這狐仙洞……老祖老祖，你看，這一切都是誤會呀！”
見自己遠非周玄對手，白玉斑鼬急中生智，打算先來一波虛實相生的說辭穩住局面。
周玄冷笑一聲，拂袖之間威壓陣陣，直接將四隻鼬精摁在了地上：“一派胡言！既然是政變，緣何押而不殺，難道還要給月狐妖皇她們機會？”
白玉斑鼬惶恐道：“老祖老祖，你有所不知，世間生靈，權力交易，均有‘封禪’之說！妖皇換權，也需在妖族吉日，在萬妖的見證之下舉行……”
“而裴目妖皇將月狐妖皇收押，更是為了在這妖皇大祭之上，以舊皇的死，來祭新皇的生！”
周玄眯起了眼睛：“妖皇大祭，就是你所謂的妖族吉日？”
“對對對……”見周玄鬆口，不再詢問狐仙洞的事情，白玉斑鼬也是暗松了一口氣，連忙說道，“妖族吉日不少，但妖皇大祭乃大吉之日，裴目妖皇將在血池聖地祭祀天地，以狐仙一脈為祭品，登臨妖皇之位！”
“算算時間，就在半月之後……”
“半月？”周玄眉梢微挑，心底冷笑不已，不管是乳鴿死前的話，還是剛才這幾隻鼬精的話，都表明了還有六七天光景，如今這幫崽子卻說半月之後，擺明了別有用心。
“老祖老祖……你常居菊花生地，或許不識通往血池聖地的路，我們願意為您引路！”白玉斑鼬匍匐在地，一鼓作氣道。
“倒還真需要你們帶路……”周玄眼中殺過殺機，心念一動，一股氣機壓下，不給它們半點反應的功夫，就將它們全部擊殺。
帶路是帶路，但卻不是給周玄帶路，而是給接下來要死的那幫妖好好地帶個去九幽黃泉的路。
滅掉四妖，周玄並未急著散去化身，而是踱步於狐仙洞內，來到仙樹之下，伸手輕觸仙樹樹身。
“譁譁譁……”似乎是感應到了周玄《洞玄五帝經》的先天木行氣，仙樹樹影搖曳，傳遞出陣陣欣喜之情。
無數光點散落於狐仙洞內，光點之中，赫然是一副副充滿生機的畫面，那畫面之中，花開繁榮，仙狐穿梭，百鳥來拜，瑞祥升騰……
儼然是當初狐仙洞內繁榮昌盛的場景，光點散去之後，狐仙洞內便歸於平靜，只剩下石壁青藤下淙淙流淌的幽泉，發出幽咽的低語。
“救救它們吧……”仙樹之中，響起蒼老的聲音，“月狐是個好孩子……她不適合妖皇，但也不該就此死去……”
“仙樹之精？”周玄詫異地望向仙樹。
樹木開啟靈智，需要經歷至少萬載光景，而像仙樹這樣的，少說也活了數十萬年。其修為不凡，但似乎受制於某種力量，因此無法化形。
仙樹嘆息道：“哪是什麼仙樹之精啊……我不過就是一截早該腐朽的枯木，無根無心……靠著狐仙洞的靈氣，僥倖吊著最後一氣罷了……”
周玄眸光一凝，果然發現這仙樹雖然看似枝繁葉茂，但卻沒有數根，非但沒有數根，就連樹皮之下的核心部分也是中空的！
這狐仙洞的仙樹，的確就是一截本該死去的樹幹。
“我曾受青丘風水之恩惠，在此長眠養氣，青丘狐族的悲歡離合，均一一浮現於我的夢境之中……我雖為樹，卻也嘗得此間悲歡……”
“枯木本無情，腐朽乃天定。”
“但我嘗狐族之情殤，早已化下了一縷因果道種，若狐族就此消亡，我亦將就此隨之而枯敗，然而，我之道種將攜此間種種因果與悲怨生長，化為一株魔樹妖種……”
“一旦長成，魔樹妖種之上將吊屍無數，樹下將伏屍百萬、血流成海……”
“此非我之所願……”仙樹遺憾道，“希望你能解救青丘狐族，化解我道種之困，免去一場生靈之災……”
“若你能做到，我願將我無暇的道種獻上，瞭解此中之因果。”
仙樹嘆息，樹影婆娑，其中異象升騰，有仙雲飛昇、鶴舞長空的瑞象，也有魔氣滔滔、白骨累累的畫面。
周玄當即神情一肅，這仙樹看似是在請求自己解救青丘狐族之困，但實則確是想要拯救自己，讓自己的道種免去淪為魔樹妖種的劫數。
到底是數十萬年的老樹妖，果然看似老實實則狡詐！
“我盡力吧。”周玄平靜地說道。
仙樹深深地望了周玄一眼，道：“有勞了。”
隻字不提當下的好處，也不立什麼大道誓言。
周玄全當它說的是個屁，若非此時他乃是化身前來，他直接以神通封鎖天地然後一把道火燒了這鳥樹了。
“你且在此靜候，待我攜青丘狐族歸來……”周玄道，心中又實時補充一句“然後再燒了你丫的助助興”。
此時，狐仙洞內飄飛起點點因果光球，周玄心念一轉，便將其盡數吸收，接著他便直接解除化身，消散於狐仙洞內。
狐仙洞內一片死寂。
良久，仙樹喃喃道：“我隱藏此間數十萬載，都沒被生靈探查，竟被那人族以一道化身所窺破？”
它語氣微微轉冷。
“只可惜他並非真身前來，不然定將之當場磨滅！”
“還好我急中生智，將其唬住……哼哼哼，我以‘道種’為誘餌，不信你真身不來！”
“待你歸來，定要你十死無生！”
說罷，它的根鬚緩緩自枝幹之內緩緩延伸出來，紮根於大地之下，貪婪地吮吸著狐仙洞內殘存的仙狐之氣，汲取著地脈精華。
……
一線天邊界。
周玄的耳邊猶然迴響著那四隻鼬精的因果清算之聲。
“……，於青丘狐仙洞為周玄所殺，收歸餓鬼道。”
“清算青皮雪花鼬之因果，獎勵：道行三千年、五行精魄三十元。”
……
“白玉斑鼬，南疆妖庭之獸，修行九千載而入大乘……”
“入‘什剎府’，號‘白玉仙’……”
“奉什剎府之命，協助裴目妖王參與狐仙洞之變……”
“於青丘狐仙洞為周玄所殺。收歸地獄道。”
“清算白玉斑鼬之因果，獎勵：道行三千年、五行精魄三十元、地煞七十二術之‘杖解’。”
於此同時，乳鴿的因果光球也浮動了起來，周玄便將其一並吸收。
“麥片鴿，南疆妖庭之獸，修行八千載而入大乘……”
“入‘什剎府’，號‘黑袍使’……”
“潛行於一線天間，操盤黑暗邪物殺害生靈無數，吞人斂骨……”
“於一線天為周玄所殺，收歸地獄道。”
“清算麥片鴿之因果，獎勵：道行四千八百年、五行精魄十元、地煞七十二術之‘通幽’。”
……
“又是平平無奇的一運多道行和兩卷地煞神通。”周玄喃喃道，“算上之前的八運八千餘年道行，現在又湊夠了十一運，距離一元會又只剩下不足一萬年了……”
“隨便宰幾個妖魔就有了。”
這南疆妖庭之行，註定了又是一波豐厚的“經驗值”，美中不足的是，他現在倒也不是非常緊缺道行。
再說其餘獎勵，這地煞七十二術，如今只差十餘門就集齊了，而這十餘門，都是讓他大為期待的神通，比如：分身、定身、請仙、嫁夢這類。
而天罡三十六法，倒是還差不少。
周玄忽然有些好奇了，一旦把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門神通全部掌握，接下來會獎勵什麼好東西，莫非就開始獎勵大神通了嗎？
還是獎勵其他的一些他原本所沒有設想過的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