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說法嗎？”周玄開啟一張全新的摺椅，舒舒服服地半坐了下去。
凌清漪眼角一跳，隨後十分默契地也取出一張摺椅，理所當然地坐了上去。
月光下，兩人並排半坐半躺。
周玄看了一眼凌清漪，心說就這個格調，要是可以把時間和背景換一下，插個太陽傘再點一杯果汁，然後凌清漪換一身養眼的比基尼再叫他幫著塗點防曬霜的話，倒是有一種沙灘度假的感覺了……
周玄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凌清漪微惱的聲音：“周玄，你想死？”
周玄瞬間一個激靈，忙以一個臥龍彈射的姿態從摺椅上閃避開去，下一刻，一道法力鞭子抽過他原先所在的位置，摺椅登時粉身碎骨。
“哎呀，我的陳年凋花摺椅！凌清漪，你幹什麼！”
“哼！你剛才眼神不對！”
“我眼神一直這樣剛正不阿。怎麼？難不成你還能看出我在想什麼？”
“呵呵，想什麼問你自己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你說你在想什麼？我和你說正事呢，你就這麼開小差？”
“坐得太舒服了，一不留神飽暖思**了……”周玄撇了撇嘴，心說我開什麼小差，我開車呢。
“呵呵。”凌清漪冷笑連連。
周玄趕緊扯回正題：“說說組隊的事情唄？”
凌清漪斜睨了他一眼，道：“組隊的意思，就是我們自成一隊就行了，你、我、素兮姐姐、江楓禹，還有……”
她看了一眼周玄的胸口，“胡月。”
“我們幾個人，加一起足矣，根本不需要別人加入。”
“因為我們都是自己人，發揮起來也不用太過於束手束腳，而且我說句實話……從經驗來看，乾元上境的事情，只要有你在，便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周玄摸著腦袋苦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凌清漪這一次卻沒有跟他嬉鬧：“我是說在真的……而且，你我都知道，我們有一些底牌，實在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施展出來，如果跟童雯他們一起，多半作繭自縛。”
周玄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對。”
簡單敲定了乾元上境組隊的事情後，兩人又說了一些事情，凌清漪便準備離去了。
周玄叫住了她，問道：“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
凌清漪停下，轉身問道：“什麼事情？”
周玄道：“跟素兮有關的。”
“素兮姐姐？”
周玄點了點頭：“素兮和夏辜穎之間的事情，似乎不簡單吧？我是說，就算是上升到了秘藏司和保定王府的級別，似乎，也不算是‘棋子’那麼簡單吧？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嗎？”
經過了這兩次課，周玄發現——像三清道宮這個級別的存在，就算降下仙緣，也是向著特定的人落去的，而且，夏辜穎和素兮，都是沒有得到三清道宮的道標的，那素兮此前說到的名額，是怎麼回事呢？
似乎不是拜入道宮的名額吧？
凌清漪點了點頭，說道：“這也不是秘密了，素兮姐姐被夏辜穎奪去的東西……不是什麼拜入宗門的機會，而是進入秘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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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秘境‘恆河沙界’開啟，保定王夏辜爾動用私權，奪走了原本分配到了素兮姐姐頭上的通行證，把夏辜穎送去了‘恆河沙界’裡。”
“夏辜穎從其中得到了一顆能夠修煉法力化身的金珠，本身修為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而這個機遇，原本是屬於素兮姐姐的。”
“當初的夏辜穎還在赤雲觀修行，不知為何被調回了河洛，還想加入恆河沙界的秘境試煉，而恆河沙界的通行證早已分配完畢……”
“夏辜爾透過‘一些渠道’得知素兮姐姐的通行證還未落實下去，便動用手段將其據為己有了。”
周玄聽到這裡，不禁大感詫異：“還能這樣？頒而不發？”
“秘境的名額是提前確定的，一部分人是直接確定好的，另一部分則是需要申請爭取的。”凌清漪說道。
周玄大感無語：“都是內定的話，豈不是等於都掌握在了朝廷手中，這樣的分配絕對是不公的，爭取了又有什麼用呢？”
“素兮的那一枚，我想就是有人刻意放緩了程序，不想給到她的手裡？”
凌清漪眸光微寒，點頭道：“沒錯，素兮姐姐當初的情況你也知道，在王庭眼中，畫素兮姐姐‘那樣’的一個人，不論出身還是資質，都沒有資格得到一個秘境通行證。”
“哪怕是爺爺去申請的，上面的人也半推半就，一直吊在那邊，就等著夏辜爾去提取呢。”
周玄呼了一口氣，沉吟道：“所以這裡面，又等於是將勢力之爭放到了素兮的身上了？”
凌清漪微微頷首，眸光嚴肅：“鬥爭的縮影無處不在。”
周玄嘆了一口氣：“腐敗的根源……”
“連爺爺也沒想到，在這個都已經將潛規則擺到了檯面上來的地方，他去玩一次規則，內定一個素兮姐姐，居然還失敗了。”凌清漪的嘴角浮現著濃濃的嘲諷之色，“那個時候爺爺才知道，原來哪怕修煉到了仙境，也不是那個可以玩弄‘規則’的人……”
“真正的潛規則，只有實力還不夠，還需要實力與勢力並存。”
在勢力鬥爭面前，一個孤身一人的仙，居然連一個通行證都內定不了！說出去是何等的可笑？
“那個時候，素兮姐姐通行證被奪取，成為了矛盾爆發的導火索，勢力鬥爭早已經讓爺爺積怨已久，那個時候，他便直接打上了保定王府……”
“如果不是好些個陸地神仙出來阻攔爺爺與夏辜爾，平息那場紛爭，那日的保定王府，必將血流成河。”
周玄眯起了眼睛，沉吟道：“秘藏司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屬於天師府一脈，而天師府……不是太子一派的嗎？難道連太子都不想把通行證給到素兮？”
凌清漪仰望天空，嘴角的譏誚之色更濃了：“保定王之心，眾人皆知。他是人王陛下的親弟弟，在妖皇建立南疆妖庭之後沒多久就去南疆了。”
“他南疆盤踞太久了，久到他一回河洛，太子就急需一個人去試探他的深淺……”
“而那個人，就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