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朝廷會組織一次考試，而考核的物件就是當朝的官員。至於考核的內容，會根據你們主管的方向進行考核。戶部考核計算能力，兵部考核兵法，工部考核技術，武官考核身體素質和演武，以此類推。”
一半官員的酒醒了。
牧之依舊在笑眯眯的說話：“考核不過關的官員，降一級使用。兩個月後再進行第二次考核，若還有不過關的，再降一級。三個月後~進行第三次考核，如果依舊不過關，那就給朕滾蛋。”
“你們說，朕是不是很仁慈？”
所有官員的酒都醒了。
嚇醒的。
看著笑眯眯的牧之，大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這是逼他們辭官啊。
考試？
在座的有幾個能過關的？
“陛下，您是認真的？”丞相顫顫巍巍的問道。
牧之笑了笑：“君無戲言。”
丞相直接暈死過去。
他今年都七十多了。
還考核個屁啊。
看到丞相暈過去，牧之完全沒當回事，反而很輕鬆的說：“丞相果然是國之棟樑，見朕如此把天下放在心上，丞相竟然驚喜的暈了過去，實乃楷模。”
其他人：“……”
就佩服陛下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能力。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失望。
有十分之一，或許更少的人，其中年輕人居多，也有一些中年人，在聽到牧之這樣說後，面露狂喜。
甚至有兩個年輕官員喜極而泣，直接來到大殿當中對牧之行了一個大禮：“陛下聖明，陛下千古明君啊。”
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會像當今陛下一樣整頓吏治？
他們這些還沒有被官場徹底汙染的實幹派、理想主義者，終於有出頭之日了。
這怎能不讓他們心生激動呢。
牧之親自下場，將這兩個年輕人扶了起來，然後握著兩人的手~感慨道：“以後不要隨便跪人，哪怕是跪朕。膝蓋一旦彎了下去，就很難再站直了。”
兩個年輕人又哭了。
“陛下。”
牧之微微一笑，喜提腦殘粉+2。
他環視四周，迎著眾人複雜的目光，牧之開始裝逼：“朕前些日子做了一首詩，你們回去之後，仔細品讀一下。”
“請陛下賜詩。”
牧之給太監使了個眼色。
太監立刻把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拿了上來，供牧之揮毫潑墨。
沒有什麼比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小皇帝的字跡寫一首詩更能打消別人懷疑的了。
一模一樣的字跡，怎麼懷疑皇帝變了一個人？
雖然現在也沒有人懷疑。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材。”
牧之親筆一撮而就的這首詩，在宮殿當中流傳。
每一個看到這首詩的人都面色複雜，有人驚懼，有人狂喜。
大家都意識到了一件事：陛下這次，是真的要大幹一場了。
而那些平日裡埋頭做事，不擅交際的實幹派，看向牧之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崇敬。
當所有人都記下這首詩後，牧之將自己親筆所寫的詩賜給了丞相。
“丞相勞苦功高，朕這首詩就賜給丞相了，想來丞相一定能體會朕的一番苦心。”
牧之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不過丞相畢竟已經年老體弱了，爾等也要用心。一個月的時間，只要有心準備，總不會連考試都過不了，千萬不要讓朕失望。”
他肯定不會失望。
因為就算在場的人全軍覆沒，他大不了換一批人就是。
能夠登上金鑾殿的大員，大多數都是在務虛，都沒了其實也不會太耽誤事。
牧之就是奔著淘汰他們去的。
為了避免這些人不服搞出什麼事，順便給他們下了點毒。
把這些人都打發走，牧之留下了鄧加爾。
鄧加爾的神情也十分復雜。
“陛下，這些人恐怕會恨死你的。”
牧之擺了擺手，根本不在意：“無能狂吠罷了，對朕產生不了絲毫影響。鄧先生，你也可以著手準備改革太醫院了，明天朕就會下旨，太醫院開設分院，面向全國招生，教授別人醫術。鄧先生，等著成為現代醫學之父吧。未來史書上可能不會記載我的名字，但對你一定會濃墨重彩。”
鄧加爾的呼吸一促，隨後恢復正常，認真道：“陛下也一定會彪炳史冊的，不過現在真的時機成熟了嗎？”
“時機永遠都不會成熟。”
在封建古代玩解剖那一套，永遠都不可能有時機成熟的那天。
“有朕為你背書，就算時機不成熟又能如何？那套老舊的觀念朕是一定要清除的，誰擋在朕的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條。”
“臣願為陛下披荊斬棘，掃清障礙。”鄧加爾大禮參拜。
牧之攔住了鄧加爾：“不要跪，我說過，以後會讓這個國家的人永遠不需要跪著聽別人說話。”
在封建古代，最大的對手其實不是人，而是規矩、觀念、學識、以及天下人。
但是無所謂。
牧之就是來玩的。
玩的越大越好。
“鄧先生，需求決定市場。你想發展新醫學體系，需要找一個恰當的切入點。我的建議是，從修煉《大陰陽真經》的人身上入手。”
鄧加爾知道自己所有的天賦都點在了醫術上，在智商方面是拍馬都趕不上牧之的，所以虛心請教：“請陛下指點。”
牧之也不客氣。
他是真的想讓鄧加爾搞出些新東西來，不能總是他一個人搞事，開拓的路上，還得有隊友才行。
“新體系建立的時候，肯定會招致舊勢力的反擊。朕自然會幫你，但最好的辦法就是拉攏一批能夠對抗舊勢力的人，沒有比修煉《大陰陽真經》的高手更合適的盟友了。”
“陛下，怎麼拉攏他們？”
“很簡單，這些大俠們自斬一刀，從此當不成男人了，有不少人都會向女人方向轉變。但他們比起女人來，不夠美，不夠挺，身材不夠好。
你要做的就是研究如何幫他們把切口整的更美觀，怎麼把他們的胸隆~起來，怎麼把他們的喉結切除、顴骨削低。簡而言之，你得研究一下整容術。研究出來這個，男女通殺，誰也撼動不了新醫學的根基。”
鄧加爾的眼睛越來越亮。
假如牧之的這些設想變成現實的話，那後果就是自斬一刀的男人會越來越多，而“女人”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當男人看到一個美女之後，第一反應不會是雞動，而是會想方設法的檢視該女子的就醫記錄。
不過在牧之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人家薩瓦迪卡國家的人也沒見糾結性別問題。
至於整容問題，就更不用糾結了。要是整容女不能娶，女明星女模特有八成估計得終生不婚。
不要慌，問題不大。
反正吃虧的又不會是牧之。
鄧加爾也感覺問題不大。
“這樣一來，我就是在造福全人類。”鄧加爾喃喃自語。
牧之拍了拍鄧加爾的肩膀，認真道：“說的對，你就是在造福全人類。”
居然學會自欺欺人了，有進步。
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鄧加爾自我攻略了，畢竟欺騙別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先欺騙自己。
牧之不關心原因，鄧加爾能朝這個方向努力就行。
作為這個世界官方設定的第一神醫，再配合武功這種超出科學解釋的東西，牧之覺得鄧加爾成為現代醫學之父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鄧加爾也很看好自己。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牧之對自己的幫助。
“我會努力的，陛下，等我研究成功，一定幫您成為天下第一美男子。”鄧加爾覺得這就是對牧之最大的報答了。
牧之搖頭：“我就是整容界的標杆，顏值圈的天花板，已經沒有升級的空間了。”
鄧加爾：“……”要點臉。
牧之看了鄧加爾一眼，眼中藏著深深的同情：“你還是找一個助手，自己做一下手術吧。老鄧，我還是挺希望你老樹開花的。”
鄧加爾不想說話，並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
……
次日。
牧之在朝會上宣佈了太醫院改革的事情。
因為牧之沒有透露自己更進一步的計劃，大臣們並沒有產生太多的聯想，醫官在朝廷只是很不起眼的一個小群體，甚至都沒有參加朝會的資格，大臣們對此不是很關心。
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後續會給這個世界造成多大的改變，所以聖旨很順利的頒了下去。
大臣們現在最關心的，是一個月之後的考核。
今天的大朝會，有超過一半的大臣都選擇了告病，他們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皇帝的不滿。
但是讓嶽關意外的是，丞相來了。
雖然年紀已經超過了七十歲，但是丞相的智商沒有跟著硬化。
他出現在了大朝會上，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嶽關表示了臣服：
“聖明不過陛下，現如今朝野上下尸位素餐之人越來越多，臣以為確實應該改變一下現狀了。陛下仁慈，給了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依臣看來，明天考核，才能讓那些尸位素餐之人接受教訓。”
丞相這番話說出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牧之一愣之後就反應了過來，看向丞相的眼神極其滿意。
怪不得你能當丞相，這眼色、這智商、這手段，確實太符合皇帝的心意了。
作為百官之首，皇帝其實不需要丞相太能幹，也不是很在乎丞相的人品，貪汙受賄什麼的只要不太過分都是小事。
重要的是丞相能不能和皇帝一條心。
丞相顯然做到了。
雖然他已經七十多歲，經不起折騰，但是回家想了一宿之後，丞相還是果斷做出了選擇：
站到皇帝這一邊！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能當丞相，不是因為在百官當中的聲望高，而是因為得皇帝的歡心。
所以，官聲不重要，聖寵才重要。
他賭對了。
牧之很欣賞的向丞相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丞相所言有理，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要給百官一些準備時間。有一個月的緩衝，只要用心做事的人，不至於連個考試都考不過去。”
“陛下仁慈，只是怕有些人不領陛下的情，滿朝文武，今天居然告病一多半。陛下，既然這些大人們貴體有恙，臣以為還是讓他們退位讓賢更好，免得耽誤了他們養病。”
牧之對這個老家夥越來越滿意了。
丞相顯然是猜到了牧之要玩真的，而這種強硬的行為勢必會引起君臣的對抗。
丞相要做的，就是比牧之更強硬，取代牧之，站在百官的對立面。
簡而言之，牧之唱白臉，他唱更白的臉，從而把牧之映襯的像唱紅臉的。
這樣一來，百官的矛頭就會指向他，而不是皇帝。
而皇帝也會更加看重他，加大他的權柄，讓他能夠和群臣對抗。
這就是政~治智慧。
滿朝文武，比這個老家夥聰明的人不在少數，比他能做事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像他這樣能體悟聖心並且幫皇帝當惡人的人，真的一個都沒有。
小弟投誠，牧之自然要收。
“丞相為百官之首，說的全都是老成謀國之言，朕深以為然。既然很多愛卿身體抱恙，那就先讓副職代理吧。”
牧之金口一開，副手們頓時感覺喜從天降。
牧之又暗示，不，準確的說是明示了：“如果副職能夠順利的處理政務，那這些身體有恙的愛卿就不用回來了，沒有什麼比身體健康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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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啦啦，金鑾殿裡跪下了三分之一的人。
“陛下聖明。”
聲音無比的洪亮。
牧之嘴角一勾。
可不是聖明嗎？
哥一句話就挑起你們內鬥了。
牧之玩的是陽謀，只要副手幹的好，他真的會讓他們一直幹下去。
那副手們還有什麼理由韜光養晦？
從前不想露頭是怕上司打壓，現在上司的上司發話了，那就幹。
牧之看了丞相一眼，決定給他個甜棗：“若政務上有什麼困難，可尋求丞相幫忙。”
丞相心中一喜。
牧之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月後，百官考核之事，也由丞相主持。丞相為百官之首，就無需參加考核了。”
丞相徹底放心下來，真心實意的讚美牧之：“陛下聖明。”
牧之笑了笑。
哥自然是聖明的。
更聖明的還在後面呢。
先把你們這些當官的折騰一遍，再去折騰那些看不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