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牧之的吐槽，主持人開了個玩笑：“眾所周知，天國第一名校有兩所，四大天王有五位，這不是基本操作嗎？”
牧之淡淡道：“那是在相差不多的情況下才能相提並論，康東天后和秦始後放在一起，有可比性嗎？這是送分題。”
央媽採訪團隊這次不僅僅配備了主持人，還請來了一個蘭史專家李鑫，畢竟黑《篡蘭》的專家有很多，央媽也想請個專家幫《篡蘭》說說話，洗白一下。
不過在聽到牧之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之後，李鑫也坐不住了。
當然，就算牧之沒有這番言論，李鑫也是坐不住的。
因為他是一個二五仔。
在得知央媽邀請他為《篡蘭》站臺之後，田真就主動找上門來，許以重金，讓他在節目上改口，砸了《篡蘭》的招牌。
拿錢辦事，是專家的職業道德。
當然，誰給的錢多就給誰辦事，是更加優秀的職業道德。
李鑫作為一個業內知名的專家，自然是遵守職業道德的。
所以他開口了：“林導演此言差矣，秦始後雖然是歷史上第一位天后，可是為政殘暴不仁，手段酷烈，在她的治下，大秦百姓可謂是民不聊生，所以大秦才二世而亡。”
主持人聽到李鑫這樣說腦子就是一懵，不過她很快反應了過來，笑著道：“沒想到李老師對秦史也有研究啊。”
這話明擺著就是在提醒李鑫，你丫是一個蘭史專家，沒事談什麼秦始後，別忘了讓你來的用意。
李鑫聽出了主持人話中的潛臺詞，但他不以為意。
賺錢嘛，誰給的多就幫誰說話，專家也是要吃飯的啦。
所以他繼續保持輸出：“有些歷史根本不用多加瞭解，只要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秦始後給後代留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大秦，而康東天後給後代留下的是一個盛世大蘭。林導演如此推崇秦始後而貶低康東天后，恕我不能苟同。”
主持人瞬間黑了臉。
如果這不是直播，她一定當場把這個專家轟出去。
什麼人啊，拿錢都不辦事。
聽到李鑫這樣說，觀眾們也紛紛譁然，沒想到央視請來的專家居然站在了《篡蘭》的對立面。
病房內，還躺在病床~上的鄔千千看到這一幕後，直接笑了起來：“魯小姐，你看到了嗎？”
魯初雪點頭：“他被你收買了？”
“對，我給了他五倍的出場費，他就同意了，這就是所謂的專家。央媽這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等著吧，《千古一後》的逆襲從現在開始。”
田真終於找回了意氣風發的感覺。
看著電視中的牧之，魯初雪有些許的擔心，但隨後又想，讓牧牧受點挫折也不是壞事。
若牧牧一直順利的向前走，自己又如何才能與牧牧重修舊好呢？
想到這裡，魯初雪對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有了一些期待。
這個專家也要記得他的名字樣貌，等日後和牧牧複合，拿他當作一份大禮送給牧牧，一定會讓牧牧開心的。
魯初雪已經有了長遠的計劃。
只可惜，牧之沒有按照她計劃的那樣表演。
面對李鑫的反水，牧之透過主持人的臉色和暗示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不過在牧之心中，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眾所周知，磚家都是主角刷經驗值的道具，面對李尚桓魯初雪田真這種被天定的主角牧之都不怕，更不用說自帶身敗名裂光環的磚家了。
牧之只是挑了挑眉，反問道：“李老師是吧？你說秦國二世而亡是秦始後的原因，那秦始後活著的時候天下亂了嗎？”
李鑫面色一滯，不悅道：“這關她活著的時候什麼事？”
“秦始後活著的時候天下太平，天下梟雄溫順的和小綿羊一樣，都要等他死後才敢跳出來，難道這不是秦始後的功績，反而是秦始後主政不利的證明？李老師，你這個例子舉得自相矛盾啊。”
李鑫冷笑一聲，面無懼色，當即反駁道：“身為千古一後，當然要囊括身前身後名。秦始後生前殘暴不仁，死後建立的帝國分崩離析，這點連小學生都知道。而康東天後則不然，她生前主政，令天下大治，鳳馭賓天之後留給後世的也一個強大的蘭國，水平自然高出秦始後很多。”
牧之看向李鑫的眼神就像是看智障一樣。
“始天後的文治武功，我懶得和你科普，有空你自己去多讀點書吧。”牧之沒有在秦始後這點上糾纏，哪怕其實糾纏下去對他有利，畢竟他拍的是《篡蘭》。
“我們就聊聊康東天后的文治武功吧，李老師，你覺得康東天后的水平很高？”
李鑫毫不猶豫的回道：“那是自然，古往今來，能夠和康東天后比肩的天后不過三五人而已。”
“我呸，馬不知臉長，你這種無知的論調倒是很符合你磚家的身份。”牧之直接玩起了人身攻擊。
李鑫被氣到了：“你怎麼能罵人呢？”
“誰罵人了？我罵的從來都不是人。”
論人身攻擊，牧之不是針對誰，算了，在這方面他也沒有天下無敵，從前和人組隊打遊戲的時候經常被罵小學生。
所以牧之練出來了。
吊打一個李鑫還是沒問題的。
李鑫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還嘴，畢竟身為專家，要有格調，不能口出汙言。
他只能氣憤的看向牧之，我瞪你，瞪你，用眼神殺死你。
牧之表示完全沒有壓力。
“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了，我們擺事實講道理。”牧之寬宏大量的說。
李鑫：“……”
“別說我欺負你，李老師，給你個機會，你說說康東天后都有哪些政績。”牧之挖了一個坑。
李鑫毫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別的不說，康東天后即位之初，四大藩王勢力日益膨~脹，不尊朝廷號令，康東天后以雷厲風行的手段鎮壓了四大藩王，立下了赫赫戰功，歷朝歷代，論武功有幾個天后能比？”
牧之詫異的看向李鑫。
這個磚家的水平比他想象的還要更水。
只能說，不愧是磚家。
“你說康東天后以雷厲風行的手段鎮壓了四大藩王，你看過史書嗎？”牧之問道。
李鑫嗤笑：“當然看過。”
“我說的不是教科書上那種一句話概括的課本，而是深入那個朝代那個時間段的史書。”
李鑫沉吟了片刻，然後自信道：“我當然看過，對蘭朝的歷史我有深入的研究。”
“那你還能說出這麼無知的話來？稍微對那段歷史有點研究的人都知道，康東天后平四藩的時候翻車都翻到天上去了，被四大藩王打的屁滾尿流，差一點就成了亡國之君。”牧之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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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鑫內心一顫。
納尼？
課本上不是這麼說的啊。
他肯定是在信口胡謅。
李鑫面色不變，不屑的看了牧之一眼，感慨道：“林導演，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年輕人可不能信口開河。”
這次不用牧之反駁，主持人開口了：“李老師，林導演說的是真的，康東天后平定四藩的過程的確十分坎坷，當時四大藩王舉起反旗，蘭朝很快就丟掉了半壁江山，康東天后對此束手無策。後來因為四藩內部爭權奪利，才給了康東天后喘息之機。即便如此，已經腐化墮落的鮮卑士兵也已經沒有了戰力，根本不是四藩手下那些漢兵的對手，到最後康東天后只能把軍權下放給漢將和漢兵，這才挽回了局面。”
主持人一點面子也沒給李老師留。
論起文化素養，央媽的主持人不說吊打所有磚家，但是吊打這位李老師還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當磚家可以沒有實力，但央媽的主持人沒實力可不行。
李鑫當場反水，擺明是了砸場子，所以主持人也懶得恪守中立，直接幫牧之把李鑫的臉打腫了。
李鑫很尷尬。
他輕咳了一聲，努力找補道：“這些情況我都知道，不過這不重要，當時康東天后還年輕，經驗欠缺，打幾個敗仗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後總是贏了的。”
“她能贏不是因為她有多厲害，而是因為對手太廢物。李老師，這種軍事能力能被你吹成歷代天后只有三五人能與其比肩，需要我幫你講講貞觀天后是如何用兵的嗎？需要我幫你科普一下洪武天后是如何從乞丐殺出一條至尊之路的嗎？”牧之語氣平淡，但氣勢咄咄逼人，讓李鑫一時間根本招架不住。
他只能另闢戰場：“康東天后天賦更多的是在文治方面，她即位後天下大治，讓百姓安居樂業，這才是她最大的功績。軍事才華只是錦上添花，不起決定性因素。”
牧之冷笑：“文治？她有什麼文治？除了弄文字獄比較厲害，還有其他什麼光輝的戰績嗎？”
李鑫勃然大怒：“林導演，你這是偏見，偏見知道嗎？”
“哦，那康東天後沒有興過文字獄？”牧之反問道。
李鑫張口結舌，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覺得牧之真是太欠揍了。
這些歷史課本上都沒寫的東西，你這麼瞭解幹嘛？
良久之後，李鑫只能無奈的解釋道：“蘭國畢竟是鮮卑人入主中原後建立的，自然要防範漢~人，興起文字獄也是應有之意，不影響康東天后的聖明。”
“應有之意？不影響她的聖明？李老師，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要是你因為文字獄被誅殺也能這麼大度？”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當然不會做忤逆犯上的事情。”李鑫不滿道。
主持人補充了一句：“林導演，李老師是鮮卑人。”
牧之一愣，隨後嗤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能站著說話不腰疼，原來是鮮卑老爺啊。”
“就事論事，林導演，你這是要誅心嗎？”
牧之冷笑：“別扣大帽子了，李老師，你能舉出康東天后文治方面的成就嗎？是抑制了土地兼併？還是開海通商發展了資本主義？亦或者消弭了種族矛盾？讓漢~人能夠和鮮卑人享有同等的權力？”
李鑫更加不滿了：“林導演，你這是雞蛋裡挑骨頭，這些問題在古代任何聖明的君主都解決不了，康東天后又如何能夠例外？”
“你不是說她是千古一後嗎？千古一後如果不做出點千古無雙的政績，有什麼臉號稱千古一後？秦始後的赫赫功績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康東天后的功績呢？”
“康東天后為了天下太平，人心歸附，不辭辛勞，不懼艱險，七下江南，安撫人心，以致天下歸心，政權穩固，此等不世功績，難道不值得稱為千古一後嗎？”李鑫驕傲的反問道。
牧之和主持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發現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他們都以為李鑫會說點有含金量的政績呢。
結果……
七下江南？
“李老師，你簡直是在逗我。”牧之笑出聲來。
李鑫：“……”
“康東天后七下江南難道不是為了獵~豔？這都能洗成為了天下太平？康東天后每次巡遊江南，都會帶著大隊人馬，每至一處，地方必有美男獻上。為了迎接鳳體歇息，江南各處大修陵園，以至於國庫空虛，入不敷出，到最後，江南地方官員已經不堪重負，被搜刮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還有，李老師，蘭朝的時候，江南為什麼不太平你心裡沒有逼數嗎？”
“自然是江南百姓還心念前朝。”李鑫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牧之。
牧之冷聲道：“鮮卑人入侵中原的時候，為了儘快的鎮壓抵抗，在江南採取了大屠殺。楊州十日，加定三屠，死在屠刀下的民眾有史記載的便高達八十二萬。觀眾朋友們，我就不明白了，這樣的朝代，這樣的皇帝，我不能黑嗎？現如今的觀眾，連劊子手都能原諒接受，為什麼就無法接受一個虛構的文藝作品呢？”
“這偌大的天下，難道就只有給異族統治者歌功頌德一條路可以走嗎？”
“我不信，我不服，我不道歉。”
“願意棄劇的就棄劇吧，願意批評的儘管批評，你們放馬過來，《篡蘭》經得起多大的詆譭，就受得起多大的讚美。”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諸位，再會。”
攝影師立刻給了牧之遠去背影的一個特寫。
這一天，牧之圈粉無數，成功打入了直女圈子。
這一天，《篡蘭》的收視率破10。
這一天，鄔千千和田真進了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