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世界有一個共識：聖人之下皆為螻蟻！
能和聖人為敵的只有聖人。
而能夠從聖人手下悄無聲息救人的，自然也只有聖人。
替身一消失，女媧娘娘和元始天尊立刻就覺察到了。
他們迅速展開搜尋，但是一無所獲。
聖人元神寄託天道，除非同級別的聖人出手遮掩天機，否則理論上他們是無所不知的。
但是他們什麼都沒有查到。
很顯然，有其他聖人出手了。
兩大聖人都感覺到了挑釁。
而這個鍋，很快就扣到了準提頭上。
做出判斷的是元始天尊：“此人不是貧道派來的，以娘娘剛才的分析，那只有準提師弟了。”
準提苦著臉出現，一臉無奈：“元始師兄，此事和我毫無關系。”
元始天尊和女媧娘娘都冷眼看著他。
兩大聖人都能夠保證剛才的替身不是他們動手遮掩的，聖人對峙，各自的氣息是無法隱瞞的，所以他們能夠信任彼此。
而沒有出現的聖人，理論上都有嫌疑。
準提聖人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一個。
準提感覺特別冤：“師兄，師妹，聖人共有六位，不止本座有這個能力啊。”
女媧娘娘冷聲道：“通天師兄肯定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既然不是你，那只有接引師兄和太清師兄了。”
“接引師兄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我一直和接引師兄在一起論道。”準提立刻為自己的好基友站臺。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襲來：“準提師弟的意思是我做的？”
太清聖人。
六聖之首。
準提道人立刻感受到了太清聖人的強大，他甚至有了一種面對老師鴻鈞的感覺。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實力絕對比他強了一線。
準提內心凜然，迅速開口解釋：“我並無此意，師兄不要多想。只是這件事情肯定是聖人在背後指使，剛才出手那人也肯定是聖人。”
牧之聞言情緒毫無波動，雖然他有些想笑。
剛才自然是他出的手，將替身送回了藍星。
人在藍星，女媧娘娘和元始天尊能夠感應到才是奇了怪了。
藍星的計劃就是要挑起聖人之間的內訌，加劇他們彼此間的不信任，然後將女媧娘娘拉到殷商陣營裡來。
事實上直到現在，牧之也無法判斷剛才那陣妖風到底是誰吹的，但參謀部的那些戰術大師說的對，不管背後佈局的幕後黑手是誰，藍星只需要把這個屎盆子扣在四聖頭上就行。
根本不用針對具體的物件，他們彼此之間自然會相互懷疑。
剛才替身開口將鍋扣在元始天尊頭上，但女媧娘娘也未必會信，她如果多想一層，會覺得是西方教派出的棋子想拉元始天尊下手。她如果多想兩層，會覺得這件事情確實是元始天尊做的，之所以攀咬元始天尊，正是為了讓她以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不是元始天尊。
而如果女媧娘娘想的更多，她會發散思維，懷疑無為而治的太清聖人和接引道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無為。
理論上來說，女媧娘娘甚至還有可能懷疑這次事件是通天教主是自導自演，但是根據《封神演義》裡對聖人的設定來說，聖人的智商想不了那麼遠……
一個替身，一口黑鍋，把四聖全都套了進去，而且會讓女媧娘娘一直懷疑他們。
那又何必糾結於那陣妖風的真正幕後黑手是誰呢？
管他是誰，反正到最後和殷商為敵的聖人都是要一網打盡的。
目前來看，計劃很成功。
元始、準提、太上和女媧對峙了大約半個時辰，最終還是各自散去。
通天教主和接引道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他們肯定也關注了這件事，但嫌疑最小的兩位聖人或許是不想引火燒身，也或許是更想坐山觀虎鬥，總之，他們選擇了沉默。
到最後，丟了面子的只有一個聖人——女媧娘娘。
她很不爽。
被設計的是她，又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跑了，女媧娘娘這次麵皮徹底沒了。
她肯定要找補回來。
牧之給了紂王一個眼神。
紂王會意，給了女媧娘娘找補回來的機會。
“娘娘，我大商上下都極其感激娘娘昔日補天的恩情。今日娘娘慈悲，讓我等凡人有機會聆聽天音，不知我等可否有幸得到娘娘更多的指點？”
女媧娘娘看了紂王一眼，若有所思。
片刻後，女媧娘娘開口：“陛下很好，可惜天命不在陛下。”
紂王神情驟變。
果然，這些聖人都不看好他。
好在現在有藍星作為後盾，而且有機會將女媧娘娘拉到己方陣營裡來。
想到牧之的計劃，紂王深吸了一口氣，對女媧道：“娘娘，孤相信人定勝天。”
“人定勝天？”女媧娘娘目泛異彩。
她從未想過人可以勝天。
但第一次聽到人定勝天這個詞，還是從一代人皇嘴裡說出來的，女媧娘娘感覺到了蘊藏在人族血脈中的力量。
這種力量，讓她感到震撼。
若能善加引導，這股力量或許真的能夠逆天改命。
前提是能善加引導。
“人力未必不能勝天，但陛下你不能代替所有人。”女媧娘娘感慨道：“人族不能團結，勝天便只是笑話。”
紂王躬身，行禮，鄭重道：“孤身為大商國君，自能為大商百姓發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百姓皆是孤之子民，若有心懷不軌者，天下共誅之。”
“大商國運確實還在，看來陛下已經知道了封神之事。”女媧娘娘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
封神本就不是什麼秘密，而大商上下截教子弟到處都是，得知天時有變再正常不過了。
只不過本來女媧娘娘沒打算幫大商。
現在，她改變想法了。
“有人想借陛下之首引我入局，讓我壞了大商國運，此計的確歹毒。”
紂王再次道歉：“孤防範不嚴，連累了娘娘。”
“和陛下沒有關係，那些人出手，陛下毫無抵抗能力。不過他們既然想我入局，那本宮便入局給他們看看。大商國運還在，陛下你若能勤政愛民，有通天師兄和我相助，未必沒有一爭之力。”
紂王大喜：“多謝娘娘恩典。”
“日後陛下若有大事，自可來媧皇宮尋我，但本宮不會輕易出手，陛下還需要自己多加努力才是。”
“娘娘放心，孤為大商國君，自會鎮壓一切叛亂。”紂王信心十足。
女媧娘娘微微一笑：“期待陛下的表現。”
說完這句話，女媧娘娘元神便回到了媧皇宮。
石像重新變回了普通石像。
而大商上下，全都松了一口氣。
包括紂王在內，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聖人對峙，即便溢散出的氣息也足以讓他們戰慄不安。
這些人沒尿褲子，就已經說明商朝君臣素質不錯了。
聖人走後，他們逐漸恢復了正常。
然後，丞相商容立刻跪地請罪：“陛下，臣萬死，險些將我大商帶入萬劫不復之地，請陛下從嚴處置。”
紂王看著商容，眼神有些猶豫。
對商容的能力，紂王是不懷疑的。
但是對商容的立場，紂王不能百分百信任。
今天來女媧宮上香這件事情，他本身是沒有這個意思的，是商容勸諫，他納諫之後才決定來女媧宮。
可以說，今天的一切導火索就是源於商容的上書。
紂王自然心情十分復雜。
其他人也不敢為商容求情。
今天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能夠成為國之重臣的，誰都不會太傻，自然看出了其中蘊含了何等風險。
縱然他們信任商容，但這件事情確實是商容的責任。
問罪商容，不算冤枉他。
只是商容作為大商的丞相，稱得上是兢兢業業，官聲極好，大家雖然不敢求情，但也不想讓商容因為這件事情真的被紂王處死。
這個時候，牧之站出來為商容解了圍。
“陛下，此次事件明顯是聖人博弈，縱然沒有商丞相上書，也會有其他人的。聖人手段不可預測，連陛下您都中了招，就不要太苛責商丞相了。”
聽到牧之這樣說，紂王雖內心依舊懷疑商容，但面上還是點了點頭。
“國師此言有理，丞相乃無心之失，孤非無道昏君，自不會處罰丞相。”
“國師？”
“陛下，敢問國師是何來歷？”
“我大商何時多了一位國師？”
大臣們沒有被牧之為商容求情的事情分散注意力，而是瞬間關注到了重點。
大商突然冒出來一個國師。
他們此前可從未聽聞過。
事實上，就連牧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時候就變成了大商的國師。
紂王對牧之使了個眼色，然後笑著說：“孤今日中伏，被人以假亂真，是國師救了朕，讓我大商不至於得罪女媧娘娘。如此大功，一個國師之位，大家認為不應該嗎？”
大臣們面面相覷。
論功勞確實應該，但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國師，他們很不適應。
這個時候，商容輕咳了一聲，躬身道：“陛下聖明，有國師相助，我大商國運定會蒸蒸日上。”
老丞相剛得了牧之的人情，立刻就給還上了。
都是場面上的人，商容的情商很到位。
而百官之首的丞相對牧之表示了歡迎，其他的大臣自然也紛紛跟上。
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而且還是這種場合，和陛下對著幹未免也太蠢了。
於是，牧之順利的成為了大商的國師。
牧之感覺很詭異，私下問紂王：“陛下，我當了國師，申公豹怎麼辦？”
紂王回答的很簡單：“讓他哪兒涼快就哪呆著去吧。”
牧之：“……人家好歹對你也是真愛。”
紂王不屑道：“牧神，你別欺負孤讀書少。孤看出來了，申公豹就是個衰神，他幫誰誰就倒黴。”
牧之表示無言以對，因為紂王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還是讓申公豹去幫姬昌吧，孤會試著招攬一下姜子牙，但估計很難成功。六聖之中，元始天尊早早就押注了姬昌，姜子牙作為元始天尊的弟子，也很難為我大商效力。”
牧之想到了姜子牙的結局，心中一動：“還真不一定，姜子牙在玉虛宮也是後孃養的，和申公豹半斤八兩，有拉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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紂王點頭：“所以孤打算試試，姜子牙確實是一個軍事奇才，不能為孤所用可惜了。”
牧之看了紂王一眼，心說這個採訪物件還真沒選錯，確實很能折騰。
既然如此，自己再幫他一把。
“陛下，姜子牙也好，申公豹也罷，都是小卒子，作為大商的國君，你真正的對手只有一個。”
紂王的眼神中泛出殺氣：“西周，孤知道，孤現在就召集重臣討論如何把西周斬盡殺絕。”
在佔盡先機的情況下，紂王不覺得自己鬥不過姬昌。
把商容、比干、黃飛虎等一眾大臣召集到了皇宮，紂王將封神之戰的事情向這些人講述了一遍，在場諸人遍體生寒。
鴻鈞道祖欽定，六聖共商封神榜，這實乃改天換地的大事，縱然大商此刻在人間界無可匹敵，但是面對這種大劫，他們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無力。
商容作為丞相，最先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怪不得在女媧宮上香會橫生波瀾，這次封神之戰，就連諸聖都親自下場了。”
“陛下，我大商人才濟濟，天庭想要充實人才，恐怕會拿我大商開刀。”
“不是好像，是肯定會拿我大商開刀。”紂王冷靜的陳述商朝所面臨的情況：“我大商和通天教主的截教走的太近了，無數截教弟子在大商入朝為官，早已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無法分割。而截教在六聖教派中人數最多，上榜之人也肯定最多。所以這次封神榜想要順利封神，諸聖肯定會從截教下手，從我大商下手。”
“那就和他們拼了。”黃飛虎性子最烈，腦子也最簡單。
紂王看了黃飛虎一眼，還沒有說話，比干就搖頭道：“縱然我大商人才濟濟，又如何與諸聖抗衡？陛下，我大商的破局之法不在六聖，而在西周。”
紂王臉上露出微笑：“孤今日找你們來，就是商議如何對付西周。孤已經確定，元始天尊的闡教和西方二聖的西方教都已經決定支援西周取代我大商，我們拿聖人沒辦法，那就讓西周徹底消失。”
“陛下，不如先下手為強，我願為先鋒。”黃飛虎還是想打仗。
商容是文人，比較陰險，提議道：“還是把姬昌騙到朝歌來宰了吧。”
比干搖頭道：“姬昌已老，殺之無用，不如讓姬昌將長子伯邑考送到朝歌來當質子。有伯邑考在，姬昌不敢反我大商。”
紂王：“……”
這些策略，在《封神演義》這本書裡他好像都用了……
然後，死的老慘了。
紂王對大臣們失去了希望。
關鍵時候，還是牧之出手，給紂王點了一盞明燈，照亮了他前進的道路。
“陛下，我有一策，可讓西周不戰自潰。”牧之微笑道。
紂王期待的看著牧之：“孤洗耳恭聽。”
“陛下，姬昌有99個孩子，沒錯吧？”
“自然。”
“這麼多孩子，不用推恩令可惜了。”
聽完牧之對推恩令的闡述，紂王和大臣們的眼睛全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