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設立基金、分配資金等財務方案確定下來後，林凡單獨留下了亞伯。
亞伯還以為老闆有什麼要緊事要交代，結果對方問道：“鴨脖，你們去盡調阿狸，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鴨脖點頭，一臉凝重道：“有，我在調查報告上面也寫了，我懷疑這家公司有嚴重的宗教狂熱傾向！”
林凡嘴角抽搐，抬抬手，示意鴨脖繼續往下講。
鴨脖一臉認真的說道：“他們那個老闆傑克，就像一個宗教的領袖，員工好像一見到他，就陷入了一種無比的狂熱……
還有，他們的那些辦公室也起了一些很奇怪的名字，叫什麼“桃花島”、“黑木崖”，我專門找人打聽過了，這是出自一位小說家筆下的武俠世界。
在那個武俠世界裡，有邪教教主，我看傑克馬就有點像教主，員工都成為了他的教眾。”
林凡忍住不笑，“那你覺得這是好，還是不好？”
鴨脖遲疑了一下，他想起前段時間傑克帶自己逛遍了臨安城，品嚐了那麼多美食，對自己等人，那是相當的禮遇。
但，林凡才是給他發薪水的人。
想到這，他毫不留情的把傑克馬給賣了。
“對於一家公司來說，傑克馬打下了太深的烙印，不是好事。我敢說，離開了他，這家公司絕對會動盪，甚至是迷失方向。”
林凡點頭，“很正常，很多企業離開創始人之後都會這樣。”
鴨脖繼續道：“但如果阿狸未來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傑克馬離開了，那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我們投資了近7億美金，入股的卻是一家不那麼成熟的公司。
我指的成熟，是指離開創始人後，它仍然能很好的運轉。”
林凡知道鴨脖這是在客觀分析，點點頭道：“好了，我知道了，這個暫時不去管它，我自有安排。說說你吧！”
“我？”
鴨脖一臉愕然，不知道老闆突然說自己幹嘛。
“對，立秋基金和處暑基金接下來都會交由你來管理，前者8億美元規模，後者至少15億美元規模。
相當於，林氏資本有一半的錢在你手上管理著。”
鴨脖胸一挺，腰桿打得筆直，正色道：“首先，感謝老闆你對我的信任。
我在摩根士丹利也曾經經手過這麼多資金，保證不會出什麼岔子，耽誤了老闆你的大計。”
林凡微笑，鴨脖手上管理資金雖多，其實也就是個空殼子，或者叫招牌。
立秋基金的8億美元已經差不多花完了，只剩下最後幾百萬美元；
處暑基金是母基金，相當於一個管理平臺，資金都會抽調進入各個子基金，真正決定投什麼專案的，也是子基金。
鴨脖主要扮演的角色，就是做好投後服務和資金通道。
術業有專攻，鴨脖有十年的PE經驗，所以林凡才選中了對方擔任目前林氏資本最大的兩支基金管理人。
“安卓在米國，阿狸在華夏臨安，處暑基金在香港，接下來你可能要三地跑了，得做好心理準備。”
鴨脖毫不在意的擺手，“老闆，你不用管我的，這點工作強度其實不算什麼的，想當年我在摩根士丹利，曾創下過一週時間，飛了二十座城市的記錄。”
林凡“呵呵”笑道：“是嗎，我果然沒看錯人，等過兩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盧森堡。”
“去……去盧森堡？”
鴨脖的臉色一下垮了下來，“老闆，不是……你不是說等阿狸盡調完，給我半個月的假期嗎？”
說到最後，鴨脖的聲音越來越小，漸不可聞。
“我有說過這話？”
林凡一副想不起來的表情。
鴨脖神色哀苦，他在阿狸搞了兩個多月的盡調，一天都沒休息過……
好吧，他承認，就剛到臨安的時候，傑克馬帶他們玩了兩天。
其餘時間，他真的一天都沒偷懶，從早忙到晚，就沒見過臨安的太陽是什麼顏色的。
林凡平時的惡趣味不多，除了喜歡逗一下員工，也沒別的惡習了。
看見鴨脖如喪考妣的神情，笑著說：“好了好了，就去盧森堡敲定一下斯蓋普的出售事宜。等事情結束了，我再多放你五天假。”
鴨脖懂了，這是要幫老闆去幹私活。
不過，林氏資本除了對沖基金外，其他的基金全是老闆獨資，說林氏資本是老闆的私人家族辦公室都沒什麼問題。
也不存在什麼幹私活被處罰的問題。
相反，老闆拉自己幹私活，這是要重點栽培自己啊！
想到這，鴨脖也不苦著臉了，嬉皮笑臉道：“哎，老闆，你早說啊，我好久都沒去過歐洲了，正好跟著老闆你去見見世面。”
林凡看著前言不搭後語的鴨脖，笑而不語。
…………
…………
在出發去盧森堡之前，林凡讓鴨脖帶隊，跟楊浩湧把趕集網的Pre-A輪融資給敲定了。
按照1000萬美金的投後估值，計劃由新設立的驚蟄基金投資趕集網100萬美元。
融資完成後，林凡個人對趕集網持股將從25%下降至22.5%，但林氏資本華夏還會持有趕集網10%股份，實際持股還是上升了的。
對於這個估值，楊浩勇很滿意，因為半年前趕集網估值只有160萬美元，眼下相當於漲了5倍不止。
拿著這筆錢，趕集網也可以請廣告公司，拉上剛剛登上時代週刊亞洲封面的春哥，一起拍廣告片了。
在趕集網的辦公室裡，一派祥和的氣氛下，鴨脖、林凡、楊浩勇三方簽署完了投資意向協議。
楊浩勇拉著林凡的手，一臉真誠道：“林，你們這次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林凡不動聲色的把手收了回來，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現在錢也到位了，代言人也有了，趕緊把廣告片拍出來，快速進軍其他三大一線城市。”
說到這，林凡頓了頓，“框架傳媒那邊，你就別找了，讓譚智給你介紹江南春吧，投分眾傳媒的電梯廣告。
土豆網的廣告，你還可以投一投，價錢你自己跟王微談。”
楊浩勇品這意思，框架傳媒是要賣掉了？
他沒有多嘴詢問，只是點頭，表示知曉了。
林凡把楊浩勇拉到一旁，低聲道：“土豆網馬上也要完成A輪融資了。”
“啊，他們多少估值？”
楊浩勇對跟他們同一時間起步的土豆網很關注，兩家公司都是由林凡共同投資的，雖然他跟王微關係也算不錯，但也有別別苗頭的意思。
林凡比了一個大拇指。
“六百萬美元？”楊浩勇問。
林凡笑了，“六千萬美金，還只是投前估值，阿克塞爾領投一千萬美金，我們林氏資本跟投五百萬美金，投後估值7500萬美元。”
聽到這裡，楊浩勇已經無心聽下去了。
他本來還有點沾沾自喜，可轉眼就被無情打擊了。
林凡察言觀色，寬慰道：“你也別灰心，時間還早，我相信趕集網一定可以厚積薄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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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兩天，你去魔都找王微喝喝酒，拍點馬屁，趁他高興，你讓他少收你一點廣告費。”
楊浩勇長嘆一口氣，“好，我懂的，我肯定不會端著的。”
林凡就是這意思，楊浩勇人不笨，很快就領會到了。
所以林凡也就不用去挑明了，拍了拍楊浩勇的肩膀，帶著鴨脖一行人，快步離去。
翌日。
林凡帶著鴨脖及幾名立秋基金的員工，一起飛抵了盧森堡。
盧森堡作為歐洲知名的低稅區，斯蓋普的總部就坐落於此。
除此之外，躲避法院傳票、各國電信公司發來的威脅信，也是斯蓋普選擇把公司總部放在此的重要原因。
一下飛機，林凡就和鴨脖等人搭乘了兩輛計程車，沒行駛多久，就抵達了斯蓋普總部。
斯蓋普的總部坐落於一棟六層的普通小樓，外表看起來十分陳舊，爬滿了各種藤蔓，老得掉牙。
任誰也無法想象，一家估值幾十億美金的公司會坐落在這種不起眼的地方。
從外表看，這棟建築更像一棟住宅區，不似一個適合辦公的地方，門口及其他顯眼地方也都沒懸掛有關斯蓋普的Logo。
當林凡敲開大門，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一進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充氣膠囊組裝成的游泳池。
“歐，買噶的，老闆，這是什麼？咱們是走進兒童樂園了嗎？”
鴨脖的話音剛落，對面就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對方滿臉笑容：“歡迎來到斯蓋普兒童樂園！”
男子一邊說著話，一邊笑吟吟的迎了上來，與林凡擊起了掌，“林，好久不見！”
“尼可拉斯，我的朋友，見到你真是開心。”
林凡也是戲精附身，立馬沉浸入了老友復見的場景，與尼可拉斯·曾斯特羅姆又是擊掌，又是擁抱，臉上掛著無比喜悅的神情。
鴨脖一邊腹誹，一邊立志決定要向老闆學習。
“林，感覺這裡怎麼樣？”
尼可拉斯攤開手掌，指了指周圍。
林凡打量了亂糟糟的大廳一眼，言不由衷道，“酷極了，除了有點浪費水以外，也就沒別的缺陷了。”
尼可拉斯“哈哈”大笑，指著游泳池道，“其實談不上浪費，也就放了幾噸水，夏天大家可以衝個涼，泡個澡什麼的。”
林凡澹笑，他早聽說斯蓋普團隊浪蕩無比，今天算是領教了。
接著，林凡介紹鴨脖等人和尼可拉斯認識了一番，彼此握了握手後，尼可拉斯帶著林凡一行往樓上走去。
樓下是游泳池，樓上更浮誇，會計部門縮在衛生間和浴室辦公，各個技術部門就在臥室辦公。
這棟大樓本來是一戶戶住宅公寓，被斯蓋普整棟租下，硬生生改造成了辦公室。
改也改得十分粗糙！
林凡看到一個財務人員坐在馬桶上面辦公，差點就笑噴出來了。
尼可拉斯注意到林凡的表情，攤攤手道，“沒辦法，不是租賃不起更好的辦公樓，而是怕騷擾。”
林凡點頭，尼可拉斯這個團隊是有前科的，並且斯蓋普幹的也是損害各國電信公司利益的事情，只能低調再低調。
“其實除了你們兔國和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發來的法律函件以外，我們從未憷過任何國家的電信公司。”
林凡微笑，阿聯酋電信公司是王室控制，兔國的通訊運營商自不用提，均不好招惹，不像其他國家由私人資本控制電信運營商。
林凡打量著在辦公室吃零食，瀏覽臉書、油管的員工，皺了一下眉，這管理得也太鬆散了吧？
他聽說，SkypeOut，也就是用Skype給座機和手機打電話的一個產品，其定價並沒有經過市場調查，而是由兩名僱員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用Excel做出來的。
典型的，拍腦袋做出來的！
有沒有少賺到錢，那是一定的。
反正也要賣了，林凡也不是很在乎斯蓋普的管理有多混亂。
目前斯蓋普一片欣欣向榮，他猜測也是高增長掩蓋了很多管理上面的缺陷。
不是說“快樂工作”不好，而是感覺斯蓋普有些開心過頭了！
“尼可拉斯，其他幾位呢？安努斯、塔林他們呢？帶我去見見他們吧？”
尼可拉斯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好，跟我來吧！”
林凡跟在尼可拉斯身後，一起上了六樓。
還沒推開門，林凡就聽見了房間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尼可拉斯稍微還是有些尷尬，強行辯解道：“今天是休息日，所以大家在公司，其實就是日常住所搞一下派對。”
林凡懶得去分析尼可拉斯話中的真假，一臉笑容道：“是嗎？派對，我最喜歡了。”
尼可拉斯推開了門，林凡見到了這樣一幕。
一群體型膘壯的大漢赤裸著上身，在房間裡吞雲吐霧，喝大酒，還有人手拿話筒唱歌，調子都跑到九霄雲外了。
“林！歡迎！”
“好久不見，林！”
“林，來喝一杯！”
……
斯蓋普其他五名放浪形骸的創始人看見林凡出現在這裡，紛紛隨意的招呼起林凡，還有人上前遞啤酒。
從東方人的角度，是無論怎樣也無法理解這種狂歡的。
這是西方人面對財務自由，面對人生盛事的一種態度。
玩！
隨便玩！
我就高調了，怎麼地！
林凡接過一支啤酒，和斯蓋普五名創始人一一打過招呼，挨著略冷靜、清醒一些的尼可拉斯在沙發坐下了。
一邊聽著各種鬼哭狼嚎，林凡一邊和尼可拉斯喝酒聊天。
“真決定了？一定要賣？”
尼可拉斯掃了林凡一眼，點點頭，“斯蓋普雖然坐擁兩三千萬使用者，但卻遲遲無法盈利。
另外，電信公司恨不得派特種部隊來把我們全抓去槍斃了，面對的壓力非常大。”
林凡很理解尼可拉斯這種顧慮，對方上一次的創業就死於外部壓力，為免重蹈覆轍，見好就收，再正常不過了。
“我聽說愛沙尼亞的大統領顧問都專程飛來盧森堡找過你們？”
尼可拉斯訕笑，也沒隱瞞，一五一十述說起來，“因為愛沙尼亞沒有什麼知名網際網路公司，所以國家希望我們不要賣掉公司，還允諾給我們提供各種支援……
全特麼扯澹！
我們國家我還不清楚，能為我們提供什麼支援，鷹醬爸爸一施壓，立馬就得跪下。”
尼可拉斯的話很不客氣，對自己祖國全是貶低和不屑。
但林凡卻知道，說的都是大實話。
別說打貿易戰了，只用鷹醬爸爸一個眼神，愛沙尼亞這種小國家就得跪下。
這就是小國的悲哀了！
根本無法為國民，為企業提供支援。
如果國家能夠強力一點，尼可拉斯賣掉斯蓋普的決心也不會如此強烈。
因為尼可拉斯也不傻，知道再玩下去，以自己祖國的實力，根本無法罩住他們。
所以那些在國內搞房地產圈了錢，給國外名校捐款，兒子還在網際網路平臺侮辱國家，侮辱烈士的投機倒把者，真該拉出去槍斃一萬次。
這就是典型的端起碗吃肉，放下快子罵娘。
“目前就Eaby出價最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