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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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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隔著車窗望去,目之所及——一片狼籍!

汽車已駛近了市區輔道。

遠遠望去,只見前方的公路上濃煙滾滾,人聲鼎沸,嘶喊怒罵聲此起彼伏,場面一片混亂!

公路上,無數車輛撞成一團,夾雜著玻璃破碎和重物撞擊聲遠遠襲來,更是平添了一份焦躁和恐懼。

在汽車的間隙裡,有的人在尖聲奔跑,有的人哦不!是有的屍在追逐撕咬,還有一部分人則圍在遠處,張著眼伸長了脖子——

好奇地看著。

當那些被追逐的,尖聲奔跑的人接近圍觀人群時,有人立即驚恐地指了指身後的追逐者,衝人群大聲喊叫著什麼,似乎在提醒圍觀人群!

可無奈,人從眾,人也從熱鬧......

圍觀群眾開始時並沒有絲毫散去的意思,他們只是更加好奇地觀望著,有些膽大的傢伙甚至還爬上了汽車頂,打算更好地欣賞一下。

後座上的顏小玲見到這一幕,飛快地搖下車窗,試圖想透過呼喊提醒他們。

但,晚了。

一個肥胖如豬的女人,渾身是血地奔到人群近處,而後一把扯過一名青年男子,抱著他的脖子就是一通狂咬,咬得酣暢淋漓,咬得痛快至極......

這下,圍觀的人群總算醒悟過來。

不知誰喊了聲“快跑啊——喪屍來了!”

這句異常驚悚的話,總算點燃了人們心中的恐懼,個個面露驚恐調頭就跑!

可更無奈的卻是——人群密集,數量又多。

在極短的時間裡,所有人都一個勁兒地想衝出去,忙中生亂亂中出錯。

一時間擠得稀裡糊塗,擠得水洩不通!

好似那養雞場裡的脫籠之雞,潮水般湧出卻苦於籠口太小,你壓我我擠他,真一個亂糟糟悽慘慘!

好不容易,有些手腳靈活的傢伙總算擠了出來,他們爬上車頂,踩著一輛輛汽車就朝市中心方向奔去。

而在他們身後,無數被撕咬啃食的人群,不過幾十秒的功夫就變成“新手萌新喪屍”。

它們先是在原地呆了呆,然後馬上發現了遠處四散的人群,步子一動,便緊跟,緊跟,再緊跟!

——

車廂中,顏小玲和柳琪拉已經看呆了,雙眼瞪得老大,額頭也滲出一片冷汗,兩人死死地抓著車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身為男人的馬德彪最先反應過來。

他朝車後看了看,猛地一咬牙,掛上檔後就倒起了車!

幸運的是,車後面暫時一片空白,並沒有後來的車輛堵住他們。

不幸的是,汽車倒車時的聲音有些大,大到足以驚動“新手喪屍”們了!

“哇,快!快!快!右邊......右邊來了一個!”

柳琪拉忽然驚恐地叫著,說完馬上搖起了車窗。

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人。

血肉模糊的臉,拖著一截藕斷絲連的斷臂,急吼吼地衝了過來。

“啪啪啪......”

喪屍老人將血臉湊近車窗,用獨臂使勁拍打著。

馬德彪偏頭一看,那老人正齜黃板牙,口噴黑血地貼在後車窗上,嘴邊還吊著根粗粗的血筋,血筋盡頭卻是一隻眼球......

這恐怖的一幕正被坐在右側的柳琪拉見著,她的臉也剛好抬起,與那掛著眼珠的喪屍老臉,正好來了個對臉又對眼兒......

“啊!!”

她嚇得花容失色,身子直朝顏小寧那邊躲去的同時,一腳就踢在車窗上!

柳琪拉是女孩,女孩嘛總喜歡穿高跟鞋。

高跟鞋直直地踢在車窗正中,車玻璃應聲一響——咔!

馬德彪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我CAO,你跟喪屍一夥的吧!這要踢壞嘍,老子現在就停車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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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車玻璃很堅強,只是自中間位置起了幾道細細的裂縫,看起來並無大礙。

馬德彪鬆口氣,瞪了柳琪拉一眼,左手盤子一動,汽車便飛快地轉了個彎。

“砰砰!”

甩起來的車尾碰上了喪屍老人,將它砸得應聲倒地,汽車再次絕塵而去。

兩名女孩嚇得驚魂未定,緊緊抱成一團,尤其是柳琪拉,居然還抖著肩膀哭上了。

馬德彪再次陷入了鬱悶。

好麼,出城的同時遇上喪屍不說,還他娘的拉了個白痴,差點兒就喂了喪屍。

不行,我得好好計劃計劃,別被人給害死了。

馬德彪沒理會後座傳來抽泣聲,心中雖然有些慌亂,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動腦子飛快運轉起來。

透過剛才的觀察,馬德彪暫時發現了喪屍的幾個特點:

首先是變化時間。

被喪屍直接撕咬後,變成喪屍的時間很短,大約在三四十秒左右。

其次是移動速度。

對於這一點,馬德彪其實在高速路口時就有所察覺,這些喪屍的奔跑速度並不快,就比常人的正常行走稍快上那麼一點兒罷了。

剛才圍觀人群中的大部分,之所以沒能逃脫喪屍的突襲,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歸於公路上的汽車擋住了視線。

另外,這些喪屍的身體靈敏度很差。

它們的關節膝蓋等位置似乎很僵硬,暫時還沒發現有喪屍能蹲下。

然後是感官。

這些傢伙的視力應該有所下降,不然的話,剛才那圍觀的人群站得並不遠,喪屍們應該可以發現。

可它們的嗅覺很靈敏,尤其是對裸露的傷口和鮮血。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馬德彪發現,喪屍的首要攻擊位置在——腹部!

對於這個發現,馬德彪還是有所領悟的。

他看過許多喪屍電影,也喜歡看動物世界。

喪屍嘛,就是一種喪失了神智理智和情感的生物,只保留了身體和大腦的基本本能。

馬德彪記得動物世界裡有過這樣一段話:

獵食者在攻擊獵物時,通常會首先選擇獵物的脖子和腹部。

大多數動物的脖子是軀幹最細的地方,也是血管氣管最密集的位置之一。

攻擊細長又毫無遮掩的脖頸,讓其失血或窒息死亡,是非常有效的方式。

而腹部,在某種意義上說,比脖子更容易受到攻擊。

腹部的皮膚柔軟又缺少骨骼保護,裡面又有極其重要的內髒器官,些許撞擊就能帶來嚴重傷害。

而且,腹部面積較大,攻擊時命中率高,一旦被破開基本就玩完了。

思考完這些,馬德彪馬上又意識到另一件重要的事。

馬德彪的家住在城市西邊,也就是另一頭,要怎樣才能避開正擁堵混亂的市中心,回家呢?

今天是週末,老婆不用上班,女兒也肯定呆在家裡。

現在是上午十點左右,平時這時刻,老婆都會做些什麼?

馬德彪一邊開車一邊做深呼吸,極力想集中注意力思考。

哦,對了。

老婆酷愛寫小說,雖然是個撲街寫手,但她卻對此極為熱衷。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電腦前開啟自己的小說頁面,看看點擊率和收藏數,甚至還要默默計算一番兩者的比例。

而女兒更是乖巧,基本沒有外出的可能。

想到這裡,馬德彪額頭上因緊張而凸起的青筋,漸漸舒緩下來。

——

在馬德彪思考這一切的同時,整個世界都已亂成一團。

喪屍異變如同蟄伏已久的人類天敵,在同一時間降臨全球,無數角落裡正上演著慘絕人寰的地獄式場景。

誰也不知道喪屍源自哪裡,誰又是零號病人?

人們只是慌亂地想回家,想逃,想遠離喪屍密集的區域。

可喪屍的移動速度雖慢,卻扛不住各地各區域同時爆發。

那如潮水一般,多米諾骨牌效應的層層疊加,讓感染人數成幾何倍數增長。

各類地方組織前期還能組織有序的撤退和阻隔,但隨著內部人員的爆發,功虧一潰如大廈將傾,沒有任何一個組織能獨善其身。

悲劇和意外,往往並不會隨著人們的心意而改變,也不會讓人們有準備的時間。

瘋狂,殺戮,絕望,悽慘,悲涼......

那末日來臨的恐慌和無措,那父母妻兒異變時的無奈與茫然,那何去何從、彷徨無助的張張面孔......

都化為一聲聲飽含不甘又萬念俱灰的嘶吼,隨著依然燦爛的陽光,席捲全球!

——末日,終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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