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剛才還宣揚什麼進化論的男友慘死在自己跟前，而陳眠居然像吃人類一樣在啃食他的腦袋，即使身為喪屍的她也不禁閉上了雙眼。
喪屍不吃同類的鐵律，在這個奇怪的同類身上似乎沒有產生任何阻礙，不僅如此，他吃得越來越快，好像在品嚐真正的美味一般。
粘稠，散發著濃烈腥味的腦漿豆腐完全入肚，陳眠才站起身長長出了口氣，喃聲道：“原來是這樣的感覺，我總算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狩獵其他同類了！”
見手中女孩把臉偏向一邊，他想想後對她道：“你和他，恢復意識的時間應該差不多？”
女孩輕輕點頭，此刻她的感覺很複雜，既有對男友舍她而去的黯然神傷，也有一股畏懼死亡的靈魂收緊感。
“你們攝取的人類血肉實在太少了，少到根本不足以讓我更強大......”自語聲中，陳眠慢慢鬆開了她。
思考一會兒後——
“或許，我可以幫你得到更多的人類血食！”陳眠淡然地看著她又道。“而你——只要每次向我提供一定量的心頭血就行，你覺得怎麼樣？”
女孩呆了呆，腦中突然浮現出幾個陌生的字——共生關係。
她隱約記起，曾經的生物課本上好像有這麼幾個字：兩種不同的生物因為某個媒介，相互依賴共同生存。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共生關係一旦分開，雙方都無法繼續生存。
陳眠讓她吞食人類血肉，而他自己則吸食女孩的心頭鮮血，怎麼看都像是奴隸盤剝關係......
不過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
在當場見證戀人的背叛離棄後，女孩似乎有了某種感悟，她緩緩點下了頭。
“收拾東西，準備出發。”沒有其他的廢話，陳眠輕聲命道。
女孩也沒耽擱，快步走到宿營地收起帳篷和其他日用品，然後一肩背了。
陳眠衝她一揮手，兩人便回到鎮上沿著主街朝省會郊區走去。
沒有閒聊，沒有溝通，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交匯，一男一女就這樣奇怪地組合上了，在越來越熾熱的公路上越走越遠。
......
兩個小時後，省會郊區的一條街道上。
一男一女並肩前行，男的臉色平靜頭戴竹帽，女的則背了個巨大的揹包，不知疲倦地朝前走著。
他們左手邊是一溜的廢棄廠房，有機床廠、飲料灌裝廠和大型修車廠等，廠房外的圍牆上還寫著“安全生產，生命至上”的宣傳標語。
昔日光彩熠熠的鋁合金自動門，此時早已東倒西歪，門內破敗不堪。
而他們右手邊則是一排排整齊的住宅樓，只是一片寂靜，了無人煙。
這是西南方數一數二的省會城市，人口數量逼近千萬，而這處街道僅僅只是城市西郊的一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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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正是陳眠和那個女孩，吞吃掉她男友的腦子後，陳眠腦中馬上浮現出了他的生平和記憶。
女孩姓水，名靈，一個充滿靈性的名字。
她和男孩一樣，就讀於省會的一個科技大學，是個大一新生。
男孩沒有什麼特別的生平和回憶，除了打遊戲就是泡夜店吊妹子，簡直沒有絲毫記憶點。
而女友水靈並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除了她以外，男孩還有兩個有過一夜情的女友，有時會換換口味在外瘋上一夜。
陳眠對這些記憶根本不屑一顧，徑自翻找起這片區域的人類聚集地。
不久，他帶著水靈走到一家化工廠外，指著隔壁的一座造型奇特的場館問道：
“水靈，上次你們就是在這裡遇到人類的吧？”
女孩呆呆地轉頭看向陳眠，她不明白這個奇怪的同類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還知道這個可怕的場館。
“是，只要往前再走幾米，他們就會透過監視器發現我們，然後派出無人機！”說完，她看向場館的天空。
陳眠點點頭，轉身進了化工廠。
化工廠裡面一片狼籍，廠房內部更是汙水橫流，盛滿各種液體的大水桶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發出命令，集合屍群！”
......
不出十分鐘，化工廠便聚集了黑壓壓一片屍群，粗略估計有好幾百只。
水靈告訴陳眠，她還可以召集更多的喪屍，可這種炮灰戰術他們上次嘗試過，根本衝不進場館的主體建築。
陳眠揮手示意無所謂，隨後便下達了幾道特殊命令——
“把這只水桶開啟，將裡面的液體倒進那只黑色的桶內......”
“還有那只黃色的桶，也倒一些！”
“去，把化工廠裡面的殺蟲劑、空氣清新劑還有消毒液都找來！”
“另外——再找些大號膠帶！”
......
水靈機械地重複著陳眠的命令，指揮屍群開始在廠房裡蒐集他需要的東西。
水靈是紅眼喪屍，當然保留了以前人類的記憶。
可她也只能像曾經的陳眠一樣，根據具體的事物推斷出它的用途，而僅存的一點特殊幻想也交給了男友，智力只有以前的一半。
普通喪屍動作很慢，但勝在數量不少，幾分鐘便蒐集齊了陳眠需要的東西。
陳眠讓屍群把七八只盛著混合液體的大桶豎起來，然後把消毒液、殺蟲劑什麼的朝裡面倒了一些，最後再用大膠帶把整隻桶都包裹住。
做這一切後，陳眠又下達了撞牆的命令，而他自己則走進工廠機房，不知鼓搗起了什麼東西。
化工廠隔壁就是那個造型奇特的場舍，中間隔著一堵圍牆和空曠的操場，水靈好像有些明白了他的意圖。
喪屍們做精細活蠢笨得要命，可幹起類似撞牆搬東西等粗活，那可比以前的民工強多了。
它們根本沒後退蓄勢，直接一窩蜂地擠在陳眠指定的圍牆邊上，像春運擠火車一樣，後屍頂前屍前胸貼後背地就擠開了。
好幾百號喪屍拼命發力下，就算面前是堵混凝土牆也堅持不了多久。
兩分鍾過後，圍牆便在喪屍們的努力下，轟然倒地。
“分成兩隊，第一隊舉起空桶當掩護往前衝；第二隊把剛才的桶放倒，用手推過去！”陳眠及時出了機房，大聲發出下一個命令。
喪屍們在水靈的指揮馬上分成兩隊，前隊舉的舉空捅，拿的拿鐵皮，嘶吼著衝進空曠的操場。
另一隊則緊隨其後，它們手腳並用，推著圓滾滾的水桶跟在掩護屍群背後，賣力地重複機械動作。
“突突突突！！”
當第一隊屍群踏上操場的一刻，場舍建築物裡面就響起了槍聲，打得空捅、鐵皮火星四濺，散彈亂飛。
“嗡——”與此同時，場舍頂部飄浮起幾架飛人機，機身下伸出長長槍口，火舌開始噴吐。
屍群有了移動掩體去勢如虹，只有少量不小心暴露在外的同類被擊中倒地，其他喪屍則繼續朝前猛衝。
在水靈緊張的目光下，陳眠快步走到圍牆缺口，手上拿著把不知何時做成的巨大鋼製弓箭。
他從背後掏出支長長的鋼箭架在弦上，然後對水靈輕聲道：
“你揹包裡有打火機，替我點燃箭頭！”
水靈掏出打火機細看箭頭，只見箭頭凹槽處纏了塊布條，一點就著。
等到屍群衝過操場，就快觸及建築物時——
陳眠才高高架起弓箭，巨大的臂力拉得彈簧鋼弓身幾乎折斷！
“準備下令衝鋒！”
話音剛落，他右手一鬆，火箭便躍過操場，朝著其中一隻水桶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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