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畢業後，來到魔都打工的畢業大學生，要是拿錢的話，他們是拿不出來這麼多錢的。張青雲救了他們，手段如鬼神，跑路？跑得了嗎？
聽到可以幹活抵消債務，幾個青年大喜過望。
“我們答應了！”
不就是幹三天活？
這還不好辦？這小小道觀，能有多少活？
他們幾個小年輕，就算是蓋一間房子，也輕而易舉吧：“道長，我們需要做什麼？”
張青雲微微一笑，也不吭聲，而是向廁所走去。幾個年輕人對視一眼，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張青雲一指廁所裡的工具：“把我的茅坑清理乾淨了。”
這裡還沒有開始開發，還沒有以後的高樓大廈，導管的茅坑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張青雲現在符籙沒有怎麼參悟，茅坑這段時間就已經需要清理。
幾個青年臉色一變，茅坑可不小哇...是一個大圓坑，直徑約莫三米...深度，目前不詳。
看到幾個人臉色，張青雲笑道：“那裡有獨輪車，清理的東西，你們要送到兩裡外的那個廢棄的魚塘。”
幾個青年對視一眼，怎麼辦？
錢，沒有，幹活吧。
“你們兩個過來。”
張青雲叫了兩個年輕人，來到雜貨間：“你們兩個，誰整理雜貨間？”
這不是一個好活，兩個青年對視一眼，略微胖一點的青年說道：“我來吧。”
另一個高瘦青年舒了口氣，拍了拍胖青年：“兄弟，辛苦了，回頭哥哥請你吃飯。”
“道長，我要幹什麼？”
顯然，把他們叫過來，安排了一個，他也需要安排的。
張青雲沒有讓他失望：“你把兩間臥室打掃一遍，順便把床單被罩清洗一下，唔...還有那一堆的衣服...”
青年睜大眼睛，這活，還不如整理雜貨間呢。
安排妥當，張青雲躺在躺椅上：“都好好幹，每隔半小時，換一個人去讀經書。”
被安排的大清洗的青年丁猛，哭喪著臉，嘟嘟囔囔進入臥室：“嘿，不怎麼乾淨哇。”
這裡的房子一百多年的歷史，沒有怎麼翻新過，所以顯得陳舊。地面都鋪著青磚，黑乎乎的顯得有些髒，還有些潮溼。
被褥有些髒，還有一大堆的道袍，內衣...看到洗得發白的內褲，丁猛嘟嘟囔囔：“這還能穿嗎？不扔了？”
這是八角褲，丁猛第一次見：“這些衣服也就算了，小道長正是青春年華，床底該不會扔滿了衛生紙吧。”
“這是我師傅的房間。”
張青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丁猛：“鑑於你的思想有些齷蹉，待會輪換誦經，你的資格被取消了。”
“啥？”
丁猛臉色一變，誦經未必是好活，但是相比較他現在幹的，輕鬆地太多：“道長，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那就好好幹，看你表現。”
張青雲轉身離開，重新躺在躺椅上。
那邊，梁大龍與另外三個青年，捏著鼻子，看著巨大的茅坑很是為難：“咋辦，咱們跳進去？”
他們已經送走了幾推車，蹲下身子，用鐵鍁試了一下，至少還有一米多深。而蹲在邊上，已經無法用鐵鍁夠到...
“啊...”
四個人正想辦法，雜貨間胖子尖叫著跑出來：“道長，老鼠，好多老鼠啊...”
雜物間很多東西都是不用的，而且常年不開門，老鼠還是不少的。胖子周雲生臉色微白，要是一隻兩隻老鼠他不怕，但是老鼠一窩一窩的。
張青雲看了他一眼：“三天時間，收拾不完，你們就要延時。”
啥？
說好了三天，本想著中間偷個懶，沒想到...這小道長很瞭解人心嘛。
......
一連三天，終於這天下午去，渾身髒兮兮的八個人，把道觀清理乾淨，並且把菜園子翻了一遍土，種上了青菜。
“道長，我們走了？”
八個青年，大同是在昨天下午才清醒過來的，也跟著幹了一天半的活。張青雲救了他一命，他是十分感激的。
聽著同伴把當時情況一說，現在他想想還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走吧...走吧，以後多做好事，不要胡來，有些東西敬畏一點比較好。”
八個青年，反而有些戀戀不捨，對視一眼，梁大龍忽然跪下：“道長，收徒不...”
法不輕傳，道不輕用，張青雲點頭：“收徒是收徒，我當時拜師的時候，好好的家都賣了做學費，還差點沒夠，我就少要點，一天三千五...”
“道長告辭...”
這是啥年代？
九十年代末，魔都好多工作一個月才多少錢？
“嘿...”
張青雲冷笑一聲：“就這心態，怎麼修道？”
起身，做了晚飯，吃過晚飯誦經一會兒，給祖師爺磕了頭，張青雲練習了一會兒書法，開始研究符籙。
“過幾天要出門，先參悟幾個陣法再說，順便做一把符器，到東極觀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師傅的訊息。”
雲生真人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張青雲心裡很是擔憂。
這次莫名其妙的來到二十二年前，本以為一切與前世一樣，但是...似乎與前世有很多偏差。前世雲生真人隔三岔五還會回來一次，出去時間最長一次，也就是一個月多幾天。
現在，已經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世間。
好不容易回到這一世，回到十六歲的時候，張青雲極為珍惜這一段時光，要是能夠救活自己的師傅，延續壽命，原本的道心缺憾也能彌補。
“師傅，不會出事吧。”
壓下心中躁動，張青雲不得不胡思亂想，世界看似平靜，實則還有一些另類存在。師傅雲生真人具體修為，張青雲沒看出來，想必也不會高。
“呼...”
長呼一口氣，張青雲開始畫符。
一連半個月，張青雲沒有出門，這天天師觀大門開啟，看著黃澄澄的稻田，張青雲嘴角勾起：“無極迷幻陣，重重陣法，雖不殺敵，卻能抵禦築基巔峰，迷失其中...”
這裡方圓十幾裡，沒有人家，天師觀有了防禦，才會更安全。就算是沒有值錢東西，也未必不會有人窺視。
揹著一個小包，張青雲一步跨出，就是十幾米。
東極觀在東北方向一百餘裡，張青雲避開居民居住區，在這年頭，還沒有處處攝像頭，張青雲專挑小路，也不怕被人發現，所地成寸，幾個小時就到了東極觀。
東極觀佔地面積稍大，足有兩千餘平，道觀道士有二十餘人，在半山腰處，存在歷史可以追溯到八百年前。
後來，這裡被劃歸風景區，道觀被道協竊據，東極觀的道士，調離的調離，張青雲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熟悉的身影。
張青雲印象中，跟著師傅來過一次東極觀，東極觀觀主長峰真人，是一個鬚髮皆白，七十多歲的老道士，為人和善。
長峰真人與雲生真人關係不錯，親自迎接出來，張青雲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道門中規矩約束很大，注重輩分。
東極觀隸屬全真，更是注重輩分。
“本想著雲生道友會來，沒想到雲生真人高徒來了。”
長峰真人與雲生真人相交莫逆，沒看到雲生真人還是略感遺憾的：“老道大限將至，本想與雲生真人論道一番，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前世，長峰真人壽誕，也曾邀請過雲生真人，但是前世，雲生真人似乎傷勢越來越重，並沒有受邀前來。
這一世，算是幫著師傅了卻心願吧：“前輩，我師父外出雲遊，或許是尋找機緣去了，已經一個多月，近兩個月沒有回來了。”
“哦...”
長峰真人應了一聲，進入會客堂，聊了一會兒，趙東極引著張青雲去了客房：“道友，最近這幾天我還在想，向道友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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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說笑了，東極觀道友數十人，長峰真人修道數十載，修行問題我乃後學末進，未必能夠幫助你。”
趙東極年歲比張青雲大不少，東極觀最小的道士，也與趙東極差不多，修行上都要比張青雲多了不少年。
趙東極獻祭靈魂，煉氣境界，也不算太低。
“唉...”
趙東極長嘆一聲：“道友有所不知，東極觀師兄弟雖不少，但是只有我一人修行。東極觀法器也就只有一件，師傅長峰真人為了傳承，把自己煉化的法器給了我，而自己壽元無多...其餘師兄弟，曾經嘗試過煉化法器，只有我一個人成功...”
煉化？
趙東極是獻祭了靈魂的，並不是煉化。煉化是把法器衝開禁制，而不是獻祭靈魂。煉化法器，人為主，器為輔。獻祭靈魂，則是器為主，人為輔...
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張青雲並沒有多說。
趙東極長吁短嘆：“我們一開始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我也不會煉化這件法器。師傅說，法器一旦煉化，需要三年之後，才能把法器捨棄。”
“哦？”
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個故事：“道友想要請教什麼問題？”
上次見到趙東極是一個多月前，趙東極剛剛獻祭靈魂，擁有練氣二重實力，一個多月時間未見，趙東極或許已經得到了法器力量反饋最大化，已經有了練氣七重實力。
隱約間，張青雲可以看到，趙東極腦袋上懸浮著一把長劍虛影。
“我想知道，如何從法器中，獲得力量最大化。”
趙東極憂心忡忡：“我煉化法器的時候，總感覺我被控制了，所以不敢繼續煉化，但是...我的力量在最近兩天，卻暴漲三重天修為...”
“我可以看看你的法器嗎？”
看了一眼趙東極腦袋上懸浮的長劍虛影，不出意外，這柄長劍虛影，就是上次看到趙東極的時候，趙東極手中拿著的那柄桃木劍。
“抱歉...”
趙東極有些歉意：“這柄長劍，現在失控了，我根本無法召喚出來。”
這怕不是失控，獻祭靈魂，獲得的力量越多，得到的法器限制越大。獻祭了靈魂，把自己變成了奴僕，那裡有僕人可以控制主人的？
這如同契約，需要得到法器認可，才可以使用。甚至還要受制於法器：“道友，煉化法器的時候，你是不是抗拒了某種東西？”
趙東極霍然抬頭，滿臉驚詫：“正是如此，這柄劍很古怪，他總是要我答應它某種條件，殺死男嬰九十九！”
血祭！
張青雲臉色微變：“道友，你的法器想要解開更多封印，獲得進階資質，現在你的法器，還在蠱惑你嗎？”
這就是獻祭的後果，受制於法器...這是最糟糕的情況。所以很多人獻祭靈魂之後，法器要是邪性太重，就會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罪孽重重的事情來。
趙東極內心良善，才會不斷抵抗這種誘惑，而法器不斷增加趙東極反饋的力量進行誘惑，要是心智不堅，怕是已經陷入魔障。
“昨天開始，這種蠱惑變弱。”
趙東極閉上眼睛，滿臉苦澀：“本來想著煉化法器，獲得力量，造福天地，現在我感覺我快要成為魔頭。其實，師尊壽誕只是一個名號，邀請各方道友前來，幫助我才是真正目的。可惜...”
趙東極長吁短嘆：“師尊發出的請帖，好多前輩莫名失蹤，只有道友來了。”
這才是東極觀的目的，上次看到趙東極，剛剛獻祭靈魂，怕是已經發現這種情況：“道友，你這把法器，怕是帶有魔性。”
只有魔器，才會蠱惑人心殺戮。
堂堂正正的法器，反而只會讓人為善。
趙東極滿臉悔意，也有些後怕：“這是我們貪心了，其實這把法器，是一百多年前，東極觀祖師斬殺魔徒所得，而東極觀法器因為與這魔徒搏鬥盡毀，所以，這柄劍在神堂利用香火願力，供奉一甲子，我師父長峰真人，在四十年前煉化...但是我師傅，並沒有受到這麼多影響。”
“功德鎮壓，香火消魔，可惜治標不治本，你師傅利用這法器四十年，鎮壓法器的功德香火耗損殆盡，法器這才本性畢露。”
張青雲略微思索，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道友，有辦法嗎？”
趙東極有些後怕，也有些迫不及待：“不好...這柄劍，又開始蠱惑我！”
趙東極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趙東極，雙眼紅光一閃，身上氣息驀然增強不少。張青雲有些訝然，趙東極剛才還是練氣七重，現在已經是練氣八重...
而且後勁十足，隱約要突破練氣九重天。
“東陽...”
就在張青雲訝然的時候，長峰真人出現在張青雲的房間，他手裡拿著道經，呼喚自己的弟子：“你們都快過來，誦經消魔！”
二十餘人先先後後，進入這間房間，開始誦讀經文。
隨著眾人誦讀經文，趙東極眼睛中的紅光消散不少，就要突破的氣息，也慢慢穩固下來。眾人心中松了一口氣，唸經聲音並沒有停止。
張青雲雙眼微眯，這時候，趙東極腦袋上懸浮的那柄劍的虛影，滴溜溜轉個不停。隱約，一絲紅光散逸，意欲融入趙東極的眉心。
趙東極臉色猙獰，似乎極為抗拒，但是他的臉上滿是痛苦。
唸經消魔...
張青雲微微搖頭，雙手結印，伸手一指，一道莫名力量射出：“諸位道友前輩，暫且停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