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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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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錦在嶗山上琢磨著, 他該建一座什麼樣的臨時住處才能符合白錦道長的身份排面。

遠在江南地界的端王明釗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回覆。

甄家那邊的探子傳回的訊息表明,裴湘所說的榮國府內宅之事十分詳實,部分人物的姓名身份脾氣都對上了,幾乎沒有什麼差錯。至於另外的細節,則需要返回皇都後再進一步探查。但明釗覺得, 完全沒有必要再懷疑了, 裴湘的夢境十之八·九是真實可信的。

緊接著,派出去的另外一名屬下在姑蘇一帶找到了雲遊在外的紫陽道長,並給明釗帶回了紫陽道長的回信。

紫陽道長說,他第一次見到裴湘的時候, 就看出了她面相奇異,同世俗紅塵的牽絆非常淺淡,隱隱有出家避世之相。

那時候, 他提出用端王殿下的鮮血畫符護住裴湘,就是想試著打破對方脫離紅塵俗世的命格。但是陰差陽錯之下,裴湘不僅沒有和端王殿下加深羈絆, 反而得到了另外的庇護。

至此, 裴湘的命格就註定了, 不可再次更改。至少, 以紫陽道長現今的修為是做不到的。

“她若是嫁人生子,夫家確實會受到一些牽連, 招惹到強大的敵人,原本昌隆通達的氣運極有可能被影響。”

讀到這裡,明釗也回憶想起了那時的情形, 紫陽道長搖頭嘆息的神情再次浮現在他眼前。

原來,那是他挽留她的最後一個機會。

這樣的想法剛一冒出來,明釗就覺得心底酸澀得厲害,他抿了抿薄唇,低頭繼續讀信。

紫陽道長在信中交代完裴湘命格之事,簡單地提了幾句林家氣運之說。他說林家確實得了貴人庇佑,氣運才出現了轉機。至於貴人為誰,如何庇佑,他目前是推演不出來的。此乃天機,除非有大機緣,否則不可提前知曉。

這個說法讓明釗第一時間想到了裴湘出家避世的命格。

他忽然想到,是不是因為她做了那樣的夢,又把夢境中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他,所以,作為無意中洩露了天機之人,她就註定了要脫離世俗,潛心修道?

此念一生出,明釗這幾日隱隱躁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他突然感到了一種悵然若失的遺憾之情。

他捫心自問,若是重來一次,是願意提前得到一個模稜兩可的仙家預言,還是願意擁美入懷?

明釗閉目想了想,漸漸意識到,此時的他是沒有答案的。

“這世間之事,從來都是兩難全……”

明釗獨自感慨了一句,又怔怔出神片刻,才繼續讀信。

有關裴湘修行資質的問題,紫陽道長沒有給出特別肯定的答案。

他說,仙家之事講究悟性和機緣。他觀裴湘的面相是修行的好苗子,但是,一旦她走上修行這條路,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作為道友,他是算不出裴湘未來的造化有多大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能有所收穫,不會白白浪費天資的。

有了紫陽道長的答覆,明釗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日,他譴人請裴湘到林府花園一聚。

“見過王爺。”裴湘欠身行禮。

起身後,她便看到八角亭裡的石桌上擺著酒水菜餚,還有兩副碗筷,顯然是給她和端王準備的。

“裴姑娘,請坐。”明釗指著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裴湘坐下來說話。

“裴姑娘這幾日可還好?”

“託福,承蒙您和林家照顧,我每日錦衣玉食,十分自在。”

“那就好,對了,林姑娘這幾日可還夢到過那警幻仙姑?”

裴湘搖了搖頭:“未曾夢見過,想來那仙家入夢之事,有一次就是莫大的機緣了,怎麼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

明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已經收到了有關賈家的調查內容,裴姑娘,你說的那些事情確實都對上了。我還透過林大人向林夫人打聽過,你夢中耳聞的一些細節,確實是連林夫人都不知道的。”

聽到這話,裴湘眼睛一亮:“這麼說,那警幻仙姑不曾騙我,真好!”

明釗卻蹙眉不樂:“但是,你真的覺得那離恨天太虛幻境是個好去處?什麼薄命司,一聽就不是個有福歡暢的所在。你既然要走修行之路,就該自在隨性,淡泊逍遙,何苦和那痴男怨女糾纏在一起?”

裴湘詫異地看了一眼明釗:“王爺是這樣想的?”

明釗認真地點了點頭,看向裴湘的目光坦誠而溫和。

對於明釗來說,裴湘是第一個被他放在心上並細心安排照顧過的姑娘,兩人雖然有緣無分,但他還是希望對方能有個安穩無憂的未來。

這幾日,他反覆回想著同裴湘的交集,越回憶,心腸就越柔軟,特別是紫陽道長信上的那些話,讓他靜下心來思考了許多。他漸漸拋卻了被一個小女子拒絕後的惱怒不渝,儘量心平氣和地看待整件事。

午夜夢醒之時,他驀然醒悟,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錯了。

裴湘出身低微,無依無靠,但她從來沒有因此就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大多數時候,她都能低下頭來遵從這世間的尊卑規則,表現得隨分從時。但是在內心裡,她應該是比誰都驕傲的,所以,她才能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樣的話。

明釗遇見過很多不甘於命運擺佈之人,但是種種因緣際會之下,裴湘留給他的印象最為深刻。

輾轉反側之時,明釗不得不承認,他是欣賞裴湘的。無論是出於男人對於美貌女子的欣賞,還是出於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看法與評價,他覺得,裴湘的存在,由內而外都符合他的心意。

最讓明釗覺得難得的是,裴湘在發現事不可為的時候,在發現這俗世不能容忍她的想法的時候,她沒有想拼個頭破血流,沒有自暴自棄隨波逐流,也沒有執拗地陷入天真幻想,而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出家修行之路。

明釗從來不是愚笨之人,最開始,他用固有的認知看待裴湘,於是,在沒有詢問過她的意願的時候,就理所當然地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

但是,當裴湘明確拒絕了他並說出打算出家修行後,他惱怒異常的同時,卻也有所明悟。他很快就琢磨明白了,裴湘為何要選擇這樣的路。

她要出家修行,絕對不是消極避世,也不是心如枯木。而是給自己找到了新的依仗和出路,找到了保護好內心驕傲的盔甲和武器。

在俗世中,作為舞娘出身的卑弱貌美女子,她註定是要依附他人仰人鼻息的,但是一旦跳出紅塵圈子,掌握了非凡的力量,她就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了。

——那條路很苦,前途莫測,吉兇難料,但她卻心嚮往之。

——當然,她也喜歡富貴平安的生活,但是,當那種生活會消磨了她的驕傲,會委屈了她的自尊,她就毅然決然地放棄了。

——即便沒有命格之說和仙姑託夢,她大概也會選擇這樣一條路的。

——如今,她獲得了支撐和理由,更不可能回頭看看這俗世中的人了。

——她求的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能給她的,卻只是幾間屋子和高牆圍困的院落……

“裴姑娘,這是你的身契,還有撤銷罪名的公文告示。”

明釗將兩張紙推到裴湘面前,微微一笑:“你現在是自由之身了。”

裴湘雙手接過兩張薄薄的紙張,從頭到尾認真讀過上面的內容後,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三爺,勞煩你費心了,諸多謝意,裴湘銘記於心,將來若有機會,裴湘一定報答。”

“裴姑娘打算走上修行之路,將來,釗若是真的需要姑娘援手,大概就是遇到大難處了。所以,我還是希望這份情能一直欠著,永遠沒有兩清的時候。”

——也讓你能一直把我記掛在心上。

裴湘給明釗斟了一杯酒,又倒滿自己面前的酒杯,她朝著明釗示意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裴湘沒有再說任何感激之類的漂亮話,卻有著一切都在不言中的堅定赤忱。

明釗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聽林大人說,裴姑娘這幾日一直在打聽嶗山那邊的事情。”

“嗯,我聽聞那裡有許多世外高人,我想去拜訪一番。”

“可詢問過紫陽道長和靜念方丈了?”

“問過,兩位仙師都說,嶗山那裡確實住著有真本事的世外得道高人,只是不知小女子機緣如何,是否能夠遇到願意收徒的仙師。”

“若是機緣未到,姑娘該怎麼辦?”

“嶗山附近道家佛家香火鼎盛,那裡有不少收留女子的道觀庵堂,反正都是出家避世修行,擇一處安身落腳即可。只要小女子潛心領悟典籍,總能靜心明性,有所感悟的。”

明釗沉吟了一會兒:“去嶗山,路途頗遠,而且,姑娘為何捨近求遠?那紫陽道長和靜念方丈都是有真本事的仙師,想來也不會拘泥於男女之別,直接拜他們為師,豈不是更加方便。”

裴湘遺憾一笑:“我委婉問過的,不過那兩位仙師並無收徒的意願,都說小女子的機緣不在他們那裡。”

——紫陽道長和靜念方丈願意承認我有修行的資質,應該是看在大白狐前輩的面子上。但是,他們既然已經知道我和妖族有所糾纏,肯定不願冒然插手我的事情。

明釗也就是隨口一問,他自然知道,那兩位若是有收徒之心,早就開口了。

“既然如此,我讓人護送你去嶗山,等你安頓好了,再讓我的人離開。”

裴湘起身鄭重行禮:“多謝三爺願意為我費心安排,我確實需要信得過的人護送一程。”

見裴湘不是一味地客氣和拉開距離,明釗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

其實,裴湘已經拜託過林家,幫忙尋找信得過的走鏢隊伍,還借用了幾名林家的下人僕婦,護送她平安出行。

但是此時聽到明釗的提議,她卻沒有拒絕的打算。一方面是明釗的人確實好用,比鏢局和僕人更值得信任。另一方面,她現在是有些“債”多不愁的感覺,既然已經承了明釗的恩惠,多一些少一些都無妨,反正,她肯定會加倍報答的。

兩人談妥了正事,裴湘又給明釗敬酒,兩人接著聊了不少逸事閒聞。

明釗發現,今日的裴湘更願意表達看法和觀點了,不再如同之前那樣,經常用微笑代替回答。

他當初以為的贊同和預設,如今細品才發覺,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這姑娘狡猾得很,心裡藏著許多的不同見解,但是為了不過於顯露鋒芒,一直都用溫柔的沉默進行掩飾。如今,她有了新的出路,就開始顯露出更多的真性情了。

對於裴湘這樣的變化,明釗心底遺憾更盛,但也更加堅定了不把裴湘帶回皇都王府內的心思。

他怕她枯萎在富貴中,他怕她變得陌生狠毒,他想給自己的心底留下一個美好的念想,他既不想毀了她,也不想毀了自己心底的柔軟。

五日後,明釗率先乘船離開江南,又三日,裴湘帶著護送之人和小白狐告別了林家人,向著嶗山的地界行去。

一路上,裴湘並沒有一直待在馬車裡,而是換上了便於行動的束腿勁裝,跟在護送的侍衛大哥身後學習請教。

這些侍衛都是英悍穩重之輩,常年走南闖北地為端王做事,積攢了不少在外行走的經驗。裴湘能從他們身上請教到兩、三分真本領,絕對會受益匪淺。

比如騎馬趕車,比如野外生火和用匕首收拾小型獵物,比如學習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比如掌握繩結的系法和設定簡單的陷阱,比如辨風向驅趕蛇蟲,比如和沿途遇到的行人店家打聽訊息。

總之,等到他們一行人抵達嶗山山腳下的時候,裴湘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黑了好幾度,手上腳上都起了繭子,還有些細細小小的傷痕沒有完全癒合。

她身上弱柳扶風的嫋娜氣質幾乎消失盡了,整個人都變得挺拔精神起來,腰板筆直,行動利落,笑容璀璨,還長了一點點的個頭兒。

“繼續往前走,就算是進山了。裴姑娘,咱們不如先修整幾天,和附近的獵戶農家打聽打聽山裡的情況,然後再進山。”

裴湘放下路邊茶攤的粗瓷碗,剛想用袖子抹嘴,一旁乾乾淨淨的小白狐就叫了一聲。她抬手的動作一頓,而後十分自然地變了個方向,從懷中挑出一方乾淨的布帕子,斯斯文文地擦了擦嘴上的水漬。

“是得和當地的獵戶打聽一下山裡的詳細情況,再和本地人購買些驅趕蛇蟲的藥粉。不過,張大哥,範大哥,你們不用跟我一起進山的,之後的路,我想自己一個人走。”

張姓侍衛眉頭一皺,但卻沒有立刻否決裴湘的提議。

若是剛從林家離開的那會兒,裴湘說出這個提議,他是連考慮都不會考慮的。

但是這一路行來,他已經見識過這位裴姑娘的韌性和聰慧了,也知道她跟著他和老範學了不少有用的東西,讓她獨自一人進山,也不是不能考慮。

另外那位姓範的侍衛則更加相信裴湘的能力,因為裴湘和端王聯手除去畫皮鬼的那段日子,他正好跟在端王身邊做事,沒有被派出去辦差。因此,他是從頭到尾目睹了這姑娘的機變和大膽。

但是,該勸的話還是要勸的。

“裴姑娘,進了深山老林,便是我和老張也不敢擔保全身而退。那裡面的野獸毒蟲可沒有靈智,不會和你談判周旋,危險說來就來,到時候,即便你有百般急智,也會束手無策。”

裴湘灑脫一笑:“看,範大哥你也說了,即便你們二人陪我進山,也不見得就能應付得了所有的危險。既然這樣,還不如讓我一個人進去。我是去拜師求道的,講究個緣法兒,若是有兩位大哥保護,那仙師說不定會嫌棄我嬌生慣養,不願意見我呢。”

張姓侍衛還要再勸,裴湘指了指跟他們同桌而坐的小白狐:

“況且,我還有阿白呢,他這麼有靈性,跟著我進了山裡,肯定會幫我規避一些險情的,兩位大哥放心就好。”

幾人一邊歇腳兒喝茶,一邊商量接下來該如何安排。經過一番交流,最後,端王派來的侍衛答應裴湘,讓她獨自一人進山尋找拜師機緣,他們則在這山腳下等她七天。

七天後,她若是沒有返回或者傳出訊息,他們就進去尋找她。

“行,我會記得沿途做記號的。”

裴湘抱起小白狐,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肚子:

“還要勞煩幾位大哥幫我探尋一下這附近的道觀庵堂,看看哪家的名聲不錯,並且收留女弟子。找那種真正的清修之地,而不是藏汙納垢的地方。若是我從山裡無功而返,還得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幾名侍衛自然答應了裴湘的請求,這時,茶攤老闆端來熱騰騰的食物,他們便不再繼續討論事情,紛紛專心填飽肚子。

三日後,裴湘揹著行李,抱著阿白,和諸位隨行之人笑著道別,而後就腳步輕快地往山裡走去。

“阿白,紫陽道長年歲那麼大了,他和我說的求道經歷都是他年輕時候的事了,這麼些年過去了,會不會發生什麼改變呀?”

懷中的小白狐懶洋洋地叫了一聲,裴湘聽出了嘲笑的意味。

“唉,人類對於時間的認知,確實和你們狐族不一樣啊。在我看來,幾十年已經很漫長了。好吧好吧,我不胡思亂想了,紫陽道長也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不會忽悠我的。所以,我就安心按照他的指點,從這裡進山,一路爬到山頂,肯定能遇到仙師的。”

獨自一人進山,說實話,裴湘心裡是不太踏實的,可她若是連獨自尋找道法傳承的勇氣都沒有,估計也沒有哪個仙師願意現身點撥她了。

且不提山路險阻,叢林幽晦,只說這一人一狐跌跌撞撞地往深山裡走去,果然見到了紫陽道長提到的幾處景物,這給裴湘增添了不少信心。

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裴湘不是不忐忑瑟瑟,也曾心生退縮之意,每當此時,她便抱住小白狐嘰裡呱啦地說一些漫無邊際的話,甚至都想好自己會遭遇哪種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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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葬身野獸的利齒下,還是死於毒蟲毒蛇的叮咬,亦或者是一腳踩空,乾脆跌落深谷並摔個粉身碎骨?等她把最恐怖的死法都自言自語般地講一遍後,就會生出一種“不能更加悲慘”了的孤勇力氣,繼而便咬緊牙關,繼續按照紫陽道長的交代慢慢前行。

第五日,裴湘爬到了一座山頂上,終於在這深山老林當中,見到了一座幽靜的破舊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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