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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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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湘挽著查爾斯·賓利的胳膊走下舞池, 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兩人前方不遠處的菲茨威廉·達西。

賓利先生歡快地打了聲招呼,十分熱情地朝裴湘介紹他的摯友:

“威爾克斯小姐,我一定要給你介紹一位我們英格蘭最優秀的紳士,他就是我的好朋友達西先生, 達西, 這位小姐是伯納德先生的未婚妻,威爾克斯小姐。”

從賓利開始給雙方做介紹的時候起,達西的目光就一直沉沉地凝視著裴湘,或者說, 當裴湘和賓利先生還在舞池中歡快跳舞的時候,達西就已經在附近默默觀察這位金髮的露西了。

“你好,威爾克斯小姐, 很榮幸認識你。”

高大的紳士緩緩開口,微微鞠了一躬,他的禮儀完美優雅, 就是神色看上去太過於嚴肅冷峻, 下顎緊繃, 薄唇微抿, 這位英俊的紳士看上去不像是在做自我介紹,而是在面對一個棘手的麻煩。

一旁的賓利先生有些擔憂, 他覺得他的朋友今晚有些過於冷淡高傲了,這樣硬邦邦的語氣,非常容易讓敏感溫柔的小姐們感到惶恐和不自在。

查爾斯·賓利已經偷偷準備好了勸解安慰威爾克斯小姐的言辭, 務必不能讓她心生埋怨,進而對他的好朋友產生偏見。

但是,賓利先生顯然多慮了,這位來自美利堅的露西·威爾克斯小姐似乎繼承了那個新生國度的熱情開朗,並沒有被達西的嚴肅態度影響,依舊笑得溫和親切。

她優雅回禮後,目光盈盈地回望高大的紳士,用一種活潑輕鬆的語調說道:

“同樣非常高興見到你,達西先生,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我知道,你一定如同賓利先生所說的那樣,是英格蘭最優秀的紳士。”

這句俏皮的恭維話沒有換來達西先生的友善回應,他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就站著不出聲了,當然,他也沒有轉身離開。

氣氛迷之沉默了一瞬,兩人中間的賓利先生突然感到非常尷尬,但是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在尷尬什麼。

“哈哈,達西,威爾克斯小姐的舞跳得好極了,我猜,你一定會喜歡和她跳舞的,不如,嗯,你請威爾克斯小姐跳上一支?”

達西的目光再次移到裴湘的臉上,認真地盯了一會兒,好似在研究什麼歷史性的謎題。

就在查爾斯·賓利尷尬得想要不禮貌地撓臉頰的時候,達西先生終於收回了過於銳利的視線,然後,他用一種屈尊降貴的語氣矜持地答道:

“如果……我有這份榮幸的話,自然願意邀請威爾克斯小姐跳舞。”

裴湘自始至終都是臉帶笑意的,身旁的兩位先生一個尷尬一個冷淡,似乎都沒有影響到她的情緒,在達西先生認真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觀察這位紳士。

她發現,時光確實比較偏愛對方,四年已過,菲茨威廉·達西變得更加英俊迷人了,氣質中沉澱下來的從容冷靜,讓他舉手投足間添了幾分威儀和矜貴,令人無法攖其鋒芒。

“達西先生相邀,我自然願意。”

男人走到裴湘身旁,伸出胳膊,裴湘挽上去,兩人就慢慢走開了。

被留下的賓利先生:“……誒,下一支舞的曲子還沒有開始呢……”

只剩下兩人後,達西一改剛剛的少言寡語,率先開口道:

“威爾克斯小姐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

“所以,你剛剛一直盯著我看,是在透過我回憶老朋友咯?”

“老朋友?”達西停頓了一下,聲音略顯低沉:“我和她的關係……我也不知道還算不算是朋友。”

裴湘微怔後,立刻意有所指地說道:

“能讓達西先生記住的故人,她必然會感到榮幸的,若是還能保留你的友誼,對方必定欣喜萬分。

所以,在我看來,只要是達西先生不嫌棄,你們之間的友誼必定牢固而誠摯。”

“是這樣嗎?那麼,威爾克斯小姐不問問,我口中的故人到底是誰嗎?”

“如果達西先生願意告知的話,我自然樂意聆聽。”

“我既然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必然不會遮遮掩掩,威爾克斯小姐,我說的故人,不僅和你長得想象,連名字有是一樣的,那位……也是一個金髮的露西。”

裴湘噙著笑,假裝沒有聽出達西先生的試探。

“提起我的名字,我就得抱怨幾句給我起名字的人了,實在是太常見了。

我覺得,在英格蘭隨便哪個村莊裡,只要高喊一聲露西,都能有好幾個人應答,從小姑娘到老婦人,叫做露西的女子能繞著泰晤士河站三圈。”

“你說得有幾分道理,露西確實是非常常見的名字。只是,若是再加上長相也相似的話,就不僅僅是巧合了。”

裴湘輕輕頷首,繼續辯解道:“長相相似的人也不少,剛剛還有一位克萊爾夫人說,我和一位叫做珍妮弗·格雷的女子長得像,我就想著,我和那位格雷小姐說不定有著血緣關係呢。”

“我剛剛也聽到了相關的言論。”

達西冷淡挑眉:“我還聽說,威爾克斯小姐和未婚夫伯納德先生來英格蘭,是來尋找失散的親人的?”

這時,新的舞曲奏響起來了,裴湘挽著達西的胳膊繞到柱子後的休息區,指著無人的長沙發說道:

“這個話題說來話長,達西先生,你若是想要瞭解原委,不如坐下來,咱們慢慢聊。至於跳舞,我們可以等下一支舞再下場?”

達西自然沒有意見,順著裴湘的建議坐了下來。

裴湘眨了眨眼,遞給達西一杯酒,然後才慢聲細語地把“露西·威爾克斯”的身份背景講述了一遍。

她講得很細緻,達西聽得也很認真,等到裴湘講完了前因後果,達西沒有馬上說話。

他先是飲盡了杯中的酒水,沉吟片刻,而後才看著裴湘的眼睛緩緩說道:

“威爾克斯小姐,我覺得他們都說錯了,你和珍妮弗·格雷小姐並不是特別相像。

你和我認識的那位露西夫人才是一模一樣的,特別是……你們二位認真編故事時的神采,都是這樣的活靈活現,簡直讓我分辨不出誰是誰了。”

被“指責”編故事的“威爾克斯小姐”並沒有露出被冒犯的氣惱表情,她反而向前傾了傾身體,用一雙被達西先生深刻銘記住的眼眸好奇地望著身邊的男士。

“達西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曾經被另一個露西欺騙了?這可真是……難以想象。”

“威爾克斯小姐這話的意思是,覺得我不該被騙?”

達西忍不住加快了語速:“果然,我曾經的輕信和愚蠢讓你覺得吃驚失望了?

這有些可笑,對嗎?可誰讓我是刻板固執的英格蘭紳士呢,當然比不上法蘭西騎士的見多識廣。”

裴湘連忙搖頭,十分真誠地說道:

“不,當然不是,我覺得難以想象的是,竟然有人忍心欺騙你!

特別是在瞭解了你的為人後,那實在是太為難一個人的良心了。

達西先生,我猜,那位露西小姐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選擇了那樣對你,她絕對無意傷害你的善心,輕慢你的仁慈。”

達西的眸光閃了閃,他忽然垂眸,認真地看了裴湘一眼:

“威爾克斯小姐的意思是,若是情況允許的話,我的那位老朋友會非常樂意對我坦誠相待嗎?”

“當然,這是十分確定的事情。”

裴湘同樣目光灼灼地望向菲茨威廉·達西,表情極其誠懇。

兩人目光相交的這一刻,裴湘心中一動,她忽而徹底明了,達西先生應該是在最初的時候就認出了她,認出了卸去偽裝妝容後的她。

——他在認出我之後,並沒有拂袖而去、不屑一顧,也沒有拆穿真相、冷言斥責,反而和我說了這麼多的話。

——可見,在達西先生的心裡,我還不是一個讓他徹底厭煩的人物。

——唔,沒有擠掉喬治·威克漢姆的第一名,真是太幸運了!

——其實,我不該驚訝的,若不是早就察覺到了達西先生的善意,我今晚也不敢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怎麼著,也會找一個沒有達西先生出席的聚會場所露面的。

達西換了個坐姿,眉目間的沉凝淡漠似乎緩和了幾分,他不再看身旁的“露西”,反而把目光落在歡聲笑語的舞池中,半晌,他提起另一個話題。

“其實,英格蘭還是太小了,外面的世界非常廣闊,若是有能力的話,出去多見見世面也挺好的,沒有必要再冒著風險回來‘找親人’的。”

“人生中,總會遇到些迫不得已的事情,有時候,弱小的一方並沒有主動做出選擇的權利,不過是被命運推搡著往前走罷了。”

達西皺眉,然而,裴湘沒給他深入詢問的機會,立刻用新問題轉移他的注意力:

“達西先生,我聽說過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和你談談,順便請你幫我解解惑。”

“什麼?”

“是有關那位多莉絲·格雷小姐的,我聽說,雖然還沒有抓捕到她本人,但是,有關她的案子已經結案了,並且,審判的結果非常的出人意料。”

之前在眾人面前,裴湘連誰是珍妮弗·格雷是誰都不知道,而現在,她卻非常自然地提起多莉絲·格雷。

她說得理所當然,達西也沒有提出異議,兩人心照不宣地預設了一些事情。

“出人意料?一切都是秉持著公理法規進行的,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教會對多莉絲·格雷的遭遇表示出了極大的同情,這不奇怪嗎?我猜,一定有好心人在暗中推動某些事。”

達西忽然換了個坐姿,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這個反應,讓裴湘更加確信心裡的猜測,她本該乘機追問的,但是,因為達西表現出來的躲閃赧然,裴湘的心裡也忽而生出一點不自在來,甚至,她還覺得臉頰有些燙。

就在兩人默默無語的時候,時刻關注達西先生動向的賓利小姐走了過來。

她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並不樂意看到達西先生和一位漂亮的年輕小姐單獨談話太久,即便那位小姐已經訂婚了。

不過,因為之前和路易斯·伯納德提前約好了一起跳舞,一時之間,她倒是沒有機會過來打擾裴湘和達西二人,如今,舞曲結束了,賓利小姐立刻湊了過來。

“達西先生,威爾克斯小姐,你們兩位在談論什麼呢?這麼好的舞會,只是坐在一起聊天多可惜呀。

當然啦,我一向知道達西先生不太喜歡跳舞的,難道威爾克斯小姐也不喜歡這項高雅的活動嗎?”

卡羅琳·賓利說著話,就在兩人的對面坐下,不過據裴湘觀察,若不是她和達西坐的長沙發不夠長,賓利小姐更願意坐到兩人中間來。

裴湘看達西沒有接話的意願,卡羅琳·賓利眼見著臉色不佳,就主動說道:

“是我打擾達西先生跳舞的興致了,我剛剛和達西先生談起了珍妮弗·格雷小姐,聽說了一些事情,現在,正在講另一位格雷小姐,賓利小姐,你聽說過多莉絲·格雷嗎?”

賓利小姐拿著手帕掩口而笑:“怎麼不知道,格雷姐妹倆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不過,達西先生竟然願意提起這些事,真是難得,我以為,達西先生一貫喜歡紳士們的嚴肅話題呢。”

達西神色淡淡地瞥了裴湘一眼,沒有拆穿她拿他做藉口這件事,預設了是自己把格雷姐妹倆的事情告訴她的。

“就我本人來講,我確實不喜歡說這些,不過,威爾克斯小姐初到英格蘭,對許多事情都好奇,一再詢問。

我又不願意讓外面扭曲誇張的傳聞影響了她對不列顛的印象,所以,不得不挑些真實的細節講一講,力求做到客觀。”

裴湘馬上接著說道:

“哦,是的,賓利小姐,我和達西先生從珍妮弗·格雷小姐談到多莉絲·格雷小姐,忽然想起來,我之前好像聽說過那位多莉絲·格雷小姐。

呃,好像是說一位英格蘭的議員,為了給情人報仇什麼的,以權壓人,擾亂法律,不過,我就偶爾聽了那麼一耳朵,亂糟糟的,也沒有把這件事同珍妮弗·格雷小姐聯絡起來。

剛剛和達西先生聊天的時候,我忽然反應過來,就問了他,不過,達西先生似乎……對我道聽途說來的內容非常的不屑一顧,我正好奇呢。”

賓利小姐向來是不遺餘力地追捧達西先生的,此刻聽到他不想讓美利堅來的小姐誤解不列顛,立刻熱情地承擔起了講解工作:

“威爾克斯小姐,多莉絲·格雷小姐是一位堅貞的姑娘。

之前,不明真相的人們把埃塞克斯勳爵的死亡完全歸罪於她,說她犯了可怕的謀殺罪,又說她貪慕虛榮,主動誘惑了一位可敬的紳士,讓他犯下錯誤,這些傳言沸沸揚揚的,許多人信以為真。

但是在三年前,英明的法官閣下和陪審團裡明理的紳士們,就已經揭開了真相。他們明察秋毫,證明了那些說法都是錯誤的。

多莉絲·格雷小姐並非有意殺人,而是被有心人欺騙後,為了守護自己的純潔忠貞,慌亂中傷了人而已。

但是,她太過慌張,又沒有足夠的醫學知識,不知道昏迷的埃塞克斯勳爵會因為傷勢過重而死亡,慌張逃跑了,這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裴湘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達西,這人又恢復了一貫的鎮定自若,看起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她繼續向卡羅琳·賓利提問求解:

“說到底,她還是失手殺了人,這就是謀殺啊,我記得之前英格蘭有過這樣的案子,法官都是把犯人送上絞刑架的。

怎麼到了多莉絲·格雷這裡,就有了這麼多的說法?

而且,不是和那個什麼馬爾伯羅議員有關嗎?不會是議員閣下為了包庇誰,才指使判案的法官找藉口的吧?”

賓利小姐連忙厲聲否認,她聲稱英格蘭的法官們絕對是最公正明理的官員,絕對不會徇私枉法的。

“這麼和你說吧,威爾克斯小姐,若說整件事中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只能說,多莉絲小姐的案子牽扯到了另外一個悲劇。

我想你應該聽達西先生說了,那位紅顏早逝的珍妮弗·格雷小姐,曾經深受馬爾伯羅議員的愛慕。

所以,當她發生不幸之後,議員閣下感到痛苦萬分,他發誓一定要為格雷小姐做些什麼。

正好,透過格雷小姐生前的一封信,讓馬爾伯羅議員斷定,格雷小姐生前最關心和放不下的人,就是妹妹多莉絲小姐。

於是,議員閣下開始關注多莉絲小姐的案子,當然了,他絕對不是打算蠻橫干預法律的公正的,而是不相信,他傾慕的珍妮弗·格雷小姐會有一個品行惡劣的妹妹。

沒想到,經過馬爾伯羅議員的調查,還真發現了其中的隱情,他審問過多莉絲小姐的女校校長,又和調查人員莫里斯先生多次商談,最終認定,多莉絲小姐並不是窮兇極惡的壞女人,而是一個不幸的姑娘,值得人們同情。”

裴湘眨了眨眼睛,雖然,她已經提前知道了賓利小姐講述的事情,甚至還要更加細緻一些,但是,她並不反感再次聆聽一邊,特別是身邊坐著一位“深藏功與名”的先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能理解法官對那位多莉絲小姐的判決了。

沒有判處她死刑,而是宣判她流放,也算合情合理的,而且,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有找到她本人,說不定多莉絲小姐已經離開英格蘭了,那樣的話,也算是流放了。”

賓利小姐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當然合理了,雖說多莉絲·格雷小姐的遭遇讓人同情,但是,她確實導致了一位勳爵傷勢過重而意外身亡,之後,又逃離現場不肯認罪懺悔,怎麼說,都該受到一些懲罰的。”

裴湘微微一笑,沒有接賓利小姐的話,反而看向達西:

“達西先生,我認為,對多莉絲·格雷小姐來說,讓真相大白於天下才是最重要的,她也許做錯了事,但是不該承擔莫須有的罪名,不該被嘲笑詆譭為放蕩虛榮的女人。

她有著那樣的出身,本身就容易被人誤解輕視,從小到大,她應該最在意自己的名聲問題。

如今,雖然還是宣判她有罪,甚至把她流放到不列顛之外的地方,但是我想,她是感謝推動這一切的人的,因為,有人維護了她最在意的東西。”

達西的睫羽輕輕顫了顫,低頭喝了一口酒,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流放,算是……馬爾伯羅議員能夠爭取到的最寬大的處罰結果了,但願那位多莉絲·格雷小姐能夠明白。

另外,那些人一直沒有找到她,若是哪一天真的在英格蘭的某處發現了她的身影,就會把她遣送出國,總好比被送上絞刑架強一些。”

裴湘的眼眶有些溼潤,她微微側了側臉,掩飾住異常的臉色,儘量聲音平穩地說道:

“她當然明白這背後的苦心,也不會辜負有人給她爭取到的活命機會。”

“倒是用不上‘苦心’這個詞,我一向認為,善意都是相互的,也許多莉絲·格雷小姐無意中幫助過什麼人,對方受到莫大恩惠,遠離了困境,因此才心生感念出手幫忙,替她爭取到更公平的機會。”

達西深深地看了裴湘一眼,目光忽然一轉,定在了不遠處的路易斯·伯納德的身上。

“不過,多莉絲·格雷小姐也許不需要這份機會了,她是個有主見有決斷的姑娘,總會給自己找了一個新出路的。”

裴湘也順著達西的目光,看向路易斯·伯納德:“新出路?誰知道呢。”

賓利小姐莫名地看著坐在長沙發上的兩人,總覺得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皺了皺眉頭,非常不喜歡對面兩人相處時的氛圍,會讓她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好在,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賓利先生和伯納德先生走過來聊天,打破了這一方角落裡的暗潮湧動。

舞會結束後,裴湘和伯納德回到住處。

一進門,她就指揮管家去找兩名心細手巧的僕人,幫她把書房裡的兩幅油畫精心打包。

路易斯·伯納德斜倚在門框旁,看著裴湘指揮著僕人們忙忙碌碌,挑了挑眉:

“你這是證實了,那位喜歡偷偷送禮物的聖誕老爺爺就是菲茨威廉·達西?

我看可不像,那個男人一看就是個正直無趣的人,豈能在暗中指揮馬爾伯羅議員給你的案子正名?”

裴湘不滿伯納德對達西的評價,她冷冷地瞥了對方一眼。

“三年前你和我說,英格蘭這邊有人在暗中推動,打算重新審理我的案子,我就猜測,唯一能幫我正名的人就只有達西先生了。

之後的那些線索已經證明了我的猜想,剩下的一絲不確定,今晚也證實了,所以,伯納德,你要注意你的言辭,對達西先生尊敬點,小心,別惹惱了我。”

“嘖嘖,露西呀露西,別忘了,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夫呢,你這樣維護另一個男人,讓我的心都碎了。”

“心碎了?”裴湘嗤笑一聲:“那就早點上床睡覺,夢裡什麼都有,說不定也能把碎了的心重新粘合起來。”

伯納德搖頭晃腦地嘆息了一會兒,等僕人們出去以後,才斂去臉上的嬉笑表情,十分慎重地望著裴湘:

“你確定要把這兩幅畫送給菲茨威廉·達西?”

“兩幅畫而已。”

“而已?”伯納德誇張地比劃了一下:“撤掉表面上的作品,畫框夾層裡面的油畫才是真正的價值連城吧。

那可是我精心收藏的從法蘭西宮廷裡流傳出來的珍品,當初千方百計地弄出來,是準備當傳家寶的,要不是你救過我的命,我都捨不得送給你。”

“就是因為是法蘭西的宮廷珍藏,我才要把它們送給達西先生,你說,除了這個,他還缺什麼呢?”

伯納德冷笑:“他還缺個達西夫人,可惜,你不能把自己送上去。”

“滾蛋!”

伯納德被裴湘怒瞪,連忙舉手告饒:

“好吧,好吧,我說錯話了,但是,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嗎?

三年前,你和我說,英王喬治三世身體不好,他那個荒誕奢侈的長子馬上就能接替他的權柄,你要投其所好提前做準備,將來,嗯,好在身份上做文章。

我信了你的判斷,用這兩幅畫報答你救我命的恩情,可是,三年後,你和那個男人剛剛見了一次,就要把用命換來的畫送出去,是不是傻?

再說了,菲茨威廉·達西多有錢啊,兩幅宮廷珍藏,對他的彭伯利莊園來說,也就是錦上添花而已,對你來說,可能就是護身符了。”

裴湘沒搭理身後碎碎念的路易斯·伯納德,走到書桌前坐下,低頭寫信。

路易斯·伯納德不甘心被忽略,把她書桌前的燈臺拿走了。

裴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得不搭理這個在她眼前轉來轉去的男人:

“伯納德,你可說錯了,我對你可沒有什麼恩情,把法國宮廷的珍寶送給我當做報酬,是咱們提前說好的,我全心全力地幫你做事,關鍵時刻不使絆子,不袖手旁觀,你就得把畫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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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交易,咱們已經兩清了,至於這次跟你來英國,你也另付報酬了,所以,別多管我的事。”

伯納德·路易斯被這個無情的女人氣鼓了臉,卻沒有太傷心,他早就聽慣了這個交易兩清的論調了,不過,他心裡可不承認,難道他的命不比兩幅畫值錢嗎?

而且,他堅定地認為裴湘不過是嘴硬心軟而已,要不是這樣……

伯納德扒拉了一下頭髮,拽回跑偏的思路,堅持不懈地問道:

“喂,出於朋友的關心,你還是透露一下,幹嘛把畫送給達西,其實,你願意送,那位正直的先生也不一定樂意收的。

而且,你顧及一下我的心情吧,我是法國人啊,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未婚妻’把法蘭西宮廷珍寶送給一個英國男人?我的貴族榮耀呢?”

“你要真的在乎那些舊日榮耀?”裴湘挑眉:“那就別讓我幫你的忙,老老實實回到老伯納德先生的懷抱裡吧,乖寶寶路易斯。”

提起這個,路易斯·伯納德就不吱聲了,但他也不離開,就抱著燈臺看著裴湘。

裴湘知道,不把這個男人打發走,她今晚是寫不成信了,只好不太耐煩地放下筆,快速解釋起來:

“三年前,我和你說,威爾士親王很快就能繼承權柄,你看,今年年初他就當上了攝政王。

他和他父親喬治三世不同,是個喜歡奢華生活和縱情享受的人,尤其喜歡法蘭西宮廷裡的珍寶,因為擁有那些東西,會讓他有一種滿足感。

他不能親自率軍上戰場,和你們法蘭西的那位皇帝一決雌雄,這讓他耿耿於懷,更是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情緒裡。

他事事都想和對方比一比,比如,拿破崙皇帝定製了一套鍍銀的餐具,他就得來一套鍍金的銀製餐具,這樣一來,他就覺得他戰勝了對方。

伯納德,我們分析過他的種種行為,知道他喜好藝術和建築,喜好虛浮榮華,而來自法蘭西宮廷的珍寶,進獻給這位攝政王——未來的英王,肯定能讓他心花怒放的。

達西家族確實非常繁榮,我就是賺一輩子錢,也比不上人家,但是,我不是倒黴地遇見了你麼。

你的出身血統還有些作用,能弄來些有用的好東西,所以,自從三年前猜測到了達西先生在幫我正名之後,我就計劃著這個了,我要把畫給他,讓他運作一下,說不定就能獲得一個爵位呢。”

伯納德心酸得不行,他氣咻咻地說:

“他有錢,在教會裡還有勢力,你瞧,在幫多莉絲·格雷重審案子的時候,教會起了多大作用啊?

這麼厲害,還需要你來關心?他要是想要爵位,就捐錢唄,你也說了,那位攝政王揮霍無度,欠了好大一筆外債。

這時候,若是誰幫他還債,誰就是他的寵臣,當然了,議會也會感激那個給攝政王還債的傻子的。”

裴湘哼笑一聲:“捐錢得到的爵位,能進上議院嗎?能傳承嗎?再說了,這是我的心意,不用你瞎摻和。”

裴湘才不想讓達西家族給攝政王堵上那個可怕的財政窟窿呢,不合算不說,那就是個無底洞,而且,透過諂媚攝政王而獲得賞賜,對達西家族的名聲還是有礙的。

沒看見倫敦街道兩邊那層出不窮的諷刺漫畫嗎?

但若是換成進獻法蘭西宮廷珍寶,就是另一種意義了,最起碼,在英法對抗時期,這是一種愛國行為,是在大力維護英格蘭的顏面,完全無損達西家族的體面。

——至於法國人怎麼想?關我什麼事呢?

路易斯·伯納德看出裴湘是鐵了心要送禮物了,臉色陰晴不定了一會兒,最後掙扎著說道:

“你要是留著畫,我立刻找人幫你運作,說不定能得到特赦,那樣,你就不用頂著流放犯的身份了。”

裴湘搖了搖頭,不甚在意地說道:“我要那個特赦做什麼?我又不打算在這邊長時間停留,等你辦完事情,我就回美利堅去,我那邊還有產業等我經營呢。”

聽說裴湘還打算回去,伯納德·路易斯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把燈臺還給了她。

“那你得牢牢記住你現在的想法,將來要是反悔了,我就嘲笑你一輩子。”

“快出去吧,你自己的事情還是一團亂麻呢,少來操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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