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劈完的木柴全都堆在一塊兒之後,忠國便一屁股坐在了剛才劈柴用的木墩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華忠義走過來看到他這副狼狽樣,搖了搖頭。
“出息是出息了,可還是跟麻桿一樣,才劈點柴禾就累成這個樣子了,峻霄,你這身子骨可不行啊。”
忠國累得說不出話來,只勉強地對著華忠義笑了笑。
前世的時候他就基本上沒做過重活,即便說他一句四體不勤也不為過,穿越來這個世界之後,他佔據了華峻霄的身體。
可沒想到華峻霄也是個瘦瘦弱弱的人,雖然說比他穿越來之前的身軀年輕了些,但是在沒有力氣這方面可謂是完全一樣。
而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給自己的定義也是一個買賣人,仗著前世積累下來的知識和手段,在這個世界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親自動手搬運過貨物。
如果是換了一般的商人,最開始沒有人幫著忙的話,就只能夠做點兒辛苦的搬運工作,從村子裡收來農產品,然後運到城裡去賣,再從城中店鋪裡買一些農村人需要用的生活用品,運到農村去賣。
這樣一來,即便是身材瘦弱的買賣人,只要這麼歷練上兩三年,也會習慣於跋涉與勞作。
可忠國打從穿越來這個世界開始,就去美最時洋行當了買辦,壓根就沒有親自動手腳搬運過貨物。
現在被華忠義這麼一說,他也沒法反駁。
華忠義看他不說話,以為他累得連狡辯的力氣都沒有了,更是直搖頭。
“行了,你歇會兒吧,等你哥回來了,再讓他幫著我把這堆柴禾搬到屋簷底下去擺著,省得回頭下了雨全都被淋了。”
正說著話,門口傳來了華勇的聲音。
“爹!娘!我回來了,峻霄起了嗎?”
說這話,他就走進院子裡來了,也看到了在院子裡休息的忠國。
“已經起了?嗯,柴禾都劈完了?爹,我不是說放著我來劈的嗎?您怎麼又自己動手了。”
華忠義指了指忠國。
“你弟幫著劈的,過來幫我把柴禾都搬過去碼起來。”
華勇應了一聲,便興高采烈地過去彎下腰幫著搬木頭。
忠國看他一副滿面春風的模樣,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
不用說,華勇大早上過去春桃家說的事肯定已經順利說完了。
而且看他這模樣,必然是順順利利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忠國喘了一陣子,等到呼吸平復下來了,就去幫忙搬木頭。
一邊搬,忠國一邊跟華勇搭話。
“哥,你去春桃家了?”
華勇點了點頭。
“去了。”
“事情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呵呵。”
忠國點了點頭,笑著扭頭看向華勇。
“那你們把成親的日子定下來沒有?”
華勇一拍腦袋。
“哎喲,把這事給忘了!嗨呀,剛才我怎麼沒趁著春桃他爹高興把這事也一塊兒給說了呢?”
旁邊搬完了一趟木頭空著手打兩人身邊過的華忠義抬起巴掌拍了一下華勇的腦袋。
“臭小子,得意忘形了是不是?你還跟人家商量成親的日子?這是你說的話嗎?你個毛頭小子說這話,春桃他爹還當我們家沒誠意呢,再說了,你這麼急吼吼的幹什麼,顯得咱們家求著他們家嫁女兒?沒出息。”
華勇摸了摸被拍的地方,笑了笑沒說話。
邊上的尤話情聽了華忠義的話,不服氣地插嘴進來。
“不急吼吼的還要怎麼樣?我們華勇先不說,他們家的春桃年紀也不小了吧?要不是我們兩家先前說好了給他們倆訂下娃娃親,人家鬼才等你這麼久,春桃那姑娘多好啊,嫁到咱們來家還委屈了人家哩。”
華忠義立刻又犯了脾氣。
“怎麼,我們家華勇怎麼了?你在村子裡找找看,論身量和力氣,有一個比得上我們家華勇的沒有?不光種地是一把好手,還會殺豬,有什麼委屈春桃的?你個婆娘怎麼胳膊肘盡往外拐?”
忠國已經習慣了華峻霄的這對父母拌嘴,知道他們兩人鬥嘴就和吃飯一樣,而且雖然兩人你來我往彼此都不服輸,看著吵得挺激烈,但其實壓根不會出什麼事,誰都不會真的動氣,所以也不去管他們。
華勇更是熟悉自己爹孃的脾氣,見他們倆又吵了起來,也不去管,只管一趟趟地搬砍好的木柴。
只有柳萱,見這對夫妻鬥起了嘴,便放下手裡的活扭著頭兩邊看,生怕他們吵了起來。
同樣的場景她小時候沒少見,她自己的爹孃就經常吵架,到末了總是以父親動手毆打母親結束。
不過看了一會兒,見這兩人半點沒有動氣的意思,柳萱就放下了心,繼續低著頭剪窗花。
忠國和華勇搬完了木柴,華勇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峻霄,來,幫我把棉花搬出來曬,你不是想看看我們村子裡種的棉花怎麼樣嗎?跟我來。”
說完,華勇對著華忠義揮了揮手。
“爹,把竹卷子攤開,趁著今天天氣好,咱們把棉花好好曬曬。”
接著他就朝屋裡走,忠國趕緊跟了過去。
華勇的話提醒了他,村子裡的那些棉花,他可得好好看看。
剛才在院子裡聽著華忠義夫婦鬥嘴,看著柳萱在邊上靈巧地剪窗花,他一時有些失神,把這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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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勇帶著他進了堂屋,兩人沒停,直接朝後走,到了一間小房間邊上,華勇開啟了門指了指裡頭。
“先把這屋的棉花搬出去,攤開了看看還有沒有地方,有的話就再把隔壁屋的棉花也搬出去,沒有就算了。”
忠國吃了一驚,要堆兩間屋的棉花,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雖然華勇說沒有改家裡的太多水田,但是看這個樣子,起碼用來種棉花的田地不是個小數字。
兩人進了屋,華勇摸索著拽出了一個比人還高的大布包,他將布包塞給了忠國,然後自己也抓住了一個,兩人一人扛一個包走了出來。
到了院子裡,華忠義已經將竹卷子攤開了,兩人便將兩大包棉花放在上面,解開了布包的口。
一抹雪白立刻出現在忠國的眼前,亮得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等看清楚兩人背出來的棉花的情況的時候,忠國立刻愣住了,隨即臉色變得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