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車行的事情，三人便接著機會寒暄閒聊了一陣子。
這段時間濟靈忙著河堤上面的收尾工作，黎元洪也是不是的過去看看情況，但他主要還是在操練士兵。
按照黎元洪的說法，一到冬天，士兵就都變懶了，早上起不來，晚上睡得早。
這位將軍還振振有詞：“華老弟，濟靈方丈，古人都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可是你看看我的那些個兵，夏天熱的時候懶得練，冬天冷了還是懶得練，那我養他們做什麼？回頭打起仗來，敵人管你是冬天還是夏天啊？大半夜的人家也會打過來，你就是睡在被窩裡，不也還得爬起來嘛！”
所以一到了冬天，黎元洪就格外的主意士兵們的紀律和行操，隔三差五的就要親自練兵。
忠國這段時間相對而言倒是比兩人閒一點兒，除了給仁德人力車聯合公司的東家們當說客，這幾天他都沒什麼別的事情，每天都閒在家裡琢磨以後城外的地皮買賣該怎麼做，要不就是去船公司幫柳萱的忙。
雖然閒，可他也懶得出門，畢竟現在天冷。
這麼一來，三人差不多有半個來月都沒有聚了。
正好今天為了車行和欠債的事情，三人湊在了一塊，便聊了個痛快。
席間聽到濟靈說這段時間香客們佈施給寺廟的錢，比平時多了差不多三兩倍，黎元洪立刻就羨慕起來了。
“嘖嘖，濟靈方丈，你這寺廟開的，比多少大買賣人都掙錢啊，人家還得到處進貨賣貨，你這倒方便，人在廟中坐，錢從山下來，嘖嘖，羨慕死我了，趕明兒我也修個廟去，安排幾個兵在裡頭唸佛收錢。”
濟靈看了他一眼，雙手合十直念罪過罪過。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黎將軍，這種話可萬萬說不得，這可是冒犯了佛祖。”
黎元洪滿不在乎地一笑。
“濟靈方丈，你自己都開銀行了，還說我呢？大不了我收上來的錢和佛祖對半劈，我拿一半，剩下的一半給佛祖修個銅像。”
他這話當然是開玩笑，只要城外的地皮買賣能夠按照忠國說的那樣做好，他們仨壓根就不用愁錢用。
到時候不要說一座寺廟，就是十個彌陀寺，也比不了城外那一大塊地皮能夠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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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靈知道黎元洪是在說笑，可他畢竟是出家人，就算知道，也還是合十念個不停。
忠國也笑著說了一句。
“現在畢竟是年關，想拜佛燒香求平安的人肯定多，我看我也該過去求個平安，叫佛祖保佑我明年發財。”
黎元洪笑了笑。
“華老弟，佛祖可不管發財的事，佛祖只負責救苦救難，你想要發財，得拜財神爺。”
忠國樂了。
“黎兄，這麼說你也拜財神爺？”
黎元洪一笑。
“我不拜，我告訴你我拜什麼。”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腰上掛著的火器。
兩人相視而笑。
濟靈也開口了。
“黎將軍，華施主，老衲也跟你們說說銀行裡的情況吧，現在是年底，做買賣的人要清賬付款，普通人家也要拿錢買布做衣服買麵包餃子，來取錢的人多，前兩天老衲收到了幾個分行的賬，現在咱們福報銀行總行分行吸收的儲金，一塊兒算，已經有小三千萬了，開船公司買地皮修河堤，花了幾百萬出去，剩下的錢，年關口有一半差不多都被取走了，不過取錢的人，銀行得支付給他們利息，光是這年底取走的錢搭上的利息，實際上已經把船公司這一年的收入都支出去了，而且還不夠，因為取錢的人太多，銀行裡剩下的錢，頂多只夠一半人來取，要是全都來取錢，銀行的儲金是不夠的。缺口很大。”
忠國和黎元洪本來在笑著說著，可是濟靈的話聽到一半之後，他們兩人就笑不出來了。
濟靈說的都是十分嚴肅認真的情況，不能夠輕視。
這一堆情況說下來，忠國和黎元洪都聽明白了。
算上要支付的利息，銀行裡的錢已經不夠支付給儲戶們了。
忠國倒是覺得還好，這種情況在他前世生活的社會上才叫做正常，銀行裡當然不會把儲戶的錢都留著，客戶儲存了一百塊錢，銀行裡頭能夠留二十塊錢的準備金，就算是相當有底的了。
可是這個道理黎元洪和濟靈一時還不能夠明白，兩人只覺得情況十分嚴重。
出現了這麼大的虧空，這不就說明買賣出事了嗎？
按比例來算，虧空的部分還不是太多，可是一看實際的數字，兩人就都沒法淡定了。
這可不是幾千幾萬塊錢那麼簡單。
忠國吐出一口氣，看著濟靈，打算先問問他的想法。
“濟靈方丈，那你有什麼想法呢？”
濟靈搖了搖頭。
“老衲雖然時常做些掙錢的事，不過福報銀行如今的情況已經不是老衲能夠處理的了，前一段時間老衲也託人給兩位送過口信，今天老衲想聽聽華施主和黎將軍的說法。”
黎元洪一揮手。
“嗨，怕什麼，事情不是還沒壞嗎？就是是真的壞了，大不了咱們仨把銀行裡的錢分了！難不成還有人敢上咱們家裡來搶？放心，華老弟，濟靈方丈，到時候我給你們住的地方派幾百個兵守著！”
忠國一聽濟靈提問，就知道黎元洪會這麼說，頓時搖著頭輕聲笑了出來。
“黎兄，你別老這樣啊，咱們的福報銀行可是正兒八經的買賣，怎麼到你這兒，就跟鬍子窩似的了。”
說著，他看兩人一眼：“其實這點事，算不上什麼麻煩，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既然濟靈方丈擔心，那我就說點兒寬心話吧。眼看就要到年關了，過了年，咱們立刻就帶著那箱子珍珠，去貝京把東西獻給太后，換些賞賜，這堆珍珠的價值，比整個福報銀行還要多，料想足夠解決銀行的問題了，只要再拖上幾個月，城外的荒地就可以開始賣錢了，到時候咱們光是數錢都能夠數到累，到了那一步，就什麼需要擔心的事都沒有了。”
黎元洪也點了點頭。
“對，正好最近日子算明白了，你們兩位也準備準備吧，再過上小一個月，咱們就該出發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