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有些發矇，不知從何問起。
還是範叔開口解釋：“這是從實習生轉為正式員工的考試。”
“啊……”
“整起事件是假的，可是所有道具和過程都是真的。就是用來考驗你能力和人性。”
“我也沒幫什麼忙……”
“但是選擇都是合格的。”
“我替鬼魅求情是對的？難道不應該堅持除去妖邪？”
範叔搖搖頭：“那你就錯了。存在即合理，鬼神也是如此。在你說出厲鬼和善鬼時就告訴你，善惡無絕對，鬼神也有情感，不能以單純誅殺為目的。我們標準就是每個人原則底線。”
楊哥接著補充：“這些天你與鬼魅共處，它並沒有任何惡行，反而對你諄諄善誘，所以不應該產生必殺念頭，也不能光憑我們作為放棄原則；後來當它要對我們下手，就應該果斷改變先前念頭，抑制其暴行。兩次選擇都沒錯，算是通過考察。至於最後捨棄生命拯救別人，對我們來說完全是意外驚喜，以後也放心與你共事。”
“可是你們不覺得不聽從指令，個性為之會影響大局？”
“這就是我們乾坤事務所特點。執行任務前會統一認識，形成共同觀點，前提就是敢於表達自己思想，這點相信你可以做到。以後要做的就是讓你明辨是非。”
“那我毫無能力承擔重任也是累贅。”
“不用擔心。這些以後可以錘鍊出來，人性本質才是最重要。”
我鬆口氣：“起碼證明我不是壞人，可以從事這份工作。”
“對，接下來就是提升業務水平。”
那鬼魅與我說故事也是一種培訓。”
鸚鵡開口了：“大笨蛋，你才明白過來。說了那麼多故事比你看書有意思多了吧。對你有問必答也是在教你。”
“我明白了，那我具有的能力也是真的？”
範叔替它回答：“沒錯！這就是選擇你加入我們的原因。你和我們一樣，都有看透鬼魂能力！”
等我清楚整件事始末，腦袋瓜始終迷迷糊糊，無數問題想要追問。
大鳥與我們
究竟什麼關係？
看模樣劉先生似乎也是我們中一員，他又是何種身份？
……
結果被範叔一句話打斷：“回金陵吧，明天還有業務等待我們。”
只能將所有疑問暫時憋在心裡。
原以為第二天會和他們一起出行。結果等我早上來到事務所，裡面空無一人，百無聊賴決定自己尋找答案。
想起楊哥所提到《朝野僉載》這本書，專程跑到圖書館查閱。果然查到這麼一個故事：周大足年中，海陽鄭家莊，有一兒郎年二十餘，日晏於一路上見一青衣女子獨行，姿容姝麗。郎君屈就莊宿，將衣被同寢……一物不見於梁上暗處有一大鳥，衝門去。或雲羅剎魅也。
回憶與楊哥所說年代與經過都相符，猜測這應該是大鳥的故事。不過並沒人親眼見到它吃人，只是看見大鳥衝出門外，與青衣女子講述對上。
正在翻看有無類似記載，範叔讓我立即趕回事務所。
急急忙忙趕到所裡，見到他正一副高人形象向一位中年男人和年輕女人說些什麼。
“小陳你回來正好，這是唐先生和夫人，兩位有事求教。”
唐先生看模樣四十多歲，從外表看，一幅成功者裝扮。而唐夫人年紀則三十左右，穿著得體，氣質親和。
範叔繼續說道：“煩請兩位將經歷敘述一遍。小家夥飽讀古籍，對鬼怪靈異之事頗為精通，看看他有無對策。”
唐先生如同見到救兵，慌忙對我講述家裡發生的事情。
“後生家，我不是黑七搭八，也不是搭你和調……戒指婆，你來講吧……”
也許是一開口見我滿臉尷尬，明白他所說方言我聽不明白，讓老婆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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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去年結婚，都是二婚，上個月寶寶出生。起先一切正常，可是從這個月開始有些不對勁。先是寶寶經常無故哭鬧，原本以為是月嫂照顧不好，就將她辭退，換人後這種現象並沒有改變。隨後我自己開始碰到怪事，好多次睡著時忽然感覺呼吸困難，如同被人掐住脖子，可是屋內除了寶寶並沒有其他人存在。一直以為是平日勞累產生幻覺，直到有
一天……有一天……”
說到這裡，她睜大眼睛，彷彿見到不可思議情景。
“慢慢說……不著急。”
“家裡為了防盜，在客廳安裝監控。那天我抱著寶寶在客廳休息，因為太困慢慢睡著了。沒多久又有窒息感覺，驚醒後回憶起剛才經歷，連忙去調取監控。看到令我們匪夷所思一幕，原來是寶寶慢慢爬到我胸口，伸出雙手掐住我脖子……”
範叔在一旁解釋：“剛滿月的寶寶別說有力氣掐人，就連爬、翻身這些動作都無法做出來。”
我點點頭：“看來孩子有問題。”
女人眼中滲出淚水：“他是我孩子，怎麼會這麼……”
“唐夫人你弄錯一點，就算孩子與你無關，這麼點大嬰兒也做不出這些行為。”
“血泡泡不可能爬出蠟燭嘴巴。”
聽到唐先生夾雜普通話的方言，我無奈看向範叔。
“唐先生意思是嬰兒不會離開襁褓之中。”
我在腦海中迅速思索：“似乎在《幽明錄》中有此記載。具體原文記不清楚了，大概意思是晉朝時有戶家庭誕生一名嬰兒，襁褓之中言談舉止即如常人一般。家人大驚，邀請寺廟僧侶驅魔誦經後孩兒恢復如初。”
唐夫人連忙問道：“那是什麼原因？”
看了範叔一眼後猜測：“通俗一點說，鬼附身。”
夫妻二人大吃一驚。
範叔不慌不忙補充：“只是初步猜測，具體詳情要等我們看過再說。孩子目前是在金陵還是梁溪？”
“我們現在住在江乘，兩位大師能不能去看看？”
“除了你說的外，還有無其它不妥？”
“說來也奇怪，孩子似乎只對我有怨恨，在老唐還有保姆身邊都很正常。”
“這樣吧，今日唐夫人暫時遠離嬰兒，明日我們準備妥當前往檢視。”
“現在不能去嗎？多少錢你們可以開價。”
範叔搖搖頭：“想必介紹人也說過，很多事情與錢無關，我們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這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