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何睿明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在他之前的認知裡面，哪怕正明公司跟美和集團搭上了關係也算不了什麼，畢竟美和的主業都在製衣這個領域裡，就算人家願意給正明公司開放部分渠道，但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明顯的效果。
畢竟就像沒有人會去微軟開的商店裡買蛋糕一樣，一家在某個領域得到大眾認可的公司如果突然推出了和他們主業相差太多的商品，那除了這家公司的死忠粉以及某些有著獵奇心理的人外，其他人基本都會敬而遠之，就算事後正明了那些商品確實不錯，但要得到認可的話依然是困難重重。
而海升集團不一樣，他們早已經在生物培育領域裡深耕多年，憑藉著淨空藤的不可替代性，所建立的渠道甚至可以比肩那些根深蒂固的老牌公司。
這也是何睿明能夠漫天要價的底氣。
可鼎諭不一樣。
海升集團作為如今東煌聯邦裡有一定地位的公司，它的掌舵人何睿明也是知道一些相對隱秘的訊息。
就比如鼎諭背後真正的靠山並不是那位九階超越者，而且東煌聯邦。
像鼎諭這樣的公司其實就是東煌聯邦高層用來掌握整個聯邦的手段之一。
所以要是正明公司真的和鼎諭搭上線了的話，那還真的沒有必要慣著他們海升。
至於江明是不是在說謊，何睿明倒是沒有懷疑過，畢竟只要鼎諭的人真的和正明公司有接觸，那作為地頭蛇的海升集團肯定是會收到訊息的。
而且就算是江明真的在這件事情上撒了謊的話，那麼他這種見小利而忘義的傢伙就算再有天賦也註定走不長遠，何睿明巴不得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接著何睿明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他當即一針見血的說道：“就算你們真的能和鼎諭達成一些合作，但要是合作再深入一些的話，那你能確定正明公司還會是正明公司，你還是你嗎？”
“螞蟻和甲蟲合作尚有談判抗爭的可能，但如果因為一時的貪慾把合作者換成大象的話…”
說到這裡，何睿明故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那唯一的結果就是在某一天螞蟻的一切都會被大象奪走，我相信以江總的智慧，這麼簡單的道理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自己的小心思被對方輕易的看了出來，江明到是沒有太過意外。
畢竟何睿明是何等人物，能夠帶領海升集團經歷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並屹立不倒，要是他真的直接鬆口了的話，江明說不定還要看輕他幾分。
經過了這麼一個小插曲之後，接下來的談判過程裡何睿明的口風明顯松了一點，看來他真的是怕把江明逼的太緊讓他轉投美和或者是鼎諭。
但即使如此，何睿明依舊死死咬住六四的底線不鬆口，任由江明如何軟磨硬泡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最後，實在是沒有耐性跟對方耗下去的江明甩出了最後的問題：“何董，假如一切都按您的想法來的話，你們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看著江明嚴肅的神情，何睿明一時也不敢隨意的開口，因為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回答很有可能就決定了這次合作到底成不成。
不同於正明公司還有美和跟鼎諭兩條備選後路，現在的海升集團就算短時間裡沒有其他的研究成果，也還能靠著淨空藤再苟一些年，但想要東山再起的話卻幾乎不可能。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隨著這些年來越來越多的人進入生物培育這個領域裡，淨空藤所壟斷的市場早就不知道遭到了多少人的眼紅。
雖然現在依舊沒有任何基因生物可以完全取代淨空藤的位置，但已經有一些能替代其部分作用的基因生物被培育了出來。
就比如說作為海升集團收入大頭的重汙染處理領域。
淨空藤從成長期進入成熟期的唯一標準就是體內吸收的雜質數量，所以在空氣汙染比較重的地方，淨空藤會因為成長期的急劇縮短導致其壽命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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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那些人就必須一直購買更多的淨空藤才能保證空氣質量的穩定。
但每一條淨空藤的價格卻並不會因為這種原因而改變。
然而這就是這麼重要的財源，卻在去年末的時候，由於國外某公司培育出來的一種專門處理重汙染空氣的基因生物，被生生砍了一半還要多。
因為那種基因生物是專門用來處理重度空氣汙染的，術業有專攻之下它不僅能夠一次性吸收更多的汙染物，而且壽命還幾乎是淨空藤的兩倍。
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它的淨化效率比不上淨空藤。
但最致命的是，那家公司為了跟海升集團搶市場（當然也確實有成本低的原因在），那種基因生物的售價就只有淨空藤的三分之二。
面對這嚴峻的挑戰，海升集團也曾經想過要不要降價，但先不說足足三分之一的降價公司受不受得了，光是以前的那些買家那裡就不好交代。
有一就有二，雖然現在第二種能夠替代淨空藤某個位置的基因生物還在實驗室裡，但有那麼一個前車之鑑在，就足以讓何睿明這個掌舵人的起了事關集團存亡的意識！
海升集團真的快沒有時間了！
一旦淨空藤能夠獲得的利潤再度降低，集團裡別說繼續往研發裡面砸錢了，就連保持現在的規模都可能成問題。
而和擁有強大研發能力的正明公司合作就是他們一個可能翻身的機會！
最終何睿明足足思考了差不多十分鐘後，才終於睜開眼睛看向即將耗盡全部耐心的江明。
“所有！”何睿明斬釘截鐵的說道，“海升集團的所有，集團的渠道、人脈以及全部的研究資料，我都可以拿出來。”
“包括淨空藤？”
“包括淨空藤！”
聽到了何睿明的回答後，江明笑了，笑的很開心。
接著他突然站起身來：“何董，今天我們就聊到這裡吧。”
說完，看著何睿明不解的神情，江明微微一笑：“禮尚往來，我真誠的希望等何董哪天有空的話，能夠帶著幾名信得過的技術骨幹來我們正明參觀一下，到時候我們再決定最終的合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