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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拜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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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冰原,瓦戎境內。

雲州平坦,到北部瓦戎國界時地形逐漸拔高,有山高聳入雲,終年雲霧繚繞,如浮在空中,故而也被稱之為南浮山。

劍湖宮依山傍海,背靠的就是南浮山,面朝的則是北海。

八月的季節,北海以南大片區域都處在一年當中最為炎熱的時候,北海北端則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海面並沒有冰封,但風急浪高,數丈高的巨浪一層一層推進過來,拍砸在海岸的巨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劍湖宮有三千持劍子弟,從數年前的鎖陽之戰開始,瓦戎大大小小的戰役中都有劍湖宮弟子的身影,到了潯陽之戰,劍湖宮弟子參戰的數量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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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磨一劍,對於劍湖宮而言,培養成才一名弟子,其實遠遠不止十年。潯陽之戰劍湖宮損失了兩名長老,持劍弟子足足有數百人。卻只用了數日。

所以此時此刻,劍湖宮三千弟子的說辭其實也就是撐個門面,真正的持劍弟子數量不足兩千。

但這不到兩千的弟子毫無疑問又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劍法出眾,品格堅毅。

四十多名劍湖宮弟子就在冰冷刺骨的北海邊上練劍。

有男有女,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勁裝,站在齊腰深的海水中,衝著數丈高卷過來的海浪一次次的揮劍。

數十名弟子中,竟然還有三五人在練習砸劍。

巨浪呼嘯而來,手中重劍砸下,視野的前方,劍氣破空的聲音的水浪聲交疊在一起,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隨後便見海浪自居中被撕開一樣,呈現出數丈寬的豁口。

都沒有注意到虛空中的大魚鯤。

“這是砸劍,和守巖在潯陽城上出的招式一模一樣,不同的也就是劍意。”蘇白門開口。

“慕容長陵還是很厲害,如此之短的時間便將砸劍傳授給了門內弟子,看來慕容長陵也是能破問鼎的劍意。”

鯤的形體化成十多丈,端坐上面的寧江楓看著練劍的弟子,由衷的感嘆一聲,“劍湖宮弟子之勤奮,絲毫不損色鎮撫司錦衣衛,我當年也是這樣下苦功夫的。”

魚璇薇笑了笑,不說話。

蘇白門白了一眼寧江楓。

蘇胭想到了自己曾經和寧江楓一道南下,當時還是錦衣衛百戶的寧江楓月下打瀑一幕。

“守巖有時候確實很勤奮的”蘇胭輕聲說道。

然後蘇胭就被魚璇薇和蘇白門踢了一腳。

寧江楓護短,眼睛上上下下看著魚璇薇和蘇白門。

兩位姑娘從血手人屠的眼神中竟然感覺到這個男人有點“秋後算賬,正法兩人”的意思,心照不宣,兩人笑著躲開。

寧江楓適才起身,伸了伸懶腰,衝著燕赤霞招了招手。

兩人從鯤身上一步到了北海海岸。

數十名心無旁騖練劍的劍湖宮弟子都沒有察覺到寧江楓落地,就那麼無聲無息的觀看了數十息。

直到單調的鼓掌聲自身後響起。

數名弟子收劍,從海水中倒掠而出,空中翾風回雪的折身,站在燕赤霞和寧江楓面前。

一個在地獄無門紅花懸賞榜上排第一,一個第二,前者還在潯陽城強行提境之後擊退慕容長陵,以問鼎的劍意粉碎了劍湖宮的一名持劍長老。

可劍湖宮弟子就是不認識兩人。

兩人都是好相貌,五官硬朗,一身正氣,燕赤霞還拿著一把長劍,人亦如大劍,燕赤霞的這種特質很能拉近和劍湖宮弟子的距離。

落在寧江楓和燕赤霞面前的劍湖宮弟子倒也客氣。

“此乃劍湖宮禁地,兩位面生,如是誤闖,速速離去!”

“我們拜訪一下慕容宮主!”

持劍弟子抱拳:“兩位認識宮主?”

“認識,我叫寧江楓。”

持劍弟子點頭:“原來是寧先生,可是宮主約了寧先生,或者是先生有信物,咦,寧江楓……好熟悉的名字?”

燕赤霞提醒了一聲:“血手人屠寧江楓!”

氣氛如同被北海的冷風給凝固住了,足足五六息之後,站在寧江楓身前的持劍子弟手中長劍“鏗”一聲出劍鞘。

憤怒、畏懼、示警,交織了各種情緒的喊叫聲適才從持劍弟子口中響起:“血手人屠寧江楓來了!”

海潮中練劍的數十名劍湖宮弟子兔起鶻落,圍向寧江楓和燕赤霞。

合圍之勢尚未成型,燕赤霞人影消失寧江楓身側。

人影如幻似虛,從圍過來劍湖宮弟子視線內一掠而過,隨後就是此起彼伏的長劍落地聲,三十多名弟子,每一名弟子手腕都被燕赤霞手中長劍刺中。

一劍飆血的獵妖人沒有下死手。

修為越高,殺氣越澹,燕赤霞只是在所有劍湖宮弟子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紅點。

數十名劍湖宮弟子面如死灰。

不再理會這些個弟子,寧江楓、燕赤霞走向遠處南浮山下的劍湖宮。

前行間,傳音百里,“寧江楓前來拜宮!”

南浮山下劍湖宮大殿。

劍湖宮佔地面積及廣,鱗次櫛比的房舍有上萬間,但所有房舍都有一個相似之處,結構簡單,沒有畫梁凋棟的點綴,簡單的就像一把樸實無華的長劍。

居中的大殿也是如此,寬敞明亮,陳設樸素。

殿外雪花飄飛,殿內一襲單衣的慕容一長身而立,看了看端在椅子上喝茶的慕容長陵,劍湖宮的少宮主問:“父親為何拒絕和平等王合作?”

“你很想?”

“想,也不想!”

慕容長陵點頭,沒評價慕容一這句話的對錯與否,男人緩緩的說道:“就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寧江楓,便要和地獄無門去合作?我始終沒有參悟問鼎劍的劍意,隨後將劍贈給完顏大王,希望能藉助大王之後頓悟問鼎,可潯陽之戰,寧江楓輕而易舉的參悟了劍意,當時他說我不懂問鼎的劍心、劍骨。什麼是劍骨?當時我心想,我用劍一輩子,不懂劍骨,你一個先前都沒怎麼拿過劍的人難道懂?可我終歸是敗在是寧江楓手中。”

老宮主言落,看了看大殿外的風雪,繼續說道:“從潯陽回來,我頓悟許久,才明白過來,寧江楓說的對。劍骨,就是一個劍修的氣骨。氣骨長存,劍心不滅,劍骨如虹。否則,修劍一生,就如同瞎子點蠟一樣,黑的還是自己。我將問鼎劍贈給完顏大王,說是贈劍,可我想著的其實是完顏大王以此劍問鼎天下,我能窺得劍意。因此我將劍送出去的時候就丟了自己氣骨,我也沒有了劍骨。所以潯陽之戰,完顏大王損了肉身,我敗在寧江楓這個偽天仙手中。如今明白了這個道理,我怎麼會再丟一此氣骨。”

慕容長陵的聲調逐漸拔高,“殺寧江楓,難道劍湖宮不會?勝了,這是劍湖宮的榮譽,敗了,技不如人。死了,折劍而亡,也沒什麼。不管如何,劍骨不丟。和地獄無門合作,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慕容一琢磨半響,點頭說道:“孩兒有點明白了!”

慕容長陵點頭,“好,現在,我們可以和寧江楓打一架了。”

劍湖宮的宮主聲音落下,傳音聲在劍湖宮大殿上空響起。

“寧江楓拜宮!”

慕容一挑眉,“寧江楓竟然自行上門了!原來父親早就知道血手人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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