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怒，我沒別的意思，忍一時屈辱，就能夠換來西土子民的安寧，這對您而言，並不算是投敵叛變，反倒提現您臥薪嚐膽，不離不棄的精神。”
陳默這次是把自己的口才全用上了。
他煩躁的揮了下手，“有屁快放，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該知道，現在西土之境還有不少存活的難民，你若不出手，他們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他沒開口，依舊痴痴的守著那一盞盞幻明幻滅的長明燈。
陳默知道他把自己的話給聽了進去，他踱步走到窗邊，夜色朦朧，血河隱隱有退散的趨勢。
那些原本機械衝撞的亡魂此刻忽然消停下來，落座於窗前，其中有幾隻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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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的存在，終究只是一縷執念，時間一到，它們便會如煙霧消散，再也不復存在。
“你痴守著這些一碰即會消散的執念，何嘗不是固步自封？難道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那些倖存下來的人不是更重要，他們也是你的子民。”
陳默不願見他如此，鄭重地抓住了他的雙肩，逼迫他去看底下那些風吹即散的魂魄。
“不！我要守在這裡，我要贖罪，是我沒能夠護住他們……”
他驚惶不安的掙扎著，途中一直在說這些胡話，陳默又急又恨，對於如此油鹽不進的他，他如今是真的黔驢技窮了。
走廊上傳來一陣踢踏聲響，伴隨著陣陣清脆悅耳的笑聲，原本還一臉放鬆的眾人，此刻一聽，臉色冷了下來。
“又是這個笑聲，你們還記得嗎？之前幻象出現之時，也曾有過這個笑聲，她到底是誰？是腐屍鬼還是鬼怪？”
眾人全都驚慌了，水鬼也有些擔憂的看向陳默。
之前，對方就千方百計地要置他於死地，怕是如今還會故伎重施。
“前輩，你還不做決定嗎？我們沒有時間了，您真覺得，我們做這一切，就只是為了苟活於世？”
陳默蹲下身，語氣中帶了一分急切。
雖說沒有與這笑聲的主人正面交手，可那股陰冷龐大的氣息將他籠罩之時，他有預感，對方的實力不在他之下。
恐怕在這古堡之中，除了李白，老鬼還有其他的高手。
“讓你們找到這兒了！”
那聲音驟然逼近，就停頓在門口，幾人面色一驚，之所以沒有即刻出手，是因為都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氣息。
老鬼冷哼一聲，煩躁的甩開了陳默的手。
“你們也都看到了，不是我不幫，是我有心無力。”
“虧你方才還義正言辭，我還以為你是與我們同仇敵愾，看樣子是我們多想了，對於你就不該再抱有希望。”
柳林出言嘲諷，老鬼並未動怒，只是搖頭嘆息了幾聲，隨後弓起身子緩慢走到窗邊，關上了窗戶。
“真是不乖，我以為我的警示能夠讓你們不再找死，可惜，這次我不能再讓你們平安透過了。”
陰風起，一張煞白冷酷的臉直接出現在門口，是一隻雙頭鬼怪，暴露在外的臉美豔至極，而掩蓋在頭髮下面的那張臉卻是兇戾可怖，他們輪番開口，給人一種無言的威壓逼迫。
陣陣陰風鼓鼓吹來，長明燈的火苗跳動的更加急促。
老鬼正在一旁整理，看到這種情況，忍不住提醒一句，“你想做什麼我不管，只是你若是把長明燈給熄滅了，我絕對會親手擰下你的頭顱，狠狠的踩成碎泥，別再挑戰我的底線，如果你實在不滿，可以讓李白親自過來跟我談，而不是讓你在這裡跟我狐假虎威。”
眾人沒想到老鬼也有硬氣的時候，不禁暗自對他豎起了拇指。
可下一秒，老鬼直接轉身把他們丟給了那只雙頭鬼。
“若是你們連他都解決不了，我憑什麼再相信你們去做那些要賠上性命的事。”
好傢伙，他這是直接打算撂挑子不幹了。
柳林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不滿。
“明明是你西土之境的事，怎麼能算是我們的，你分明是在強詞奪理！”
“你們在嘀咕什麼呢？真以為這老頭會幫你們，可笑，你們相信他，倒不如相信明天太陽打西邊出來。”
雙頭鬼嘲諷一笑，掩藏在黑髮之下的那張恐怖面容忽然顯露出來。
只見那瞳孔之中射出了一道紅光，眾人就如被射魂奪魄了一般，短暫的呆滯了一瞬。
“這是什麼？”
“是鬼怪的蠱惑之術，這只鬼怪少說也有八級，大家小心。”
陳默奪了碎魂錘，重重的朝他砸去，然而，碎魂錘卻僵滯在空中，怎麼也無法掉下去，漸漸地它似乎被一股力量給指引，竟然緩緩的轉過身，對準了陳默的人。
“什麼情況？這不是你的鬼器嗎？你難道控制不了嗎？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柳林再次著急了，心慌地躲到了陳默身後，哪裡有方才他在教訓手下之時的殺伐果決。
陳默甩開了他，“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嗎？你們少交給我。”
“那你也總得想個法子吧！”
陳默抬起手默唸咒語，想將碎魂錘奪過來，然而，碎魂錘一直僵滯在空中根本動彈不得，他要是強來，還能感受到心口堵塞，渾身痠疼，若是繼續，他很難有好下場。
“別跟他硬撐，這是控制之力，他怎麼會有這股力量？”
白京看出了一絲端倪，急切的來到陳默跟前，抓住他的手，嚴肅的說道。
“控制之力？我記得魔王之心的碎片中，似乎就有這股力量，他都做了什麼？”
此事細思極恐，可卻也解決了陳默的幾個疑惑。
為何腐屍鬼能夠在當年覆滅之時絕境求生。
要知道腐屍鬼的能力和西土之境的鬼怪根本就比不了。
更別提，能夠重傷西土魔王，這更是天方夜譚，可如今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的進行了。
陳默預感不妙，臉色鐵青，焦急的看向眾人。
“別看他的眼睛！”
那隱藏在黑髮之下的那張臉，是魔鬼的召喚。
“你說的輕巧，即便不看，他也能夠控制我，就在剛才我耳邊還迴盪著他的聲音，讓我繳械投降，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