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教授……啊不是，是麥格教授還是比較會哄人的，不一會兒就把蒂法哄得不那麼難過了。
憑心而論，麥格教授平時還是很溫柔的，只要同學們不犯錯誤，她甚至比鄧布利多都溫柔。
但考慮到格蘭芬多學院的同學們的德行，麥格教授整個學期想心平氣和似乎是一件比較難的事情。
想讓格蘭芬多的同學不闖禍，比賽里斯國足世界盃奪冠都難。
其餘三位教授也瞻仰了一下洛哈特的遺容，大家都很悲傷，尤其是斯內普。
“你小子還欠我一瓶福靈劑呢……”他在心裡自言自語，捏著大鷹鉤鼻子盯著那坨洛哈特，心裡想著算了算了，人都沒了就把這事忘掉吧。
世界上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幾個藉口，大過節的，來都來了，人都沒了。其實也不算是藉口，更多的是一個臺階，給別人下，也給自己下。
斯內普當然懂得這個道理，正所謂拆東牆補西牆，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損失的一瓶福靈劑，就從鄧布利多身上找補好了。
身為校長，總不能任由自己的教授欠賬不還吧？
想到這裡，斯內普扯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嚇得赫敏與羅恩一個激靈。
倆人竊竊私語地滴咕著，再一抬頭的時候，發現斯內普正目光陰沉地看著他們。
注意到兩人抬頭，斯內普又像個貓頭鷹一樣，緩緩地把腦袋轉了回去。
麥格教授拍拍手，見吸引到了人們的注意力後，便對三小只說道：“好了孩子們，我想你們應該回去了。”
“你留下，路易斯。”麥格教授著重地點了路易斯的名字。
對於麥格教授，三小只完全不敢像對鄧布利多那樣爭取點機會，他們仨對視一眼，灰熘熘地走出了校長室。
很好很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做縣官不如現管。
“阿不思也真是的，唉。”麥格教授無奈地搖搖頭，看向蒂法：“人死後要入土為安，吉德羅總歸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為吉德羅舉行葬禮。”
“謝謝教授。”蒂法眼圈紅紅的，還是止不住眼淚。
經過幾位院長會議討論決定，將於三天後在霍格沃茨禮堂舉行吉德羅·洛哈特教授的葬禮。
墓地就在城堡遠處的山坡上，那裡埋葬著不少死在霍格沃茨的教職工或者同學。
畢竟洛哈特教授也算是霍格沃茨的一份子，在霍格沃茨上學，又在霍格沃茨嗚呼，如果刨除他的所作所為，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他的行為多少有點給霍格沃茨抹黑了。
致信霍格沃茨想要參加洛哈特葬禮的人有很多，尤其是他的粉絲們——其實基本上都是他的粉絲。
不過說起來也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可憐，參加洛哈特葬禮的粉絲足足一千多人，這還是當天能夠倒騰出時間的，可朋友只有一個。
“所以這就是你幸災樂禍的原因？”辦公室內，凱瑟琳一邊輕啜咖啡一邊問道。
今天的凱瑟琳不知道哪裡抽風，居然戴上了一副金邊眼鏡，那種優雅知性的氣場讓路易斯有點發自內心地把持不住。
學姐還真是百變啊，除了妹系的氣質學的不像，像什麼知性，御姐，女王之類的，都拿捏得死死的。
家有此妻，枸杞難醫……但是路易斯有外掛，所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他接過克莉絲塔薩遞過來的咖啡，搖頭否認道：“我可不是那種人……幸災樂禍倒不至於，但同情，我還真沒有。”
“嗯。”凱瑟琳點點頭：“我也不喜歡洛哈特這個人。”
“你就不想問問為什麼？”路易斯一下子就被哽住了，他本來打算好好和凱瑟琳扒一扒洛哈特幹的好事兒，可凱瑟琳的不接招讓他有點難受。
那種感覺就像什麼呢，就好像你把褲子都脫了，結果她告訴你來大姨媽一樣，讓人憋屈至極。
凱瑟琳看著路易斯如鯁在喉的樣子，不由得輕笑著扶扶眼鏡：“好啦，你說說吧。”
聲音很溫柔，很有知性大姐姐的感覺。
“我不說了。”路易斯來脾氣了，有些傲嬌地抱著胳膊靠在桌子上，還把腦袋別在一旁。
凱瑟琳掩嘴輕笑，站起身走過去，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湊到他的耳邊呵氣如蘭地嬌聲說道：“哎呀，你說說嘛……”
“不說，我來情緒了。”路易斯心裡暗爽。
“好不好嘛……”凱瑟琳搖著路易斯，聲音愈發酥軟。
這可真是讓人頂不住哇……
“好吧好吧。”路易斯清清嗓子：“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我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關於他的書，基本上都是編的——哦，這裡我的用詞不太準確，應該說，是偷的。”路易斯聳聳肩：“就像遠東某個半島南端的一個叫‘Southief’的國家一樣，喜歡把別人的東西竊為己有。”
多少有點夾帶私貨了，路易斯和他爺爺似乎跟日韓有仇，爺爺極度仇視鬼子，孫子極度仇視棒子。
當然，鬼子和棒子也都的確不是什麼好餅。
“洛哈特就是這樣的人，用他的原話說，‘讀者不會願意去讀一個醜陋的美國老巫師的事蹟，儘管他使一個村子擺脫了狼人的禍害，把他的照片放在封面上，那還不難看死啦？他穿衣服一點品位都沒有’。”
“這是他的原話，這老巫師的事蹟，被他改編成了《與狼人同行》。”
“還有描述他驅逐萬倫女鬼的《與女鬼決裂》，其實是一位年老的巫婆的成就，卻被他竊為己有。”
凱瑟琳有些吃驚，她一直以為洛哈特僅僅是個草包罷了，而他的書大機率也是編出來的，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個人品如此卑劣的小人。
“那被他竊為己有的故事的經歷者呢？”克莉絲塔薩呆萌地問道。
路易斯報以一個憐憫的眼神：“傻母龍，魔法界可有一個叫做‘一忘皆空’的魔咒啊……”
“天啊……”凱瑟琳雖然性格有些冷澹，但三觀還是很正直的，她真的接受不了這樣的人居然能夠為人師表，在霍格沃茨做教授。
“真不知道鄧布利多怎麼想的，怎麼能讓這種人來做教授……”
她的表情有些失望，鄧布利多身為霍格沃茨的校長，能接納這種人來學校當教授，本身就不是一個校長應該做的。
“嗨，這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路易斯攤攤手：“過兩天就是他的葬禮了，我倒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鐵桿粉絲來弔唁。”
“這種人渣！”凱瑟琳咬牙切齒地說道：“這種人渣居然會有粉絲，梅林真是瞎了眼了！”
“我們不妨看一下好的一面。”路易斯摸摸凱瑟琳的頭髮：“參加他葬禮的朋友甚至連桃金娘的盥洗室都裝不滿……”
桃金娘：“勿cue。”
這一點路易斯完全不是在胡說，也不是在亂編，得益於洛哈特的性格，他這些年光得罪人了，像這種愛顯擺愛秀沒事就裝裝叉的人，是很難找到知心朋友的。
頂多能交兩個酒肉朋友一起吃頓李莊白肉，但你想這種表面兄弟能來參加葬禮嗎？
那肯定不能，禮份子隨出去怎麼往回收啊……
“那你打算怎麼做？在葬禮上揭穿他的真實面目嗎？”凱瑟琳依靠在他的懷裡，現如今吃了金坷垃的路易斯已經高出凱瑟琳一個腦袋，別說，雖然身形還有些單薄，但是依偎在路易斯懷裡的感覺，讓凱瑟琳很受用，尤其是他的下巴放在自己頭頂的時候，總是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哦，不，我可不會。”路易斯把玩著凱瑟琳軟乎乎的玉手，輕聲說道：“失去這樣一位偉大的暢銷作家與飽受同學們歡迎的教授，是整個魔法界的損失……”
“可你……”凱瑟琳轉過頭，有些吃驚地看著路易斯：“你之前不還說他……”
“我說他什麼？”路易斯捏捏她的小手，輕聲笑道：“想想看吧，從那個吃掉偉大冒險家，暢銷作家的怪獸的巢穴裡搶回了他的遺骸，並且成功幹掉這只怪獸……這也算是一個吸納人望的好時機。”
“可這和揭穿他的面目也不衝突啊……”嫉惡如仇的凱瑟琳還是對洛哈特的抄襲行為感到不齒。
“那你覺得是為一個暢銷作家偉大的冒險家復仇好聽，還是給一個騙子復仇好聽？”路易斯又捏捏她的小手。
“更何況，這件事如果揭露，對霍格沃茨的聲望是多大的打擊，想想看吧，霍格沃茨居然接納一位騙子做黑魔法防禦課的老師……嘖嘖，不止霍格沃茨，就連鄧布利多都要聲望掃地。”
凱瑟琳再次看向路易斯，眼中帶著一絲錯愕。
好半晌，她才幽幽地說道：“你真的不怕下地獄嗎，路易斯？”
“噢，我的凱希小寶貝兒……想不到你還有神學傾向。”
路易斯的語氣欠揍極了，說話的時候還用鼻子蹭著凱瑟琳的臉蛋兒。他話音剛落，就被凱瑟琳氣鼓鼓地踩了一腳。
“凡事要向好了看，至少他也可以為我創造價值，不是嗎？”路易斯輕咬一口她的耳垂，笑嘻嘻地說道：“總的來說，他這一死為魔法界做的貢獻比他活著一輩子都大。”
凱瑟琳聽到這句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用手肘輕輕懟了一下路易斯的腰，仰起頭看著他：“那你和院長們敲定好葬禮細節了嗎？”
“當然，為了表示對這位冒險家的敬意，我特地讓葉子請來一個嗩吶班子。”路易斯笑呵呵地說道。
“嗩吶？這倒是不錯，不過為什麼是這個樂器呢？”凱瑟琳並不是很瞭解這種樂器。
“在我母親的祖國，有這麼一句話……”路易斯有些懷念地抬起頭，正好這時候葉子雁也走了進來。
她抿嘴輕笑著調侃著抱在一起的路易斯二人：“大白天的就膩在一起，你們倆也不嫌熱得慌……”
說著，她走到路易斯的辦公椅上坐下：“在聊什麼？”
“哦，在聊洛哈特的葬禮，正好說到嗩吶，小月亮不知道嗩吶是什麼，我給她介紹一下。”
葉子雁柳葉彎眉輕挑：“好啊，正好我也想聽聽你對這樂器的評價。”
路易斯嘆了一口氣，裝出一副很文藝的樣子：“百般樂器，嗩吶為王，不是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吶一響全劇終。曲一響，布一蓋，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後面跟著一片白。棺一抬，土一埋，親朋好友哭起來，鞭炮響，嗩吶吹，前面抬，後面追，初聞不知嗩吶意，再聞已是棺中人……”
葉子雁聽到這裡，抬起小腳踹在路易斯的小腿上：“小混球，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好像在賽里斯生活過呢？感覺你好像比我都瞭解……”
路易斯嗝嗝地笑著，也不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就說我說的形象不形象吧……”
“的確很形象……”葉子雁嘆道，她單手託腮，有些痴痴地看著遠處，有些吊軌地想家了。
“總之，嗩吶的音量比較大，有著它的掩護，就能聊點別的了。”路易斯咂咂嘴：“嗯，這場葬禮的確是時候，總之和福吉可有的聊了。”
……
第二天早餐時，正吃小灶的路易斯被敲響了房門。
“路易斯，路易斯。”敲門的是羅恩，聲音很急促。
克莉絲塔薩把門開啟，門口的不止是羅恩，還有他形影不離的赫敏和哈利。
路易斯優雅地拿起餐巾，輕輕點拭嘴唇後轉過頭問道：“怎麼了？”
“斯普勞特教授的曼德拉草成熟了，龐弗雷夫人已經把它們做成瞭解藥，盧娜已經醒了！”赫敏語速飛快地說道，但眼睛卻一直在盯著桌子上的培根。
她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早上還沒吃飯呢，今天食堂明明不供應培根，怎麼路易斯這裡有？
“還沒有吃飯吧，都坐。”路易斯回頭讓克莉絲塔薩搬幾個椅子過來：“龐弗雷夫人那裡人一定很多，我們等一會兒再去，先把肚子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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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並沒有任何意見，應該說，除了赫敏外，他們倆也很饞培根。
“不是說今天食堂不供應培根的嗎？”赫敏一邊吃一邊問道。
“喔，今天的早飯是凱希做的。”路易斯語氣很平靜，但三人卻聽出了濃濃的顯擺意味。
他的潛意思就是“看，我老婆做飯好吃吧？”
這一刻，明明還沒吃幾口呢，三小只就覺得自己吃飽了。
被狗糧喂的。
去看盧娜也不能空著手，路易斯抱了一捧新鮮的花，凱瑟琳則是拿了一本《從零開始學占卜》，因為她認為神神叨叨的盧娜很適合這種占卜學。
路易斯當然也知道盧娜占卜學天賦是爆表的，所以也沒反對凱瑟琳的意思。
醫務室的人早已走了個乾淨，只剩下盧娜和洛夫古德兄弟，以及她的妹妹亞可。
由於盧娜身子比較虛，所以打算休息片刻再出去。
“嗨，盧娜。”路易斯打著招呼，把花束放到了床頭櫃上。
凱瑟琳也把書放到了花束邊上。
“很漂亮的花，謝謝你，路易斯。”盧娜聲音依舊空靈，像唱歌一樣：“也謝謝你，凱瑟琳，看樣子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是啊。”路易斯笑著捏捏凱瑟琳的手。
他又看向一旁：“你好，茲拉坦，還有亞可……這位就是盧娜的父親洛夫古德先生吧？”
盧娜的父親的頭髮和女兒一樣，都是金色的，他站起身，很鄭重地伸出手：“我是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認識您很高興，殿下。”
“我是盧娜的同學，也是他的好朋友，您不用這麼客氣。”路易斯微笑著握住謝諾菲留斯的手：“同時我也是《唱唱反調》的忠實讀者。”
“是嗎？那可太榮幸了。”謝諾菲留斯一下子變得十分高興，好像很有面子一樣。
又寒暄幾句，盧娜表示自己休息好了，想要出院。
龐弗雷夫人的醫療翼並不需要辦什麼出院手續，只是打了聲招呼便帶著盧娜離開了醫療翼。
路上，路易斯叫住了茲拉坦。
“怎麼了？路易斯？”茲拉坦好奇地問道。
路易斯瞧著這位無論是身高身材還是長相都像極了大尹布的巫師，搖搖頭擺脫那股既視感：“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說說看。”大尹布……是茲拉坦來了興趣。
“你有沒有想過，成為魔法部長？”路易斯目光炯炯地看著茲拉坦。
“我？”茲拉坦愣了，半晌才笑著用蒲扇一樣的手拍拍路易斯：“茲拉坦不認為自己能夠成為魔法部長。”
“做人要有信心，茲拉坦。”路易斯眼神很堅定：“我覺得你很合適。”
茲拉坦定定地看了路易斯半晌，笑著搖搖頭：“不想這個，福吉可還在魔法部長的任上呢。”
路易斯一下就明白他的深層含義了，沒有明確接受，也沒有明確拒絕，只是說一句“福吉還是魔法部長”，潛臺詞就是“如果福吉下臺的話我可以考慮”。
都是千年狐狸，話也不用點破，聊齋玩起來一套一套的。
一大一小的兩隻狐狸對視一眼，暗中達成的利益交換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