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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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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蹲在石詠面前, 殷殷相求,想讓石詠儘快幫他想清楚當初金陵的那一樁案子應當怎樣善後。

石詠嘴裡有些發苦, 也不跟薛蟠兜圈子, 直截了當地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就要折在這順天府大牢裡, 出不去了, 才這麼巴巴地趕了來要見我?”

薛蟠登時一摸頭,衝石詠“嘿嘿”地傻笑,竟然是預設了。

好你個薛大傻子!石詠瞪了薛蟠一眼, 說:“你放心吧, 我怎麼外頭走進來的,回頭還怎麼走出去。既答應你的事兒, 就定會給你個交代!”

“這感情好!”薛蟠繼續笑得憨憨的, “兄弟在這牢裡也別擔心,上下我都打點過了, 不會教兄弟吃苦頭的。”

石詠謝過薛蟠, 目送他出去。這時天色已晚, 順天府的大牢裡燈火昏暗,薛蟠那一身花裡胡哨的戲服便顯得越發詭異。

說實在的,石詠心裡還是有些不大淡定。他肚子有些餓了, 伸手取了那“牢飯”, 嘗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便大口大口地吃起來。然而一面吃一面想,石詠的心就開始悠悠地往下沉, 口中的食物也變得索然無味。

趙老爺子的這樁案子,一開始就透著處處不順——老爺子固然憑一己之勇,去叩了登聞鼓鳴冤,重告冷子興,然而通政司卻毫不留情地將案子發回順天府重審;更有甚者,趙齡石重現京城,一出面矛頭就指向石詠,告他侵吞了原屬趙老爺子的財物。

順天府、冷子興和趙齡石——石詠一下子將這三者都串了起來,越發覺得前景不大妙,漸漸地那筷子也抬不起來了,口中全無滋味,終究還是將這“牢飯”都推了回去。

“詠哥兒,詠哥兒,”腰間掛著的荷包突然冒出一聲,“這究竟是怎麼了?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從這裡出去?”

石詠想著自己的心事,隨便“唔”地應了一聲,沒有回答。西施那邊便也沉默了,再沒追問。

到了晚間,順天府大牢裡只有孤燈一盞。看管犯人的獄卒就在離石詠不遠的地方,卻趴在桌上睡著了。

石詠卻半點睏意也無:進這順天府大牢,算是他絕無僅有的人生經驗。因此他在這方寸之地,翻來覆去地想了很多,來到這個時空之後,接觸到的人和事,一件一件地都在他腦海裡閃過,他一會兒想起鍥而不捨的趙老爺子,為了“公道”二字,什麼都可以不要;一會兒又想起冷子興,是個不擇手段什麼都做得出的人……

他一時又想起母親石大娘,不知李壽回去會怎麼向母親解釋,又想起賈赦萬一趁人之危,撿了這個時刻去強買石家的扇子,石家人又該怎麼應對……總之這一夜,石詠與整個石家一樣,過得十分煎熬。

不遠處獄卒均勻的鼾聲傳來,石詠只凝神望著桌上那盞燈火,思緒不知飛到了哪裡。

第二天,小朝會之後,康熙皇帝見到了陸文貴呈上的密摺,上面解釋了江寧織造那本“織造名錄”的由來,康熙見到密摺上寫著“內務府造辦處七品筆帖式石詠”幾個字,覺得這名字有些熟,只是想不起來,順口問了侍奉在身邊的魏珠。

魏珠如今已經升了乾清宮內侍總管,已是宮中的第一人了,可依舊不改謹慎小心的性子,聽見皇上問,故作回想片刻的樣子,這才小心翼翼地說:“回皇上的話,是不是上次那位修自鳴鐘的大人?”

康熙登時也想了起來,點點頭。這本是小事,日理萬機的帝王自然不會將這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放在心上。

他處理過政務,前往慈寧宮向皇太后請安,正遇上惠宜德榮幾妃都在慈寧宮裡,陪著老太后說話。宜妃此刻,正獻寶似的捧著一本冊子,一頁頁地翻給太后看:“您看,這種料子如何,雖說是民間織物,和與江南那些貢品相比,也差不到哪兒去……”

見到康熙過來,眾人少不得起身行禮。康熙揮手免了眾人的禮,忍不住問宜妃:“這是什麼?”

宜妃趕緊回答:“回皇上的話,這是民間一家布莊做的,就叫做‘織金所名錄’。臣妾見這冊子有趣,便帶來給太后娘娘看看。”

康熙覷著眼,望著那本《織金所名錄》,他沒工夫細看,可瞅著形式與江寧織造送上來的《織品名錄》如出一轍,不免皺了眉。

德妃坐在一旁,察言觀色,忍不住隨手上眼藥,說:“這說來也奇,怎麼民間做的東西,已經快趕上貢給皇家的了呢?”

她這話聽著好像是在接宜妃的話,指的是布料,可是康熙聽了,卻立即聯想到了“名錄”,登時眼角一抽。身為帝王之尊,康熙雖說自詡是個“仁君”,自覺心繫百姓萬民,然而當他真的聽說專供皇家的“名錄”也用在民間之時,康熙當真覺得有點兒不爽快。

他離了慈寧宮,憋了一股子氣,便隨口吩咐魏珠,去將那個“內務府造辦處七品筆帖式石詠”傳來見駕。魏珠領命,在乾清宮宮門口吩咐幾句,這魏總管的徒弟小徐便匆匆趕去內務府了。

康熙原本只是一時興起,才點了石詠這麼個從六品的小官見駕。可是過了一會兒,石詠沒來,倒是十六阿哥胤祿帶了造辦處的另一名七品筆帖式唐英來求見。

“啟稟皇阿瑪,皇阿瑪早先傳兒臣手下的小吏石詠,兒臣也正在為他的事兒頭疼,特將石詠的同僚唐英帶到此。皇阿瑪,你可要為兒臣做主啊,人家這都欺負到兒臣頭上來了,兒臣手下的人,都被關到順天府大牢裡面去了……”

胤祿是個人精,在皇父面前,說跪就跪,說苦臉就苦臉,一副被人欺負了委屈無處可說的模樣。

“胡鬧……”

康熙對這個盲目“護短”的兒子有些無語,寒聲斥道:“若是作奸犯科之輩,觸犯刑律,自然按大清律懲處,這樣的人,又有何資格面目,做一名內務府中的官員?”

因“名錄”的事兒,康熙心裡已經對石詠生疑,老人家正暗自不爽,斥責起胤祿,便也一點兒不留情面。

可是下一刻康熙已經省過來:“不對,石詠……不是富達禮的堂侄麼?他一個在旗的,不去步軍統領衙門,怎麼被關了順天府。”

胤祿一副他也不知道的樣子,回過頭去,看看唐英。

唐英始終伏在地上,此刻開口回答:“皇上明鑑,石主事的案子與順天府另一樁案子有關。四日之前,有一名趙姓老者擊登聞鼓鳴冤,自稱早先順天府一樁案子斷得不公。通政司日前已經將這樁案子發回順天府重審……”

康熙聽到這裡,一下子黑了臉。

胤祿則正扭著頭看著唐英,偷偷送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整個事情的貓膩就在於此:趙老爺子擊鼓鳴冤,就是不忿當日順天府判得不公。通政司卻依舊將案子發還順天府重審,其中並無大理寺與刑部參與,這不就是明著包庇順天府,讓順天府繼續將冤假錯案坐實麼?

唐英看似無心,可是話說得簡明扼要,一下子切中要害。康熙平生最不喜人糊弄自己,一代帝王漸漸老邁,便唯恐下面的人矇蔽了自己的視聽。擊登聞鼓這麼大的事兒,通政司吱都沒吱一聲就直接發下去,這叫康熙怎麼想?

“傳——”康熙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冷然道,“傳八阿哥胤禩入宮見朕。對了,告訴他將叩閽那件案子的舊案卷都給朕一起帶來!”

少時八阿哥胤禩強捺著心中惴惴不安,匆匆趕到御前。他刑部的人雷厲風行,效率頗高,在這短短時間內就已經將舊年那一樁“贗鼎”的案子案卷雙手奉上。

“通政司將此案下放到順天府的事,你事先可知情?”康熙寒聲發問,目光灼灼,緊緊地盯著自己這個素有賢名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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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阿瑪的話,兒臣事先並不知情。”胤禩答道。

通政司此舉的確有違成例,因此無論通政司是自作主張還是另有人指使,這個位置上的人都保不住了。

“剛才皇阿瑪提起舊案,兒臣立即派人去查過,通政司主事稱,案發時順天府尹是陸明遠陸大人,上個月剛剛因病乞休,如今正由王世臣大人署任。通政司只道是府尹大人已經換過,應當不會徇私,這才……”

胤禩說這話的時候,心中直叫可惜。通政司彭大鶴,正是他得用的人,而且卡在這麼一個看似不顯眼,實則很重要的位置上,是他整個朝中佈局至關重要的一枚棋子,竟然為了小小一樁叩閽的案子,就要被拿掉了。

“有人奏登聞鼓,你這個掌管刑部的阿哥,竟然會不知道?任由通政司胡來?”康熙聽了胤禩的解釋,雖說能自圓其說,可康熙心裡還是不舒坦,“叫彭大鶴上摺子自辯!”

康熙說完,低頭翻閱當初那樁“贗鼎”案的案卷,看到原告趙德裕的年歲,這位九五之尊的心,就徑直往原告那裡偏——趙老爺子,今年五十九,與他同歲。

時人常說“逢九是個坎兒”,趙德裕老爺子就是這樣,五十九歲奏了登聞鼓,按例二十杖下去,不死也要脫層皮,若不是真有莫大的冤屈,這又何苦來?而順天府尹雖說換了人署理,可按照常理,署理官員不會願意在這麼一個臨時的職位上,得罪上一任官員,推翻舊案的結論。

康熙一想到這裡,眼光森冷,立即向胤禩那裡轉過去,低低地“哼”了一聲。

胤禩一個哆嗦,不敢抬頭,背心開始冒汗,冷汗在裡衣上慢慢洇開。

康熙看完案卷,隨手推到一邊,伸手揉揉眉心,冷哼一聲道:“這樁案子,就叫順天府去審,朕倒要看,順天府到底怎麼審上一任審過的案子!”

胤禩伏在地上應了。康熙瞅了瞅他,又補了一句:“你和大理寺卿,過去一道看著,就看這順天府尹到底怎麼樣地審!”

胤禩應了,隨即跪安,一面從乾清宮中退出去,一面暗自琢磨,這雖然是“擊鼓鳴冤”,可卻不是什麼大案,怎麼這麼快就上達天聽了呢?究竟是什麼人把這事兒給捅到皇上面前的?

他可不知道,此刻在乾清宮中,康熙又傳了十六阿哥來問:“這件案子,究竟又是怎麼和你內務府的屬下扯上關係的?”

順天府那邊,尚且不知道宮中已經對此案另有安排。順天府署理府尹王世臣見手上趙德裕與石詠的兩件案子互有關聯,便下令兩案一起審理。

在審理之前,有一件重要證物還未到堂,因此王世臣點了差役去椿樹衚衕石家,將山西會館掌櫃與夥計口中的那只藤箱取來。

這只藤箱,就是趙齡石狀告石詠所侵吞的“財物”。這趙齡石口口聲聲,說這只藤箱是他父親趙德裕多年所藏的書畫珍品,後來被石詠用一小錠金子所換,交易顯失公平,而石詠誘騙趙德裕賤賣這只藤箱,明顯居心不良。

而趙齡石甚至還整理出了石詠換走的那只箱子裡的書畫清單,據他說,當初老爺子購入的時候,這些書畫就至少值五千兩上下,這許多年過去,不少物件兒都有升值,現在的估價,在八千至一萬兩之間。

王世臣覺得這件案子較趙德裕訴冷子興的那件“贗鼎”案要簡單得多,於是打算將這件案子先審過。人犯石詠昨日就已經由衙役拘來,暫時關押在順天府的大牢裡。王世臣只隨意命人去問了石詠的籍貫和住址,知道是直隸人士,住在外城琉璃廠附近,便發了籤,指使差役前往椿樹衚衕去提那只藤箱。

差役們都特別喜歡這種差事:這和抄家差不多啊,翻箱倒櫃地將人犯私藏的證物“抄”出來,他們自然也能順手牽羊,多牽一點兒財物。就在一年之前,他們就這樣“抄”了山西會館裡趙老爺子的住所,除了抄沒罰金之外,還抄出不少銀兩,全讓他們私分了。

“嘿嘿,託老爺子的福,咱們今天又要發財了!”帶頭的衙役想起去年的經歷,忍不住嘴角上翹,帶著一隊人雄赳赳地就去了椿樹衚衕。

“開門了!”順天府衙役震天價地拍著石家小院的院門,“順天府辦差,快開門!”

石家小院的院門未開,反倒是椿樹衚衕的鄰里們紛紛出了門,齊聚在石家小院門外,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衙役們。

“什麼鬼?”領頭的衙役咒罵一聲,返身繼續敲石家的院門,“砰砰砰”敲得山響,“順天府的人奉命辦差,快開門,再不開……再不開就拆了你家的大門!”

這時候“吱呀”一聲,石家小院的院門開啟,七歲的小哥兒石喻護著伯母石大娘,齊齊地立在院門口。

只見石大娘身著素服,一張面孔繃得緊緊的,眼光卻直直望著前方,毫不畏懼。她懷中正緊緊地抱著一隻靈位。眾人定睛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先夫漢軍正白旗驍騎校石宏文之靈位”。

“這……”領頭的衙役看到這個靈位,倒是被唬住了,往後退了半步,心裡暗想,這戶明明住在外城,怎麼會,怎麼會……

順天府衙役之中有幾個愣頭青,見狀奇道:“頭兒,咱們還等什麼呀?”他們都手癢了,想發財了。

“誰敢動石家?”沒有半分徵兆,石大娘突然一聲厲喝,嚇得順天府幾名衙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半步。

她一身正氣凜然,挺直了腰板,“石家祖祖輩輩,家風清正,從未出過作奸犯科之輩。”

“老娘兒們,”有衙役口出不遜之言,“你家有沒有犯法之人,你說了不算,我們說了也不算,得順天府的大人說了才算!乖乖讓開路,讓我們把證物找出來帶走,回頭你家真清白就還你個清白唄!”

石大娘抱著先夫靈位,依舊攔住去路。她冷笑一聲,說:“先夫靈位在此,石家的事,順天府的大人說了也不算!”

“頭兒,這寡婦失心瘋了,說咱們大人的話也不算數。”衙役們請示領頭之人,暗中示意:既然對方不識相,何不乾脆借這機會,發一筆大財。

豈料就在這時,遠處椿樹胡同口響起馬蹄聲,一個雄壯的聲音傳來:“石家的事,順天府的確無權管轄。任何事,咱們步軍都統衙門說話去!”

馬蹄聲轉眼就到了石家門口,馬上之人翻身下馬,向石大娘點頭致意,稱呼一聲:“三弟妹!”

石大娘雙眼通紅,熬得盡是血絲,但見此人到來,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當即像插蠟似的蹲下去行了個蹲禮,喚了一聲:“大伯!”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石詠的堂伯父,時任正白旗都統的富達禮。他身後跟著一道騎馬過來的,則是管轄石家的正白旗佐領梁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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