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我在紅樓修文物->章節

62、第62章

熱門推薦: 女配她天生好命 我真不是魔神 宇宙級寵愛 都市國術女神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諸天新時代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劍仙三千萬

石詠正望著面前一小片帛紗殘片發呆, 忽然聽見門上輕輕駁啄兩聲,石大娘的聲音響起:“詠哥兒?這是起了?”

原來石大娘覺輕, 見東廂的燈亮得早, 就披衣起來, 過來石詠這邊看看。

石詠一抬頭, 這才見到窗戶紙已經透著朗朗的清光,天已經亮了。

他一伸手,將面前的帛紗殘片往書桌上一隻裝工具的木匣裡一塞, 合上匣子的那一瞬, 石詠聽見帛紗的聲音尖銳而冷厲,毫不客氣地斥道:“你……”

“啪”的一聲, 匣子一合。

下一瞬, 石大娘就將東廂的門推開,柔聲問:“詠哥兒?”

石詠再顧不上那幅紗了, 趕緊迎上去招呼:“娘, 這麼早?”

石大娘想不到其他, 只見石詠已經起來,便說:“娘去給你將早點去熱一熱,正好昨兒你二嬸蒸了點兒細面花捲, 就粥正好。”

二嬸王氏做的細面花捲上撒著細細的蔥花兒, 鹹香可口,配上一碗稀粥,再加上兩塊“六必居”的醬瓜,石詠吃得飽飽的, 作別石大娘,自己上衙。

待到他再回來的時候,石詠已經將修復那幅雲紋帛紗的法子徹底想通,並且從養心殿造辦處借了工具回來。只是到了晚間,石詠坐到桌前,面對他用來盛放工具的那只匣子,心裡有點兒打鼓:

早上他把那位“西施”還是“鄭旦”關了小黑匣子,聽那位的口氣,顯然是氣得不行。這會兒再開啟匣子的時候,會不會又被劈頭蓋臉地訓一頓喲!

可是石詠是那種一往無前的直性子,下定決心要做到的事兒,就算是捱罵,他也不在意的。當下石詠吸了口氣,伸手開啟工具匣。

“你終於回來了!”

聲音軟糯而甜美,語氣裡透出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欣喜則無法掩飾。

這是?……

石詠撓撓頭,忍不住問:“對不住,您是哪位?”

他已經在想,是不是面前這幅巴掌大小的雲紋帛紗上,附著的,根本就是兩個靈魂。

“範郎,我是夷光啊!”

帛紗上的靈魂急急而呼,生怕情郎已經不再認得自己,惶急之下,聲音微微發顫。

石詠腦後有汗,連忙澄清:“真對不住,我不姓範,我姓石……”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幅雲紋帛紗從匣子中取出來,放在他從造辦處帶回來的工具旁邊。

對方則低低地一聲輕呼,柔聲道:“不是範郎啊……”

那聲音美極柔極,偏生難掩失望之情,叫人聽了忍不住地揪心。石詠笨嘴拙舌,不懂怎生安慰,翻來覆去就只有那幾個字:“真對不住!”

“石郎……”

帛紗盈盈地改了稱呼,這聲音的誘惑力太大,石詠忍不住一下子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別,別……她們,她們都叫我‘詠哥兒’。”

“詠哥兒?”

“嗯!”

石詠心裡登時覺得舒暢多了,以前武皇衛後楊玉環她們,都是管他叫“詠哥兒”的,與家裡那些長輩們一樣。而石詠也真心將她們當親長一樣尊敬。一想到西施這樣的絕代佳人,像喚“範郎”一樣稱呼自己“石郎”,石詠就渾身不得勁兒。換成“詠哥兒”,似乎就好多了。

“是了,詠哥兒,妾身要多謝你,費了這許多功夫,幫妾身重見天日。”帛紗柔柔地說。

石詠連說“不必客氣”,心裡則想:其實這還沒完呢,他得先將眼前這片帛紗修補完整,然後再做成一件易於儲存和欣賞的物事,才能算真正完成這項工作。

豈料下一句,對方就柔柔地問:“詠哥兒,你見到我範郎了嗎?”

石詠撓頭: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難不成,這位西施小姐姐,到現在還在尋找範郎不成?

然而對方問得急,石詠只能撓撓頭,問:“……夷光姐,您是什麼時候與‘範郎’失散的?”

他猶豫了半天,不知該用什麼稱呼才好,直接叫名字吧,好像有失恭敬,但是稱呼“夫人”什麼的,又好像怪怪的。石詠一急,管人家叫“姐”。

“什麼時候失散的……”

西施卻陷入沉思,喃喃地道,“當初在苧蘿相見,他對我一見傾心,我們在浣紗溪畔訂的終身。後來再見,他已經成了越國的大夫,告訴我國難當頭,必須以身報國……他說滅吳之日,便是我們重聚之時……”

“那……後來,你在吳宮之中,見過范蠡嗎?”

石詠聽過西施的傳說,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範郎”就是指的范蠡。他也知道西施後來結局成迷,有人說她被越王勾踐沉江,有人說她自殺殉了吳王夫差的,也有人說滅吳之後為范蠡所救,兩人一道泛舟太湖的。可如今這麼一聽,這最後一種結局,應當是後人憐惜這絕代佳人,憑空想象出來美滿故事罷了。

誰知石詠一開口,西施卻興奮地說:“原來你知道我範郎的名諱……吳宮之中,我自然見過他,他囑咐我,他只囑咐我……”

說到這裡,西施突然聲音發顫,餘下的話似乎很難說出口。

石詠知道,范蠡去吳宮見西施,怕是也只有勸她好生承寵吳王,或是私下傳遞訊息,將吳國的軍政機密透露給越國。個人情感與復國大計相比,似乎太微不足道了。

石詠這麼想著,不由自主地又問了一句:“那滅吳之後,你可曾再見到他?”

誰料到這話一問,對方當即“嚶嚶”地哭起來,石詠拍著後腦大悔——他這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西施既然尋范蠡一直尋到現在,明顯是滅吳之後兩人再沒相見。

可是他卻將新認下的“夷光姐”給惹哭了。

西施這一哭,似乎無休無止,雖然只是吞聲飲泣,可聽得出其中蘊著無限傷心,隨歷經千年,卻分毫未減,更因為有石詠這樣一個傾聽者在旁,她便更不再控制,而是盡情宣洩。

這下子石詠更是手足無措,要安慰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起,只能在一旁期期艾艾地說:“夷光姐……”

他站在西施這一邊,心裡自然對范蠡十分不爽:復國就復國,復國還非得拉著旁人,關鍵這個“旁人”還是自己的戀人——這些古代的男人啊,一點兒都不懂得珍惜這麼珍貴的感情……

可這時候西施像是猜透了石詠的心思,輕輕抽噎著道:“不怪他,不怪範郎……”

“……又能怪誰?”

西施的話音未落,聲音忽然轉為冷厲尖銳,甚至能聽出一點點蒼涼,與剛才那樣天真而痴情的“西施”,幾乎判若兩人。

“夷光姐?”

石詠驚訝地問。

“‘夷光’這小字也是你能叫得的?”那個聲音毫不客氣,直接了當地斥道。

石詠訕訕地伸手摸了摸後腦,他知道現在面對的是誰了。

雖然昨天西施自陳,西施鄭旦原本是一個人,可是這一個人,竟具備明顯的兩種人格。

“鄭……鄭旦姐!”石詠連忙改口,他心裡大致有數,管兇的這個人格叫“鄭旦”,柔的這個人格叫“夷光”。

“你這小子,還真是自來熟,見人都叫‘姐’!”鄭旦毫不客氣地斥道,“算了,不和你多計較,看在你費心幫我的份兒上,讓你叫聲‘姐’算了。”

“那……范蠡之事,您還問麼?”石詠小聲地問。

“範大夫關我什麼事?”鄭旦寒聲緩緩回答,“那個人,心中只有復國二字,將越國上下都當做他手裡的工具。只可惜,身在局中,他也看不清,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勾踐手中的一柄刀而已?”

“原來如此……”

石詠暗暗地想:這話說得好生犀利,原來鄭旦竟是這樣一副敏銳冷厲的心性,又看得透徹,難怪身在敵國王宮之中,能夠周旋數年,遊刃有餘。像西施那樣天真溫柔,男人們自然都愛;可只有像鄭旦這樣頑強而清醒,才能自保。

“你呢?”石詠話音剛落,鄭旦再次咄咄逼人地開口,“你怎麼看待那些事?難道……你也認為我是紅顏禍水,惑亂君心,是以色滅國之人,合該沉江麼?”

“不不不……”

石詠聽著鄭旦的話,心內有些沉痛:西施結局成迷,但聽鄭旦這麼說,十之有九,是後來被迫沉江了。

絕代美人,忍辱負重,入吳宮承歡,最後卻被責為“紅顏禍水”,功成之後卻被沉江。這何其不公?

想到這兒,石詠心中生出義憤,他記起小時候背過的一首唐詩:“家國興亡自有時,吳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傾吳國,越國亡來又是誰?”

如果西施是吳國滅亡的罪魁禍首,那後來,又是誰讓越國亡了的呢?

對面鄭旦聽了石詠這首詩,卻突然興奮起來,對石詠頗有些另眼相看:“你這小子,竟然也有幾分見識,知道些好歹!”

這鄭旦,雖說快人快語,說話一針見血,不留情面,可勝在性子爽快,倒是與武皇的脾氣稍許有那麼一點兒相像。

石詠一面與鄭旦偶爾閒聊上幾句,一面取出他從造辦處帶回的工具,準備將這一片巴掌大小的雲紋帛紗繼續修復。

他從造辦處帶回的工具,類似繡花用的竹繃子,呈長方形,大小可以隨意調整,用途則是將布幅固定,便於操作。

石詠此前將這幅輕紗之中後人織補的部分完全去除,只餘最古老的一部分。這一部分儲存完好,織品堅韌,但美中不足的地方則是邊緣都是裂口與線頭,另外雲紋最下部有一處小小的破損。

結合在現代瞭解到的古代紡織品修補技術,石詠最終還是決定,用絲線銜接繡補法將破損與開裂部分補全。選用這種技術的同時,石詠依舊選用同類織物襯在底面進行襯補。畢竟前輩說過,法無定法,一切視文物的具體情況而定。

然而石詠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文物修復過程,他一面修復,“文物”還一面開口給他指點,告訴他織物的經線緯線都是什麼線,是怎麼織的,何處當密,何處當疏……

鄭旦還真是個健談之“人”,不僅指點石詠如何修復“自己”,還將過往經歷一一告訴石詠。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原來,鄭旦的這個人格,在吳國滅亡之後,便一直附在她曾經浣過的輕紗上,數千年來世事變幻,沉沉浮浮,而這輕紗則縫縫補補,輾轉流傳,她卻一直心中有數,見識了人間各種世情冷暖,心性早已磨礪得十分堅韌冷硬。

石詠聽了便暗自想,大約西施的那個人格不常出現,或是一出現便會四處尋找她的“範郎”,心中存了最美最好的夢,而對世間百態便不那麼留心。

這兩種人格,可能早先在春秋末年的時候,差別還不是那麼明顯,身邊人不易察覺,然而千年以降,到了石詠現在身處的這個年代,兩個人格早已南轅北轍,差距明顯,連石詠這樣並不算敏感的人,都可以輕易區分出來。

“對了,鄭旦姐,我將你這一幅帛紗修整好之後,該做成什麼好?”

石詠想:總之被面是肯定不成了,他只要一想到,有絕代佳人的魂魄附在他的被子上……他乾脆就沒法兒睡覺了。那麼,他是該將這小小的一幅帛紗裱起來?掛在牆上?還是做個什麼隨身的物件兒能戴在身上,可以出去看看,不用成日悶在家裡?

“詠哥兒,你剛才說什麼?”

聲音一轉,陡然變得嬌媚柔軟,石詠一愣:“夷光姐?”

“嗯,是我!詠哥兒,你說什麼,夷光沒聽清!”

石詠伸手去捏捏眉心,心想,兩個人格切換得太快,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夷光姐,下次您出來的時候,可不可以……先打個招呼?”石詠低聲請求。

“我……招呼了呀!”西施的嗓音軟軟糯糯的,似是透著幾分委屈。

石詠一想,這不結了?兩個人格,西施管他叫“詠哥兒”,而鄭旦則總是直來直去地管他叫“石詠”,總算能區分了。

石詠心下一寬,便與西施商量起來……

不久,石詠便敲定了,打算用修復的這一小片帛紗做一個荷包。這樣他出門的時候可以佩在身上。西施自是樂得隨石詠出去見見世面,石詠同樣徵求了鄭旦的意見,鄭旦沒有反對的意思。

石詠便大膽地去做了。他先將整片帛紗修復完成,補上所有破損與裂口,並將舊有帛紗密密地固定在襯裡上,然後再嘗試去縫製一個荷包。

沒想到這縫荷包的工程剛開始,就被石大娘接了過去。

石大娘責怪石詠,這種活計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卻不找她這個當娘的;她又教訓石詠,這是女人家該做的活計,他一個成丁的男子,親手做這種事,傳出去莫不是要被人笑死;再者石詠是全家唯一一個在外頭當差的,自當專心當差,內務什麼的,都交給母親和二嬸兒就好……

石詠無話可說,只能撓頭:他在後世習慣了男女平等,至少在他們研究院裡,性別差異在不同工種之間其實並不算明顯。想當初,可是整個紡織品修復處都盼著他這個男生能留下來的。然而到了三百年前,他一個大男人,又是在外頭當差的,親手做些小件針黹活計,傳出去了,被人嘲笑太娘氣不說,連帶的,石大娘也容易被人在背後指指戳戳。

總之,縫荷包這件事,石大娘好像是真的生了氣,又像是自責不已,兩三天之內,就完成了那個雲紋帛紗荷包,送到石詠手裡。

石詠從母親手接過那只雲紋帛紗荷包,只見母親心思頗為巧妙,順著原本那一小幅雲紋的形狀,做了一個桃形的荷包,表面就是那幅古樸而素雅的雲紋,底下繫著絡子。整個荷包看著顏色素淨淡雅,底下卻垂著的絡子卻是鮮明的石青色,絡子裡夾著正紅色的絲線,於肅穆之中,透出一點爽利的鮮豔。

“真好,好極了!”石詠真心感激:這造型,這配色,真是絕了。

石大娘卻瞪了石詠一眼:“現下信得過你娘了?你娘手藝不算出眾,跟南方那些織造局裡的繡娘相比自然比不過,可是你娘連這麼一點兒活計也做不成麼?”

石詠連忙笑著給石大娘捶肩順氣,柔聲道歉,將母親好好哄了一番這才作罷。

“詠哥兒!”

荷包一到手,西施先開了口,“明兒你出門,也會帶我們一道去嗎?”

“那自然!”無論是西施還是鄭旦,石詠這時都已經熟稔了不少。聽說能出門看看當今這世上的景緻與人情,西施雀躍不已,聽起來她心情很好。

“我當差的地方,是在京城的皇宮裡,闢了一小塊院子出來,給工匠們用的……”石詠向西施解釋,詳述了他所在的造辦處是做什麼的。

“哦——”

結果竟是鄭旦不鹹不淡地回應,似乎在表達:怎麼又是皇宮?沒興趣!

好在石詠與這兩種人格相處了一段時日,對她們這樣幾乎“無縫”的切換也有了些心理準備。而且處得久了,石詠隱隱覺得,也許這世上的每個人,每個女人,性格中都有這兩面:一面是單純,一面是精明;一面是溫柔,一面是倔強。

男人們恐怕都更喜歡單純而溫柔的那一面,可要在這個世上穩穩地立足,女性自身的精明與倔強,恐怕也是少不了;身處環境越艱苦越惡劣,後者便會漸漸從性格中突顯出來。

第二日石詠履行承諾,佩著這個荷包去造辦處。

他所處的這個時空,男子出門佩戴荷包極為普遍,造辦處除了石詠,幾乎人人都是每日佩戴,用於裝一些隨身的小物件兒。像唐英等人大多佩著普通的織錦荷包,然而像那些喜愛炫耀的,如同他們的同僚察爾漢,身上佩的那個荷包則是用金銀線織的,摘下來往桌上一扔就是沉重的一聲。他那個荷包本身就值不少銀子,石詠有時候會想,看來察爾漢真是在造辦處撞上個肥差,撈了個盆滿缽滿。

只不過石詠自己對察爾漢並不羨慕,若是他與察爾漢易地而處,至少他不會這樣高調炫耀。

唐英和石詠是一個心思。不過石詠是後來的,而唐英和察爾漢是同一天進的造辦處,兩人私交算是不錯。聽說唐英也私下勸過,然而察爾漢卻聽不進去,反而勸唐英舍了那畫工處的差事,到他那邊一起與廣儲司對接。

唐英見勸之無用,漸漸地便也不再勸。

如今萬壽節既過,造辦處的書吏和筆帖式們忙過一陣終於空閒下來。唐英和石詠卻都因為手上有活兒,依舊忙個不休。待到了飯點,其餘畫工們都去吃飯去了,唐英才起身活動活動,見石詠還在伏案忙碌,唐英便出聲招呼:“石兄,走吃飯去!”

石詠應了,隨唐英一起出去。

唐英看了看,沒見到察爾漢的人影,扭頭看見西配殿那邊察爾漢佔用的那間屋子門正掩著。

“我們叫上察爾漢一起吧!”石詠隨口說。察爾漢比較貪,但是人不算壞。

唐英點頭,兩人一起朝西配殿的那間屋子走過去。

“奇怪,怎麼他這門從裡頭反鎖著?”唐英推了推門,抱怨一句,隨即伸手拍門,“察爾漢,察爾漢……你在裡面麼?”

正在這時,石詠忽然聽見鄭旦的聲音在耳邊冷然響起:“石詠,快,那裡面不大對!”

石詠一怔,顧不上去向那屋裡究竟是怎麼個“不對”,反正鄭旦一說,他就立刻斜過身體,肩膀重重撞在門上。

唐英一愣,隨即也和他一起,兩人同時使勁,撞了兩下,一起將從內反鎖的門撞開。

他們面前,只見一雙腳正懸在空中,幽幽地晃盪著。

察爾漢……投繯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明天開始每天能給大家多更點兒。

相關推薦:穿書後被反派餵養了人在吞噬,開局簽到易筋經完美荒野求生系統荒野求生之我有十倍獎勵天工她自深淵而來我在深淵做領主笑傲江湖之華山風雲從笑傲江湖到西遊記全真瘋子王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