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談看到陸懸耳根都紅了, 不由得笑道:“是我疏忽了,苗瑞 ,去膳房弄點點心來!”
陸懸頗有些不好意思,想幸好他跟劉談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定下來了, 再加上他們兩個已經熟識, 這若是放到三年前剛面的時候, 他怕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
其實這不怪他。
劉徹這個年紀已經不會吃太多東西,就算他還有那個胃口, 為了身體著想寧可少吃多餐不會一頓吃太多。
而劉談一向食量不太大, 所以膳房準備午膳的時候都是按照這父子倆的飯量準備的。
劉談倒思考陸懸會不會不夠吃, 不膳房準備東西本來就會多準備一些,所以劉徹和劉談基本上都是吃不完的, 再加上劉談另外加了一份元宵和一份酒釀圓子就覺得哪怕是陸懸也該夠吃了。
結果沒想到今天的陸懸食量好像比平日裡要增加了不少。
這怪不得陸懸, 主要是因為今天他的運動量比平日裡增加了不少。
平時他就是一早一晚地練功,算是身體已經習慣,消耗算不上大。
今天可好, 先是跟劉徹的侍衛過招,而且是一連三個,緊接著又是射箭騎馬的, 一連串下來, 陸懸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沒了。
再加上他了年才二十歲, 正是吃得多的時候, 坐在食案前的時候基本上他肚子裡已經空了很久了。
所以他吃那麼快真的不是因為進餐習慣, 而是因為餓的。
只是沒想到這些東西吃進去也就給他填了個底,原本他還想等到劉談那裡再吃些點心就差不多了,結果沒想到走到半路又餓了。
劉談倒是很羨慕陸懸的消化能力,但還是問道:“我父皇都帶你去幹什了?”
陸懸語氣平淡說道:“沒什, 只是考校一下我的武藝而已。”
劉談不知道腦補了什,咽了口口水問道:“怎麼考校的?”
陸懸說道:“沒什,不是弓馬技藝,然後跟陛下身邊的侍衛過了招。”
劉談聽到前面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但聽到後面忍不住緊張問道:“動手了?受傷了嗎?”
陸懸含笑說道:“放心,我好歹是拼殺出來的,怎麼不可能不是那些侍衛的對手,沒受傷,沒傷著他們,唔,可能有些磕碰吧,放心,我沒太用力。”
劉談哪兒管那些侍衛怎麼樣,反正劉徹沒表現出不滿,那就是沒問題的,他此時只關心陸懸。
他擔陸懸不說實話,受了委屈自己一個人咽下去忍不住狐疑問道:“真的沒受傷?你可不能瞞著我。”
此時他們兩個已經到了劉談的寢殿,陸懸將外面的黑色皮毛披風脫去之後逗了他一句:“要不給你看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裝著要脫衣服的樣子,劉談瞪了他一眼:“流·氓!”
陸懸一臉無辜:“是你非要問,我說你又不肯信,那你要我怎麼辦?”
劉談還沒想好怎麼說,已經有人端著點心來了,劉談拿過來往陸懸懷裡一塞說道:“吃你的吧!”
陸懸笑著坐到了劉談身邊開始吃東西,劉談託腮側頭看著他。
因為吃東西的緣故,陸懸的兩頰略微鼓起,劉談看著看著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陸懸握住他的放到嘴邊親了一下,劉談故意嫌棄說道:“髒死了,都是油!”
陸懸放開他,接過旁邊侍遞來的水漱了漱口,轉頭劉談拽到了懷裡,他的驚呼堵了回去。
了半晌之後,陸懸放開已經氣息不穩的劉談低聲笑道:“髒嗎?”
劉談瞪了陸懸一眼,然而此時他眼中水光瀲灩,這一眼毫無威懾力不說,還陸懸給瞪得跳加速,氣血上湧。
陸懸放開劉談深呼吸了半晌,劉談這次沒撩·撥他,上一次敢那是因為他隨時可以跑路,而且陸懸顧忌他要離開,總是會保持理智。
但是現在……劉談計算了一下劉徹午休的時間,嗯,足夠他們做點什了,還是別亂來
他轉頭看著臉上帶著些許紅暈的陸懸問道:“我父皇跟你說了什?”
陸懸有些無奈,想等皇帝走了一定要跟劉談約法三章,兩個人親熱的時候千萬別提劉徹,敗火效果太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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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現在比之前強,大概因為在劉徹那裡了名錄,劉徹雖然不高興,但沒有強硬要求什,所以他多少有些放心。
陸懸搖了搖頭說道:“陛下什都沒說,只說正旦時讓我派使節進京。”
劉談陸懸眉頭微皺的模樣便說道:“這樣嗎?那就證明事情差不多了,剩下都是細節上的問題,別擔。”
陸懸聽後微微放鬆了一些:“我是這想的。”
劉徹那個脾氣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如果他覺得不合適當場就會拒絕陸懸,根本不會模稜兩可的讓他派使節進京去談。
陸懸有些歉意地看著劉談說道:“本以為今年能跟你一起過年的,沒想到又要開。”
劉談有些詫異:“你要親自去長安嗎?”
陸懸頷首,十坦蕩地說道:“我下沒有能用的人。”
但凡有個能夠挑起大梁的人,當初他都不會去長安,不此時他倒是有些慶幸,當年若不是他親自去了長安,怕是不會認識劉談了。
劉談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沒關係,以後我們還有好多個新年。”
只有這次談妥了,以後他們才能安安地在一起過年。
正如劉談所說,劉徹沒有拒絕就算是變相的同意,他甚至還留陸懸一起吃了晚膳。
因為今日天氣寒冷,劉徹沒有選擇出去溜達,而是坐在水晶窗前賞景。
不得不說,水晶窗的確是個好東西,可惜未央宮不能弄,本來因為接連的戰事已經導致國庫空虛,若是再弄水晶窗,只怕桑弘羊要撂挑子不幹了。
劉徹隨口問道:“明日做什?”
劉談坐在他身邊趴在窗臺上側頭看著劉徹說道:“明天還沒什安排,看父皇有沒有情幫兒臣選選人了。”
劉徹聽後轉頭垂眸看向他問道:“選人?”
劉談說道:“父皇知道,我這裡一直都比較缺人,之前都是霍相裡外一抓,我倒不怕霍相權柄大,但我怕他累壞,所以就想選一些人,之前我的人都是從長安帶來的,有太子殿下幫忙選的,但不能總是麻煩太子殿下,是以兒臣之前弄了場考試,正巧最近到了尾聲,需要殿試了。”
劉徹聽到考試就想起了之前劉談曾經信跟他說過的那些,不由得嘲笑道:“就是你一劍捅了西安陽郡郡守的那個考試?”
劉談有些虛,坐直身體小聲說道:“兒臣知錯。”
人都死了,就別分辯了,別管是對是錯先承認錯誤再說,反正……劉徹也不會真的認為他有錯,要不然當初就會罵他責罰他了。
果然,劉徹伸敲了敲他的腦門說道:“少賣乖,跟朕詳細說說怎麼考的。”
之前劉談只是大致寫了一下考試的流程,劉徹當然知道書面流程跟實際操作之間的差別有多大,現在他要聽的就是實際操作。
劉談頓時精神一振,轉頭對苗瑞說道:“拿過來。”
他早就想好今晚要跟劉徹說這些,所以文書自然也早早地準備好了。
苗瑞將文書送上來之後輕輕腳地退了下去,劉談拿起文書跟劉徹細細解釋。
劉徹在聽到劉談讓各郡郡守先組織識字之人進行考試的時候不由得有些詫異:“為何還有進行這等考試?”
就算是在北境國,只是識字不足以當官啊。
劉談細解釋說道:“既然已經識字就證明有了一定的基礎,這一層不僅僅是給兒臣選人,是讓各地郡守裡有數,若是有他們看上的,但是又不足以進入朝廷為官的,他們完全可以先收下,以後若是歷練出來,不是不能升官入王都。”
劉徹若有所思:“這方法倒是不錯,免得遺賢在野。”
至於會不會有識字的人不來考試,那基本上不可能,只要讀書識字誰不想當官?當官就意味著有跨越階層的機會啊。
若說各地郡守陽奉陰違,這個劉談暫時也沒什好辦法,他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出了問題再一點點修正。
不這一次開考應該沒啥大問題——這些郡守一個個都快被他嚇破膽子了,怎麼敢這幹?
劉徹點點頭,劉談繼續跟他解釋,其實整個流程很簡單,只不興師動眾,每一個環節都需要各地配合才能達到如今的效果。
劉徹看到最後問道:“已經到了殿試環節?”
劉談點頭:“是啊,北境國人才不多,到了這裡一共也就剩下了三十來個人,要說都留下行,不還是想請父皇給掌掌眼呢。”
劉徹心情舒暢,雖然只是讓他主持殿試,但這證明北境國在他的掌控之中,都是他選出來的人,到時候那些人也會感念天子。
於是劉徹問道:“都有何人?”
劉談讓人將那些人的檔案給拿了上來,最上面的就是最出挑的,劉徹看了一眼名字,再看一眼籍貫和家庭情況,不由得略有些驚訝:“朱山拊?朱買臣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