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談的雙眸中倒映出熊熊烈焰, 一瞬間他的表情幾乎是空白的,似乎連腦子也不再轉,就麼騎在馬上愣愣地看著個方位,半天沒說話也沒有作。
他騎著的小白馬似乎感受到了不安, 了馬蹄子。
跟在劉談邊的衛不疑也有些心驚:“這……怎麼看不到有往來, 匈奴這是已經得手了嗎?”
劉談聽到他這麼說心涼了, 他也是看到了火焰沒有看到有匈奴軍隊的蹤影,一般燒殺搶掠雖然燒在前面, 但都是後面三個做完了臨走的時候才會做。
所以他才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
衛不疑心思比李不厭細膩一些, 所以他第一時間發現劉談的情緒不對, 只是他也沒有處理這方面事情的經驗,只能硬著頭皮問道:“殿下……我們現在當如何?”
劉談緩緩回過神來, 說話音都是飄的:“繼續前進, 去滅火,生要,要屍!”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 然衛不疑知道,劉談現在做事情可能都是在憑藉本能行事。
如果衛不疑懂得一些心理知識就知道劉談這是自我保護機制啟,直接斷了所有情緒。
劉談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找到陸懸。
不管是生是都要找到對方才行。
劉談帶著一路衝向一片火海, 然衛不疑是快要愁了。
這火看起來燒個幾天都沒問題, 這要怎麼滅火?西域本來就氣候乾燥, 並且缺水, 就算用砂石也很難將這些火都給撲滅, 最的辦就是等火自行熄滅。
但……他們五殿下可能受不了這個刺激。
一時之間衛不疑也有些唏噓,他跟陸懸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陸懸經常盡心盡力的來幫他們,哦, 或者說是幫他們五殿下。
到這樣一個就這麼葬火海,說不可惜也是假的。
劉談一行在往小烏孫的王城走距離裡還有五里左右的地方已經感受到了大火帶來的炎熱。
一刻要不是劉談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就真的要情緒崩了。
前兩天還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的一個,現在就可能變成了這大火中的一縷亡魂。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匈奴也留下了活口,至少能給他一個去救的機會。
就在劉談這些的時候,衛不疑忽然說道:“殿下,前面有!”
劉談雖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但還是能聽到衛不疑的話的,在聽到之後他迅速抬頭,眼現殺機——他直覺認為在這裡出現的應該是匈奴。
結果抬頭之後就發現對面個被火光照耀的半張臉有點眼熟。
一邊騎馬疾馳過來一邊喊道:“阿談!”
個音很熟悉,非常熟悉。
流利的漢語還帶著一點點西域的口音,不明顯,但也能聽出來。
何況在西域會這麼稱呼他的也只有一個,只有陸懸。
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劉談只覺得上一個哆嗦,瞬間所有離家出走的情緒都迴歸自,一時之間心頭紛亂,也不知該有什麼反應,只能操控著小白馬慢慢停下,迷茫的停在裡等待陸懸過來。
等到距離足夠近之後,劉談才發現此時的陸懸看上去十分狼狽,頭髮有幾縷散了下來飄蕩在臉頰旁邊,臉上也有幾道黑色的印記,上的皮甲也有部分破損。
但……是完整的,鮮活的。
陸懸跑過來之後迅速說道:“這裡危險,先跟我來。”
他一邊說一邊調轉了馬頭,順便還說了一:“得罪。”
然後就伸手攬著劉談的腰他給抱到了自己的馬上。
陸懸對劉談的騎術還是不麼信任,或者是覺得讓劉談一個疾行有點不放心,反正阿布也不是駝不。
劉談也沒拒絕,落在陸懸前之後,抬頭看了看陸懸,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呼吸,皮膚散發出來的溫熱,甚至隱隱還能聽到心跳。
一瞬間,他所有的擔心都消失不,只剩下了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慶幸,他忍不住縮了縮體儘量貼近陸懸,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對方是個活,不是自己在做夢。
陸懸一邊帶著他往別的方向跑一邊有些不安心的摸了摸劉談的臉,不過並沒有說什麼,這樣快速賓士顯然不是說話的時機。
衛不疑和劉談帶來的此時此刻只能一臉茫然的跟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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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跑沒辦啊,他們五殿下都被對方拐走了,他們不跟著還能去哪兒?
這一跑就是半個多時辰,陸懸放慢了阿布的步伐,此時才長長出了口氣,帶著些許喘息問道:“我不是留信說沒事了嗎?怎麼還是過來了?若是遇到匈奴怎麼辦?”
劉談微微歪著子轉頭看向他:“王城都被燒了這就是說的沒事?”
如果這都算沒事的話,他就不知道什麼還能叫做有事了!
陸懸嘆了口氣:“此事我早有預料,他們燒的不過是一座空城罷了。”
劉談滿頭問號,開始思索是不是陸懸的漢語表達不準確,為什麼他有點聽不懂?
陸懸看出了他的疑問一邊走一邊解釋說道:“匈奴對我們用兵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自從父王去後,他們就一直在密謀這件事情,後來上一任匈奴單于去世,這才耽誤了一下,只是烏師廬跟他父親不一樣,烏師廬本兇殘殺,若是他父親在位可能還要再醞釀一段時間,等到徹底有握再手,樣我們至少還有準備時間,可烏師廬上位之後就將這件事情提前了許多。匈奴蓄謀已久,我們就算早知道也很難是他的對手,不要說在這之前,胡狐、車師、劫國都是匈奴的幫手。”
陸懸說到這裡甚至還語氣輕鬆地說道:“多虧有,給我們減少了不少壓力,否則就算我能帶兵奇襲胡狐也未必還有餘力再去攻打劫國,這是烏孫欠大漢的,我記得清楚。”
劉談聽得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說道:“我這是在給自己報仇啊,這個……不用麼多。”
陸懸沒繼續這個話題:“其實無論是胡狐還是車師或者是劫國,他們對我們都無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匈奴不同,匈奴的騎兵……草原西域無能敵,我年幼繼位,也沒什麼辦一夕之間讓烏孫強大起來,就只能一點點的開始轉移王城中,唔……用們漢的話來說就是遷都,不過這一切都是在秘密進行的。”
聽到這裡劉談終於是聽明白,瞭然說道:“所以在此之前已經將所有都轉移出去,給匈奴留下了一個空殼,於是匈奴就燒了這座空城?”
陸懸點頭:“沒錯,我做了一些偽裝欺騙了他們。”
陸懸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眼中帶著少的悵然,劉談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所謂的偽裝是什麼。
能夠騙過匈奴就必須讓匈奴誤以為烏孫還在守城,麼陸懸就必須真的派去守城,可他們註定是抵不過匈奴的,所以此時此刻些守城的……
劉談沉默了半晌說道:“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哎,停停停,沒事,我也該回去了。”
他此時的明白,陸懸新城池的位置必然也十分隱蔽,可能跟他建的座新城差不多。
他沒新城的地址告訴陸懸,自然也不提出去觀看家的新王城。
陸懸彷彿知道他在什麼一樣,笑著說了句:“都到這裡了,過去看看吧,何況趕夜路也不安全,萬一碰上匈奴呢?”
陸懸既然都這麼說了,劉談也沒有拒絕,跟著他一路到了新王城所在的地方。
新王城其實距離舊王城也不算遠,畢竟太遠也不可能做到低調搬家。
只是在看到新王城的時候,劉談差點兩眼一酸流下淚來——哪裡算什麼城池啊,所有的城牆都是夯土所制,比起之前被焚燒的王城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城牆都這樣,百姓們住的房子自然也不怎麼樣。
且他看到甚至有許多家住進了毛氈房。
劉談低說道:“這座城……還沒建吧?”
就在他著怎麼幫忙的時候,就聽到陸懸說道:“就這樣了,匈奴找不到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這裡只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真正的王城建在哪裡我還沒清楚。”
他低頭看看劉談,忽然爽朗笑道:“不必擔心,我們一族本就擅長遊牧,何況百姓和財物都儲存的很完整,只不過丟了一座城已。”
只不過丟了一座城……說得簡單,沒有王城的族群,是算不上一個國家的。
從住所穩定到流離失所,遊牧民族真的喜歡遊牧嗎?不可能啊,要不然他們建什麼城呢?
劉談一到以後陸懸也要風餐露宿就不由得有些心酸,雖然他知道以陸懸的地位肯定吃不了什麼苦,但……還是心酸。
所以下馬之後,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沒忍住轉頭對陸懸說道:“不如跟我回大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