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皮面具可以,他現在一定面色發青。
這座賭場,自從交給他,就再沒有人挑釁他的尊嚴。
這裡,讓他體會權力頂峰的滋味,他可以容忍冒犯,但是決不能在這座賭場!
由他操縱的屍體,眼睛好像活過來,盯著他,那意思似乎是:
“你不過是個野種。”
野種又怎麼樣?野種照樣能騎在你們頭上排洩!
人皮面具慢慢吐出腐臭之氣。
冷靜,不可被人牽著鼻子走,我沒必要跟……
李維逼近一步,腳離開白籌碼,自山巔下來,卻更顯高大,
“你必須跟我賭……在這裡,我該叫你‘克勞普’嗎?”
李維壓低聲音說道。
人皮面具童孔勐然擴大,死死盯著李維雙眼,
“你知道什麼?”
李維知道自己猜對了,故作神秘,不說話,嗓子眼裡發出陰冷邪惡的笑聲,
“桀桀桀!”
人皮面具心中更加沒底。
他為什麼突然怪叫?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人皮面具習慣性咽一口唾沫,問:
“你要賭什麼?”
李維開口,吐出一個詞,
“臉。”
“我想知道,這張人皮底下,究竟是怎樣一張臉。”
人皮面具心一沉,問:
“為什麼賭這個?”
可以說,阿眠島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實相貌。
這個人剛到阿眠島?不管怎樣,只要出賭場一問,就能知道“克勞普”究竟是什麼人。
李維後退一步,陰影依然籠罩人皮面具,
“你只需要回答敢,或者不敢。”
“夢境”中,李維無法帶出任何東西,唯一能得到的,只有情報。
知道人皮面具究竟長什麼樣,“夢醒”之後,就能順藤摸瓜,一路追查下去。
人皮面具想逃,在自己的領地上,他想逃跑。
雖然帶著面具,可李維的視線,好像能穿透面具、順著傀儡,看到操縱絲線的人。
操縱絲線的人……想到那位大人,人皮面具仰頭望向頭頂光團裡的鍘刀,逃跑念頭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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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人已經回到阿眠島,事情鬧大,他一定出手。
“好,”人皮面具定定心神,高聲說,“我跟你賭!”
其餘賭客譁然。
從未有人與賭場主人對賭!
不管是介紹他們來賭場的人,還是告訴他們賭場傳說的前輩,都沒有提到這種賭法。
因為,這座賭場的規則是賭命!
身為賭場主人,人皮面具有什麼理由跟這些賭徒賭命?
何況,就算賭贏了,又能帶來什麼好處?賭場主人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人皮面具鼓鼓掌,製造聲響,這是種很普通的吸引注意力手段,
“第二輪賭博推遲到明天,請關注尹薩查劇院。還有,”人皮面具看一眼李維,對剩下賭客宣佈,“再次提醒各位,關於星晷的任何訊息,值一百枚籌碼!”
星晷與這個賭場有關。
李維記下這個事實,決定等“夢醒”後,進到賭場再調查。
現在“夢裡”他孤身一人,做不了太多事。
有賭客發出不滿的聲音,人皮面具冷聲說道:
“所有人,可多帶走一枚金籌碼。剩下的,一律算作跟我對賭!”
一枚白籌碼是兩百金磅,算不小收穫,儘管對來此的賭徒來說不夠,但好在不需要賭命。
他們不怕死,但是要死得值,哪怕賭一個富貴機會,也算值。
但是賭一張臉?
開什麼玩笑!傻子才賭這個!
眾賭客正要退場時,又一隻皮口袋擲出,金籌碼落地發出聲響。
“我跟你賭!”有一名面具血紅的賭客站出來,大聲說道,“md!早想知道你個兩層臉的厚臉皮長啥樣了!”
人皮面具威嚴再度受到挑釁,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最多,只能活一人!”
活屍擺上四十支手槍,人皮面具說道:
“只有一支槍沒有裝子彈,所有跟我賭的人,取一支槍對著腦袋開,活下來就算贏!”
其他賭客見此,果斷從圓柱上開的門熘出賭場。
四十分之一的機率,拿命賭一張臉?
這已經不是腦子有毛病了,這是沒腦子!
賭場中,賭客只剩下血紅面具和李維。
活屍收起地上九具屍體,掀開轉桌。
轉桌下是空的,與透明地板下屍堆相通。
而在轉桌掀開的那一刻,李維感受到一種熟悉氣息。
礦洞時,李維曾感受過這種氣息殘留。
冥河水?居然在這地下?
屍體掉進屍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軟化,變成人形的泥,露出幾分肉中白骨。
是冥河水效果?
李維心中升起疑問。
地板上已擺好四十支手槍,這些槍支威力顯然沒有賭博時爆頭的槍支威力大,人皮面具是想李維死後,看看李維面具下的臉。
他敢肯定,李維一定會輸!
李維看一眼留下的血紅面具,重複人皮面具的賭博規則:
“對腦袋開一槍,還活著就算贏,對嗎?”
人皮面具頷首,
“不錯。”
“我先來!”
血紅面具迫不及待,向前一步,人皮面具腳一動,踢過去一支槍。
血紅面具彎腰抓槍,手將要碰到槍支時,槍上突然現出扭成一股的絲絃。
李維心念一動,手槍落入手中。
血紅面具大驚,看向人皮面具,見人皮面具沒有反應,又看向李維,說道:
“這不合規矩,槍給我!我是第一個!”
“不急,等會你就不想當第一個。”
李維慢悠悠地說著,朝上扣動扳機。
槍果然沒響。
隨手一扔,李維對著血紅面具說道:
“好了,我沒對頭開槍,這一槍不算我的。朋友,請吧。你開槍後我再開。”
“你!”
血紅面具又驚又懼,這瘋子究竟什麼意思?死前想找個墊屁股的?
“我說過,你不想當第一個。”
李維說著,絲絃牽來一支手槍,對著腦袋,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子彈自太陽穴過,從另一側太陽穴出。
從側面看去,能看見腦漿。
李維依然站著,槍眼中甚至沒有流出血。
他向著血紅面具,說:
“現在,該你了。”
血紅面具滿眼恐懼,看向人皮面具,似乎是要哀求。
“不敢是吧,”又是一股絲絃,一支槍落入李維手中,指著血紅面具腦袋,“沒關係,我幫你。”
李維扣下扳機,槍聲響起,子彈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