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裡安這番表現，讓李維更加疑惑。
血裡有什麼東西麼？
李維示意骷髏停下，問洛裡安：
“有趣。你先說說，這血是什麼？”
“這不是血，這……這是獨角獸之靈癲狂後的東西，接觸太多，會……”洛裡安咽口唾沫，繼續說，“會，會分裂成幾隻相互吞噬的怪物。”
獨角獸之靈？果然那顆眼珠連同白船，果然屠宰場內的“牲畜”，實際上就是人。
分裂成相互吞噬的怪物，不就等於自己吃自己麼？
但是在此之前，還得驗證洛裡安話語真假。
骷髏抓起老鼠，丟進血桶中。
老鼠在血液中遊動，皮毛染紅，好像沒有異常出現。
老鼠扒住木桶邊緣，跳出血液，抖抖身子想要甩幹身上血液。
它先是甩掉一塊毛皮、再甩掉尾巴，然後是臟器、骨頭。
老鼠零件一落地，立刻蠕動起來，好像各自獨立的生物，彼此間又存在聯絡。
那些零件找上彼此，演化出嘴、牙齒，相互啃食。
難怪洛裡安這麼害怕，誰受得了自己吃自己啊。
這一桶血澆上去，可以說生不如死。
李維再次看向洛裡安，問：
“我有點好奇，你們收集這東西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老大覺得可能會有用，就留下了，久而久之就攢了這麼一大桶。”
洛裡安心底已經罵開了，究竟是哪個孫子忘了收走這東西？結果落到敵人手上。
“無妨，既然獨角獸之靈在這裡，那就說明我沒找錯人。”
李維說道。
既然要演尼摩，就要裝得像一點。
“說吧，獨角獸圖騰，在哪兒？”
“你是為了獨角獸圖騰？”
洛裡安驚道。
尼摩要獨角獸圖騰做什麼……對了，傳聞中尼摩有頭獨角獸，莫非就是因為這個，才吸引來尼摩？
或許，我可以把尼摩引去李維那兒。
想明白這一點，洛裡安立即交代：
“要找獨角獸圖騰，就必須透過門扉之童。我們的門扉之童被一個叫李維的人搶了，我可以給你帶路去找他！”
我還要你帶路去找我自己？
李維覺得好笑，但這也從側面說明尼摩扮演的成功，沒有人看出尼摩和李維之間的真實關係。
“不必。我問你，如何使用門扉之童？”
洛裡安眼珠轉了一圈，說道：
“只要拿到門扉之童就能進去，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李維……”
話未說完，一具骷髏便將血水頗到洛裡安臉上，嚇得他趕忙抹去。
亡靈不必擔心血水導致的變異，那一點血水也只是為了嚇唬洛裡安。
呵，想騙我？至少得說點我不知道的東西吧？
“門扉之童這件遺器，我也有所耳聞，據說要特定方式才能開啟。先告訴我，你們是如何進入。”李維溫和說道，好像剛才不是他下令讓骷髏潑血，“至於那個李維，我自然會找他。”
洛裡安知道尼摩不好忽悠，老老實實說：
“我不知道。門扉之童的開啟方式來自養蜂人潘德魯，除了他，只有我們老大和範徳摩……嗬……”
洛裡安說出“範徳摩”這個名字時，喉結忽然鼓起一大塊，五官因痛苦而皺成一團，手死死捂住脖子，連被刀劍刮出血也不在乎。
黑紫色血管從洛裡安喉結處向外延伸，迅速擴張至身體各處。
李維眉頭一皺。
這情形，似曾相識啊。
艾爾茜推開制住洛裡安的骷髏，一把掐住他脖子，將喉結抓在掌心，眼中亮起微光。
一部分魔力從李維身體裡消失，但是比起魔力總量，這一部分太過微小，小到李維可以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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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茜鬆開手，洛裡安屍體倒地，眼珠鼓起，面目猙獰。
“死了。”
艾爾茜說道。
“不覺得眼熟嗎？”
李維走上前，一劍挑開洛裡安喉結，失去皮肉束縛，喉結裡彈出一條形似舌頭的器官，末端還有一對鰲刺。
艾爾茜揪揪頭髮，皺眉想了一會兒，試著問：
“那什麼，那艘船……不對，我們剛認識那會兒？”
“對，就是那個。那個叫倫農的也是這種情況。”
雨燕號曾經的船員之一、背叛霍尼戈、最後被李維俘虜的倫農。
攻下九尾鞭號後，李維曾經審問他，而倫農的喉嚨裡也冒出這樣一段神秘器官，導致其死亡。
李維記得，這是一種詛咒來著？
不過，按照艾爾茜當時的說法，下咒的時候，受術者實際上就是個死人。
莫非洛裡安身上的詛咒，與倫農是同一種？
下咒的人，會是同一個嗎？
李維問道：
“這種詛咒常見嗎？”
“罕見。”艾爾茜說，“我沒有印象，一定是罕見術法。”
自己出現在彗星號所在的荒島上，這一事件本就疑點重重。
別的不說，光是九尾鞭號的人沒有殺了自己這一點，就值得懷疑。
沉沒艦隊……這兩件事之間，會有關聯嗎？還是純粹的巧合？
可惜李維沒有抽菸的習慣，不然此時他真想抽根菸冷靜一下。
李維回頭，看見躺倒一地的屠夫，他們早就沒了呼吸。
骷髏船員可沒有仁慈之心，下手一個比一個狠，殺完還不忘回頭補刀，顯然沒有留下活口。
想再找個人問問，是不可能了。
“範徳摩，這好像是特魯謝勳爵代理人的名字。果然他們之間有關係。乾脆玩個大的！”李維劍一收，問道，“艾爾茜，你見過絲瑪娜，以她為參考，你覺得範徳摩是幾階？”
“不管他是幾階，我都能殺。”艾爾茜看向李維，“問題只在於，你的魔力是否夠用。”
“已經夠了。”李維把兜帽一戴，說道，“若到了萬不得已時，會有海盜攻擊特魯謝。非常可惜的是，李維中校在此之前已經離開，沒能協助特魯謝防守。”
“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艾爾茜難得勸道，“別忘了還有個叫絲瑪娜或者赫瑞瑪納的。我解決了範徳摩，誰對付絲瑪娜？”
“你還要小心特魯謝勳爵，我得說你們這兒的領主似乎都是舊貴族，我可不知道他歸屬哪個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