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
客戶們陸陸續續來了。
最先趕來的是何先生，他在尚海那邊，開車過來只要兩個小時。
當時王琛還在別墅裡吃著外賣，門鈴響了。
得知是何先生，他親自把人迎接了進來。
屋裡。
何先生跑進來看見桌子上外賣，暈道：“小王，你住這麼大一個別墅還自己吃外賣？不請個保姆？”
王琛隨手帶上門，“正準備找保姆，沒來得及呢。”
西裝筆挺的何先生沒再說什麼，而是笑吟吟道：“成，你把東西拿出來我看看，要是確定沒問題，我打電話讓公司那邊轉賬。”
“公司轉賬？”王琛邊朝裡走邊疑惑道。
何先生解釋了一句，“是我私人公司，這樣省的去銀行轉賬。”
私人公司就是方便。
王琛沒說什麼，把裝人參的錦盒和裝冬蟲夏草的布袋拿出來，隨意放在茶几上，“都在裡面，你看看，要是確定沒問題就拿走吧。”
“嗯，我看一下。”
何先生說完便蹲在茶几前，率先開啟兩隻錦盒觀看起來。
他一邊看還一邊唸叨：
“兩個圓蘆，沒錯。”
“成色也非常好。”
“喲，根鬚儲存的很完整嘛。”
繼續吃著外賣的王琛撇撇嘴，這兩根野山參都是通州城最大的藥材供應商牛員外弄來的，人家專門從事這個行業，怎麼可能儲存的不好？
王琛夾了塊紅燒肉放嘴裡，眼睛餘光看見何先生拿出小型電子秤在稱重量，沒說話，反正之前說好價格了，兩百萬一根，愛要不要。
不多時，何先生稱好了重量，他站起身滿臉欣喜道：“我檢查過了，沒問題，四百五十萬轉你卡上？”
“行，冬蟲夏草你不檢查檢查？”王琛隨口問道。
何先生擺擺手，假裝很信任王琛，道：“誰不知道你小王神通廣大，肯定不會拿自己招牌開玩笑，不用檢查，信得過。”
信得過剛才還盯著兩根野山參看半天？
王琛知道對方在說客套話，而且他心裡猜測啊，何先生估摸只想要兩根野山參，冬蟲夏草只是附帶著一起收了，中國的人思維是彎的，不會一直在一條線上，比如說現在這一幕。
“好吧，我把銀行卡號給你。”王琛報了一連串數字。
何先生記錄下來，馬上打電話給公司讓轉賬。
一分鐘後，何先生打完電話了，他對著王琛道：“小王，我公司裡還有點急事，你要是信得過，我先走一步，不然我留這裡一會也沒事。”
大額轉賬需要時間。
王琛有經驗，估計兩個小時以內，要是以前，四百五十萬他肯定說什麼也要等到資訊來，不過自從賺的錢越來越多，接觸層面越來越廣，他爽氣道：“信得過，我送送您？”
“不用不用，我車子開進來的。”何先生揮揮手走了。
等到人一走。
王琛伸了個懶腰，之所以四百多萬沒到賬就敢讓何先生走，一方面是賣個人情，另一方面，梅姐拍賣會何先生既然能坐主桌，說明也是真正有身份的人，要是為了四百多萬賴賬，只要自己說出去，估計何先生是沒臉在圈子裡混了。
不管怎麼樣，王琛明白一件事，關於這四百多萬，不是膽子大了，而是自己身價不一樣，很多事情做法也自然也學著變化一點。
好了，不吹比了，趕緊看看錢到賬沒有。
王琛摸出手機看銀行資訊。
一分鐘過去了。
錢怎麼還不來？
兩分鍾過去了。
姓何的不會騙我吧？
三分鐘過去了。
我要不要報警？
好吧，王琛怎麼可能不擔心四百多萬沒到賬啊，他眼睛不停盯著手機。
結果銀行資訊沒來，蘇權電話先到了。
“小王，我在你們小區門口，你和保安說聲，讓他放我進來，陸哥也來了。”蘇權道。
王琛道：“你讓門衛按門鈴。”
“好。”
不多時，門鈴響了。
王琛跑過去和門衛交流了下，然後回到桌前，把剩下一點飯扒掉。
叮咚一聲，手機資訊響了。
他連最後一塊肉都來不及吃，趕忙看過去，四百五十萬到賬，王琛拍拍胸口，自言自語道：“還好老何守信用。”
……
蘇權到了。
和陸昊閣一起來的。
王琛把兩人迎進屋子裡，笑呵呵道：“你們兩人怎麼一起來了？”
蘇權脫外套，道：“還不是被你朋友圈裡的好東西給炸來了？”
陸昊閣也眼巴巴道：“小王，我看中了貓眼石，你說個價吧，多少我都要。”
王琛一邊收拾外賣盒子，一邊抱歉道：“真不好意思，除了夜明珠，東西全都預訂出去了。”
蘇權：“……”
陸昊閣：“……”
他倆壓根沒想到距離發朋友圈三個小時不到，王琛東西竟然全都被預訂出去了！
“夜明珠你們要不要？”王琛眨眨眼道。
蘇權連連擺手，“買不起，這玩意真買不起。”
陸昊閣苦笑道：“老蘇不是買不起，是不能確定夜明珠真假、價值，這玩意哪怕雲老前來也一樣，除非找專業機構鑑定，不然誰敢收。”
噢。
合著是這個原因，我說沒人問價。
不過想想也是，真正的夜明珠價值連城，比如說慈禧太后嘴裡含著那顆夜明珠，據說價值八個億。
當然了，並不是說夜明珠全都是那麼貴。
比如說2009年世界物品暨定製服務博覽會一參展商在展示一顆重8.1公斤的夜明珠，起拍價只有五千萬。
說到底還要看材質。
就是不知道自己從北宋收購來的這顆夜明珠值多少錢了。
見到有錢也買不到好東西，蘇權和陸昊閣有點不甘心，沒走，索性坐下來，想看看待會都有誰來買王琛的東西，甚至他們心裡在想，要是有人財力略有不支，便搶在前頭買下東西，到時別人也無話可說。
王琛漫無目的和他們聊著天。
大概下午兩點樣子，黃仁來了。
王琛給陸昊閣介紹了一下。
陸昊閣和黃仁握了握手。
至於蘇權，他倆認識，壓根不用介紹。
黃仁在沙發上坐下，進入正題道：“小王，貓眼石拿我看看。”
王琛隨意地從茶几抽屜裡拿出一隻錦盒遞過去，“在裡面呢。”
蘇權看的瞠目結舌道：“貓眼石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放茶几抽屜裡？不怕被人偷了啊！”
倒是陸昊閣笑呵呵說了一句，“小王能耐那麼大，還在乎一塊貓眼石？”
說是這麼說，他倆眼睛還是朝著貓眼石看過去。
“這麼大一塊貓眼石？我目測都得有十克拉了啊！”黃仁驚歎道。
蘇權更是眼睛看直了，“這麼大一塊得值多少錢呀？”
陸昊閣咽了咽口水道：“我記得斯里蘭卡之前拍賣過一顆十克拉金綠貓眼石，最終成交價一百萬美元！”
臥槽。
值六百多萬rmb？
王琛想都沒想到自己的香水換來這麼值錢的玩意，他以為能有個一兩百萬頂天了呢。
蘇權有點不相信，道：“這麼貴？我怎麼記得一克拉貓眼石只要一萬五啊？”
“小蘇，說了讓你多學點。”黃仁搖搖頭，解釋道：“在世界五大寶石中，貓眼石的產量是最稀少的，產量的稀缺性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貓眼石具備非常大的收藏價值，你可能不知道貓眼石出產率多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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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低？”王琛也有點好奇。
黃仁認真道：“通常，在一百公斤原石裡只能出十公斤寶石，但是，在這十公斤寶石裡僅可以一千克拉的貓眼石。”
蘇權撇撇嘴，“產量不低啊。”
黃仁啞然失笑道：“說了你不學無術還不信，等我話說完行不行？”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正常情況下，一千克拉貓眼石寶石中，或許只有一顆貓眼石是十克拉以上的，又或者一顆變石貓眼石都不存在的可能也有，所以啊，如今市場上貓眼石的數量非常稀少，而且在這些位數不多的貓眼石中，可能還包括了一些帶有瑕疵的劣品，真正的變石貓眼石太少了。”
王琛心裡癢癢的，迫切想知道自己這塊貓眼石值多少錢，可是想到黃仁為人奸詐，他忍住沒問。
嗯，有人助攻了。
陸昊閣詢問道：“那小王這顆貓眼石值多少錢？”
“這顆啊。”黃仁眼睛裡閃動著莫名光芒，“蜜蠟黃，在光芒折射下能看見一道眼線位於弧面正中，而且質地十分清晰明亮，屬於貓眼石中的精品，稱之為金綠貓眼石，貴的很。”
“你不怕是假的啊？”蘇權懟了一句，先前被說了半天不學無術，心裡挺鬱悶呢。
黃仁瞥瞥他，“假的貓眼石能讓我說精品？你還是多看點書吧。”他解釋道：“人工貓眼石一般用玻璃纖維製作而成，顏色上和正宗貓眼石沒多大區別，不過區別在於人工貓眼石的弧形頂端會同時出現兩到三道亮帶，而天然貓眼石就一條，我帶了個放大鏡過來，小蘇你對著看看，如果是人工貓眼石兩側能看見六邊形蜂窩狀結構，天然的不會有。”說著，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放大鏡遞過去。
王琛一直在一旁看著，沒說話，怕被老狐狸黃仁坑，不懂就微笑，裝著自己很懂的樣子就行了。
蘇權拿起放大鏡看了看，“誒，還真沒有。”
黃仁嗯了一聲，“我測量下這顆貓眼石多少克拉。”
王琛盯著看。
黃仁先是拿出遊標卡尺，又拿出電子秤等等，他先是稱了稱重量，隨後衡量了貓眼石的直徑。
涉及的工具挺多。
測試完成後，黃仁拿著計算器計算了一陣子，最後得出結果道：“這顆金綠貓眼石10.2克拉。”
十點二克拉？
那究竟值多少錢呢？
王琛豎起耳朵，等待黃仁自己主動報價，他可不會當傻子自己說多少錢，不然按照他對黃仁的瞭解，自己百分之一百會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