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內。
宗浩炎身死的訊息在冥域各地諸侯階層傳開。
冥域畢竟是有聖道高手存在的世界,是有一些秘法,只要不計較成本,就能快速傳遞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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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數日,又有十三個城主,聚到了王城。
大酆都還是那個大酆都,沒有因為宗浩炎死了有什麼改變。
冥域這邊的普通人,包括宗浩炎當初一手打造的鬼道軍,早就有了認識,就是天下是聖道高手互相角力是和普通人無關的,只要沒入聖道,天下之主是誰沒普通人什麼事。
聖道強者,非普通人乃至軍隊用數量能抵擋,所以正規軍鬼道軍沒什麼反應,只是表示推舉出來誰鬼道軍都會效忠。
這邊的人沒什麼家國的概念,而且當兵還不是一樣拿餉銀。
聖道高手們就不一樣了。
這事關他們切身利益,不爭不行。
也是因為聖道高手生命裡強精力充沛,這些人不眠不休地吵了三天四夜,最終,得出了一個答桉出來。
這日。
傍晚,王宮,御書房。
“嗯?要我做冥域天子?”
方澤真有些意外,看向林麒,石東清,許元這城主和天下大勢力中推舉出的三位代表人物。
這三人,是來勸進的。
“正是如此。”
林麒回答。
“說說看,你們是怎麼想的?”方澤放下手中書,頗有好奇。
林麒說道:“您喜歡直指本質,我也就不繞彎了。”
“因為天子之位非您莫屬。”
“詳細說說,怎麼就非我莫屬了?”方澤問。
林麒清一下嗓子,提高聲音,道:“冥域的天下格局,之前因為宗浩炎不作為,造成了事實上的諸侯割據。”
“只是宗浩炎實力太強,壓制天下,各方諸侯,城主,只能低頭納貢,不敢反抗。”
“宗浩炎死了,天下諸侯,城主,誰都不服誰,很難有一個共同認可的人。”
“尤其他們之間又有利益糾葛,恩怨情仇,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被共同推舉為盟主,或者說是天子的。”
“包括我也一樣。”
“所以呢,就推舉我?”方澤問。
“是。”林麒點頭。
“宗浩炎是方先生親誅殺的,按照不言自明的道理,您有資格坐在這個位子上。”
“而您的實力,又事實上可以震懾天下,有這個實力。”
“再次,您是公認的素皇傳人,無論百姓還是諸侯,城主心目中,法理上就天然合理。”
“此三種條件合一,方先生是全天下最適合當這個天子的人。”
方澤聽了,倒是認可這個道理。
龍康界也好,冥域也好,人們都認同一個道理,就是總要有一個皇帝,或者說是天子,沒有這個位置,下面的人就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了。
“我坐上這個位置,也沒時間去處理政務,豈不是和宗浩炎一樣了?”方澤問。
“不然。”石東清在一旁搖頭。
他道:“方先生,宗浩炎在這位置上,橫徵暴斂,民不聊生,而且他拒絕一切要求改變的聲音,天下沒有一點變好的可能。”
“而你不同,方先生是我見到的人裡,極為開明的人,從願意共享小酆都,開放修煉場所,就可見一斑。”
“我等相信方先生的人品。”
“而且,天下的事,只要規則合理,百姓也好商人也好,很快就能休養生息,發展起來,根本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冥域至少六成的苦難,都來自宗浩炎為首的朝廷沒有合理規則。”
林麒深以為然。
他道:“方先生如果成為天子,觀您所為,我想應會無為而治,而天下的事,只要規則合理清晰,相對公平,人們是都願意做事謀生的。”
“冥域的亂,正如石會長所說,是朝廷亂插手,甚至鼓勵人作惡,手太長了。”
“其實您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規則合理相對公平,自然而然發展,一切都會向好,人人心中,都還是嚮往美好的。”
“你們說的有些道理,但我未必能勝任此位,我閒雲野鶴慣了,不願意接受約束。”方澤道。
石東清道:“這並無問題。”
“宗浩炎給天下人帶來痛苦,但也不是全無建樹,至少他打造了一批文官官僚,執行他的命令,管理治下百姓。”
“文官官僚,自然會執行政令,怕就怕用的人想法不好,而先生您絕無問題。”
“這些文官都留下了,日常政務不會打擾到方先生武道修行。”
此時,許元開口說話。
“方先生,您一定不要妄自菲薄,天下間,沒有比您更適合做這天子之位的人了。”
“我等也如此認為。”林麒和石東清道。
方澤用手摸索著書房紅檀椅子扶手。
“三位,我喜歡簡單直接。”
“你們如此賣力勸進,應該不會只為了我來考慮吧?”
“如果能說明白你們自己,和你們代表人的利益,我會考慮接受你們的訴求。”
“最好說真話,否則的話,此事作罷。”方澤道。
石東清,林麒,許元都沉默了片刻。
最後石東清先開口。
“我代表的,是天下中堅,大多數百姓樸素願望。”
“加入翦王會的人,大多出身不錯,或者曾經還過的不錯,但世道不公,遭遇了不幸,因緣際會,加入翦王會,有一定見識,也能聽到大多數百姓人的聲音,得到支援。”
“我等需要的,是天下秩序,大體上的太平,給普通人一個不算完美但正常的世道。”
“眼下情況,方先生是唯一能讓天下迅速安定下的人,您實力在這裡,又有人望,法理上是素皇傳人,能服眾。”
“你若是不答應,冥域至少還會再亂上二十年,我接受不了,所以一定要您接受此位。”
聽石東清說的真誠,林麒被感染,輕輕一嘆,道:“我為的,是和我差不多的人。”
“天下紛亂太久了,需要秩序,我是城主也有朝不保夕的感覺,我不想再過那種每天都像是上戰場一樣的日子了,其他城主也不想,寧做盛世犬不做亂世人,不止是說百姓,我們城主也是備受煎熬。”
“但我們城主之間,互相間有仇怨,互相忌憚防備,很少信任。”
“方先生成為天子,能解決很大問題。”
“您背景乃是素皇傳人,最重要的是實力強橫橫壓天下,當上天子屬於繼承素皇傳承,法統也說得通。”
“想要天下安定,必須有人當天子,下面才會有秩序,否則人心會亂。林某也曾想坐這個位子,可沒那實力和條件,無法服眾。”
“現在唯一有資格成為天下共主的人,就是您。”
“眾望所歸,還請方先生不要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