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疑不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袍少年,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爭鬥。
那名被救下的青年心有餘季地摸了摸仍有些許寒意的脖頸,將胸口憋住的那口氣吐了出來,才略微放鬆了些,他看向已經將他護在身後的蕭鼎,問:“大哥,他是你請來的?”
蕭鼎面色有些凝重,搖了搖頭,說道:“我沒預料到羅布竟然會出手,又怎會請幫手?”
“那他是誰?”青年有些愕然。
蕭鼎眉頭緊皺,感覺少年似乎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便沉默下來。
“譁啦啦——”
廢墟之中,羅布推開一堆廢石,面色陰沉地站了起來,嘴角噙著一絲血跡,其手中提著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他瞥了瞥後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那雙陰鷲的眸子在蕭鼎與納蘭宮身上來回打量了許久後,他才沉聲道:“行啊,蕭鼎,在這打著埋伏呢!竟然請了一名大鬥師來對付我。”
蕭鼎雖然對納蘭宮的身份有些疑惑,但白袍少年救下自己弟弟,應該算不上敵人,此時此刻也不好拆臺,便笑了笑,說道:“羅布團長,今天這事與沙之傭兵團沒什麼關係吧?不如你離開,將塔庫交給我,我就當羅布團長沒有來過,如何?”
顯然,蕭鼎也是有著一點顧慮,畢竟羅布也是大鬥師,雖說救下了自己弟弟,但白袍少年是否願意為了不相干的人,與一名大鬥師拼死搏殺,他並沒有把握。
若是矛盾激化,讓得羅布下狠勁與他們搏殺,白袍少年卻放手不管,他們那就尷尬了。
納蘭宮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有心說上什麼,但眼下這局面卻又不好說話,只能保持沉默,任由蕭鼎發揮。
羅布聞言,想要拒絕,眼神卻忍不住覷了不遠處的那個白袍少年一眼,心中一突,從先前的交鋒中,他能夠感受到對方只是一名大鬥師,但不知怎的,卻莫名地令他有些心驚肉跳。這種感覺以往只有在見到鬥靈強者才會出現。而這一次卻出現在了一個小小的少年身上。
羅布沉默下來,一時間陷入了兩難,這個局他準備了很久,就算不能覆滅漠鐵傭兵團,至少也能讓其元氣大傷,可如今這陌生少年的出現卻打亂了他的謀劃,放棄吧,又有些不甘心,可要繼續吧,他又沒有打敗那少年的信心。
但腿上傳來的劇痛最終還是讓他放棄了硬拼的想法,羅布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塔庫前日已經將傭兵團併入我沙之傭兵團了,想要讓我將他交出去是不可能的!”
蕭鼎心頭一沉,這羅布好算盤,竟然還想吞併塔庫傭兵團!如此一來,沙之傭兵團可以說是這石漠城的傭兵團霸主了!
如此一來,他倒是沒辦法將塔庫傭兵團給滅掉了,除非強行與沙之傭兵團開戰。可與沙之傭兵團相比,漠鐵傭兵團實力有差了不少,若是那位白袍少年不幫忙,吃虧的只會是他們。
想到這裡,蕭鼎眼神自那白袍少年的背影上一掃而過,接著便沉吟了半晌後,才說道:“既然如此,那羅布團長以後可要管好自己的手下,若是再來我們漠鐵傭兵團的地盤鬧事,可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團長,不能就這麼放他們離開!”有人聞言,頓時面露焦急,顯然他們不甘心就此作罷。
“都閉嘴!放他們離開!”蕭鼎沉聲喝道。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不再反駁,默默地讓開了道路,讓對方離開。
羅布見狀,頓時明白蕭鼎與那名白袍少年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的牢靠,有心反悔,但在納蘭宮眼神的逼視之下,還是選擇了放棄。
蕭鼎無法確保納蘭宮是否出手,羅布同樣如此,他也不敢賭那一絲不可能。
羅布眼神閃爍,最後揮了揮手,帶著眾人離開。
待得他們離開,蕭鼎這才完全放鬆了下來,而後與那持槍青年一起來到納蘭宮身前,拱手道:“這位朋友,在下蕭鼎,這位是我弟弟蕭厲,多謝剛才出手救下我二弟。”
“多謝閣下方才出手相助。”蕭厲拱手說道。
“蕭鼎大哥,蕭厲大哥,好久不見。”納蘭宮笑道。
蕭鼎與蕭厲一愣,面面相覷,顯然是都沒有回憶起來在哪見過眼前的少年。
“我是納蘭宮,當初去蕭家見過的,那時候蕭炎給我指路上了後山,被蕭玉追了好久。”納蘭宮說道。
“原來是你!”
蕭鼎與蕭厲眸子中閃過一抹詫異,但下一刻,蕭厲面色一變,哼了一聲:“我聽說,你們納蘭家跟我家小炎子退婚……”
“二弟!怎麼說話呢?你就是這麼報答救命之恩的?”蕭鼎偏頭,喝止了蕭厲。他與蕭厲不同,考慮的更多。
兩家的婚事可不止蕭炎和納蘭嫣然,蕭玉也與納蘭宮訂了婚。如今並未傳來納蘭宮與蕭玉退婚的訊息,便說明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質問納蘭宮顯然並不合適。
而且,對方剛剛救了蕭厲,這時候問責,便顯得有些恩將仇報了。
被蕭鼎喝止之後,蕭厲也反應過來,一時有些尷尬,道歉不是,不道歉也不是,只能沉默下來。
“好久不見!長大了!當初你才那麼大點,被蕭玉追的滿山跑。如今竟這般高了。”蕭鼎拍了拍納蘭宮的肩膀,感嘆了一句,而後又面露歉意道:“蕭厲他沒有惡意,只是小炎子那事讓他心裡不痛快。”
“無妨。”納蘭宮擺了擺手道。
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當初連蕭家族長都忍不住遷怒,更何況蕭厲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左右不過是一點小情緒,沒必要與之斤斤計較。
“沒想到兩位大哥竟然來了這邊,還打下了這麼一番勢力。”納蘭宮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
“哈哈,都是朋友抬舉。你來這邊境是?”
“我有事要深入塔戈爾大沙漠,準備在這裡補充一下水源和地圖。”
“原來是這樣。正好我們有地圖,今天就在我們那歇歇腳,明日再走,如何?”蕭鼎相邀道。
“這……”納蘭宮有些遲疑。
“走吧!天色不早了,歇息一晚無甚礙事。”蕭鼎顯得頗為熱情,邀住納蘭宮便走:“我給你準備一場宴席,這邊的酒可比其他地方好喝多了。”
……
石漠城,漠鐵傭兵團駐地。
今夜的漠鐵傭兵團一反之前的冷清,所有成員都參加了今晚的篝火晚會,還有著穿著清涼的少女們圍繞著篝火跳著頗具風情的舞蹈。而男人們則在一旁三五成群的喝著酒,滿臉通紅地划拳,喧鬧之聲使得整個庭院熱鬧非凡。
酒過三巡,蕭厲滿臉通紅地摟著納蘭宮,狂笑著拍著桌子,隨後又端起一碗酒,道:“別廢話,別廢話,快喝。你輸了!”
那副模樣,全然忘記了初見面時對納蘭宮還有著些許小意見。男人之間的小矛盾,沒有什麼是酒解決不了的,一頓酒局便能將心中的芥蒂給化去。
滿滿地灌了一大碗酒,蕭厲才拍著納蘭宮稱讚道:“酒量不錯啊!繼續,繼續。”
說著,蕭厲便又為其滿上。
蕭鼎含笑,在一遍看著這一幕,閒談道:“你去塔戈爾大沙漠深處所為何事?”
“據說有一種藥材,名為赤陽蛇葵,唯有在沙漠深處,才能找到。”
“赤陽蛇葵?”蕭鼎聞言,皺著眉頭將手中的酒給放了下來:“那可有些麻煩了。”
“為何如此說?”
“赤陽蛇葵頗為罕見,其所生長之處,乃是蛇人族的地盤。而且幾乎所有赤陽蛇葵都會被蛇人族給採摘去,蛇人族已將之全部壟斷。很多年前,倒是還有人敢深入蛇人族去採藥。可自從新任的美杜莎女王掌控蛇人族以來,便再也沒有一株赤陽蛇葵流入加瑪帝國了。”
納蘭宮沉默了一陣,才說道:“實不相瞞,此藥事關我妹妹性命,無論如何,我都要去一趟的。”
“唔……”蕭鼎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這倒是有蛇人族八大部落所在方位的地圖,但更深處的地圖卻是沒有了。酒會結束我便讓人給你取來。”
“那多謝蕭鼎大哥了……”
納蘭宮舉杯,兩人碰杯後一飲而盡。氣氛又攀向高潮,一杯杯酒水下肚,大部分人都喝的不省人事。直到深夜,人影漸漸減少,待得人影稀疏時,篝火晚會才在眾人的離去下結束。
翌日,納蘭宮甩了甩頭疼的腦袋,從床上起身,忍著噁心感在床邊緩了許久後,才回想起昨夜之事,昨晚上他雖然沒有喝得酩酊大醉,卻也是有些醺,隱約記得是一名身穿綠衣的小女孩帶自己來房間歇息的。
“嘎吱!”
就在此時,房門從外推開,一道嬌俏的身影怯怯地走了進來,對著坐在床邊的納蘭宮行了一禮,聲音柔弱地道:“納蘭公子,您醒了?我這就來服侍您洗漱。”
女孩年齡並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一身澹綠的清雅裝束,身子略顯嬌小,但該發育的地方卻已經初具規模,看上去彷彿青澀的雛菊。嬌俏的瓜子臉吹彈可破,如瓷娃娃一般精緻可愛,怯生生的模樣,如同那擔驚受怕的小兔子,讓得人心生憐惜。
“昨天是你帶我來房間服侍我就寢的吧?”納蘭宮一邊回憶,一邊詢問。
“是的。”少女將手中的水盆放在一旁的木架上。
“呵呵,多謝。”說著,納蘭宮便起身從少女手上接過帕子:“我自己來。你叫什麼名字?”
“回納蘭公子,我,我叫青鱗。”女孩微愣,旋即吞吞吐吐地說道。
“嗯。”納蘭宮一邊擦拭著臉頰,一邊詢問:“蕭鼎大哥和蕭厲大哥呢?”
“團長和二團長他們今天要處理傭兵團事務,昨天塔庫傭兵團併入了沙之傭兵團,團長和二團長說,需要做一些應對。”青鱗俏生生地解釋道。
納蘭宮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抬頭回憶了一下,他依稀記得昨日酒桌上兩人好像說過這事,納蘭宮便點點頭,不再追問。
“啊!”青鱗輕呼一聲:“團長交代我有東西給您,您稍等。”
說完,青鱗便轉身離開了房間,納蘭宮略有些詫異的偏過頭,望向女孩嬌小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那柔軟的腰肢之上,那腰肢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
可不知道為何,腦海中卻總有一道青色的影子在不斷扭動,彷彿一條美女蛇在扭動著腰肢。
“這……”納蘭宮皺眉,摸了摸額頭:“喝過頭了?”
搖了搖頭,快速洗漱完畢,青鱗正好返身回來,手上拿著一份羊皮地圖。
“這是團長交代我給您的,是塔戈爾大沙漠的地圖。”
納蘭宮接過粗略地掃了一眼,蛇人族八大部落的位置都被標明在了地圖之上,不可查覺的頷首,納蘭宮一把將之收入了納戒之中。
“青鱗服侍您更衣。”
說著,青鱗便將一旁掛著的衣服取了下來,按部就班地為納蘭宮穿上,一雙小手時不時在納蘭宮脖子、雙臂上露出的肌膚上擦過,頓時,一股冰涼的觸感從肌膚上傳了過來,令得納蘭宮一個哆嗦。
納蘭宮立馬回頭望了過去,只見青鱗正一絲不苟地為他理順衣服上的褶皺,而她的袖子往下滑落了一截,露出的卻並非白嫩的肌膚,而是青色的……蛇鱗!?
納蘭宮童孔一縮,目光往下挪動,卻並未看見想象中的蛇尾,只看見一雙小巧精緻的雙足,讓人有種放在懷中讓人把玩的衝動。
“納蘭公子,您怎麼了?”見納蘭宮的動作頓住,青鱗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順著納蘭宮的目光往下看了看,並未看見什麼。
青鱗滿頭霧水的抬頭,忽地,眼角中闖入青色的光芒,一聲驚呼頓時從其口中傳了出來。
“啊!”
一張小臉剎那間變得煞白,青鱗慌張的退後了兩步,一雙小手慌忙不迭地將衣袖扯下,掩蓋住手臂上的青色蛇鱗,一對水靈的眸子中,充斥著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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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青鱗目光閃爍遊離,揣著一抹慌張,突然,與納蘭宮緊盯著他的眸子對視在了一起,剎那間,納蘭宮敏銳地捕捉到了那雙眸子深處,似乎隱藏著三個翠綠色的小點。
“碧蛇三花童!?”
泥丸宮內,突然傳來靈魂體的驚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