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都知道了？”
藍金色惡靈驚愕的說著，它似乎像是一個原始人，和這個飛速發展的社會脫節了一樣。
“所以...你和人靈會是什麼關係？”瀧澤曉提起刀，抵住惡靈的下顎，輕笑道：“或者說...你和月野家是什麼關係？”
一旁不知所措的月野紗衣此時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望著瀧澤曉，疑聲道：“神明大人...和我家有關係嗎？”
“它可不配稱作神明大人。”
瀧澤曉嗤笑一聲，將懷中的靈槍遞到月野紗衣手中，“既然你認為它是神，不妨開槍試一試。”
“在人類能擊傷神的那一刻，神，就不再是神。”
月野紗衣慌忙接住靈槍，從小生活在高階社會的她自然知道槍要怎麼開，但此時她有些發懵，有點搞不清事情是怎樣發展的。
自己的心上人，為什麼二話不說就要殺死神明大人。
明明神明大人都幫助自己讓他愛上我呀。
看到月野紗衣猶豫不決的樣子，瀧澤曉自知是因為事情發展的太快，她還沒搞清楚現狀如何，便耐心的講解起來。
“紗衣，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剛剛開口，便是一擊重錘。
月野紗衣心一顫，手一抖，原來...他真的全都知道了。
瀧澤曉這邊卻很誠實的講解著，絲毫沒有任何維護月野紗衣脆弱心靈的意思。
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愛情這種東西，對瀧澤曉來說是很虛無縹緲的，在無盡怨靈的追殺下，活著才是他最終目標。
和他沾上關係，也就意味著和惡靈沾上關係。
月野紗衣的父親，用盡方法將他最愛的女兒送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瀧澤曉怎麼可能會那麼陰險，再將她拉入苦海呢。
“那你...”
月野紗衣的眼淚，不知不覺間劃過臉頰，順著下巴流到修長的脖頸上，聲音哽咽，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唉。
瀧澤曉嘆了口氣，他很頭疼一個女孩子因為自己流淚，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是一個好女孩。”
瀧澤曉無奈的搖著頭，他沒什麼辦法，月野紗衣是因為自己年幼時順手救下的，所以這個因，必然會結下愛情的果，這是無可避免的。
“你有著顯赫的家世，有著豐富的學識，性格善良，相貌美麗，不應該因為這種小事哭泣。”
此時的瀧澤曉撓了撓頭，各種不明因素聚集在一起，讓他有一種挫敗感。
但隨即，這種挫敗感便化作一股怒火直逼心頭，而承受住他這種怒火的，則是一旁的藍金色惡靈。
靈槍試用什麼的，管他呢。
瀧澤曉長刀抗肩，雙目陰沉的瞬身劈向惡靈。
藍金色惡靈因為使用靈契的關係，只能在附近，也就是倉庫內逃竄，但這種狹小的地界，如何能躲過幾乎與人等高的長刀。
金黃色的刀光在空中不斷劃過，而惡靈的慘叫聲也不絕於耳。
瀧澤曉每一次揮刀，都僅僅砍掉惡靈一小部分身體，並未對惡靈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但卻是能讓它的能量逐漸消耗、流逝。
他要讓惡靈體會慢性的死亡！
“你為什麼不直接殺死我。”
雖然惡靈知道自己最終會難逃一死，但求生的本能還是在驅使著它，讓它不停的受到削皮之痛。
“我很想知道，你和人靈會的關係。”
瀧澤曉突然停下身，放下長刀，清冷的說道：“我猜，你可能是光派來的，為的就是奪取月野紗衣的心臟，至於原因，理由什麼的，我還沒有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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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對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只是一個契約靈，和人類是互幫互助的，我幫助人類完成願望，他幫助我完成願望，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藍金色惡靈渾身一顫，它此時的身體，已經縮減至當初的一半，氣喘吁吁的聲音也說明著力量正在流失。
“因為很多原因，我不是月野紗衣，你不要把我當成她這種連惡靈都不懂的人來對待。”
瀧澤曉伸刀指向惡靈，冰冷的神情就像萬年的寒冰，沒有一絲情感，“我所經歷的，見過的惡靈，你連俯首的資格都沒有。”
藍金色惡靈沒有說話。
“既然你並不想說，沒問題，我會找到答案的。”瀧澤曉瞬間動身，虛影一晃，長刀直刺惡靈，“所以你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消失吧。”
這一次，瀧澤曉沒有留手，長刀帶著金色的光芒直劈惡靈頭部。
在此危機關頭，那藍金色惡靈突然大喊一聲：“停下！不然那個小丫頭的心臟就回不去了！”
瀧澤曉的動作戛然而止。
長刀此刻僅距離惡靈的頭部幾毫米的距離，只要再輕微用力，那刀下的惡靈，必然被劈成兩半。
“你，說什麼？”
瀧澤也不怕惡靈逃跑，他收回刀，轉頭看向呆滯在一旁的月野紗衣。
此時，月野紗衣天藍色長裙下的胸口處，正散發著淡淡的紅光。
而藍金色惡靈的手中，也散發出了相同的紅光。
藉著神視，瀧澤曉清楚的看到，惡靈手中握著的，正是半顆不斷跳動著的鮮紅心臟！
“該死，我沒攔住。”
瀧澤曉自然知道現在的情況，原來月野紗衣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締結契約，她的半顆心臟已經屬於惡靈，而惡靈也會履行承諾，替她的父親報仇。
“你殺了我，這半顆心臟也會同樣消失，那時候，月野紗衣就會因為心臟的缺失而陷入無限的病痛當中，你作為除靈師，應該知道一半的心臟壞死是什麼後果吧。”
藍金色惡靈此時瘋狂的大笑，它似乎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而這顆稻草，這是它活命的關鍵。
瀧澤曉沉默著，收回長刀，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許久之後，他才默默開口，“你贏了。”
是的，瀧澤曉不準備殺死這個求生欲很強的惡靈了。
而那藍金色惡靈聽到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它哈哈笑道：“我會完成委託，幫助月野紗衣的父親完成復仇的。”
“你一個區區二星惡靈，如何完成復仇？”
瀧澤曉不屑的說著，他一直都認定，這惡靈與人靈會是一夥的，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這個想法。
“這就不能和你說了，你只要明白，我死了，那月野紗衣的一半心臟，也會同樣消失。”
惡靈抖了抖自己的身體，抱怨著能量的急劇流失，但被打怕了的它也不敢在瀧澤曉面前過多絮叨，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既然完成契約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瀧澤曉冷眼看了它一眼，沒有說什麼，轉過身走到月野紗衣身旁，柔聲道：“我們去心之咖啡廳吧，我會把一切和你解釋清楚的。”
月野紗衣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眼淚流乾，淚痕卻掛在臉上，她默默的跟在瀧澤曉身後，一言不發。
瀧澤曉則在前方緩慢的走著，他在盡全力的組織語言，不知道該要怎麼解釋，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才會不那麼傷心。
兩人一前一後，無言來到咖啡廳。
因為是放假，許多學生都在咖啡廳歡快的交談打鬧著，空氣中都洋溢著愉快的氣息。
瀧澤曉與月野紗衣坐到老位置，隨後便沒有任何動作。
二人尷尬住了。
還是服務員過來解的圍。
瀧澤曉歉意的點了兩杯咖啡，嘆了口氣，幽幽說道：“紗衣，你覺得我騙了你嗎？”
月野紗衣沒有說話，她肘部拄著桌子，雙手捂住臉，沉默不言。
“我是一個除靈師。”
瀧澤曉將端上的咖啡送至月野紗衣面前，自己輕輕抿了一口，“我的敵人，是惡靈。”
月野紗衣嗖的抬起頭，紅紅的眼眶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但瀧澤曉卻也沒有停頓，自顧自的開始說著話。
“從你遞給我情書開始，我便知道你被惡靈纏上了，沒錯，這裡的惡靈指的就是你口中的神明大人。”
“雖然它能滿足你當前的願望，但你也會付出的代價，這是一種不平等的等價交換。”
“因為我是除靈師，所以這惡靈的惡靈術我一眼便看穿了，但我沒有直接通知你，因為我想繼續調查它。”
“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這樣我或許會死心。”月野紗衣突然開口，她抿了一口咖啡，像是看開了一樣。
瀧澤曉一愣，隨即苦笑一聲，“說的也是，我早些告訴你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那次我們一起去銀座，餐廳的新聞也是你弄出來的吧。”
月野紗衣雖然衣食無憂，但並不是一個花瓶，她簡單一分析便知道瀧澤曉為什麼當時讓自己回家了。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
“嗯，當時我們去的餐廳有一隻惡靈，怕你受到傷害便說的謊。”
瀧澤曉臉一紅，自己這段時間的謊言，好像大部分都是說給月野紗衣聽的，如此一來，自己虧欠她許多啊。
“嗯。”
“並且...”瀧澤曉輕輕放下手中的咖啡，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殺死你母親的兇手，和我也有著過節呢。”
“什麼？”
月野紗衣驚呼，捂住嘴巴，差點擾到其他桌的人。
“你也碰到過那個看不到人影的傢伙嗎？”月野紗衣焦急的問道。
瀧澤曉點著頭道，“不僅碰到了，差點就死在它手裡了。”
“天哪。”月野紗衣有些茫然的向後仰著，她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和最喜歡的人，竟然與那個看不見的人有仇。
“那你是想把我當做踏板，前去調查嗎？”月野紗衣稍微一思考，便想出了答案。
畢竟瀧澤曉只要坦白，那目的就太明確了。
“不能這麼說，因為...”瀧澤曉釋懷一笑，“我是可以根本不管的。”
“對於這些事情，我甚至可以用一個極其消極的態度來對待，這並不能影響到我什麼。”
瀧澤曉並不喜歡月野紗衣，他不殺倉庫中的惡靈，純粹是因為覺得月野紗衣在心臟受到傷害後會一蹶不振，患上各種心臟疾病。
作為一個很相信因果的人，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不想過多的和月野紗衣接觸，甚至不想和周圍所有普通人接觸，因為一旦沾上各種因果，麻煩事會接踵而至。
“可是你還是管上了這件事。”月野紗衣眼前一亮，覺得自己好像又有機會了。
“因為我需要活著。”瀧澤曉最後將咖啡一飲而盡，並沒有把自己現在的身份講出來，讓月野紗衣知曉其中一二便是好事，但讓其知曉十之七八就不一定了。
“活著...”月野紗衣喃喃道，她也沒有繼續問，只不過她還是發出了疑問：“那神明大人...哦不是那個惡靈，為什麼會說能幫我的父親報仇？”
瀧澤曉沒有說話，因為這也是他最好奇的。
他認為，倉庫的惡靈絕對與人靈會有關，並且那些人靈不能親自殺死月野紗衣，所以它們才會派出一個會靈契的惡靈來勾引她。
至於為什麼選上自己...只能說是湊巧。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就憑它的實力，你的仇人，動一動手指就能殺了它。”
瀧澤曉並沒有危言聳聽，以光的力量，一道光箭就能讓藍金色惡靈化成飛灰。
“現在你只剩下了半顆心臟，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繼續籤訂契約。”瀧澤曉此刻神情謹慎，很嚴肅的告誡著月野紗衣。
月野紗衣也是點點頭，她從來沒見過瀧澤曉這麼嚴肅的一面。
“我知道了，再拿走我半顆心臟我就會死，所以我決不可能在籤訂契約的。”月野也瞭解了一些情況，她衣食無憂，也沒有什麼東西是她得不到的，所以契約這種交易方式她不會再用了。
“如此最好。”
瀧澤曉嘆了口氣，說實話，坦白之後他確實輕鬆了不少，畢竟不用再撒謊騙月野紗衣了，但壞處就是不知道這種小女孩會不會想不開，做一些出格的事。
“我送你回家吧。”
瀧澤曉起身，稍微猶豫了一下後伸出了手，月野紗衣也瞥見了這一幕，她笑著，將自己纖細白嫩的手遞了過去。
起身，結賬，開門。
一氣呵成。
此時天色漸晚，許多人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三兩夫妻有說有笑的與瀧澤曉擦肩而過，這都被月野紗衣看在眼裡。
她抓緊了瀧澤曉的手，像是宣告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死死的握著。
瀧澤曉則裝作不知道的朝著前方走去。
他很無奈，難道自己真的變成了輕小說中亞撒西屬性的男主了？
可能...
或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