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害怕啊,我又不能傷害你。”
女惡靈拄著下巴,笑嘻嘻道:“我叫櫻庭茉莉,你呢?”
放下被子,瀧澤曉有些警戒:“瀧澤曉。”
他現在還不清楚這個女鬼想要幹什麼。
竟然和自己這麼客氣。
櫻庭茉莉點了點頭道:“曉君,你早上吃什麼?”
她這副模樣,一點不像一個惡靈,更像是一個鄰家大姐姐。
瀧澤曉在心裡默默吐槽,反正不吃人就對了。
但他表面功夫還是做的很足:“煎魚,雞蛋,米飯。”
“是嗎,那和之前的住戶差不多呢。”
櫻庭茉莉坐在床邊,眨了眨眼睛,柔聲道:“那曉君,能不能給我也做一份。”
瀧澤曉:“...”
拜託,一個惡靈為什麼要吃人類的早餐?
不是應該出去吃人的嗎?
沒敢繼續問下去,瀧澤曉洗漱後,做了兩份早餐。
他還挺好奇。
靈魂體吃下人類的食物,那渣滓會排到哪裡。
似乎看上去有點惡趣味...
看著櫻庭茉莉一臉享受的吃著早飯,瀧澤曉產生了一種錯覺。
這個女惡靈還挺好看,一點不像電影小說中描寫的邪惡女鬼。
事實上確實如此。
櫻庭茉莉的臉型,是那種純粹的東方美女。
身材方面,也不像其他日本女生那樣,有著一雙羅圈腿,而是兩條筆直修長的美腿。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東京,真有可能把櫻庭茉莉當成天朝的女生。
“不錯不錯,你的蛋比上一家的好吃。”
滿意的揉了揉肚子,櫻庭茉莉絲毫不掩飾,將一雙長腿搭在另一個凳子上,懶散卻不失優雅的癱在一旁。
瀧澤曉古怪的看了她了一眼。
如果上一個人家也能看到她的話,應該會被嚇得不輕,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這種場面。
“那...你就待在家吧,我要去上學了。”
背上空無一物的書包,瀧澤曉準備去學校思考一下,如何應對八尺大人。
嘆了口氣,告別正在休息的櫻庭茉莉,瀧澤曉飛快的跑向學校。
白雀高中,離瀧澤曉家不遠,慢跑的話也就幾分鐘的路程。
一路上。
瀧澤曉看到了無數的惡靈,它們千奇百怪,有人形的,獸型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人或動物死後變成的那種。
但還有一些...
它們像被其他生物拼湊而成的新物種,一遍遍重新整理著瀧澤曉的知識上限。
不過這些惡靈雖然看到了他,卻沒主動發起攻擊。
也算是一個好事情。
一個晚上的思考,瀧澤曉整理出了一些脈絡。
這些亂七八糟的惡靈也是有等級的。
最典型的就是有沒有自主性。
像是櫻庭茉莉,就比那個沒有雙眼的嬰兒高階。
一種是擁有自主意識,另一種是純粹的覓食本能。
那些天空中的惡靈也一樣,全靠自身的本能發現的他,又迫於某種規則不能吃掉他。
就是不知道八尺大人是什麼級別的。
在思考中,瀧澤曉走進了班級。
其他同學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依舊扎堆閒聊。
沒有人看他一眼。
果然,和記憶中一樣。
瀧澤曉略微苦笑,以前的他,因為雙親去世,性格極其孤僻,在學校中並沒有什麼人願意理他。
走到靠窗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鈴聲響起,準備上課。
時隔數年,瀧澤曉再一次體會到度日如年的感覺。
學習什麼的,果然最難了。
最後一節國語課結束後,瀧澤曉絲毫沒有停滯,飛奔出教室。
一如當年。
...
幾分鐘後,實驗室門口。
透過玻璃,看到裡面那忙碌的身影,瀧澤曉笑了笑,“果然在。”
推開門,裡面的人沒有理會他,只是淡淡說了句:“來了。”
“嗯,來了。”
走進實驗室,瀧澤曉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我要和你說件事。”
“我要和你說件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落下。
氣氛有些尷尬。
“你先你先。”瀧澤曉摸了摸鼻尖,他沒想到,這個大學霸,竟然會有問題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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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個在實驗室中忙碌的人,就是瀧澤曉的青梅竹馬。
西澤竹奈。
一個白毛面癱女,做什麼事情永遠都是那一副“離我遠點”的表情。
這也導致她的朋友也很少。
但她卻是個實打實的天才,讀過的書可能都比有些人見過的女人都多。
扶了撫眼鏡,西澤竹奈面無表情,她放下手中的化學試劑,轉頭看向瀧澤曉。
“我,貌似喪失了恐懼感。”
“你有過這種東西嗎?”瀧澤曉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
在他的印象裡,無論發生多大事情,西澤竹奈永遠都是一副表情。
現在和他說,這個女人的恐懼感沒了。
那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因為他就沒想過西澤竹奈會有恐懼這種情緒。
“是真的,恐懼這種情緒,我從昨天開始就感受不到了。”
西澤竹奈很冷靜,她隨便搬來兩個凳子,示意瀧澤曉坐下。
“恐懼是因為周圍有不可預料不可確定的因素而導致的無所適從的心理或生理的一種強烈反應,是只有人與生物才有的一種特有現象。”
“但是我卻沒有了,這是否能側面說明,我已經偏離了作為人類這樣的一個範疇。”
瀧澤曉乖巧的坐下,並沒有打擾西澤竹奈,他知道她很不喜歡別人在她說話的時候打斷她。
“我嘗試了一下,看了一晚上的恐怖片,什麼感覺都沒有。”
“你可能覺得這沒什麼。”
喝了口水,西澤竹奈繼續說道:“今天上學的路上,我很平靜的從一堆狗中穿了過來。”
說到這,瀧澤曉有些不平靜了。
他知道西澤竹奈很討厭狗,因為很小的時候被狗咬傷過。
即便繞再遠的路也要離狗遠遠的。
那現在看來,一夜之間失去對狗的任何感覺...
有些神奇。
“這,對你來說可能不算太壞。”
瀧澤曉乾笑,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因為這女人從來到沒讓人安慰過。
突然,一陣風刮過。
“我今天沒開窗戶吧。”西澤竹奈有些疑惑,哪裡來的風。
正當她起身準備關窗戶時,看到坐在對面的瀧澤曉有些異常。
渾身顫抖,面色蒼白,眼睛死死盯著後面。
是出什麼事了嗎?
西澤竹奈轉身看去。
燈光盡滅,四周突然陷入死寂。
“啵啵...啵...”
“啵...”
怪異刺耳的聲音響起,周邊的景象開始逐漸變換。
高聳的牆壁不知不覺間出現,圍繞著瀧澤曉和西澤竹奈。
灰白色的霧氣在腳下流動,形成一種詭異的朦朧感。
六月的炎熱,在此刻化為烏有,隨之到來的,是刺骨的寒意。
一個高挑的身影,逐漸浮現。
她帶著白色的帽子,靠著圍牆,露出了整個腦袋和大半個脖子。
姣好的面容上,緩緩綻放出微笑。
“曉君,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