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學校。
瀧澤曉看著前方的天海城。
無精打采,面色蠟黃。
一副腎虛了的模樣。
“怎麼了天海,昨天用你的娃娃了?”
和這種人交談,一定要投其所好。
瀧澤曉顯然是找準了重點。
天海城一聽這話,眼中精光閃爍。
“那滋味,嘿嘿,配上一旁的照片,感覺爽飛了。”
“瀧澤,今天放學,你要不要去我家感受一下啊。”
果斷拒絕。
嘆了口氣,瀧澤曉有些無奈。
從這種人口中瞭解的千雪神奈,根本派不上用場嘛。
此時,其他的同學陸陸續續也來到了教室。
交談聲此起彼伏。
“你聽說了嗎,昨天自殺的那個人,是川端銀啊。”
“竟然是他,三年級的校霸啊,怎麼會自殺呢。”
“而且據他的同學說,川端銀的狀態,從昨天開始,就很奇怪,像是著了魔一樣。”
“死的好啊,這樣其他同學都不會被欺負了。”
各式各樣的言論,宛如利箭一般,刺入瀧澤曉的心臟。
他面無表情,緩慢的站起身,朝著教室外走去。
“瀧澤,你幹嘛去啊,馬上上課了。”
天海城好心問了一句,但發現瀧澤曉沒有理他,就不再說話了。
天臺上。
瀧澤曉背靠牆壁。
雙手微顫。
“為什麼會是他。”
“為什麼會是他!”
瀧澤曉瘋狂的咆哮著。
“該死,我為什麼要寫他的名字。”
瀧澤曉心中十分後悔。
他在前兩天,去看望完坂田真後,為了找到情敵,回到教室寫了份情書。
在最後署名的一欄。
他鬼使神差的寫下了川端銀這個名字。
因為。
他認為,用這種校霸試探情敵,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如果情敵真的愛慕千雪神奈,那不管送情書的是誰,他都會報復的。
但瀧澤曉沒有想到。
川端銀會死。
“是因為白石透香嗎?”
突然,昨晚那詭異離奇的紅色絲線,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如果那個紅色絲線能殺人的話...”
自己偽裝川端銀送情書給千雪神奈。
如果,情書被白石透香截下,然後將紅色絲線注入川端銀的腦中。
那天海城呢!
這種幾乎不可能的想法,突然之間在瀧澤曉的腦中瘋狂盤旋。
該死!
當這種想法已經出現,那許多問題也就解釋的通了。
比如為什麼瀧澤曉和千雪神奈的見面,千雪神奈並沒有見過他。
可能禮物和情書都被白石透香截下了。
而自己本身,因為膽小懦弱,從來沒和千雪神奈正面表白過。
只能暗中注視著她。
住院的坂田真也是如此。
很可能是當時的白石透香,還沒有能獲得殺人的能力。
她就用普通的武器襲擊了坂田真。
“天海城有危險。”
瀧澤曉意識到了這一點,瘋狂的朝著從天台飛奔而下。
但為時已晚。
尖叫聲從自己所在的B班傳來。
急忙開門。
只見其他同學,驚恐的看向講臺處。
天海城,就站在講臺上。
身子一動不動。
雙目呆滯,別人說什麼都好像沒有聽見。
他的頭部,就像磕頭一樣,在重重地敲擊著黑板。
形如殭屍。
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在瀧澤曉趕到的時候,他的頭部已經鮮血淋漓。
“我有罪,我有罪...”
低聲呢喃著。
天海城突然拿起手中的鉛筆,朝著自己的太陽穴瘋狂捅去。
最後,幾乎整支鉛筆,被天海城插入了自己腦中。
“啊!!!!”
“死人了!!”
無數道驚慌的聲音,如潮水一般瘋狂蔓延。
所有同學,不論男女,全部瘋了一般跑出教室。
連書包也不拿,直奔學校門口跑去。
“我要回家,我不要上學了!”
其他班的人還很好奇,為什麼B班的學生,今天這麼反常。
這時。
天藍色的天空,在此刻,變得無比血紅。
太陽也變成了詭異陰森的血日。
四周的花朵枯萎,衰敗。
所有學生,突然一動不動,被定格在了原地。
就像時間停止了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瀧澤曉呆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血色天空,血色太陽。
整個校園,一瞬之際,變得如此荒涼。
瀧澤曉看著被定住的同學們,晃了晃自己的四肢。
沒有變化,依舊能動。
他走上前,來到了一個跑的最慢的同學身邊。
“這是?”
瀧澤曉看到,這同學的頭上,纏繞著一根細細的紅色絲線。
果然!
自己的猜想沒有錯,一切都是白石透香搞的鬼。
瀧澤曉又來到其他班。
意料之中。
每個人的頭頂上,都有著一個紅色絲線。
但是在屋內,只能看到絲線穿過屋頂,並不能看到它們到底通向哪裡。
瀧澤曉只好再一次前往天台。
推開天台的大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瀧澤曉面前。
“果然是你。”
瀧澤曉握緊雙拳,雙目死死盯著前方的人——白石透香。
“沒錯,你真的很聰明嘛,曉君。”
白石透香回過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瀧澤曉。
“來自未來的人,真的很有趣呢。”
未來?
瀧澤曉緊皺眉頭。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白石透香一句話澆醒了瀧澤曉。
他差點忘了。
遊戲的任務是找到死者中的生者,而不是阻止白石透香的殺戮。
如果按照白所說的話,白石透香殺掉整個學校的人,是一個必然事件。
自己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
“我說對了吧。”
看著瀧澤曉已經轉變的神色,白石透香輕笑了出來。
她走到瀧澤曉身邊,用手託著她的下巴,調侃道:
“我殺不了你,不然的話,這幅好皮囊很適合做我的燈籠。”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
瀧澤曉也知道自己不會死,因為其他人都被那個紅線操控,而自己沒有。
“當然是第一天就知道了。”
白石透香癱了癱手,說道:“我的能力,也是在那一天覺醒的。”
說罷,她突然捏住瀧澤曉的喉嚨,表情極度扭曲、癲狂。
“你在來的第一天,就玷汙了千雪的身體,我還納悶,為什麼千雪去一趟圖書館後,就變得如此春心蕩漾。”
“在我檢視監控了才發現,你竟然對千雪如此無禮,我甚至當時就想扒了你的皮,做成人皮燈籠。”
“但你不能,因為你殺不死我。”
瀧澤曉握住白石透香的手臂,將她推開,冷聲道:
“在你獲得這未知能力的第一天開始,就對所有喜歡千雪神奈的人,懷恨在心。”
“只要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就會將這個紅線插入那人的腦中,最後被你操控,自殺而亡。”
瀧澤曉面露鄙夷之色。
“而在我第一次跟蹤你時,被你發現,你和千雪神奈大庭廣眾之下親吻,為的就是給我看。”
“因為你知道我影響不到你,你也影響不到我。”
白石透香拍拍手,鼓掌道:“沒錯沒錯,說的很對嘛。”
“你既然這麼愛千雪神奈,那就來殺了我啊。”
瀧澤曉從褲兜中,掏出一沓照片。
將捆在上面的繩子猜開,瀧澤曉直接揮手,將照片甩向白石透香。
白石透香隨手撿起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千雪神奈剛剛上完廁所,正在提褲子的一瞬間,被抓拍了下來。
“這些...這些都是什麼啊!”
“我殺了你!”
無數道紅色絲線,一瞬間出現在白石透香周圍。
“你殺不掉我。”
瀧澤曉搖搖頭,隨便在地上撿起來一張照片,走到白石透香身前。
照片上,是千雪神奈剛剛上完體育課,渾身汗水打透了內衣。
若隱若現之中,這張照片被拍了下來。
“千雪的身材真好啊,不枉我費勁心思拍下來的。”
瀧澤曉邪笑一聲,對著白石透香的耳邊,輕輕說道:
“我買了千雪同款娃娃,但我沒買你的,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不配爽。”
白石透香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愣了愣,隨即失笑道:“曉君,你這是在激怒我嗎,沒有用的,我和千雪,早已經是一體的了。”
只見白石透香的手中,突然變出了一個白色的燈籠。
她輕柔的撫摸著燈籠,聲音柔和。
“我為了不讓她四處跑動,將她關在了燈籠裡。”
“她說自己不捨得爸爸媽媽,那我就把他們的皮扒了下來,做成了燈籠紙。”
“她說自己喜歡男人,享受被男人擁抱的感覺,我只好把喜歡她的男人都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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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模糊的燈籠紙,瀧澤曉看到,一個人影蜷縮在裡面,無助又可憐。
“你是...瘋子。”
瀧澤曉艱難的開口,他不知道如何拯救現在的局面。
“瘋子?沒錯,我就是瘋子,我喜歡千雪那麼多年,以至於高中我和她來到同一個學校,但她竟然因為你一個擁抱,就迷失了心智。”
白石透香此時瘋狂大笑。
笑的是如此癲狂,病態。
突然,瀧澤曉微微眯眼。
他發現,就算是白石透香,她的腦袋上,也有著一根紅色絲線。
其他同學的絲線連線在白石透香身上。
而她的絲線,連線在天空的那一輪血日。
“白石,你覺得,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瀧澤曉開口,問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什麼樣的人,都到現在了,你的問題還這麼的幼稚可笑。”
白石透香並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她轉身,望著天臺下無數道不能動的身影,表情十分滿意。
“我是說,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瀧澤曉抬頭,望著天空的血日,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