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
天空中飄灑著漫漫大雪。
人們曾經記憶中的覆蓋萬物一切的純淨銀白已變得汙濁，雪中的顏色沾染了許多飛灰。
那是無數城市燃燒的灰燼，興許還帶著血腥味，又或者是什麼導彈與核彈留下的輻射殘留物，曙光聯盟中的專家判斷即便過了上百年，雪的顏色也不會改變。
“黑雪……”
“末世才過去了不到兩年吧？？”
樂芷琪站在研究所的頂樓，任由一片片雪花落在身上，雖然其中蘊含著大量的有害物質，但對於“傳奇秘銀”級的人類來說還不算什麼。
魏顯鑑博士出現在了身旁。
她旁邊還有一位研究員為其撐傘，一起來欣賞這佈滿黑色汙濁的雪景。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我們的子孫後代，或許只能在教科書裡看到……雪的顏色本來是白的。”
魏顯鑑的黑眼圈越發嚴重，她從懷裡掏出一盒珍貴的香菸，點上一根任由那煙霧徐徐縹緲，纏繞著周圍的黑雪隨之消散。
悲哀。
魏顯鑑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
當一個孩子向老師提問“白雪”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老師的表情又該是怎麼樣的，又該怎麼解釋雪的顏色本來不是汙濁暗淡？
“古凡大人已經閉關超過兩個月了。”
樂芷琪有些擔憂，轉頭向魏顯鑑博士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魏顯鑑博士搖了搖頭：“古凡所在的地下實驗基地已經完全封閉，即便是我也無法查詢實驗基地下方的具體情況，但能檢測出能量波動越來越強烈。”
古凡所在的地下實驗基地，此時已經完全封閉，一切實驗人員都全部撤離，那座秘密的地下基地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死域”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情況到底怎麼樣了，誰也不清楚。
完美進化……古凡這種級別的存在，都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月，真不知道完成後會變得有多強。
“那些人是在……”
魏顯鑑博士站在頂樓，趴在防護欄杆上朝遠方看去，居民區域附近張燈結綵，每一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聚集在一起也頗為熱鬧，難得在末世中看到這樣的場景。
“博士，你在研究室裡呆了太久了。”
樂芷琪嘲笑了一下魏顯鑑，解釋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末世以來人們經歷了無數的苦難折磨，而現在就是為數不多的苦中作樂。”
過年？
這是一個給人感覺多麼久遠的詞彙。
末世爆發之後，人們哪還記得什麼“過年”慶祝，只記得苟且偷生躲躲藏藏。
但現在不一樣了，曙光聯盟逐漸發展起來了，距離上一次大屍潮也過去了一個多月，人們休養生息種植了許多黃金大麥，而且還經歷了兩次豐收。
再加上黑金牛的成功養殖，人們算是過上了好日子，雖然水平遠遠比不上末世之前，但也算能活下去了。
挨家挨戶，又記起了“過年”這個傳統。
人們在自家的門前貼上福字，更剪起了窗花，寫起了對聯，聚集在一起準備慶祝末世餘生後第一個真正的年。
“大屍潮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麼？”
魏顯鑑博士有些驚訝，不知不覺時間流逝的太快了。
樂芷琪點了點頭：“磐山基地那邊都已處理妥當，他們也迎來了第一次豐收，彌補了食物的短缺，第三批人才也差不多要送過來了，雖然中間有許多瑣碎的小摩擦，但都無傷大雅。”
“總之，我們挺過來了。”
挺過來了。
千萬級的大屍潮被圍剿滅掉，一直到現在還給人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但經歷了這一個多月的休養生息，無論是曙光聯盟還是磐山基地，都變得更加穩固了。
俗話說得好。
打不死你的，都會讓你變得更強。
磐山基地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大量的進化液與“神之階梯”狩獵者專用藥劑，都已經送到了磐山基地。
他們也出現了大批的狩獵者，建立了自己的狩獵者部隊，雖然作戰能力還略顯稚嫩，但只要不斷投入戰場，就會出現大批高等精英。
“磐山基地的科技資料都送來了，還有大批武器研發團隊，都在抓緊時間研究新型武器。”
樂芷琪伸了一個懶腰，這段時間她可真是忙碌到了極限，開口繼續問道：“這次我過來，就是想知道你這邊的研究員怎麼樣了，他們的水平都還可以麼，有沒有超過你的啊？”
魏顯鑑博士點了點頭：“放心，送來的那三批研究員，大多數都有真材實料，最不濟也能當個副手，只不過……”
“不過什麼？”
魏顯鑑臉色變得有些憂心忡忡，繼續說道：“只不過，最近他們和智腦交談的頻率越來越多，許多研究員都十分欽佩智腦，甚至將它當成是人生的導師。”
樂芷琪聽完，臉色也微微一變：“那是精神汙染麼，特殊材料應該能阻擋精神意識的侵襲。”
魏顯鑑搖了搖頭：“不，不是精神汙染，它確實非常的博學，我們這一個多月在智腦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解開了曾經很多的謎題，並且獲得了更多的研究思路……”
“它沒有使用任何精神攻擊，但隨著愈發頻繁的接觸，人們逐漸認可了它的思想，甚至有種被洗腦的感覺。”
洗腦？
不是精神意識上的入侵汙染。
而是類似傳銷，反覆貫徹某種思想理論，讓你覺得也很有道理，最終信服認可。
樂芷琪臉色有些怪：“怎麼會這樣，那些研究員可都是大學中的尖子生，許多都是碩士博士，建立了自己的三觀，難道還能被一個異種說服？？”
魏顯鑑博士丟下手中的菸蒂，用高跟鞋狠狠碾了碾：“跟我來吧，其實已經不光是說服那麼簡單了，我們的研究員中有一人已經發瘋，而且他還是一個固執古板的老學究。”
什麼？
一個年過半百，具有權威的固執老學究，竟然發瘋了？
樂芷琪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跟隨在魏顯鑑身後再次進入了地下實驗基地。
沒過多久，樂芷琪被帶入到了一個被封閉的實驗室中，而這間實驗室關押的卻是一個人。
那是一個頭髮花白，雙眼佈滿血絲的老學者，據說是生物學界某個具有權威的頂級人物，但現在卻瘋瘋癲癲頗有些懷疑人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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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斷的用筆在牆上寫寫畫畫，有時使用英文術語，有時候使用中文描述，可到了後面卻已經用繪畫符號象形文字所代替，很快將整個監獄般的實驗室寫滿。
那場景，詭異無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