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橋作為那場戰役中最重要的一場,按道理來說,張定邊不去是應該的,畢竟誰也不願意回溯那痛苦的記憶
也不知道這老貨是真的心大,還是早已看開,竟然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並且表示今日要好好轉轉。
“得了,要去就跟著!”
沒心思去掃這位老人的心,朱允熥直接鑽進湯池內。
……
“怎麼?有事嗎?”
洗漱完畢,用餐結束,朱允熥便看到一臉皺眉的常向東走了進來。
“剛剛收到訊息,可能是昨天的傳話激怒了戶部的官員,剛剛得到訊息應天府拿著鳳陽郡王的手諭去了城郊……”
“什麼?”
聞言,朱允熥整個人都炸了起來。
大朝會結束之後,朱允熥就猜到某些小心眼的文官不會讓自己過好日子,沒想到反應來的這麼快!
難道他們不知道,城外難民是由他全權管理的嗎?
拿著朱允炆的手諭去驅趕難民,這些人想要幹什麼?
“手諭是吧,行,朱允炆一個個小小郡王能寫,我堂堂一國之主,一朝親王難道還不能寫嗎?
李漆,伺候筆墨,我倒要看看,在這件事上,到底誰的手諭管用!”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三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鬥,誰怕誰啊?
真當我朱允熥沒脾氣是吧!
你們不將人當人,你們不去負擔,老子承擔了一個多月,將人養得白白胖胖,現在你們要趕著他們去死。
如果只是政建問題那也就算了。
如今這反應,明顯就是攜私相報,娘的,今天不好好治理你們一番,我的名字得倒過來寫!
炸了,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朱允熥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心態爆炸!
“殿下!且……”
看到這個架勢的朱允熥,常向東有些吃不消,但還是勸解道,這裡不是瓊海,如今還不是開戰的時候。
“且慢你嗎,人命關天之事……慢個雞兒!立馬帶著人和傢伙趕過去,我今天倒要看看,誰敢將難民趕走,就算是朱允炆的人在場也給我揍了,有什麼事情我擔著!”
“是!”
常向東無奈的點頭,他想勸說,可真的勸不了這個狀態的朱允熥。
而且講真,聽到訊息他也是感到憋屈,只是沒辦法如朱允熥這般豁出去。
這事幹得太不地道了!
換做誰心裡都不好受。
“爺,你要……”
期間李漆已經跑了一會了。
火速的捧著紙墨出現在客廳裡,卻不想常向東身影已經不見了。
“愣著幹什麼,給我拿來!”
看了一眼發木的李漆,朱允熥一把奪過墨寶,直接在白紙上書寫起來,最後狠狠蓋了一個印章敲在上面,“追上去,將這份公文交給常向東!”
“是!”
也是不敢說半句話的李漆直接跑了。
“常門!”
“在!”
“剛才的事情都聽到了,去找門房詢問,究竟是什麼情況,我要知道具體的細節!”
“是!”
“藍星野,派人去城中收集訊息,我要知道全方面的內容,一點小事都不要放過!”
“明白!”
一連將身邊的人放出去,深吸了幾口氣,朱允熥抓起桌上的馬鞭,朝著張定邊看了一眼,”走吧,咱們去江東橋看完了咱就回來,真要有事,本王就此事死磕到底!”
目前,一切都只是一個訊息,就算要反擊也不是現在,資訊,訊息,證據,要麼不動要動就將那些庸官釘死,無全域性的謀局憑藉義氣行事,最終只會弄得自己難堪。
而且這樣的事情,還不足打亂朱允熥的日常安排,要知道他馬上就要去鳳陽,離去之前將難民後續的生計安排好這才是關鍵,這些邋遢貨色找齊資料,直接就送去見閻王,管他身後站的是誰都一樣……
正如朱元璋的精力,頂多再操盤一場北伐,一輪貨幣改制,外加清洗一撥人。
朱允熥留在京城的精力也不多。
鳳陽祭祖要趕在清明之前,而待則要待到四月二十五號之後。
為何?
只因四月初六是曾祖餓死的日子,初九是大伯餓死的日子,十二是大伯爺長子餓死的日子,二十二日死的是曾祖母。
如果當年的朱元璋會寫日記,這絕對是人世間最悲慘的一本日記。
去都去了,到都到了,身為朱家嫡孫的朱允熥,焉能不多停留一段時間,將祖父輩的忌日一起祭了。
真要這麼搞,五月之前是絕對回不到南京的,而六月就要南返瓊州!
去則還要提前一段時間,畢竟祭祖這種事,歷來都講究一個儀式規章,越是富裕的人家規矩也就更多,更別說是當朝皇室。
所以啊,朱允熥的精力也就剩下哪一丟丟,出手一次要是不能將人拍死,那也只能放過。
可朱允熥又會放過這些蟲豸?
開玩笑!
故而要先收力,然後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讓人對他產生敬畏,產生恐懼……大家才能安生。
“何人在此縱馬,不知道此地乃是吳王府邸?”
就在朱允熥準備上馬出門的時候,門前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以及門房護衛的呵斥聲。
“讓開!”
啪!
一聲清亮的馬鞭撕裂空氣,跟著便看到一高頭大馬出現在府門口,徐妙錦一身素色文士袍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護衛,“常向東呢?讓他給我出來,這個時候回撤難民,他是瘋了嗎?”
此刻,徐妙錦氣場全開,如一頭待人而吞的老虎。
門房護衛都是精銳,可再精銳也沒遇到這架勢過,誰讓朱允熥在下面人眼中歷來都是好脾氣,好性格的主子,如今直面氣場全開的徐妙錦,眾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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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個莽撞的丫頭!”
本就在門房旁準備上馬的朱允熥,看到這動靜不由一拍額頭。
上次稀裡糊塗打了一場,如果這次再稀裡糊塗打一場,他這張臉是要被徹底扒光了。
“許公子切莫生氣,回撤難民的意思非我家常大人的意思,更非我家主上的意思,常大人也是剛剛得到訊息,如今已經趕往城外!”
朱允熥連忙跑了出來,同時朝著門房護衛使了眼色。
態度做的非常低,甚至帶著一些賠笑。
“我認識你,年前就是你運煤去城外的,你在這吳王府裡做什麼?還有你又怎麼知道,這不是朱允熥那紈絝子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