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禿子的意思是天天都見鬼嗎?他是真的看到了,還是故意嚇我?
此刻,我沒有心情細究這些,只想著他能幫我把萱萱救出來。
“禿爺,你快跟我走一趟吧,剛才在走廊,我看到很多人,不對,現在已經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人了,我差點沒能活著回來。”我急切地喊道。
孫禿子冷冷一笑,那只青白眼泛著異光:“你還以為自己活著呢?”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徹底懵了,孫禿子瘋了嗎?還是我已經死了?
孫禿子從火化爐中抽出燒紅的鉤子,對著我的胸口戳來,我避閃不及,鐵鉤直接插入了我的胸口,發出呲啦一聲。
但讓人感到詫異的是,我竟然沒感到一絲的疼痛,這是怎麼回事?
孫禿子問:“疼不疼?”
我搖搖頭:“不疼,我是已經死了嗎?”
孫禿子沒有回話,隨手拿起身後的小鏡子遞給我,我接過鏡子一看,身體像受到了電擊,鏡子裡面沒有我的面容,只有一團模糊不清的黑影。
我差點哭出聲,一把拉住孫禿子的胳膊,哀求道:“禿爺,我還沒活夠呢,你可得想辦法幫我啊。”
孫禿子點燃一支煙,菸嘴的位置竟然印著“荷花”兩個字,剛才走廊內的老頭也抽這個牌子,這只是巧合嗎?
“你的煙哪來的?”我戰戰兢兢地問。
“老朋友給的。”孫禿子一臉淡定,隨手彈了彈菸灰,動作瀟灑乾脆。
我追問道:“是戴眼鏡的那個老頭嗎?”
孫禿子沒有回答,繼續吧嗒著香菸:“咱們還是說你自己的事吧,你現在是活一半死一半。”
“臥槽,什麼叫活一半死一半,合著我成了行屍走肉啦。”我有些不解,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哆嗦。
孫禿子吐出口中的煙霧,淡淡地說:“小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是想死,還是想活?給句痛快話,直接告訴我。”
我不假思索回一句:“當然是想活著了,這有什麼好說的。”
孫禿子瞪我一眼:“好辦,想活就別去找你說的萱萱了。”
“等會兒,這話怎麼講?”我有些想不明白,怎麼突然把萱萱給扯出來了。
“哼,你小子現在還剩一魂一魄,眼看著就要去閻王殿報道了,卻還想著找女人,也是夠能耐的。”孫禿子猛抽一口煙,吐出濃濃地一團煙霧。
“禿爺,你不瞭解情況,萱萱是因為我才被困在走廊的,我不能丟下她不管,你別囉嗦了,趕緊跟我走一趟吧。”我伸手去拉孫禿子的胳膊,可使出渾身力氣,也沒能讓他挪動半分,好像我的力氣都被無緣無故的分散了。
孫禿子冷哼一聲:“哼,瞅見了沒,你小子現在連扯衛生紙的勁都沒了,還他媽伸手拉我,你剩下的魂魄都在別處呢。”
“禿爺,到底怎麼回事?你可得幫幫我。”我沒了主意,向孫禿子投去期望的眼神。
孫禿子瞅一眼火化爐,說:“你小子應該高興才對,一方面是你命硬,一方面錦盒起到了作用,不然你連一魂一魄都剩不下。”
我掏出錦盒看了又看:“這玩意震動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
孫禿子解釋道:“這就對嘍,那是給你提醒呢,可你不當回事,活活把自己作了個半死。”
一時間,我啞口無言,將剛才發生的詭異事件仔細回憶一遍。
“禿爺,按照你的意思,剛才我遇到的都不是人,他們是……鬼?”我在這句話收尾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
“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明白了就好。”
孫禿子抬手對著一個按鈕拍下,隨即一架冒著火星子的人體骨頭出爐了。
孫禿子用鐵鏟啪嚓啪嚓的將其拍碎,匆匆裝進小盒裡。
我很想幫忙,但發現自己使不上勁兒,甚至連鏟子都拿不住。
孫禿子把工作區域打掃一遍,解下圍裙,拎起旁邊的一個鼓鼓囊囊的破布袋,邁開步子向大門口走去,我見此狀況趕忙跟上。
孫禿子和我在廣場上一前一後走著,他的步子不急不慢,估計心情也不會有太大的起伏,我跟在他身後,心中倒是生出幾分不安。
孫禿子要帶我去哪裡?按照他走的方向不像是去化妝室,難不成要在殯儀館遛彎嗎?
我輕聲問:“咱們這是去哪?”
孫禿子冷冷地回一句:“別廢話,跟著我走。”
我只得耷拉著腦袋前行,不料孫禿子竟然越走越快,期間我差點沒跟上。
耳畔是嗚咽的風聲,猶如女人躲在黑夜深處哭泣,我始終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我們,但回過頭,卻只看到朦朧的黑暗。
大概過了幾分鐘,孫禿子領著我來到一座廢棄的鐵門前,這是一處我從未來過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殯儀館還有這麼一個角落。
孫禿子緩緩蹲下身,開啟隨身攜帶的布袋子,從裡面掏出一些瓜果,最令人吃驚的是竟然還有紙錢。
我十分驚訝,問:“禿爺,你是……”
孫禿子沒有回話,把瓜果逐一擺在地上,用打火機將紙錢點燃,嘴裡嘰裡咕嚕說:“小孩子不懂事,打擾你們了,我特意來替他賠不是,你們可不要怪罪他……”
孫禿子在跟誰講話,眼下只有我站在他身邊,難不成他可以看到我看不到的事物,畢竟他有一隻眼長得十分怪異,所以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忽然間,一團黑影在紙錢的上方跳動,雖然看不清具體形狀,但大致輪廓還是可以看到,那是一雙雙手掌,正在從火堆裡抓取紙幣。“各路的朋友們,孩子年齡小,不知道裡面的規矩,各位儘快把魂魄還給他吧。”孫禿子又掏出一把紙錢丟進火堆,轟的一下火星子竄出半人多高。
剎那間,更多的黑影出現在火堆旁,同時地上的瓜果也逐漸變得乾癟,好像已經擺放了很久時間。
“磕頭吧。”
“啥?”
孫禿子站起身來,把我的腦袋往地上用力按,我本不想磕頭,但孫禿子的力道太猛,導致我重心不穩,最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禿爺,我還用說點什麼嗎?”我仰頭看著孫禿子。
孫禿子沒有回話,轉身離開,看方向應該是去化妝室。
我匆匆將孫禿子剛才的話,磕磕巴巴學了一遍,撒腿隨他而去。
猛然間,我想起沈意歡還在化妝室,於是提醒道:“禿爺,你是去化妝室嗎?那地方不太平,用不用再找幾個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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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禿子點菸一根煙,吧嗒幾口,雙手背在後面,繼續向化妝室走去。
我又說:“裡面不光有沈意歡,還有一個詐屍的人,就是前段時間燒不化的陳總秘書。”
孫禿子依然沒有回話,但面容多了幾分冷峻。
“當時鎮鬼符就是她給的,聽阿sir的意思,那位叫李念的秘書是畏罪跳樓自殺,死相很慘,我和沈意歡負責修復她的遺體,結果她詐屍了。”
我不敢再看孫禿子的神情,低著頭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孫禿子聽後,仰望著天上的彎月,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幾分鐘後,我們來到了化妝室的門口。
孫禿子伸手推了推門,結果沒能推開,於是又試了幾次,依然如此,最後轉身對我說:“你在外面等我,不論裡面出現什麼動靜,不要開門進去,不然你的小命就沒了,聽懂了嗎?”
我有些茫然,心想現在連大門都開不了,你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咱們是不是先把門開啟再說。
正當我質疑孫禿子的本領時,只見他伸出手指在房門上比劃一番,隨即房門自己開啟了,孫禿子昂首闊步走了進去,留在我在外面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