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瞅一眼手機,催促道:“還是長話短說吧,別耽誤了六叔的病情。”
我繞著六叔的院子走了半圈,而後回到正門位置:“這處院子沒有太大問題,主要還是它外面的槐樹,槐樹乃是木中惡鬼。”
說到這裡,我猛然想起了殯儀館庭院裡老槐樹,它不就驗證了我的猜測嗎?前不久我只是摸了一下,結果差點被它吸乾了精血。
父母的好奇心被我剛才的話給勾了起來。
老媽反問道:“為啥說槐樹是惡鬼?”
我攤開手心,用手指寫下一個“槐”字,指著旁邊的“鬼”字旁。
頓時,父母恍然大悟。
我繼續說:“再加上這幾棵槐樹遮天蔽日,把陽氣都給擋住了,住在裡面的人還能有個好嗎?”
老媽半歪著腦袋,想了幾秒,說:“聽著有幾分道理,你六嬸的病好像就在這個院子裡得的,原來和槐樹有關係啊。”
“不能說百分之分有關係,或許有點關係,風水是門玄學,哪怕一代天師袁天罡活著,他也不敢一口咬死。”我抽出一支煙點燃,吧嗒了幾口,繼續說,“我看這幾棵槐樹應該是近幾年才長高的,估計了吸納了周圍不少的陽氣,六叔的鄰居們身體也不太好吧。”
老爸驚得長大嘴巴,驚歎道:“可不是嘛,一個個都是病秧子,原來問題出在槐樹上。”
“行啦,先不說這事了,去看看六叔吧。”我昂首闊步邁進了小院,父母緊跟在左右。
當我走進院子後,身體接連打了幾個哆嗦。
這是一種刺骨的寒冷,透過肌膚直入骨髓。
父母用力裹緊衣服,可仍然不住地打顫。
我瞬間想起一個名詞:陰宅。
所謂陰宅就是指陰氣大於陽氣的宅子,這種宅子適合做墓地,但不適合活人居住,看來六叔的院子是個大兇之地,再加上牆外面的槐樹環繞,導致整個院落陰盛陽衰。
或許正因如此,六叔才會被趙二爺的亡魂盯上,柿子都是撿軟的捏,鬼魂報復也會遵循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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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一條枯瘦如柴的黃狗朝我們叫了幾聲,聲音有氣無力,宛如到了垂死邊緣。
“誰來了呀?”六嬸走出房門,當看到是我們後,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好像見到了債主一般。
老媽開口道:“我們來看看六叔。”
六嬸瞪了我一眼,埋怨道:“哼,我們家老頭就是因為你家兒子才病倒的,趕緊出去,別在我們家呆著,省得髒了我們家地皮。”
這話聽得我一頭霧水,合著我成了六叔的喪門星了,他病倒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嗎?
老媽也被六嬸的話給搞得火大,挽起袖子叉起腰,回懟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們家孩子可什麼都沒幹,都是街坊鄰居的,別逼我說難聽的。”
老爸站出來調解道:“我們是來看六叔的,其他的話先別說了。”
我走到六嬸跟前,壓著火氣說:“我知道六叔情況不太好,還是讓我看看,興許我能救他一命呢。”
此言一出,六嬸再也繃不住了,半蹲在門口哭訴起來:“老天爺呀,你就開開眼吧,我們一輩子老實巴交,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就得了這絕症啦……”
我彎身將六嬸攙扶起來,挽著她向裡屋走去。
而六叔正躺在床上,面色蠟黃,氣若游絲,情況很是不妙,跟前兩天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誰……呀?”六叔緩緩扭過頭,眯著眼睛打探。
我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是我,楊魁,來看你了,你身體還好吧。”
“哼,原來是你小子,來看我笑話了,是不?”六叔乾枯的手掌從我手心緩緩抽離,顯然我沒有受到待見。
六嬸抹著眼淚,勸說道:“老頭子,你這是弄啥,人家來看你了,興許有救命的辦法……”
“咳咳咳……”六叔的劇烈咳嗽打斷了講話。
六嬸趕忙起身給他拍打後背,等到情況稍稍好轉,六叔吃力地抬起手臂指著我。
“哼,你小子肯定沒安好心……”
站在一旁的父母怒了,我們好心來看望,沒想到被六叔奚落一番。
老媽很是不滿地說:“這話可不中聽啊,我們是來看你的,怎麼沒安好心啦,真是的。”
老爸壓著怒火,補充道:“就是嘛,身為長輩說話要講究些,省得讓人笑話。”
六叔依然氣哼哼看著我們。
我轉身對父母和六嬸勸慰幾句,將他們請出了屋。
頓時,雜亂狹小陰暗的房間內只剩下我和六叔了。
六叔艱難地喘著粗氣,問道:“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
我微微笑道:“我就是我呀,很普通的一個人。”
六叔搖搖頭:“不可能,你說趙二爺要停靈七天,我沒聽你的,結果就病倒了,這前前後後能是碰巧了嗎?”
聽到六叔這句話,我稍稍放下心來,說明他心裡還是有點數的,既然如此,事情就好辦了。
我決定跟六叔開門見山的聊聊。
“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這是報應,我不怕死,只是有點放不下。”六叔的神色變得越發傷感。
我伸手握住他的脈搏,一邊試探脈象,一邊問道:“放不下什麼?”
六叔的脈象緩慢無力,雜亂浮動,屬於典型的體質虛弱,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六叔輕聲說:“放不下你六嬸,我們打打鬧鬧一輩子,她身體也不好,我要是死了,她可怎麼活呀?”
我沒想到六叔會說出這麼感人至深的話,原以為他跟六嬸是水火不容,現在看來卻是伉儷情深,在這個關頭還擔憂她未來的生活。
以前覺得六叔冥頑不化,現在看來倒也是有情有義,單衝他這一點,我也要救他一命。
“放心吧六叔,你死不了。”我繼續給他號脈。
號脈的本領是孫禿子交給我的,當時對我隨口講了幾句,卻被我牢牢記在了心中,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
六叔身子向前挪了挪,儘量讓自己坐直身子,問道:“你說我還有救,是真的嗎?可是醫院裡的專家教授的都說我不行了,讓我回家等死。”
我反問一句:“你這病就不歸大夫治,你品,你細品。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六叔陷入了沉思,數秒後,開口說道:“有點道理,我得的是怪病,應該和趙二爺有關係,估計是他老人家想帶我走,讓我到下邊陪他,天意不可違啊。”
我不動聲色地解釋道:“那倒不至於,他只是難為你一下,真正危險的是他兒女。”
六叔驚訝地看著我:“你小子到底是幹嘛的?怎麼會這麼清楚牛鬼神蛇的事?”
關於這個問題,我並不想細答,於是漫不經心地解釋道:“你別多想,我只是隨手看過幾本奇門志怪小說而已,知道一些皮毛,所以……”
“什麼?”六叔半信半疑。
我苦笑道:“所以你可以選擇信我,也可以選擇不信,決定權在你手裡。”
六叔嘆息道:“我都到這時候了,還有啥不信的,聽你的意思是能救我一命嗎?”
我從懷中掏出黃大仙的牙齒和幾顆吐寶鼠吐出來的珠子,雖然牙齒已經發黑,應該還有些法力,我決定留給六叔辟邪。
至於吐寶鼠的珠子,需要六叔口服,我見過孫禿子給胖虎餵食,吃了以後確實大有好轉,所以隨身攜帶幾顆。
如此雙管齊下,應該可以保住六叔的性命。
“狗牙可以帶在身上,這黑不溜秋的藥丸子是啥?”六叔盯著手心的丹丸,有些難以下嚥。
在我的極力勸說下,六叔方才硬著頭皮吞下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