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擊中了黃大仙的腦袋,隨即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砰……
黃大仙被頂翻了一個跟頭,躺在地上艱難喘息。
馮金牙驚訝道:“兄弟,你扔的什麼玩意?居然還會發光。”
“以後再跟你說,今天說什麼不能讓黃大仙給跑了。”我快步衝到黃大仙跟前,一腳踩住它的半截尾巴。
老爸慢慢地緩過神,撿起地上的銅錢,疑惑道:“這玩意比刀還厲害,早說啊,咱們家裡有,早知道就帶幾個出來了。”
馮金牙舉著火把,站在我身邊,問:“要不要烤了它?”
我找來繩索將黃大仙的四肢給牢牢綁住,為了防止它撕咬,特意將它的嘴巴用膠帶纏住,這麼一來,它就是有再的力氣也無法掙脫了。
馮金牙有些迫不及待,追問道:“為啥不能燒了它?”
“我比你還想弄死它,但暫時先留它一命。”我看到院子裡擺著一隻關狗的鐵籠子。
於是,拎起這只斷了尾巴的黃大仙,將它關了進去。
“魁啊,你沒事吧。”老爸將銅錢遞給我,打量著我破爛的衣服。
我仔細打量著銅錢,感到無比欣慰,看來徐半瞎沒有騙我,銅錢雖小,法力卻很大。
不由地使我更相信下個月七號會有一劫。
老媽急匆匆跑過來檢視我的腿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造孽呦,你幹嘛招惹黃大仙。”
我回頭看一眼籠子裡的黃大仙,掏出它給的鬍鬚,放在馮金牙的火把上,但是燒了好久,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鬍鬚就像鐵打的一般。
馮金牙將鬍鬚奪走,丟在旁邊的臭水池裡,拍手說道:“我聽孫禿子說過,邪門的東西害怕屎尿。”
我將目光轉移到趙二爺的裹屍袋,它已經被黃大仙劃破,就連裡面的壽衣也破了口子,露出血淋淋的肉體。
馮金牙輕聲問道:“黃大仙為什麼要劃開裹屍袋?屍體都劃破了。”
“這事怕是只有它自己最清楚。”我彎身把破裂的裹屍袋粘合好。
馮金牙猜疑道:“是不是它想藉著趙二爺的遺體投胎?”
我停止手上的動作,回應道:“有這種可能性。”
馮金牙點燃一支煙,感嘆道:“黃大仙為了變幻人形是不擇手段了,這一個老頭有什麼好的,天底下的死人多得是,幹嘛不挑個漂亮的姑娘呢?”
老爸有些聽不下去馮金牙的話,呵斥道:“你這個年輕人怎麼說話呢?先是跟我兒子稱兄道弟也就算了,這會居然又一口一個老頭,你是不是殯儀館的人……”
馮金牙百口莫辯,只得默默抽菸。
門口的圍觀群眾一看大局已定,瞬間蜂擁過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哎呀,剛才我都看到了,你身手真好。”
“找媳婦了嗎?沒有的話,大媽給你介紹一個。”
“人家這麼大的本事,哪還用得著我們介紹。”
……
媳婦兩個字提醒了我,剛才光顧著和黃大仙較量,忘記了萱萱,她現在哪裡呢?
“萱萱……”我開口喊道。
老媽也回過神來,四處尋找萱萱的身影:“是呀,我漂亮兒媳婦去哪裡了?怎麼看不到了?”
老爸猜測道:“剛才還在呢,可能回家了吧,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老媽點點頭:“對對,我回家去看看,你們趕緊把趙二爺抬上車吧。”
說罷,老媽匆匆出了院子。
我和馮金牙分別拎起趙二爺裹屍袋的兩頭,老爸託著中間。
在我們仨人的配合下,總算把屍體抬上了靈車。
馮金牙喘著粗氣跳到駕駛位,伸出腦袋問道:“你不是說有女人要跟我回市裡嗎?”
我不禁苦笑,馮金牙好色果然是天性,經過剛才驚心動魄的場面,他竟然還記得我隨口說的一句話。
“沒錯,是有人要跟著回去,我看看她來了嗎?”我扭頭在人群中尋找六嬸,可看了一圈,也沒見她的身影。
“呦,對不住了,可能是剛才的事把她給嚇跑了,人找不到啦。”我隨口編了個理由。
誰曾想,話剛說完,六嬸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六嬸扭捏著肥胖的身子向我靠近,穿著一件碎花格子外套,扎著兩束馬尾辮,臉上塗抹著濃豔的妝容,大厚嘴唇上抹著紅烈的唇膏,一串金項鏈掛在黝黑的脖頸上,左搖右晃,十分顯眼。
大家對著六嬸指指點點,發出七零八落的笑聲。
六嬸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可勁搖晃起來:“小魁,你媽說有朋友的車去市裡,在哪呢?”
我無奈地看向馮金牙,馮金牙被六嬸的打扮給雷到了,就差哭出聲。
“這……”
六嬸瞥一眼馮金牙,頓時明白了原委,驚詫道:“啊,是死人車啊。”
馮金牙趕緊接過話茬,同時發動汽車,一臉嫌棄:“對對,就是死人車,所以你還是別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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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嬸撇著嘴,似乎有些不太滿意。
我勸說道:“六嬸,今天就算了吧,畢竟不吉利……”
未等我把話說完,六嬸已經拉開了靈車的副駕駛門,一扭屁股,竄了上去。
眾人被驚呆了。
馮金牙已然忘記了打火,苦笑著說:“大媽,我這……”
六嬸帶著怒氣,責怪道:“叫誰大媽呢?我有那麼老嗎?叫姐。”
馮金牙哭笑不得,抹一把臉:“哎呦誒,姐,我的親姐,行了吧,你知道這是什麼車嗎?後面還躺著一位呢!”
六嬸衝馮金牙擠眉弄眼,淡然一笑:“知道啊,我活了半輩子不在乎這些,你好好開車就行了,可不要半路上被我的美貌給迷住了,不專心開車哦。”
馮金牙忍住嘔吐,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小子,真有你的。”
以前我就聽老媽說六嬸的腦子不好使,由於平時接觸較少,所以沒有多大感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已經不僅僅是不好使了,簡直是楞種。
馮金牙一向對別人耍橫,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
“你個瘋婆子想幹啥,趕緊給老子下來……”六叔從人群中走出,對著六嬸大聲訓斥。
圍觀群眾們鬨堂大笑,還有幾個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挑撥六叔和六嬸的關係。
“呦,六叔你不是說媳婦一直都聽話嗎?”
“皇帝媳婦還有鬧脾氣的時候呢,六嬸這是不高興了啊。”
“哼,好媳婦都是打出來的。”
……
六叔被人民群眾的挑撥搞得不勝其煩,雙手叉腰,仰著脖子對六嬸臭罵一通。
六嬸一副蠻不在乎,催促馮金牙趕緊開車。
我對馮金牙低聲囑咐道:“回到館裡,告訴禿爺,車上這人有點特殊,讓他多留心。”
馮金牙搖著腦袋發動靈車,朝著村外緩緩開去。
六叔跟在後面氣得跳腳怒罵,而圍觀群眾們一個個嬉皮笑臉。
如果不是地上散落著紙錢,外人很難相信這是在送喪。
咚咚咚……
三伢子跑到跟前,拉動著我衣角:“黃鼠狼快要死了!你去看看吧。”
我早就領略過黃大仙的狡猾,冷冷地回應道:“放心吧,它可沒那麼容易死。”
“為啥?”三伢子疑惑道。
“因為它是黃大仙。”我轉身向院裡走,三伢子緊跟在我身後。
等我回到鐵籠前,發現黃大仙已經口吐白沫,我的心咯噔一下,正要開啟鐵門,又停住了。
老爸很是憂愁,嘆息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黃大仙?要我說放了吧。”
我幹脆利索地回應道:“絕對不行,它已經不是第一次找我麻煩了,我可不想再有一次。”
“什麼?你們經常打交道?”老爸疑惑地看著我。
我猛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思索著該如何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