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介啊,這種玩笑可不好,我還沒活夠呢,最近我剛認識一位漂亮姑娘,牽了牽小手,正事還沒辦呢!”馮金牙有些慌張,滿臉委屈道。
孫禿子冷冷地質問道:“真沒辦正事?”
馮金牙用力點點頭,我轉身走向大號火化爐,觀察裡面的女屍,身後傳來孫禿子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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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樣正好,給姑娘打電話,告訴她另尋新歡吧。”
我忍著笑繼續觀察爐裡的女屍,發現她身上好像長出了毛。
以前聽老一輩人說過:屍體長毛,鬼哭狼嚎。
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得多加小心才行。
馮金牙被孫禿子一通開涮,蔫頭耷腦走向門口,默默點燃一支煙,揣著錢去飯店叫菜了。
等馮金牙走遠後,孫禿子滿臉愁苦地看著我,哀嘆道:“但願今晚一切順利。”
我調侃道:“禿爺,你也算是久經沙場的人了,應該底氣十足才對。”
孫禿子搖頭道:“如果只是對付爐子裡的女屍,倒也沒什麼,怕只怕黃大仙也跟著湊熱鬧。”
是啊,孫禿子的擔憂有一定道理,從下午買貨時,我就隱約覺得後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在車上睡覺時,又做了一場噩夢,種種現象都是不詳的徵兆。
孫禿子收拾著各類法器物品,期間還不時翻弄那本《陰陽法訣志怪錄》,也不知道到他是臨時抱佛腳,還是故意吊我的胃口。
我提議幫孫禿子一起收拾,但被他拒絕了,於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只覺得有東西在扯我的褲腿,低頭一看,竟然是頹廢鼠。
它睜著滴溜溜的眼珠,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最後竟依偎在我的腳邊打盹。
我沒理會它,繼續閉目養神。
大概過了幾分鐘,孫禿子的咳嗽聲把我吵醒了。
等我睜開眼,發現孫禿子已經把所有的物品擺放在了桌子上,其中有只青花碗中插著一炷長香,足足有半米多高。
“用得著這麼長的香?”我站起身活動筋骨,頹廢鼠也睡醒了一覺,正在地上尋覓骨頭。
孫禿子揮手煽動長香散發的煙霧,只見煙霧一縷縷飄向火化爐,好像裡面有個抽風機。
“受香了就好……”孫禿子自言自語道。
我腦海中浮現出三個字:鬼受香。
看來火化爐裡面的女屍怨氣消減了幾分,我似乎忽然明白了孫禿子的做法,他故意拖延幾天,原來是為了化解女屍的煞氣。
只有這樣,女屍才可能被超度,否則怨氣堆積在心中,導致鬼神不侵,變成孤魂野鬼。
咳咳……
幾聲急促輕微的咳嗽傳來。
我瞬間驚了,孫禿子就在跟前,可是他沒有咳嗽,那會是誰?
孫禿子循聲而去,從火化爐下面拖出頹廢鼠,只見它四肢不停地抽搐,腦袋可勁的搖晃,好像受到了電擊。
“媽的,不會是卡到了吧?怎麼辦?”孫禿子將頹廢鼠摟在懷中,伸手輕輕拍著它的後背。
我也趕忙蹲下檢視情況,卻沒有在頹廢鼠口中看到異物,所以它應該不是被骨頭卡住了。
“在這裡呢!”我在頹廢鼠脖子裡摸到一個硬結,形狀有些怪異,好像是個菱形的東西。
“得想辦法讓它吐出來,我養了它好幾年,可不能憋死了。”孫禿子很焦急,儼然把這只大肥老鼠當作了親孩子。
慌亂之中,孫禿子將頹廢鼠的腦袋朝下,猛地拍打它的後背,掀起一陣灰塵,嗆得我直打噴嚏。
“禿爺,你這麼來是不行的,要不讓我試試吧。”我撫摸著頹廢鼠的後背。
孫禿子瞅我一眼,冷笑道:“是嗎?如果老子救不了它,你就更不行了。”
說罷,孫禿子猛地起身,雙手兜住頹廢鼠的身子,像甩衣服狂甩一陣。
我站在旁邊靜靜看著,沒想到孫禿子竟然會為了一隻老鼠下這麼大工夫,看來它的確不一般。
叮……
一道發光的物體從頹廢鼠口中飛出。
與此同時,頹廢鼠恢復了正常的呼吸,蹲在地上撫摸自己的肚皮。
我好奇頹廢鼠究竟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正欲彎身撿地上的發光體。
不料被孫禿子搶先一步,只見他將東西往身上蹭了蹭,舉在半空中對著吊燈看了又看。
我走近觀察,發現它是一顆梭形的半透明物體,有點像琥珀,但又沒有琥珀純粹。
“這是什麼?”我輕聲問道。
孫禿子樂呵呵地說:“哈哈,這可是寶貝,終於等到這天了。”
我有些聽不懂孫禿子的話,繼續追問:“具體說說怎麼回事?”
孫禿子將珠子拉近,解釋道:“這是未成形的瑪瑙石,懂了嗎?”
聽到這裡,我瞬間想起了《陰陽法訣志怪錄》中的記載,好像說眼前的這只老鼠是吐寶神鼠。
當時不以為然,沒想到現在竟然真的開始吐寶了。
“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吐出成型的寶貝了?到時候別忘分我點。”我笑著跟孫禿子打趣。
孫禿子把未成形的瑪瑙石揣進懷中,抓起一把碎骨丟向頹廢鼠,淡淡地說:“我倒不是盼著它吐出來金銀珠寶,錢不錢的我不稀罕。”
如果這話換一個人說,我會覺得有點裝,但從孫禿子口中說出來,卻是恰如其分。
平日裡燒人的間隙,確實撈了不少財物,自然對錢是臉不紅心不跳了。
剛才直接給馮金牙一沓鈔票去叫酒菜,由此可見孫禿子真的到了視金錢如糞土的境界。
也正因為如此,讓我心中生疑,一個對錢不感興趣的人,他還會期待吐寶鼠帶來什麼驚喜呢?
我輕聲問:“你盼著頹廢鼠吐什麼東西?方便說說嗎?”
孫禿子有些不高興,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你小子別一口一個頹廢鼠的,它是吐寶鼠,剛才你不是看見了嗎?已經吐出來寶貝了,可惜不是我想要的東西,不過快了,已經就在這幾天的事。”
我迥然一笑,看著地上的大肥老鼠,默默在心中罵道這小畜生是真厲害,竟然讓不食人間煙火的孫禿子這麼用心。
也罷,至於它以後能不能吐出孫禿子要的東西,只有拭目以待了。
孫禿子在火化間來回踱步,口中嘰裡咕嚕說著什麼,我豎起耳朵傾聽,也沒聽懂一言半語,好像是在念咒語。
我抽出一根華子,半靠在託運屍體的板車上默默抽著。
今晚的風有些涼,吹在肌膚上猶如薄荷,讓人變得清醒涼爽。
夜空中的月亮躲在烏雲中若隱若現,有幾分朦朧美感。
這一刻,我情不自禁想起了萱萱,盼著她能快點出現,好讓孫禿子給她續命。
“萱萱,你在哪裡?”我輕聲對著黑暗深處喊道。
不料被孫禿子聽到了,憤憤地罵道:“你個燒不燒的玩意叫魂呢?別他媽瞎叫喚。”
我趕緊收住話茬,站在門口繼續抽菸。
吐寶鼠呲溜跑到我腳下,竟讓像一隻貓在蹭我。
我抬腳將它踢開,畢竟它是吃死人骨頭長大的,哪怕再怎麼萌寵,再怎麼討好我,我心裡都有點膈應,更何況它是在我思念萱萱時撒嬌,打斷我的思緒。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汽車排氣筒的轟鳴聲傳來,抬眼一看,原來是馮金牙回來了。
想到有美味佳餚了,我鬱悶的心情瞬間好轉。
“到站嘍,趕緊都下來吧。”馮金牙先下車,同時對著車上的人招呼。
我順勢看去,只見幾個穿著清涼的姑娘也下了車,幾個人的衣服加在一起,都不如我一個人的多。
馮金牙不是去叫酒菜了嗎?怎麼弄了一車姑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