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族拒絕他們的理由就是當初你說的那番話,一次,他們會給你這宗師一個面子,也會給我們徐家一個面子,但現在你卻......”
徐安目光在米陽和饅頭身上掃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聽著徐安說的這些話,一向硬氣的徐平,難得的有些底氣不足,輕聲辯解道:“我當初沒想到能遇上米陽他們嘛。”
當眾宣稱米陽和饅頭是他弟子這件事,的確是他欠考慮了,當時他也沒想這麼多,只想著儘量坐實米陽他們和他的師徒身份。
現在聽完徐安的話,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見徐平似乎是被他的話鎮住了,徐安緩了緩語氣,嘆息道:“唉,現在想要解決這件事,恐怕只有將搬血法公佈出去了。”
“不行!”根本想都沒想,原本顯得有些勢弱的徐平,厲聲拒絕道。
看著一臉堅決的徐平,徐安心中嘆了口氣,旋即以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大哥,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以外,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你難道就不能為了家族往後退一步嗎?難道你願意看到家族在這些勢力的排擠下,日漸衰敗?”
對於公佈搬血法這件事,徐家其實是舉雙手贊成的,一旦搬血法由徐家公佈,徐家的聲望必定會引來一個新的高度。
聲望就代表著人脈與資源,對徐家的好處自然不言而喻。
但問題是徐平根本就沒有留下過搬血法的修行方法,知道搬血法具體修行方法的只有徐平一人,而徐平的態度也很明確,拒絕公佈!甚至是不會留下搬血法的傳承。
這就讓徐安很無奈了,徐平是他一母同胞親兄弟,兩人的關係也是從小到大都很好。
他知道自家大哥的性子,一旦認準了某件事,輕易就不會發生改變,所以在提過一次希望徐平能公佈搬血法,並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提過。
對於窺覬徐平自創的搬血法的那些勢力,也被他一一擋下,這些事他也從來沒有和徐平說過,今天算是第一次。
如果只是馬家,他還有把握壓下這次的事,最多損失些聲望,但要同時與其他那些大勢力周旋,即便是他也感到有些無力。
這還只是外部的壓力,徐家內部,對於徐平藏私的行為也早就不滿了,只不過平常都被他壓下去了,再加上徐平的存在確實也給家族帶來了一些好處,所以那些人才沒有跳出來。
但如果這一次因為徐平不願公佈搬血法的行為,他這個家主還要和其他大勢力頂針,這些人恐怕就坐不住了。
內憂外患之下,先不說他這個家主會怎麼樣,就到時候各大勢力聯手逼迫徐平交出搬血法,以徐平剛烈的性子,恐怕是寧死都不會屈服。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才會再次勸說徐平公佈搬血法。
“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徐平目光堅定,語氣決絕,似乎是這件事真沒商量。
“大哥!”徐安雙目泛紅,也不在乎正廳內還有其他人,聲音都略有些顫抖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我不想你死!”
隨著徐安這句話一出口,整個正廳內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米陽咽
下了口中的食物,並且沒有繼續去動桌上剩餘的食物,第一次打量起了徐安。
看起來四十來歲,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五官方正,皮膚卻有點黑,但這非但沒有降低對方的顏值,反而給對方平添了一種可靠的感覺。
不是說皮膚黑就可靠,而是對方的有些黑的皮膚給對方增添了一種滄桑感,一看就是經歷過不少事情的,所以才會給人一種可靠感。
“徐家主,你剛才說老師會死是什麼意思?”雖然從徐平和徐安兩人對話中,聽出了兩人說的事,好想和自己有些關係,但是米陽一開始並沒有插話的打算。
但當徐安聲情並茂地說出,不想徐平死之後,米陽就沒辦法不在意了。
至於用老師這個稱呼來代替徐平的名字,這是米陽考慮一番之後的決定。
拜師是不可能拜師的,不管是武者還是修行者,拜師都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差不多相當於多認了一個父親或母親,米陽沒有認爹的打算。
但徐平對他來說卻有授業之恩,這份恩情又不能不承認,再加上對方好像是假戲真做了,總說他是對方的徒弟,自己承了對方的情,又不好直言反駁,思來想去,米陽才想出了老師這個稱呼。
既沒有師徒關系那麼親密,又比前輩來的親切。
老師這個稱呼可不僅僅只是華天世界有,方天世界也有,而且意思也差不多,一個教一個學,僅此而已。
當然了如果教學雙方相互認可,也可以說是另一種師徒關系。
只不過相比於正兒八經收徒拜師,這種師徒關系,就沒那麼正式了!
所以真正的師徒一般是不會用老師這個稱呼的,米陽也存了藉此提醒徐平他們的師徒關系只是在演戲的心思。
畢竟對於徐平的授業之恩,他已經給出報酬!
米陽是這樣想的,徐平卻沒有這樣想,咋一聽到米陽叫他老師,他先是一愣,轉而他原本因為徐安的話而有些複雜的心情,浮現出一抹竊喜,米陽現在叫他老師,是不是意味著米陽已經基本承認和他之間的師徒關系,他要是再努努力,將自己掌握的剩下的技法秘術都交給米陽。
米陽是不是就會改口叫他師父了?
就要徐平想著要不要不顧家族規矩將剩下的技法秘術都交給米陽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豁然看向皺著眉頭,周身散發出一股威壓的徐安,大聲喝道:“你在幹什麼!”
聽到徐平憤怒的聲音,徐安收起了周身散發出的威壓,只不過卻依舊皺眉看向坐在那,即便被自己剛才氣勢所壓迫,但卻恍然未覺的灰袍少年,冷聲道:“目無尊長,你難道不知道老師和師父的區別?即已拜師,就不該用老師這種輕浮的稱呼!”
面對對方的責問,米陽心中頗為無語,他剛才還納悶對方為什麼會突然針對自己,原來是因為這個。
就在米陽想著乾脆直接告訴對方真像算了,免得下次對方在因為這個針對他,雖然那威壓不怎麼樣,但終歸麻煩不是。
沒想到徐平卻搶先開了口:“是我讓他這樣叫的,有意見衝我來!”
米陽:“......”
徐安:“......”
看著默不做聲的徐安,徐平心裡嘆了口氣,雖然知道徐安是為他好,但就算是為他好也要先把事情弄清楚在為他好啊!你這樣突然針對米陽,不是在幫倒忙嘛!
當然這些心裡話他是不會說出口,假師徒的關係一旦挑明,那就真是假師徒了!
徐平搖了搖頭,臉上的怒意漸消,他和米陽之間的事先放一邊,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要不要公佈搬血法。
就他個人而言,是不願意公佈搬血法的,理由他已經說過,但如果他不公佈搬血法,徐家將會因此得罪很多大勢力,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最重要的是,徐安那句不想他死的話,深深觸動了他。
仔細想想自己這些年確實是有些自私了,他只顧自己的想法,從來沒想過,徐安會因此面對多大的壓力!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恐怕自己這個弟弟也不會說出今天這番話吧!
隨著徐平沉默下來,正廳內眾人心思各異。
最煎熬的莫過於馬隨,他所在的宗門實力一般,最強的大長老也只不過靈動初期的修為,和徐家完全比不了,他既不像米陽和饅頭一樣,被徐平青睞,也不像田翔那樣被徐平另眼相待。
更別說徐一帆本就是徐家人,而他則完完全全是個外人。
但剛才他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事情,一般這種人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滅口,所以馬隨現在很慌!
相比於馬隨那複雜的心情,田翔則要平靜很多,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把徐平他們的交談當成是什麼不可告人的機密,甚至是對於徐平之所以這麼沉默的原因,他也有所猜測。
甚至是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但有些話米陽來說可以,他說就不太適合了。
其實米陽心中同樣有了猜測,或者說不用猜,只要把徐平他們之間說的話稍微整理一下,就能清楚問題的大概。
但有些話他雖然可以說,但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至於饅頭則沒想太多,是戲不好看了,還是東西不好吃了,最關鍵,這不是還有米陽在這嘛!米陽在,有些事就輪不到他操心,他只要安靜的看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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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一聽到自己父親說大伯會死,徐一帆還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便冷靜了下來,這件事的關鍵還在於大伯願不願意公佈搬血法,如果大伯堅持不願,公佈搬血法,幾百年他和父親兩個人同時勸說,恐怕也沒什麼用。
不過,他們不行,或許他可以,雖然徐一帆不太喜歡這個不知真假的師兄,但不得不承認,米陽在徐平心中的分量恐怕早就超過他這個親侄子了。
徐平為什麼沉默,徐安當然知道,雖然徐平胡亂護短的行為讓他有些無語,但徐平現在在猶豫就說明,他說的話徐平聽進去了。
但顯然光憑他的那番話,還不足以讓對方下定決心。
所以還需要他在添一把火!
“小子,你師父現在在猶豫什麼,我想就算我不說你也能猜到,這件事,事關你師父的生死,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徐一帆那若有若無的視線自然沒有逃過徐安的眼睛,雖然有些意外自己兒子會覺得,米陽能對徐平的想法產生影響,但他還是開口了。
米陽心裡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