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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雷霆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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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已從趙鼎傳來的密語之中得知聖駕已經駕幸松江,料想不日定會移駕蘇州,但驟然看見皇上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齊漢生仍被嚇得魂飛魄散,面如死灰一般僵在那裡,連走在皇上身後的高拱、趙鼎兩位同年投射過來的警告目光也沒有看見。

幸好,跪伏在地上的楊金水突然提高了嗓音,大聲說:“奴婢恭請皇上聖安!”齊漢生這才從極度的驚愕之中驚醒過來,慌忙跪下,額頭緊緊地貼在青磚地面上,聲音顫抖著說:“罪臣齊漢生恭祝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厚熜沒有理他,扭頭對鎮撫司大太保楊尚賢說:“韶安,鎮撫司放在蘇州織造局只有四個人,力量單薄,把你帶來的人都派出去,暗中保護那幾家百姓,若是有人逞兇作惡,立刻拿下。”

為了眼前這個四品知府的猜測,皇上便要大動干戈,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楊尚賢覺得有些不妥,剛想開口勸諫,就見皇上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他慌忙躬身應道:“奴才遵旨。”

跟在身後的高拱忙插話進來:“請皇上恕臣放肆敢言之罪。依微臣之愚見,楊公公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依我大明律法官制,各衙署職有所司,不可逾越。鎮撫司雖有奉詔命查辦案件、偵緝百官萬民之權,但聖駕如今還不能曝露行藏,人所周知的只是蘇州織造局有幾位鎮撫司的校尉。皇上曾三令五申,不許宮裡的人插手地方政務。即便今晚鎮撫司的人能拿下許、鄭兩家的刁奴惡僕,此事也會被認為是蘇州織造局插手地方政務,既與朝廷規制不符,更難免有人對此說三道四,甚或還人會招致朝野士林‘縱容內官幹政,以家奴治天下’之譏,請皇上三思。”

高拱說的是堂堂正論,朱厚熜也不好呵斥他,便苦笑道:“肅卿說的是。說真的,朕也不知道如何向朝廷百官、天下萬民解釋此事。不過,齊漢生的擔憂也並非是杞人憂天,總不能任由他們為了湮滅罪證而殘害百姓。人命關天,事急從權,朕也顧不得顧及名聲了。韶安,你且去安排人手,告訴大家儘量不要曝露身份,還要把那些兇犯生擒活捉,嚴加審問,拿到那些鄉宦士紳的罪證!”

楊尚賢和楊金水二人領命而出,朱厚熜甩開大步,走到客廳正中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對跪伏在面前的齊漢生說:“你說你要向朝廷請罪,請什麼罪?”

齊漢生從袍袖之中掏出一份手本,雙手舉過頭頂:“啟奏皇上,罪臣本無經略之才,妄獻治國之策,所提‘以改兼賑,兩難自解’的方略誤國誤民,上遺君父天恩,下愧朝野屬望,臣之大罪,已不可以昏聵名之,甘願認罪伏誅。懇請皇上將罪臣身送東市,明正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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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在乾清宮當差的馮保趕緊起身,接過齊漢生的手本,放在朱厚熜旁邊的案几上。

朱厚熜看也不看一眼,冷笑道:“不是說自己已經準備了鴆酒,要仰藥自盡嗎?既然已經有了以死謝罪的決心,怎麼還要費工夫寫本請罪?是故作姿態,還是以退為進?還有,分明知道朕已經駕幸江南,連請罪的本章都寫好了,是不是料定自己無非是顢頇失察之過,並沒有死罪,就指望著朕把你交部議處,你便還可以活命?”

改稻為桑的事情搞成這個樣子,皇上雷霆震怒是意料中事,卻沒想到說話竟是如此尖酸刻薄,一開口就絲毫不留餘地,齊漢生一時萬念俱灰,慘然說道:“啟奏皇上,臣之大罪,九死難誅,斷不敢存絲毫僥倖之心。皇上能賜罪臣自盡,已是浩蕩天恩,臣這就回去拜寫謝恩疏。”

朱厚熜又是冷笑一聲:“朕還沒說要賜你自盡,你就把鴆酒準備好了。你這麼做,到底是在威脅朝廷,還是在威脅朕這個君父?”

“臣不敢……”

朱厚熜話鋒一轉,問道:“還記得你赴任蘇州之前,朕讓高肅卿送給你們的那句話嗎?”

“回皇上,皇上囑託高大人教誨罪臣,欲在官場安身立命,便要學會和光同塵。煌煌聖諭,罪臣無時敢忘……”

“不錯!朕對你說的是和光同塵,”朱厚熜怒視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朕何曾叫你與那些鄉宦士紳同流合汙?”

齊漢生聞言大驚失色,心說自己慮事不周,提出的“以改兼賑,兩難自解”的方略被那些鄉宦士紳抓住了漏洞,想趁機賤買災民的田,這固然是自己的罪過;但自己並未參與他們買田之事,還不惜與他們撕破臉皮,據理力爭,想為災民爭到一個合適的田價。這些事情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又怎麼會認定自己與那些鄉宦士紳同流合汙?

想到這裡,他不禁悲從心來,伏在地上,哽咽著說:“罪臣本是朽木之才,所獻方略上誤國家、下害百姓,其罪之大,實不可見容於堯舜之世。但臣斷無與那些鄉宦士紳同流合汙之情事,請皇上明察……”

“駁的好啊!”朱厚熜冷笑道:“你齊漢生確實沒有應允他們的無理要求,出動官兵衙役鎖拿百姓,逼迫災民把自家田地賤賣給他們。不過,那些鄉宦士紳想趁災賤買災民的田地,可是因你‘以改兼賑,兩難自解’的方略而始?若不是有你那個漏洞百出的方略,他們怎會公然鬧到你的府衙,威逼你知府衙門出面壓著百姓買田?”

原來皇上對此事已瞭如指掌!齊漢生既驚恐萬分又羞愧難當,只得將頭死死地貼在地上,肩膀劇烈地抽搐著,顯然已在痛哭流涕,卻又害怕君前失儀,不敢發出聲音。

朱厚熜不依不饒地說道:“你以前只是在翰林院讀書修史儲才養望,從未在地方歷練過,下車伊始,既不調查研究,也不周全考慮,就貿然向朝廷提出什麼‘以改兼賑,兩難自解’的方略,險些被那些鄉宦士紳鑽了空子,借朝廷推行改稻為桑的國策之名,行土地兼併之實,不但利國利民的國策成為豪強巨室斂財牟利的虐民苛政,還會使蘇州幾十萬災民才遭天災,又遇人禍。那麼多的百姓賤買了自家田地,今年勉強渡過了饑荒,明年沒了生機就要鬧事。蘇州乃是國朝膏腴之地,一年的賦稅收入抵得上北方和西南一兩個省份,若是因此激起了民變,這個罪,誅了你的九族都頂不了!”

齊漢生渾身猛然一震,不顧君臣禮儀地把頭抬了起來,用悽楚的眼神看著朱厚熜,說:“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罪臣不敢有絲毫怨言。然微臣出身貧寒,自幼喪父,全靠寡母終日紡紗織布,每至深夜也不稍歇,含辛茹苦將罪臣拉扯成人,供養罪臣讀書進學、求取功名。這些年來,罪臣宦海蹉跌,老母也沒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時常還要替罪臣這個不孝之子擔驚受怕,每每思之,罪臣羞愧難言。當日外放蘇州之時,罪臣曾與松江趙知府相約,要將各自妻兒家小接到任上以安災民之心。後因時近盛夏,暑熱未消,老母不任旅途辛勞而未能成行,拙荊也便留在京城,替罪臣盡人子之孝。蘇州之事皆是罪臣一人所為,與她們並無牽連,懇請皇上保全……”說到這裡,他已經泣不成聲。

朱厚熜又是冷笑一聲:“越發說的離譜了!你一人做的孽,跟你老母妻兒有何干係?難道在你的眼裡,朕就是那種嗜血好殺的暴戾之君?”

皇上這麼說是答應不抄自己的家,更不株連自己的家人了,齊漢生將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罪臣叩謝皇上浩蕩天恩!”他用的力氣是那樣的大,竟然將頭都磕破了。

其實,齊漢生並不知道楊金水將那些鄉宦士紳虐民罪狀交給他是奉有上諭,因而也就不知道皇上並無要追究自己的罪責,這麼說只不過是在試探他有無悔過之心而已。此刻看見有鮮血從齊漢生的額頭上滲出,朱厚熜突然想起了他當年跟著趙崇君一起上疏非議新政,被自己震怒之下處以廷杖之刑,在午門留出的那斑斑碧血;接著,便又想起了齊漢生雖被罷黜削籍,卻不肯附逆倡亂,險遭那些亂臣賊子殺害,不由得一陣心酸,也就不再試探他,呵斥道:“罷了!堂堂的蘇州知府,頭磕破了明日還怎麼升衙理事、坐堂審案!”

聽皇上話裡的意思,竟然不準備將他撤職罷官,那麼就更不會賜他自盡了!齊漢生不禁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朱厚熜,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高拱雖說和齊漢生沒有什麼私交,但畢竟是同年進士,算是師出同門,擔心他心神不安之時再說錯什麼話觸怒了皇上,忙說:“齊府臺,皇上赦免了你的罪過,還不快快謝恩!”

齊漢生慌忙又叩頭謝恩,朱厚熜緩和了語氣,說:“朕處事一向功過分明,你的方略雖說上誤國家,下害百姓,但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崇君在松江、你在蘇州不約而同地採取了限定田價的作法,也算是為了百姓,能爭得一分是一分。朕故念你雖才不堪用,尚且心存良知,能體念治下災民百姓之苦,不與那些鄉宦士紳同流合汙,更沒有助紂為虐,秉承太祖高皇帝‘無心為過,雖過不罰’的祖訓,就不追究你的罪責了。方才那麼說,也是要你將這件事銘刻在心,永遠汲取這個教訓而已。你且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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