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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內官巨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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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城中的一家棉布作坊裡,一位身穿藍色粗布長衫,腳蹬平底黑色布鞋的中年人,正微笑著把兩位頭戴紗帽、身穿紅色官服,腳蹬厚底官靴的人從門口領了進來。

若是沒有注意到這兩人都是面白無須,單看他們的那身穿著打扮,尋常百姓一定會認為他們是官家大老爺,但是這兩個人的穿戴和吏部委任的官員有兩處不同,一是他們頭上的紗帽無翅;二來他們官服補子上繡的圖案,與朝廷各級品秩的文武官員都不一樣。因此,真正的官員和時常在官場上走動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宮裡的人。再仔細看去,他們補子上繡的是鬥牛圖案,這是四品中官的標誌。混到這個份上,方能稱太監,品秩也就到了頂。再往上晉升,則可以穿膝幱鬥魚服,威權相當於外朝的二品大員,除了司禮監的幾位秉筆,只有二十四衙門的掌印和各宮的管事牌子中個別年老資深的太監能有此殊榮。

這兩人打頭的一位,正是穿著膝幱鬥魚服。這樣品秩的太監出現在蘇州實在很不尋常,此人便是從司禮監秉筆、大內尚衣監掌印位子上被派到江南,掌管蘇松杭三大織造局的江南織造使楊金水。那麼,跟隨在他身後的那位年輕太監,不用說一定是蘇州織造局監正馮保。

他們參觀的這家棉布作坊,大概可算是大明朝當時最大的棉布織造作坊了。一眼望去,一丈寬的織機橫著就排了六架,中間還有一條能供兩個人並行透過的通道;沿通道走到底,排著二十行織機,每架織機都在織著素色棉布。

穿行在通道中,機織聲此起彼伏,楊金水也顧不得掩飾自己那尖細的嗓音,扯著嗓門問那個身穿布衣的中年人:“沈老闆,象現在這樣織,每天能織多少匹?”

蘇州人都知道,這位沈老闆正是棉商沈一石。在蘇州眾多棉商機戶中,沈一石的實力算不上最大,但也算是相當可觀了;而且,他在杭州那邊還有不少絲綢作坊,棉布絲綢的生意都做,這在蘇州可並不多見。眼下朝廷復設內廷三大織造局,也不知道他走通了誰的門路,竟然把江南織造使楊金水和蘇州織造局監正馮保一同請到自己的家裡,這在蘇州更是獨一份的榮耀。

聽到楊金水問話,沈一石也大聲應道:“回楊公公的話,十二個時辰分兩班倒,人換機不停,一張機每天能織六尺。”

楊金水說:“這麼說,你沈老闆的這些織工每天要幹六個時辰?”

沈一石知道楊金水話語隱含的意思是自己違背了朝廷“工人工作時間每日不得超過五個時辰”的規定,坦然回道:“楊公公請恕罪。在下是小本生意,不敢跟懷柔鐵廠那樣的朝廷工坊相比,讓他們多幹一個時辰,加發工錢便是。那些織工們自家也願意多掙一點辛苦錢。”

楊金水點點頭:“說的也是,更沒有什麼恕罪不恕罪的。那些織工自家做活,每日也是起早貪黑,七個時辰都不止。”

“楊公公英明!”

楊金水在心裡默算了一下,又尖聲問道:“天天這樣織,這樣的作坊一年撐死了也就八千匹?”

沈一石應道:“是。我有十家這樣的作坊,一年最多也只能織出八萬匹。”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過了通道,進了一個好大的庭院之中。一匹匹浸溼的白色棉布平平展展地鋪在一塊塊三尺寬一丈長的大石上,直徑一尺以上的粗大圓木壓在白棉布的一頭,圓木兩端各站著一個青壯大漢,手抓這上面的木架,兩雙赤腳使出全身之力,同時踹動圓木向前滾去,浸溼的棉布被圓木一碾立刻就變得平整了。

楊金水此前在尚衣監當差,對織造諸事知之甚詳;馮保卻不一樣,他原本是在乾清宮裡當差,因為人機靈,伺候皇上得力,被呂芳舉薦出任了復設的蘇州織造局的監正,作坊還在籌建之中,對織布的這些工序還有些摸不清,好奇地問道:“這是幹什麼?”

楊金水忙應道:“回馮公公的話,這叫踹布,那兩名工人就叫踹工。棉布經過踹工這麼一踹就緊密平實了,然後便可以染色。”

馮保順著他的手望向了院內,又看到了那邊依次鑿著好幾個大染槽,都是用一色的整塊青石砌成,染槽邊還一溜擺著好些個大染缸;再往院坪裡看,矗立著一排排數丈高的搭染布的架子,好些染工在蓄著藍靛青靛的染池染缸裡染布,還有好些染工接著用一根根粗長的大竹竿挑起染好的布,奮力拋向高高的染架。

馮保嘆道:“果然留心處處皆學問啊!咱家受教了。”

“馮公公言重,言重了。”沈一石伸手把二人向裡面讓:“兩位公公請進。”

楊金水和馮保二人隨著沈一石穿過院門,走進了一道迴廊,轉個彎便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只見這裡樓臺亭榭,曲水迴廊,竟是一座庭院。

馮保是北方人,來江南這麼久,一是有呂公公的緊箍咒;二是整日為了整修官署、籌建作坊諸事,忙得暈頭轉向,從未在官紳商賈家中做客,看是這般佈置,不由得又面露詫異之色。

這一回,不等他發問,楊金水就笑著說:“馮公公沒到過我們江南,不知道我們江南的大戶人家都是這樣。沈老闆這裡略有不同,前院是織染作坊,後院住人而已。馮公公不必看著什麼都稀奇,免得沈老闆笑話我們這些宮裡的人是井底之蛙,沒見過什麼世面。”

沈一石滿臉堆笑:“楊公公這是怎麼說,這天下人誰不知道大內禁宮就是我大明朝最最尊貴的地方,從宮裡來的人比我們蘇州府的齊府臺都尊貴許多,這麼說可真是折了小人的壽了……”

馮保更是把臉上的驚詫之色立刻換成了誠惶誠恐的表情:“楊公公,奴才是什麼位分的人,怎敢在您老面前稱‘公公’二字!楊公公還是直呼奴才的賤名吧。”

楊金水笑道:“這可不行。論品秩,我們都是一般高;不過是主子萬歲爺和乾爹抬舉,讓咱家多管一點事而已。再者說了,你雖進宮時間比咱家短一點,可你卻比咱家有福的多,不但能在大內當差,還能一直在主子萬歲爺身邊伺候,咱家怎麼說也得尊著你一點。”

馮保更是惶恐不安:“楊公公這麼說,更是讓奴才羞也羞死了。您老是前輩,又是司禮監的秉筆公公,奴才哪敢跟您老乍翅啊……”

楊金水這麼說,其實是在試探這個馮保——他在司禮監分管的是尚衣監、針工局、巾帽局這一攤子織造之事;今次“外放”江南織造使,手下蘇松杭三大織造局的監正之中,松江織造局的李玄原來是內廷巾帽局的監丞(官名,內廷二十四衙門掌印之下例設監丞二人),杭州織造局的王欣原來是針工局的監丞,都是楊金水知根知底的人,唯有這個蘇州織造局的監正馮保,卻是從乾清宮裡派出來的。宮裡的人都知道,在乾清宮裡當差,那是幾輩子才能修到的福分,這裡最小的一個太監走出去,都是“見官大三級”的人物。儘管曾在乾清宮裡做過管事牌子的黃錦給他打過包票,說馮保這個奴才知禮曉事守規矩,不會給他惹是生非,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有心試探他。

不過,此刻看到馮保那一副惶恐難安的樣子,若非有沈一石這個外人在場,大概就要跪下了,楊金水也不再多疑,笑道:“馮兄弟啊,其實咱家是在跟你說笑呢!尊你不為別的,是因為你也是咱家乾爹的乾兒子,跟咱家是兄弟。有咱家乾爹在上,你說咱家是什麼‘前輩’,可讓咱家怎敢領受?不如就此改過,按咱們宮裡的規矩,叫咱家一聲‘師兄’吧!”

馮保囁嚅著說:“這……這可真是折了奴才的壽了……”

“嗯!”楊金水板起面孔冷哼一聲。

馮保一直彎曲打閃的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師兄在上,請受奴才……”他劈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瞧我這張笨嘴!請受師弟一拜!”

“起來吧!”楊金水更是心花怒放,卻仍佯裝惱怒道:“講規矩也要分場合,你這個位分上的人在外面隨便給人下跪,咱家的面子,還有乾爹乃至主子萬歲爺的面子,可就都不好看了!”

馮保乖乖地站了起來,賠著笑臉說:“是是是,師兄說的是。”

這段時間,沈一石一直低垂著頭,不言不語地站在旁邊,到了此刻才象是又活了過來,慨嘆道:“兩位公公在外開府建衙,還能這麼守規矩講禮數,皇上家法之嚴,呂公公治宮之端,可見一斑也!”

不動聲色地替楊金水和馮保圓了面子,還順便捧了他們以及呂芳和皇上一句,他又趕緊躬身說:“恕罪,恕罪,這可不是小人當說、敢說的啊!請兩位公公隨小人前去看布料綢樣吧!”

剛一走進內院,一陣隱約的琴聲傳了過來,馮保的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腳步也微微一頓。

半側著身子走在他們前面的沈一石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表情的動作的變化,心中暗暗得意:果然王公公說的不錯,這個馮公公精通音律,看來孝敬王公公的那五千兩銀子沒有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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