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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老謀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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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戚繼光和徐渭兩人憂心忡忡,緊張地商議應對之策的時候,嚴世蕃離開了嚴府後院的大廳,從天井裡向右拐,進了一道小門,沿著迴廊曲曲折折地走了好長一段路,這才來到一處幽靜的庭院。庭院裡沿著牆根種著花木,西邊角落裡還有一方水池,圍著碧瓦欄杆,池中立著兩片姿態奇古的石山,石山的旁邊,還植有十來竿晶瑩如玉的森森翠竹,更把周圍的環境烘托得清幽雅緻、寧靜宜人。整個小院根本挑不出一星半點塵俗煙火之氣,與前面那兩進宅院的奢侈華美簡直判若兩個天地。

嚴世蕃卻無心欣賞繁華鬧市之中難得的這份清幽,沿著院中那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放輕腳步來到院內那座一排一明兩暗的三開間平房前,匆匆整了整衣巾,對著正中那間亮著燈光的房門躬下身子,低聲說道:“不孝之子嚴世蕃給爹請安了。”

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從房中傳出:“進來吧。”

原來,這裡是內閣首輔嚴嵩的居室兼書房。他素來不喜奢華,更厭惡兒子、孫子整日在家中聽戲唱曲、跟侍妾丫環們胡鬧;因此,搬進這座三進的府邸之後,就和在北京時一樣,把前面兩進大宅讓給兒子、孫子居住,自己搬進了深宅大院最裡面的這座小庭院裡居住,圖個眼不見為淨。儘管嚴嵩長年在紫禁城裡的內閣值房值宿,十天半月才回家沐浴更衣,住上一兩個晚上,但嚴世蕃還是命僕役每日都將這座小院打掃得乾乾淨淨,尤其是院中那十幾竿翠竹,由於深得嚴嵩的愛惜,僕人們每日早晚都要用清水洗刷乾淨。

嚴世蕃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進房中,只見父親嚴嵩正半躺半坐在一張躺椅之上。他趕緊跪下,無聲無息地給父親叩了個頭;然後起身走到父親的身旁,取下立在躺椅一側的地燈燈罩,把燈芯挑亮了幾分;退後兩步左右看看,似乎覺得還不夠亮,又拿起一根火媒子,點亮了擺在書案上的燈,挪到父親的跟前。

做完這一切之後,嚴世蕃輕輕地搬起一隻繡墩放在父親的躺椅一側,坐在那裡,把父親的腿抬到自己的腿上,一邊輕輕重重地捶打起來,一邊飽含深情地說道:“爹,您老畢竟是上了七十的人了,書上的字又那麼小,燈光暗了傷眼睛,家裡又不差那兩根蠟燭錢。”

兒子默默地替自己做這一切的時候,嚴嵩的眼睛一直盯著手裡握著的書卷之上,此刻也沒有把視線挪開,淡淡地說道:“習慣而已,你爹還沒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兒子斗膽說您一句,內閣政務每日不知凡幾,大都壓在您老的身上,辛苦疲累可想而知。好不容易回趟家,還是多歇息歇息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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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酒聽戲是歇息,我看書習字也是歇息。我不管你,你也莫要管我才好。”

嚴世蕃根本沒有在乎父親話語之中的揶揄,說道:“家裡那個班子已經排出了全本的《西廂記》、《浣紗記》等好幾十部戲,學的是崑山魏良輔閉門十年花了水磨功夫改出來的新崑腔,江南人稱之為水磨腔,全天下也沒有幾個班子能唱。最難得沒有一點煙火之氣,準定合爹的口味。兒子打算在天壽節前送到宮裡去,美人一去,再無芳草,爹該先聽聽才是。”

嚴嵩嘆道:“一部《西廂記》要唱好幾天,你爹就算有那個閒情逸致,也沒有那個閒功夫啊!不過,把戲班子送到宮裡之前,先送到徐閣老府上,他是江蘇人,比我更愛聽崑曲,讓他先一飽耳福。不做親是兩家人,做親之後便是一家人了,和他親近些,對你,對紹庭都大有裨益。”

“是。”嚴世蕃應道:“兒子明日就把她們送到徐閣老府上。”

兒子東拉西扯說了這麼多,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看樣子不是普通的前來請安問候,而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談,嚴嵩放下了手中的書卷,緩緩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嚴世蕃說:“也沒什麼大事,今日王盛武請紹庭到府上吃酒,紹庭多喝了兩杯,在舊院裡跟戚繼光他們鬧了點誤會。我剛說了他幾句,不許他再到外面去胡鬧。”

儘管嚴世蕃說的輕描淡寫,但嚴嵩對自己兒子睚眥必報的脾性瞭如指掌,瞅了嚴世蕃一眼,說道:“你可是打算要策動言官御史來參他?”

嚴世蕃老老實實地說:“兒子起初確曾這麼想過。百姓家有句俗話說得好,誰的孩子誰疼。紹庭吃了他們的打,兒子這個做爹的能不心疼?再者說了,連我們嚴家的人都敢打,還有沒有王法了?不過,冷靜下來一想,這件事情還真真不好說出口。畢竟紹庭新婚不久,去舊院那種地方胡鬧,張揚出去,不管是我們嚴家,還是他夫人的孃家徐閣老那邊,面子上都不好看。”

嚴嵩看著兒子,問道:“只是這個原因嗎?”

“這是其一。其二,這麼點兒風流罪過也不能把他戚繼光怎麼樣,至多罰俸兩月,傷不了他的皮毛,反倒讓人恥笑我們嚴家小題大做。”

嚴嵩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說道:“戚繼光不過是個三品武官,算不上什麼大人物,就算是和高拱私交莫逆,高拱背後又有夏貴溪撐腰,畢竟隔著一層;況且這種跟人爭搶青樓女子的事情,夏貴溪未必願意出面幫他說話,你怎麼就認定我們不能把他戚繼光怎麼樣?”

嚴世蕃笑道:“爹又在考兒子了。其實兒子方才已經說了,戚繼光背後撐腰的人不是夏貴溪,更不是高拱那個後生小輩,而是皇上。以戚繼光的聖眷,即便皇上顧及我們嚴家面子,也頂多是呵斥他兩句,哪能真的給他個什麼處分?”

嚴嵩又問道:“那麼,皇上又為何要袒護他戚繼光?”

嚴世蕃壓低聲音,說道:“皇上天縱聖明,心裡裝著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的江山社稷。這一次駕幸南都一年有半,之所以至今仍遲遲不肯起駕回京,絕非是象那些言官御史諫書上所說的貪戀江南美景,樂不思蜀;為的是朝廷眼下正在清查天下田畝、抑制豪強兼併。江南乃國朝財賦重點,亦是這次清查田畝的重點,皇上要坐鎮江南,督辦這項要務。嘉靖二十三年,為了朝廷要收他們一半的賦稅,江南的官紳士人都敢跟隨那幫藩王宗親、勳臣顯貴造反;這一次皇上把他們的家產翻個底朝天地來清查,還要逼迫他們退還以前貪佔的官田民田,無異於挖了他們的祖墳,為何到現在連吭都沒人敢吭一聲?不外乎是眼下朝局穩定,無人膽敢小覷皇上的赫赫天威。這份穩定和皇上的赫赫天威,不只是因為皇上已經御極天下三十一年,更因這幾年裡九邊安寧、四海昇平。這就得益於大明百萬官軍上下一心、效死用命,其中的戰功卓著者,一個是震懾北虜的俞大猷,另一個就是平定南倭的戚繼光。他新近又督率大軍平定南洋夷亂,聲威更是如日中天。只要他不擁兵造逆,哪怕犯下天大的錯,皇上為了穩定朝局、推行大政,也會睜只眼閉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嚴嵩說道:“不錯。你能看到這一點,還把前前後後的事情想得這麼明白,不枉這些年裡為父日日點撥你。只是還有其三,你卻沒有說上。”

“請爹爹明示。”

嚴嵩說:“前年皇上派高拱監遠征軍事;去年皇上派你出使南洋,已經隱隱流露出要讓你們二人入閣的意思。如今你和高拱都回來了,一個平定了南洋夷亂,一個招撫了西班牙夷人,都為我大明朝立下了赫赫之功。我估摸著,皇上的心意大概已經定了,眼下不提這件事情,只是因為增補閣員照例要經過廷推公議,如今聖駕駐蹕南京,六部九卿大多沒有隨行,無法舉行廷推;特旨簡拔你們兩位後進小子入閣吧,既不合朝廷規制,更會招致朝野物議,還是留待聖駕回到京城之後再做安排。這是皇上對你們拳拳愛護之心,你且要領會得。在這個節骨眼上,倘若揪住紹庭被打的事情不放,非但不能扳倒戚繼光,更顯得你沒有海納百川的宰輔氣度,豈不給你入閣一事徒增變數?”

這一點,其實嚴世蕃也想到了,只是不好自己說出口而已,此刻聽到父親也這麼說,他的心中不勝欣喜,卻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說道:“爹爹誨教,兒子時刻銘記在心。”

對兒子這份內斂養氣功夫,嚴嵩也頗為滿意,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麼,這件事情究竟該怎麼辦?”

嚴世蕃嘆道:“大概也只有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咽了。好在戚繼光他們應該知道分寸,自己也不會把這件算不上什麼光彩的事情張揚出去……”

嚴嵩微微一笑:“為父方才給你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你該動動腦筋,想想如何才能把壞事變成好事。”

“壞事變好事?”嚴世蕃沉吟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說道:“兒子明白了。爹的意思是——”

嚴嵩抬抬手,阻止嚴世蕃繼續說下去,又順手拿起了放在案上的書卷:“說了這半天的話,我乏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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