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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無良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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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有人替那位儒生出頭,那個管事頭兒愕然站住了,其他幾位僕役、轎伕也都遲遲疑疑地停了下來。

那個管事頭兒呆呆地看了海瑞一眼,只見眼前來人雖說身穿布衣,站在那裡,只是冷冷地瞧著自己,就有一種凜然不容侵犯的氣概。他摸不清楚這位布衣儒生究竟是什麼底細,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臉上堆起了笑容,拱手說道:“敢問這位相公高姓大名?”

海瑞冷冷地說:“你不要管我是誰。誰是你們的主人,請他出來一見!”

原來,海瑞曾在地方任過知縣,知道豪富人家刁奴惡僕一貫仰仗主人財勢欺壓良善,十分可惡,他不想辱沒身份,和眼前這個管事頭兒多費口舌;加之要賠那位儒生的書,需要百兩紋銀,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不是管家奴僕可以作主的,必須直接和他家主人交涉。因此,他就徑直點名要那位轎中之人現身相見。

那個管事頭兒被海瑞的氣勢給鎮住了,越發謙恭地說:“是,是,是。呃……不過,相公們幾本書就要我們家老爺一百兩銀子,忒狠了些個。不如說出書價,我們照價賠償就是……”

很顯然,他是把海瑞當成了那位儒生的同夥——估摸著既然對方有同夥,一定來者不善,怕出什麼意外,一是擋駕,二來也想儘快了結此事。

海瑞勃然大怒:“胡說!人家既然說是黃山谷批點過的海內孤本,可知定是無價之寶。要你賠償百兩紋銀,何多之有?你出身下賤,愚鈍不學,我不與你一般見識,請你家主人出來說話!”

那個管事頭兒越發被海瑞的氣勢所震懾,也不敢再隨便反駁,慌慌張張地走回轎子跟前,照實向自家主人稟告了海瑞的要求。然後,他就退開一步,低頭垂手,恭候主人出來。

轎中那位主人氣急敗壞地喊道:“幾個窮酸措大,說讓我出去就出去?你告訴他,想要銀子,直說好了,老爺我賞他幾兩就是。弄這些妖蛾子想多訛老子,還要老爺出去見他,休想!”

海瑞聽得分明,冷笑一聲:“好吧,既然這位老爺不肯賞臉,我就恭候到底!反正,今日此事不分辯個水落石出,你們就休想離開此地!”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海瑞卻犯了執拗脾氣,和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富戶頂起牛來,高拱不由得急了,正要說話,只見張居正搶先一步站了出來,面向著那頂轎子怒喝一聲:“大膽!”

接著,他又大聲喝道:“國朝法度、祖宗舊制:士農工商,自有分野。誰如此大膽,竟敢當街欺凌我輩士人?!”

原本就僵持不下,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個幫腔之人,不但是位衣著光鮮的文士,而且張口就抬出了朝廷法度、祖宗舊制。那個管事頭兒心裡不禁“咯噔”一聲,暗道,這位先生莫非是個微服出行的官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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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微服出行的官員在堂堂大明陪都原本就不鮮見,當年南京城裡養鳥尚書、蒔花御史比比皆是,經常一身文士打扮混跡於市井街區,留戀於勾欄瓦舍。這些年裡南京的官老爺雖說被萬歲爺裁了不少,可是這一兩年裡聖駕又長期駐蹕南京,跟著來了更多的官員。那個管事頭兒不知道眼前這人是不是那些官老爺其中之一,緊張地搓著手,又低聲向轎中的主人稟報了一番。

不過,張居正喝住了那邊之後,又轉頭過來,對著那位儒生拱手一揖,說道:“這位兄臺,如你方才所說,此書實在得來不易,我見猶痛!只是寶籍已然破損,原物奉還,急切之間恐難辦到。既然事出無意,他又已然答應賠償,就請賜示書價數目,讓他償還所值便是。”

有道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那位儒生也不好張口就說自己的書要一百兩銀子,卻拐彎抹角地說:“書價倒的確不是一百兩銀子。不過,這是宋版,是黃山谷批點過的……”

張居正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若是善本難得,讓他加倍償還便是。說個數目!”

那位儒生似乎聽出了張居正話語之中的厭惡之意,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當初花了四十兩紋銀……”

張居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位儒生趕緊改口說:“啊,我記錯了,花了三十兩購得此書……”

不過,那位儒生又忙不迭聲地解釋說道:“這真的是宋版,是黃山谷批點過的。我得來實在不易,一旦失之,實在痛心……”

張居正冷笑一聲,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你花了三十兩銀子購得,就讓他賠你六十兩銀子好了!”

接著,他又轉頭對那個管事頭兒說道:“告訴你家主人,賠那位相公六十兩銀子,你們就可以上路了。”

那個管事頭兒想必已經跟主人說了自己對張居正身份的猜測,轎中那人也知道,在天子駐蹕的陪都南京一定少不了有官員微服出行,又聽到張居正用這樣不容辯駁的強硬語氣說話,料想自己得罪不起,只得自認倒黴,悻悻然地掏出了一張銀票和一錠十兩重的元寶,賠給了那位儒生,急匆匆地抬著轎子走了。

那位儒生先是展開銀票來看了又看,確認是見票即付的五十兩;又把那錠元寶在手中掂了又掂,也確定差不多就是十兩紋銀,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銀票和元寶塞進自己的袍袖裡,拱手向海瑞和張居正兩人作揖,說道:“多謝兩位兄臺仗義執言……”

海瑞正要拱手還禮,只聽得張居正冷冷地打斷了那位儒生的話:“你是幹什麼的我不管。只是我要警告你,日後行騙之時,休要再說什麼宋版、什麼黃山谷,免得辱沒斯文!”

那位儒生先是一怔,隨即漲紅了臉,說道:“這位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裡明白,快快滾吧!”張居正沉下臉來,冷笑著說:“還有,你若不是秀才,就把這身儒服給我脫了再出來行騙,免得孔孟聖賢在天有靈,雷殛了你!”

那位儒生氣急敗壞地說:“你,你怎地這樣說話?我……我當真是進了學的相公——”

張居正揶揄道:“你還當真有秀才功名?那我問你,何以把元刻大字本說成是宋版?再者,即便是宋版的《韓昌黎集》,坊間售價也不過十兩銀子,更不用說黃山谷批點過的珍本決然不在你的手中!”

旁邊圍觀的一位閒漢高聲笑道:“吳秀才,這回裝神弄鬼撞到真正懂行的人了吧!還好這位先生沒有當面拆穿你,還不快快拿了銀子回家去,再莫要拿到賭場三把兩把輸個精光,卻要你老婆半掩門子(注:暗娼)替你養老娘!”

那位儒生被人揭穿了老底,不勝羞憤,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擠出人群,匆匆逃走了。

在張居正揭穿那位儒生的假把戲之時,海瑞一直在發怔,直到那位儒生走了之後,他才回過神來,問道:“叔大兄,這是怎麼回事?”

高拱已然明白了過來,苦笑道:“剛峰兄,你方才挺身而出,仗義執言,沒想到卻幫了一個騙子啊!”

張居正接過話頭,說道:“他的書根本不是什麼黃山谷批點過的宋版,只是普通的元刻大字本。黃山谷批點過的宋版《韓昌黎集》如今在吾師華亭徐公(注:指徐階。)手中,因黃山谷不但詩文冠絕一時,於書法一途更是精深,與蘇(蘇軾)、米(米芾)、蔡(蔡襄)並稱宋四家,愚弟對他心儀已久,還曾向吾師借來賞析把玩過多日。那人竟說自己那套書是黃山谷批點過的,分明是信口雌黃,故意訛人錢財!”

海瑞越發怔住了,喃喃地說:“怎會這樣?他……他分明是個秀才,怎能做出這等辱沒斯文之事……”

高拱沒好氣地搶白道:“事情差不多都真相大白了,你怎地還是不肯相信?依我看,你全剛峰兄然還是當初在崑山知縣任上的做派,升衙斷案,全憑意氣用事,民間官司到你的手上,不問是非曲直青紅皂白,總是有錢人敗訴吃虧。更不用說今日之事一方還是個讀書人,若是撕扯到你海老爺的大堂之上,大概訟狀還未看,你就先把屁股坐在了他一邊!若都象你這樣,我大明何需律法?《大明律》、《大誥》三編亦可一火焚去了!”

說著說著,高拱又想起來海瑞還要上疏非議朝廷在南洋和倭國用兵一事,越發來氣了,繼續說道:“你剛峰兄自幼受教於孔孟,於程朱理學浸淫多年,可你知道不知道,朱夫子(注:朱熹)主持嶽麓書院之時,曾為受教之人留下一幅楹聯,只有四個大字,是為‘實事求是’,至今仍高懸於嶽麓書院講堂之上!世間許多事情,並非表象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不能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聽到高拱的口氣越說越嚴厲,帶出了指責的意思,張居正擔心海瑞下不來臺,又犯了執拗脾氣,和高拱在大街上爭辯起來,忙插話進來打圓場說:“肅卿兄,言重了,言重了!譬如今日之事,六十兩紋銀,在那位轎中之人不過是九牛一毛;在那位無良儒生,卻能避免老母餓殍、妻子受辱。更何況,那位無良儒生若能因此幡然悔悟,也算是那位轎中之人做了一點善事……”

海瑞卻似乎沒有聽到高拱和張居正再說些什麼,望著那位儒生消失的街市口,痛心疾首地喃喃自語:“他畢竟是個讀書人,怎能做出這等下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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