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
一擊過後,五位金丹直接被一劍逼退三百丈!那鋒利的劍氣,使得他們這輩子都會留下心有餘悸。
“閣下是誰?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對我蕭家出手?若蕭家有對不住的地方定賠禮道歉!”
一個形如枯骨的老者走向前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如此年輕,如此芳華,這種天才,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別看他現在是金丹境界,但在鹿綵衣盛怒之下的殺氣面前,多麼的不堪一擊。
半步金丹境界,可戰五尊地仙高手,這種天之驕子他聞所未聞!
此時鹿綵衣心中一片寒川,被殺意充斥著,只想一件事,就是讓蕭家陪葬,她才不管什麼對對錯錯、什麼是是非非,她只知道,何師兄走了,世間再無那個疼愛她的人。
一人一劍,滿眼寒霜,鹿綵衣對著那人呵了一聲:“都去向死去的人陪葬吧。”
手中長劍一斬,九色青絲翻湧,一股無邊的劍氣爆發而去。
“啊!”
那金丹境界強者慘叫一聲,化為血霧,煙消雲散。
他不過普通金丹初期,再加之年老體衰、氣血衰敗,根本接不下綵衣一劍!
看著金丹境界強者隕落,天地間彷彿都沒了聲音。
遠處看熱鬧的人都驚悚著眼睛,呆痴不動,猶如看見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一幕,曾幾何時,他們一輩子都仰望著的高高在上的金丹強者,就在自己面前以如此結局塵埃落定?
蕭家中,那些因看見閉世不出的老祖而興奮得無法自己的人見到那層濛濛飄散的血霧後,激動之色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啊,老祖隕了……”
反應過來後,就是一陣嗷嗷大哭,那空中的絕美身影,猶如索命的夢魘仙子。
“什麼?”
其他四人心中一突!臉色大變!見到同伴身死後心中充滿悲憤的淒涼。
一時間,都紅了眼,知道對方已經是毀滅之心,無法調節之後紛紛怒吼道:“如此殺性,不死不休,我等跟她拼來,否則,我蕭家數百年的經營定會毀於一旦!”
鹿綵衣雖然只是一人、一身,但給他們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幾人也知道今日自己恐怕凶多吉少,隨後狠下心,竟然直接燃燒起了自己為數不多的精血!
他們似乎打算與鹿綵衣同歸於盡,如此來保佑蕭家周全。
“住手!”
這時候,蕭府深處又走出一個白髮老者,比起氣息衰敗的其他四人,他身體健壯,眼睛炯炯有神,氣血強盛無比,渾然不是那四人能比的。
那老者腳步輕快,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滿眼蕭殺之氣的鹿綵衣對面。
“嗯?”
鹿綵衣雖然殺氣騰騰,但卻沒有失去理智,冷眉微皺,臉上出現了一絲凝重。
這人不好對付!
“太祖,你怎麼提前出關了?她已經殺了蕭光!”
見到這老者出現後,一人指著鹿綵衣咬牙切齒道。
老者看向鹿綵衣的眼神並沒有多大波動,似乎也沒在意她的身份與所作所為,淡道:“道友,不管蕭家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但殺了我一金丹強者,也夠平息了吧。”
“金丹初期巔峰!”
鹿綵衣冷冷的看著他。
老者見她眼中沒有一點和解的意思,神色一冰,道:“老夫蕭狂,這修為可還入得了你的法眼?若真要繼續兵戈不止的話,那就休怪我不敬了!。”
“將蕭白交出來,我可以放過你們?”綵衣冷冰冰的道。
“什麼?”
這話音剛落,底下蕭家之人中立即爆發出私語,他們明白了,今日的禍事竟然是蕭白惹出來的。
聽到這個訊息後,躲在眾人保護中的蕭白臉色瞬間慘白,整個人都幾欲癱在地上。
空中的五人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咔……咔……”
蕭白已經滿頭大汗,雙手拽緊,他不知道上空中的五位老祖會不會將他交出去以保蕭家周全。
大約五個呼吸後,蕭狂出聲了,道:“除這個要求外,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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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是想保蕭白了。
“竟然如此,那便去死!”
綵衣也不多說廢話了,身側的殺意猛然暴漲,金丹初期巔峰那又如何?
只不過,當剛踏到蕭狂面前之時,他那虎目一瞪,拍出一道巨大的手印,同時怒吼道:“大膽!”
在這巨大的掌印前,嬌小的綵衣顯得有些脆弱,兩人的攻擊碰撞後,綵衣落入下風,被震退了好遠。
看來金丹初期巔峰的強者實力還是很恐怖的。
“道友,就此罷手吧,你雖是世間少有的天才,但修為畢竟不如我,再鬥下去,自討苦吃而已,你現在走,我不記你殺蕭光之仇,如何?”
蕭狂實力雖然強大,但卻也感覺棘手不已,他知道,眼前這人一定是某個大勢力中的天才,蕭家絕對得罪不起。
但蕭白是蕭家百年不遇的天才苗子,將他交出去那也是絕無可能的,所以,當下,只有讓她知難而退了。
“好一個自討苦吃,師姐莫怕,我來助你!”
名姓上官的那個青年也飛來了,手持一杆銀色長槍,氣息凌雲。能被默許跟隨於綵衣左右,肯定也是皓月仙宗的一個絕是天才。
不過,雖然同樣為半步金丹境界,但他的氣息並沒有鹿綵衣那般強大,不過,比起那些個金丹境界的瘦骨老者還是略勝一籌的。
這才是真正的天才,什麼蕭白之流,與他們比起來就是一個笑話而已,當然,類似何苦這樣的普通修仙者,對比起來,根本就上不了什麼檯面了。
“又來一個,蕭白,你個混蛋到底為我們蕭家招來了什麼禍害?”
底下蕭家中的一個長輩見到青年趕來,嚇得心驚肉跳,回頭就是對著一臉慘白的蕭白怒吼著。
“我……我並沒有得罪他們啊?”
此時的蕭白想破腦袋都不知道自己與空中那兩人有什麼仇恨,心中既惶恐又委屈。
雖然平時有些心高氣傲,但他並不是什麼白痴無腦的紈絝。
“兩人!”
蕭狂臉色緩緩陰沉下去,冷看聲音問:
“你們是何人?”
“皓!月!仙!宗!”
“什麼?皓月仙宗!”
青年緩緩吐出四個字,這四字就猶如四記重錘,狠狠地擊在了五人的胸膛之上。
“不知我蕭家因何事得罪了貴宗弟子,今日竟如此蠻橫相逼?!”蕭狂沉著聲,不解的問。
他徹底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家族中的蕭白是不是殺了一個散修,那散修,就是我師姐以前的師兄。”
鹿綵衣站在遠處,閉著眼睛,並沒有繼續攻擊,可能是在準備著什麼吧,乘這個機會,蕭狂開始與相對好說話的青年詢問原因。
“蕭白!”
蕭狂眼睛看向蕭白。
底下的蕭白連忙道:“老祖,幾個月前我確實是殺了一個散修,但那散修已經入魔,在城中殺了一百多個築基境界的散修,我也是為保太原城的秩序迫不得已啊。”
此時的蕭白恨不得使勁抽自己一巴掌,隨便殺一個魔修,竟然牽連上了皓月仙宗這個龐然大物。
“屬實?”
蕭狂壓著聲音問。
“句句屬實,這事可在城中打聽到。”
蕭狂眼底終於一鬆,自己蕭家在理,並沒有過錯,於是對著青年道:“這位道友,你都聽到原因了吧,我蕭家為民除害斬殺魔頭,難道還會因此遭仙門大派報復不成?”
青年眼中露出微微尷尬,皓月仙宗一直是正派代表,如今竟然在為魔修報仇,這事若是傳出去了,在修仙界中還不有什麼流言蜚語?
“我不管師兄是不是魔修,今日蕭白必死,若有阻者……吾必殺之!!!”
殺之兩字,殺氣森森,所有人都被這冰冷的語氣驚得不寒而慄。
“什麼?”
眾人看向鹿綵衣,臉色瞬間變了。
只見,此時的綵衣白髮飛飛,眼瞳中如有一股火焰在燃燒,身上更是真氣騰騰,狂暴的氣息湧向四周。
隨著一隻威風凜凜的九彩鹿虛影乍現,她的氣息瞬間強橫兩倍之餘!
“不好!”
感受到這股氣息後,六人臉色頓時大變。
剛才都如此恐怖了,現在還得了?
“師姐,住手!萬不可燃燒血脈!”
青年連忙向鹿
綵衣飛去,他知道鹿綵衣為提升實力,正在透支自己的潛力。
“滾開!”
盛怒之下的她誰的話都不聽,見青年飛來阻止自己,隨手一掌便拍了過去。
“啊。”
青年慘叫一聲,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砸落在下方去了。
剩餘五人看得心驚肉跳,見那道面若寒冰的無情仙子正將冰冷的目光投來,心底一涼。
“起陣!”
蕭狂意識到這事已經超出了自己實力的掌控範圍,直接對著下方打了一個手印,下一刻,一道驚人的大陣冉冉升起,將綵衣拖在了其中。
“所有蕭家之人,立即施法,維護法陣!”
“是。”
“是。……”
群樓中的男男女女紛紛盤膝而坐,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火焰燃燒的紅色符文。
到底是一個大家族,其底蘊可見一斑,這大陣竟然可接受到蕭家每個人的力量加持!
空中的那五個金丹境界的強者則各立於一個法位,凝印成符,打算將綵衣困在其中。
“竟然能逼得蕭家使出天樞萬極陣,這強者的實力得有多可怕?”
遠處,有不少強者都在隔岸觀火,他們自然樂意見到蕭家遭到打擊,當看見其聞名天下的大陣被激發時,十分驚訝。
“呵呵,蕭家,招惹上了這麼一個大麻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
暗中,有幸災樂禍的人在陰陰冷笑。
“是啊。”
……
“哼!”
綵衣看著周圍四起的大陣,長劍一舞,巨大的劍芒向前方斬去。
不過這一擊只在大陣上留下一片波動痕跡。
“好強!”
感受到從陣中傳遞而來的力量後,上空的那五人臉色也變了變,若無整族的法力加持,就算是施展大陣,他們也絕對擋不住。
“攻擊!”
“不可攻擊!”
有人想攻擊鹿綵衣,但卻被阻止,若是這小祖宗在這受了傷,整個蕭家也就完蛋了。
這時,蕭家眾人可謂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一個破陣,也敢攔我?!!”
鹿綵衣冷呵一聲,那只鹿影立即化為滾滾烈火,她整個人就站在九彩火焰深處,氣息越來越強。
“不好!”
那五位蕭家金丹老祖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死!”
一個死字剛落,巨大的半月劍氣自火焰中而出,直衝雲霄而去。
“轟!”
夕陽下,天空中突然閃現出絢麗的煙火。
“噗……噗……噗……”
這大陣終究沒有困住她,一劍間,鬼哭狼嚎,天昏地黑!上空中有兩位修為薄弱的金丹老祖慘叫一聲後,由於承受不住大陣破碎的反噬,竟然直接炸成了兩團血霧!
另外兩人口噴鮮血,氣息低靡到了極點,一瞬間血氣開始衰敗,形如枯骨,眼中一片死灰,蕭狂稍稍好一些,後退了十步,還能壓下傷勢。
至於金丹境界以下的那些蕭家族人,各個面色慘白,吃力的撐在地上。
“蕭白!”
鹿綵衣此時的氣息依舊無比強橫,看見了剛才說話那人,提劍從天空踏來。
“白兒,快走!”
這時候,蕭白身旁的那個中年男子拿給他一張靈符,大吼著。
“是。”
蕭白沒有猶豫,接過靈符,立即化為一道流光以極快的速度向城外逃去。
“三級靈符嗎?”
看著那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綵衣喃喃了一句,隨後手一揮,長劍消失在了手中。
“我逃脫了!”
見後方無人追來,蕭白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不過還不待他松一口氣,一柄長劍就破空而來。
“噗!”
一劍被刺穿胸膛。
“轟!”
高高的城牆上,突然微微震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撞在了上面,周圍人好奇的向一個裂坑走去,看看是何物。
當塵埃散去後,他們驚恐的發現,竟然是蕭白被一劍釘在了坑中,生息已無,死不瞑目。
蕭家。
“到你們了!”
鹿綵衣將冷眸投向空中的那三人。
此時,蕭狂感受到蕭白死後,面容冷冷的慘笑道:“道友,你要報的仇已經報了,還不願意放過我們蕭家嗎?”
“不願!”
鹿綵衣眼中殺氣未散。
蕭狂心中一蹬,猶豫片刻後,一掌拍在自己的左臂上,那手臂當即就化為了血霧,道:道友,難道我蕭家死了這麼多人還不夠嗎?若不夠,我自斷這一臂作為道歉,這總夠了吧?”
綵衣腳步停了下來,似乎心有觸動,緩緩地垂下長劍,向遠處走去,背影十分落寞蕭瑟。
何師兄已經走了,殺再多的人又要何用?
…………
一個月後。
“我這是在哪?”
何苦眼前出現了一絲亮光,越是緩緩睜開眼睛,輕喚道。
“呵呵,道友,你醒了,我還以為你挺不過去呢,嘖嘖嘖,這麼重的傷,能活下來真是一個奇蹟啊,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道友,你一定是做了許多善事才能這麼幸運的吧。”
一道爽快的聲音從他的身側傳來,何苦扭頭看去,是一個笑呵呵的中年人,此時正在一旁燒火熬藥呢。
當看見他的面容後,何苦面色一凝,頓時詫異無比,因為這人,既然就是前幾個月他欲殺的那個鄭光!
“道友,你怎麼了?”
鄭光看他表情有些怪異,就疑惑的問道。
看來,他是沒有認出何苦來啊。
也對,何苦全身骨骼重新連線了一遍,再加上在石堆中埋了好幾個月,已經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若不是熟人,絕對認不出他來。
“沒事,是道友救了我?”
何苦連忙搖了搖頭,問道。
鄭光笑了,回道:“不錯,那日我正在太原城中散步,便看見有人當街對你出手,便將你救了回來。”
“多謝道友。”
何苦連忙道謝,心中不禁有些噓噓,若無鄭光搭救,他現在恐怕屍骨未寒了吧。
“不必謝,江湖險惡,仗義出手罷了,我叫鄭子羽,道友叫什麼名字?”
“鄭子羽?”
何苦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感情以前在情義樓中用的是個假名字,可能也是不想惹禍上身吧。
見何苦在喃喃自己的名字,鄭子羽便向他裂嘴笑道:“怎麼樣,道友我的名字很好聽吧。”
“不錯,確實很好聽。”
何苦對他笑了笑。
“道友,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呢?”鄭子羽問著他。
何苦道:“我叫何樂。”
“何樂?這名字不好聽。”
何苦臉色一黑,如果何樂都不好聽那麼何苦這個名字就更不好聽了。
“對了,不知道綵衣怎麼樣了?”想到綵衣,雖然知道對方肯定無事,但何苦心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就問道:“鄭道友,太原城可有大事發生?”
鄭子羽搖頭嘆息道:“有,一個月前,有一個強者大戰城主府蕭家,那一戰,以殺死金丹陸地神仙境界者三人、一劍釘死蕭白於城牆之上、逼得蕭家老祖羞辱的自斷一臂而告終,慘烈、悲烈啊!”
“哎,後世之人會知道,那一天,夕陽下,一風華絕代的女子使得一個家族為一人陪了葬。”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綵衣的實力,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強到了這般地步。”何苦在心中默默感嘆,他與鹿綵衣的差距,又拉大了。
擔心綵衣安危,立即又問道:“那個強者怎麼樣了?”
“那強者倒沒事,聽說是皓月宗的絕世天才,嘖嘖嘖,真不知道蕭家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來,道友,這是我熬的一碗藥。”
鄭子羽拿著一隻碗走了過來。
“謝謝鄭道友。”
何苦勉強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本還不以為意,但將那藥服下後就震驚了,因為這藥湯竟然有效!於是不可思議的看向鄭子羽。
要知道他受的可是垂死之傷啊!
鄭子羽揉了揉頭,笑道:“道友,這藥是用一株兩百年火候的碧水寒靈芝熬的,你好好療傷,我就不打攪你了。”
說完,他便關門走了出去。
“呵呵,這修仙界,竟然還有這等正氣之人,或者,他是有什麼目的?還有,那碧水寒靈芝可不是他一個築基初期境界的人能擁有的。”
何苦看著剩下的那半碗藥汁,感嘆著,兩人未曾謀面,素不相識,竟然如此相助,何苦有些不相信。
將剩下的藥汁一飲而盡後,看了看手指上的儲物戒子,又道:“連我的儲物戒都未曾動過,真是一個奇人。”
“呵呵,希望你真沒有不懷好意吧。”
何苦默道了一句,從儲物戒中拿出幾枚療傷用的丹藥,吞下去後便開始調息起自己的身體來了。
那靈芝雖好,但對他的傷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就如此,又過去了兩個月。
一處竹林間的青石上,何苦睜開眼睛,苦澀道:“只恢復了三成嗎?”
兩個月的時間,他將儲物戒中療傷用的丹藥都吃完了,卻連一半的傷都還沒有恢復。
若不是有著恐怖的精血本源,想恢復至此簡直是是天方夜譚。
不過也不是沒有其它收穫,他感受了一番丹田,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兩個月裡,他也在小心翼翼的連線靈紋。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的那四十五條靈紋終於全部吻合在了一起,重新搭建了種魔經的玄陣,雖然破裂之處還未完全癒合,但實力,已然恢復到了普通築基中期的水平。
“哈哈,何兄恢復得不錯啊。”
一道爽快的聲音傳來,是鄭子羽。
何苦看去,一笑,道:“鄭兄你來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兩人的關係已經十分不錯,何苦可以感受到,這鄭子羽是一個十分正派之人,雖然救自己可能有其他企圖,但何苦樂意與他交個朋友。
“嘖嘖嘖,真是一個奇蹟啊,我若是受了你這麼重的傷,絕對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著面色紅潤的何苦,鄭子羽一個勁的搖頭感嘆著,眼底還是有些不相信。
那日他出手將何苦救回來後,當檢視他的傷勢之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本以為與上次那人一樣絕對是活不成了,但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卻發現,何苦還在一個勁的強撐著,頓時覺得,這人一定不一般。
當然,他若是知道他所救的人是幾個月前欲殺他的那個魔修後不知臉上是何表情。
“哈哈,要不,你試一試?”
何苦打趣道。
可能是與鄭子羽久了,受他的正氣心胸所影響,他眼中隱藏的戾氣消散了不少,又恢復了那種在小石村時如沐春風的氣質。
“算了算了。”
鄭子羽一臉怕色,連忙搖了搖手,隨後問道:“何兄你的傷勢現在怎麼樣了?能否飲酒?”
何苦道:“已經無礙,暫且性命無憂,若是好酒的話可以一喝。”
“哈哈,那便好,那便好,”笑了笑後,拿出一罈美酒,又道:“何兄,竟然你的傷已無大礙,我這有一罈陳年佳釀,走,可否與我到那邊亭臺喝一杯?”
何苦一笑:“有何不可,走!”
隨後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走在修竹林中青苔佈滿的石板路上,向五十丈外山間湖泊中心處的小石亭走去。
這是在太原城外,一處山間村子內,鄭子羽是個有閒情逸致之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時常高山流水引喉長歌覓求知音。
此時時值冬日,北風微寒,有細細碎碎的雪花泡沫從空中落下。
兩人黑髮長袍,腳步在湖面上輕輕走著,一縷縷清波又足尖向四周擴散,可能是那種天人合一之氣,一些調皮的魚兒總喜歡在他們腳下遊蕩。
“湖心亭?”
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了那亭前,只見,亭上有一塊牌匾,上三個細膩的文字——湖心亭。
聽到何苦在喃喃低語,鄭子羽笑道:“怎麼樣,何兄,這名字不錯吧,是不是顯得我很有雅興?”
何苦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他發現,這人還真有些自戀,不過他並沒有掀起面子,回道:“不錯,外人若是見著,光從這名字便可知道取名者一定是一個溫文爾雅之人。”
“哈哈哈,何兄此言真是精闢,請!”
鄭子羽瞬間心花怒放,大笑著伸出右手,做了一個先請的動作。
隨後兩人走了上去。
這亭中的佈置十分簡單,一桌、兩凳如此而已,在桌旁,各還有一個小石爐子,上面的煙燻痕跡有些消淡,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用過了。
“何兄,坐!”
鄭子羽客氣的邀請何苦坐下。
何苦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一陣寒風吹來,雪竟然越來越大了,鄭子羽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有些興奮的道:“太好了,雪下大了,何兄,等一下讓你看看這湖心亭的絕世美景。”
“哦,是嘛?”
何苦有些好奇起來。
“此情此景,唯有杯酒尚溫才好喝,何兄稍等。”
鄭子羽站了起來,對著湖中喚道:“大童小童,快些出來。”
何苦饒有興趣的看著。
十個呼吸後,亭邊的水面下開始冒出一串水泡,接下來,一隻臉盆大的王八拖著一隻拳頭大的王八從水裡面爬了上來。
同時口吐人言,對著鄭子羽道:“大人,有何吩咐?”
“自然是叫你們來煮酒啊。”
鄭子羽一笑,返坐在了何苦對面。
何苦看向那兩隻甲魚,雖然都通了靈智,但卻只有一點點修為,可能連一個凡人都打不過。
鄭子羽自己解釋道:“何兄,這兩隻都是這湖裡面僥倖通了靈智的王八,我覺得有趣,就養起來尋尋樂子。”
“孫子,今天該你為大人煮酒了。”
那小王八趴在大的背上,無比“霸道”的說道。
“怎麼說話的,我可是太太太爺爺。”
那大王八立即不開心了,一抖身子,將小王八抖了下來,用爪子按著。
“孫子,你就是孫子。”
小王八還是十分蠻橫,似乎不甘“久居人下”。
“你個鱉孫。”
大王八眼中十分憤怒,心想著,自己的後代中怎麼有這麼一個混蛋玩意,但打又不能打,一打回頭準向它老祖奶奶告狀去了,於是求助的看向鄭子羽,苦悶的說道:
“大人,你看這鱉孫玩意,太不尊重長輩了。”
鄭子羽壞壞的笑道:“今天你們就不用爭誰是孫子了,來,這邊也還需要只煮酒。”
平時就是誰爭輸了誰煮酒。
看著鄭子羽所指的方向,兩隻王八才看清前面還有一人,於是立即老實起來,說道:“拜見這位大人。”
何苦被這兩隻王八逗笑了,特別是那只小的,明明才四、五歲左右,竟然還想當爺爺,渾然一副小霸王的樣子。
“去。”
鄭子羽吩咐了一聲,隨後那只大王八便爬到何苦這一側的火爐前,趴在地上,張口吐出一股火焰。
那小王八則趴在了另一只火爐前,同樣口噴火焰。
“哈哈。”
鄭子羽一揮手,壇中的酒分成兩股,各落於火爐內。
不一會,酒就溫了。
“何兄,請!”
鄭子羽一伸手,兩人面前就各出現一隻小石杯。
何苦一笑,拿著石杯在小爐前一劃,酒杯酒自滿,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好酒!”
當酒入肚後,口中微微香甜,一股清新之氣立即在腹中升起,渾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見此,鄭子羽滿意的笑道:“那是,這可是一罈集十數株百年以上靈草靈果釀造的佳釀,比起那猴兒酒也差不了多少。”
“是嘛?”何苦在心中喃喃了一句,對眼前的鄭子羽愈發好奇起來,在太原城中露出來的二級中品靈符、碧水寒靈芝、再加上這酒,這些可不是一個築基初期的人隨隨便便能拿出來的。
他知道鄭子羽的身份絕對不一般,當然,鄭子羽也知道他也有秘密,但兩人誰都沒有去點破。
“鄭兄,我有一個問題不解。”
何苦看了看周圍的景色,問道。
“問題?”鄭子羽疑惑的看向他。
何苦道:“鄭兄一直獨自生活在這麼?”
這是一個深暗幽靜的山谷,一個人,不孤獨?
鄭子羽一笑,點頭道:“不錯,紅塵太紛擾,唯有山間清風與明月不需要討好,樂得清閒,樂得自在。”